巴尔鲁克山:灵魂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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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巴尔鲁克山看山花,已是五月下旬。心里很明白巴旦杏花已经谢幕了,但还是想去,想出去走走。理由很多:这晚春的天气是那么温和,躯体被严冬禁锢了一季,灵魂被春意撩拨得荡漾……
  如画风景
  汽车穿行在217国道上,路边是灰黄的戈壁,没有丝毫春的气息。
  走过那片油田后,慢慢出现原野,绿色在视线中开始跳跃。
  路边的小草构成了春天的主旋律,高耸的白杨目光深沉,肩并肩的沙枣树摇着一簇簇黄色的花朵在风中烂漫、散发着醉人的芳香。在这芬芳的刺激下,仿佛冬眠了似的脑细胞顿时活跃起来。
  进入山路后,绿色渐渐地变得淡了,是那种浅浅的绿。山风强劲,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只有拇指盖般大小,黄色的、紫色的在风中奋力地摇曳着、盛开着,展示生命的美好,心情随山风飞扬。九曲十八弯后,终于到达了裕民县。问清楚上巴尔鲁克山的路,便继续前行。



  首先看到的是巴什拜墓。巴什拜———一位哈萨克著名爱国人士。抗日战争时期,他捐赠了500匹鞍具配备齐全的战马,用于打击日本侵略者;抗美援朝时期,他和常香玉一样捐赠了一架战斗机。他还培育出了优良的巴什拜羊,为新疆的畜牧业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他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任新疆塔城地区行署专员。他的墓仿佛是一面镜子,几乎照出我深埋心底的阴霾。
  从这里起,高山草原的风光便尽收眼底,满眼是匀匀净净的绿,深绿,浅绿,无边无际;给那些一座连着一座的山岭铺上了一层软软厚厚的翠绿色绒毯。
  我欣喜地观赏着沿途的风景,那景致就像一幅涂满了浓墨重彩的油画,而且是一幅拥有灵魂的油画。画中有雪山、碧草、羊群、毡房、飘浮的白云、牧羊的童子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地平线;雪山在阳光下形成黄白相间的彩练,装点着草原;星罗棋布的羊群,蜿蜒崎岖的山路,风中嬉笑的花儿,杂糅青草和泥土气息的空气。
  融入其间,不光阴霾的心境豁然开朗,视野也随之开阔起来。搜遍枯肠也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这一切。
  富饶雄山
  远远地就看到了红旗和岗楼。因一首脍炙人口的《小白杨》军歌而闻名全国的小白杨哨所到了。年轻的哨兵告诉我们:“从这里左拐六公里就上山了。”车子进入山谷,根本没有路,只是推土机推出了一条便道而已。
  汽车在狭窄的山路上艰难地前行,眼睛却在辽阔的草原上肆意地陶醉。就这样在茵茵绿草、绚烂山花的相伴下;在柔柔山风、鹰飞蝶舞的相送中,我们到达了巴尔鲁克山顶部。
  巴尔鲁克山汉语意为“富饶、富足、无所不有”的意思。这是个介于天山山脉和阿尔泰山脉之间一座相对独立的山脉;山体并不是很高大,其主峰孔塔坎普峰海拔仅3 252米,但山势陡峭,山脚下的塔斯特河和布尔干河分别从两个方向向西流淌,进入哈萨克斯坦。
  布尔干河谷因为高山环绕,人迹罕见,以其充满神秘色彩著称,山脉的西部尽头就是我国与哈萨克斯坦的分界线。
  美丽的巴尔鲁克山有着天山和阿尔泰两大山脉的特点,集雪山、峡谷、森林、草原、湖泊为一体,几乎浓缩了新疆所有最美丽的山地景观。由于地处边境,开发较晚,很多地方仍然保持着近乎完整的原始风貌。
  这里拥有世界上面积最大的野生珍稀植物“活化石”野巴旦杏;这里拥有雪豹、盘羊、大鸨等野生动物90余种,这里是兰花、贝母、大芸、芍药等千余种野生植物的天然博物馆。每年五月开始,约12 000亩的野巴旦杏率先开出粉色的花儿。随后各种花儿竞相开放,沁人的芬芳、悦人的色彩、壮观的景象,令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站在坡顶,望着远方茂密的森林,想起大头小毛人的传说,想象着那些身高只有1米、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孩子般大小,头大,棕黑色身体的野人是否正坐在树杈上摆动着悬空的两条小腿,在窥视着我们这些闯入者?风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的全身……
  如梦仙境
  粉色的杏花已全部凋零,杏树绿意正浓。然而,那暮春仍在怒放的芍药、野百合、贝母、蒲公英、勿忘我等错落有致,娇艳夺目。
  最喜那芍药的美,开得舒放,开得尽情,开得淋漓。拳斗般大的花瓣一层层地开到花心里去,把花蕊都卷展开了,花瓣围拱在边缘,叠来叠去,“小廊回舍曲栏斜”般诉不尽的温婉、清幽、依依恋恋。
  白色的野百合,则比较内敛,毋宁有种山高水远、野马尘埃的苍渺,美的恍恍惚惚、幽幽静静。
  轻挪脚步,让眼球更贪婪的锁定,这边是一棵棘槿树,缀满了黄色的花朵;那边是紫色的勿忘我,摇曳着无尽的相思;脚下的蒲公英伸直了脖颈顶着一头的希望等待风儿的传送。
  一步步走进纵深,心格外地宁静舒缓,所有的游移戛然而止。于是,注定我会在这里进行灵魂的洗礼,注定我会在这里进行心灵的沐浴,洗去尘垢,留下纯净。
  让所有的愁绪随飘浮的流云灰飞烟灭吧!这一刻,我和草原“相看两不厌”;这一刻,唯有风是抵达灵魂的阶梯。清风吹拂,天地醺醺然。
  夕阳西下,在淡远的蓝空下簿雾氤氲的山顶犹如清丽脱俗的世外桃源,只凭鸟语,只凭翠绿,只凭花香,点缀天然。
  那无限的春意,那无边的蔚蓝,那无尽的和谐,给人忘怀、给人感悟、给人怡然;仿佛一把神奇的钥匙,豁然捅开被严冬禁锢了一季的躯体,令人心如奔鹿,血脉偾张;仿佛一炬燃烧的火把,瞬间点燃灵魂深处的烟花,令人内心开出一朵朵舒坦和绚烂。
  那山、那草、那花都是可以在记忆中回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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