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银行投资三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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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银行业,民生银行(600016.SH,01988.HK)算特立独行的。这种特立独行首先表现在其民营性质上,且是唯一一家民营性质的全国股份制上市银行。但在2006年民生成立10周年之前,它的特性并未得以有效发挥,反而被淹没于银行业同质化的大潮中。
  从2006年开始,民生实施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似乎要证明民营银行体制和商业模式的优越性。民生最早实行了事业部的体制改革,成为商业模式创新的首吃螃蟹者,2009年,民生又提出做“民营企业的银行、小微企业的银行、零售高端客户的银行”的经营策略,并适时推出了“商贷通”业务。
  虽然刚开始并不被看好,但“商贷通”注定拯救了民生银行。其要义在于:通过明确而独特的市场战略定位,集中有限的资源服务目标客户,为客户创造价值,为股东创造价值。真正实现差异化经营的战略。发展“商贷通”业务,本属于事业部体制改革的副产品,却在不经意间闯入一片尚未开发的蓝海,如今竟成了民生业务创新的代名词。
  民生民营企业和小微企业贷款究竟如何赚钱,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该业务风险定价能力极强,单从2010年-2012年的业绩便可窥一斑:这三年净利润分别为176亿元、279亿元和376亿元,同比增速分别达到45.25%、58.81%和34.51%,加权平均增速高达46.19%,每年100亿元的净利润增长,难怪有人用“恐怖”来形容民生的盈利能力。
  董氏战略
  “恐怖”业绩增长背后,2006年便任民生董事长的董文标无疑功不可没。
  董文标,这位中等个头,走路很快,讲着“河南味儿的普通话”,看上去似乎并无奇特之处的河南汉子,近年来却在全国的金融界不断创造着奇迹。
  民生内部员工对董的评价是平易近人、有决断力,并喜欢讲战略。
  据说,董在民生内部的权威更多是建立在其战略远见和市场洞察力之上,事业部改革如此,小微贷款创新也如此,而且,重要转折点的战略方向选择如今都被证明是正确的,这使他的战略决策能力被赋予一种神秘的色彩,并被员工们顶礼膜拜,以致不管对错,都会无条件执行。
  两个月前的三亚“财经国际论坛”上,董文标把他的“战略说教”从行内方寸空间移至行外更广阔的空间,这一次的主题不是再熟悉不过的小微业务和“商贷通”,而是更务虚的“加速推进中国银行业民营化”——主要内容为两部分,其一为不加速民营化的五大缺陷;其二为民营化的四个途径。
  有强烈民营色彩的银行董事长讲银行业民营化本无可厚非,但孤军作战的民生银行正高举为民营企业服务大旗,准备将做得风生水起的“商贷通”业务进行到底之际,此番高谈阔论仍让市场颇为不解?
  中国银行业的痼疾是“同质化”现象严重,不仅指业务的同质化,“傍大款”、“垒大户”早已司空见惯;而且,股权的极端同质化更甚,16家上市银行仅有民生一家为民营,作为国家控制的银行业,要实现“国退民进”一小步都非常困难。
  中国人习惯于银行国有化的观念根深蒂固,在没有存款保险制度的前提下,国有化的银行背后是国家信用在为银行作隐性担保。而民生银行的特殊性在于,它是唯一一家民营性质的全国股份制上市银行。这决定了它的股权比较分散,主要由几个大的股东持股。由于私有和民营的身份,它的体制和商业模式也比较特殊,具有股东导向的企业文化特征,以最大化股东利益为经营宗旨。
  不敢断言民生的经营思想代表了未来中国企业经营的方向,但至少有一点必须承认,具有这种特征的企业比国有企业更有活力,也更加灵活和敢于创新。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事业部改革、“商贷通”等商业模式的创新会空降民生。
  从投资的角度看,银行业作为国家支柱产业有很好的稳定性,银行业的经营模式和产品都非常稳定,经营模式简单明了,主业稳定突出,具有资本和政策的行业壁垒,有一定的经济特许权,具有长期的行业竞争力和产业优势。
  在银行牌照和利差都受管制的情形下,现有银行事实上具有一定垄断性,整个银行业的“护城河”短期较难逾越。而笼罩在民生头上的“唯一”、“民营”等光环使其被赋予资源稀缺性的特征,这是非常好的投资标的:满足一定条件,制度溢价水到渠成。
  “水”是指民生银行的核心竞争力体现在制度、成本及差异化的经营上,相对于其他银行,它更有制度上的优势,并敢于在经营和业务模式上创新,实行差异化的经营战略,获得长期的竞争优势。“渠”是指如果在战略方向上找到突破,并能更好地降低和控制成本,提高产品的价值,形成更高的市场占有率,它的盈利能力更强,从而形成长期的可持续的竞争优势。
  在2006年成立10周年之前,尽管民生一直存在着制度优势,也被市场认为是具有高成长性的银行,但它更多是跟随别的银行同业在对公业务上亦步亦趋。股价表现也很一般,在股份制银行中基本与排名靠后的华夏银行(600015.SH)为伍,一个业务高度同质化的民营银行同样不能被市场真正认可。
  如今,借助事业部改革和小微贷款两大创新利器,加上已成品牌优势的“商贷通”,民生银行的制度优势在现实中得以充分体现,市场也给予它充分的“制度溢价”。既然如此,董文标此时抛出的“银行民营化”言论,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疑惑一:国有大行的民营化难度可想而知,在董的言论中也认识到这一点,他采取了“避重就轻”的策略,只是提出“银行民营化先从城商行、农商行开始,绝不能让地方政府影响民商行了”,进而提出“股份制银行推进民营化的进程”和“支持民营企业创办民营银行”的论点。
  众所周知,城商行、农商行都是地方政府高度控制的银行,要想民营化谈何容易!村镇银行、小贷公司的试点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不知董文标为何要迎难而上。
  疑惑二:无论是资产规模还是业绩增长,民生现在的表现近乎完美,此时要求“银行业民营化”颇让人费解。诚如董文标所言,“银行是市场经济高度深化的产物,政府肯定玩不好,如果出事政府帮它,如果政府亲自下手玩肯定玩坏”,此言或许不假,但如果更多民营银行准入,民生的唯一性和民营身份也就失去了它的制度优势和制度溢价,这对民生而言并不一定是好事。   投资界有一句话叫:打不败他们,就加入他们,莫非民生的战略思想是:打不败他们,让他们加入?大胆猜测,这或许是董文标及其民生银行酝酿的更大更长远的战略,需拭目以待。不过眼前的民生仍是获益匪浅,此言一出,民生银行股票在资本市场上的表现极其突出,或许民生民营化的色彩被强化,良好的市场预期也被充分点燃了。
  董文标曾说过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你去做别人不愿做的事,肯定没有竞争对手。”或许是一个人走路,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孤独。
  比拼招行
  中国16家上市银行,基本可以分为三大阵营,一为5大国有银行,二为8家股份制银行,最后剩下3家城商行。它们界限清晰,各自为营,投资者对银行的比较基本都是把某一类银行作为标的。
  8家股份制银行在资本市场上关注度显然更高些,因为相对第一类和第三类,它们总体上更有特色些,这其中就有民营性质的民生银行和曾经的最佳零售银行招商银行(600036.SH,03968.HK),它们可以算是银行板块中的明星股,经常被分析师和投资人顺手拈来做比较。
  但在民生上市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招行的明星光彩更浓厚,从一卡通、信用卡再到零售银行,招行的发展和转型顺顺当当,也被市场认可和看好,而民生除了对公业务外几乎乏善可陈,还因为经常陷入扩张-融资-再扩张-再融资的怪圈而备受市场非议和责难。
  民生银行成立于1996年1月12日,2008年资产规模达到万亿元,用了12年时间跨入世界性大行行列。又经过3年的高速发展,在民生成立15周年之际,总资产突破2万亿元。根据1月19日的业绩快报,民生2012年年末总资产为3.21万亿元,同比增长44.01%,从2万亿元到3万亿元只用了1年多时间。
  民生银行已今非昔比,其潜在增长动力令人恐怖,难怪有人如此评价:“这一切得益于民营企业的体制,得益于优秀的管理层,得益于年轻民生的‘野蛮’活力。”
  回顾历史是为了更好地看清现在。由于民营股东的性质,成立之初的民生,其经营方向自然定位于中小企业,服务于民营企业,但由于刚起步,网点机构少,业务范围小,规模严重不足,经营采取粗放式扩张的模式。结果1998年东南亚金融风暴突袭,资产质量大幅下降,不良贷款率甚至超过10%。这迫使管理层转变方向,转为服务于大客户,尽管获得成功,立足生存了下来,但却抹灭了其制度优势,陷入同质化泥潭。市场评价一般。
  2006年,差异化经营浮出水面,事业部改制先行,小微贷款后至,“商贷通”平地而起,在经历3年多内部磨合、利益梳理等转型阵痛后,大获成功。
  “商贷通”无疑成为民生银行的品牌,2011年,董文标就曾发文表示:“2009年2月20日,民生银行推出了小微企业贷款‘商贷通’,为小微企业提供单笔不超过500万元、平均100万元左右的贷款。到了2010年8月25日,‘商贷通’余额突破1000亿元,贷款户数超过8万户;到了2011年6月末,‘商贷通’余额突破2000亿元,占民生银行贷款余额的19%左右,贷款户数超过12万户,不良贷款率只有0.13%。民生银行用了两年多时间就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小微金融服务机构之一。”
  最新数据显示,截至2012年三季度末,民生小微贷款已达2800多亿元,单季度增幅高达480亿元,比年初增加20.66%。
  问题是,既然民生能介入小微企业贷款,并在“商贷通”上形成突破获取优势,那么招行等其他银行为何不能跟进介入呢?
  先发优势并不一定能获得经营优势,但民生的优势在于其民营企业的体制优势和管理结构优势。虽说其他银行完全可以模仿介入小微企业业务,但具体到分行层面就会形成利益纠结、动力不足的弊端。由于管理模式的不同,会构成业务员个人动力的不同。同时,由于开展小微企业贷款的成本会远高于大企业贷款,从分行层面来说,在考核指标不变的情况下,动力不足的问题仍然存在。而民生得益于之前的事业部改革,分行没有这方面的负担,其大客户业务已划归事业部经营,不得不去寻求小微企业作为业绩增长点。
  董文标曾对招行行长马蔚华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们的体制、管理模式不同,会构成具体操作动力的不同。比如说在我这边,有人做了1亿元贷款,后来出现100万元、200万元不良贷款,我依然会奖励他。但是在你那边,你会追究他的责任,甚至处分。不同的管理模式,结果就完全不同。”
  业务创新的最大问题是风险防范,对于“商贷通”业务的风险问题,董文标坦言:“目前在中国这是非常庞大的市场,有3800多万户小微企业,能把风险彻底分散。”这也是大家常说的“大数法则”,它的作用机理是把风险分散,避免大客户出现问题而构成大量不良贷款。一般来说,一旦贷款发生问题,大客户是“有限责任”,“商贷通”客户是“无限责任”,意味着银行发放给“商贷通”客户的贷款风险多了一道保护屏障。
  有投资人估算过,中国目前有4000多万户小微企业,未来两到三年达到5000万户不是问题,只要民生银行拥有其中的2%,就有了100万户的结算客户,只要其中50%有贷款需求,那么就有了50万户的贷款。按照目前户均150万元的贷款额,就有了7500亿元的“商贷通”余额。果真如此,就算民生不思进取,保持现状,随这些客户的增长而增长,也会带来大量稳定的现金流。
  截至2012年上半年,民生银行贷款余额1.14万亿元,“商贷通”余额2076亿元,占比18.17%。民生目前的计划是把贷款增量的一半以上投入“商贷通”业务。但由于负债能力是民生的短板,严格的存贷比指标管理约束了“商贷通”业务的超常规发展趋势。
  不过,由于小微企业贷款风险资产权重计算降低的政策变化,将使民生“商贷通”业务进一步发展应无大碍。同时,随着小微金融向2.0版升级,还会带来非息收入的高速增长,加上利差的不断提高,成本收入比逐渐降低,经营业绩将继续增长。   随着“商贷通”占比的不断提高,民生的经营业绩将继续保持超越同行的高速增长。一般认为,民生银行的“商贷通”业务占比达到40%以上时,其经营业绩增长率就会与同行基本持平。
  毋庸置疑,董文标和民生的理想是赶超堪称完美的招行,倒退两三年,尽管招行遇到了“二次转型”的困难,但民生仍不敢想象去赶超招行。而且,主要数据也不支持,因为民生的净资产、总资产收益率长期低于招行。
  楚河汉界,虎视对峙;河东河西,变幻莫测。目前来看,随着“商贷通”业务的渐入佳境,民生净资产收益率上升趋势不减。有投资者认为,尽管市值指标两者不相上下,但民生超越招行的必要条件,一是净资产绝对值的超越,目前还有20%多的差距;二是净资产收益率的超越,目前在逐渐接近的过程中。
  据民生银行大股东之一史玉柱透露:“我对董文标说:马蔚华在招行分行行长会议上对大家说:你们几年前就说民生银行发展速度这么快,是要出问题的。为啥我没看到民生出问题?而且活得越来越滋润。董文标表示:我也对马行长说:暂时让你领先是给你面子,我准备不给你面子了。”
  看得出来,玩笑之后,民生与招行已开始暗中过招:最近马蔚华提出“颠覆信用卡”,专心做“移动支付”。未来的竞争精彩可期。
  “银行的转型成效将决定其市场竞争力。在经济和金融环境处于巨变的时代,哪家银行转型起步早、方向对、成效大,哪家银行就能够在变化的挑战中立于不败之地。”董文标如此描述转型。
  史玉柱说
  2012年12月以来,民生股价一路飘红,两个月时间近乎翻番。有市场评论者认为,民生股票表现好,一是业绩好;二是因为有史玉柱。
  以网游和保健品发家的史玉柱如今是民生前十大股东之一,从2011年开始,他因连续几十次不断在二级市场增持民生银行股票而极大地吸引了市场的眼球,自此,他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而这种关注并不需要花费很多精力,因为史有两个特征,一是“大嘴巴”,喜欢表达;二是喜欢玩微博。
  史玉柱增持民生银行是从2011年开始,主要分为两轮。第一轮从2011年3月份开始,持续到2011年9月份。据统计,史玉柱2011年46次增持民生银行A股股份,按照披露的每笔购入均价加总计算,共斥资逾38亿元;32次增持民生银行H股股份,合计约斥资18.11亿港元,折合人民币约14.6亿元。
  第二轮增持从2012年6月开始,史玉柱数度出手民生银行H股。有统计显示,2012年,史玉柱在民生银行A股和H股上花费的资金接近或超过2.5亿元人民币。两轮增持包含85次单笔交易,合计耗资约55亿元。
  自2012年9月以来,民生银行A股已经上涨了70%,其H股的涨幅更是达到了85.67%,这无疑让这几年大手笔增持民生银行的史玉柱大赚了一笔。
  股价持续上涨,让持有大量股份的史玉柱心情大好。让曾经“不做大嘴巴”的史玉柱在微博上再度发声。
  1月24日,史玉柱通过微博表示:“民生银行A股股价涨了一些,不少人就怀疑我卖股票,我保证一股都没卖。我们着眼的是未来分红和成长。一年多前三年不卖股的承诺仍然有效,起始时间改为1月24日。”
  史玉柱还表示:“但我没承诺过H股,因为在买H股的同时,还买了些衍生品,期限为1-3年。产品会自然到期的,不过几个月内无产品到期。”不过,之后史玉柱说公司律师来电,认为过于敏感,把这两条已经删掉了。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2011年8月24日,正当中国人寿(601628.SH,02628.HK)召开中报发布会之时,史玉柱在微博上炮轰中国人寿意欲增持民生银行。尽管这条很快被删除,但是由于民生银行股价第二天大涨6.47%,史玉柱此举被不少人质疑有“操纵股价”之嫌。随后史玉柱被北京证监局约去“喝了咖啡”以告诫市场。约谈次日,他称,“以后不再当大嘴巴。”
  太活跃的内部人是把双刃剑,有人欢喜有人忧。不过,作为一家市值已经接近3000亿元的公众公司的大股东之一,管好自己的嘴已经不单纯是自己的事,而是公司治理层面的事,更何况史玉柱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前车之鉴,甚至连喝咖啡还不长记性,还需要律师的及时提醒。
  业绩好,股价涨得好,不一定公司股东就能管理好,公司治理层面的问题不会因为股票的优异表现而灰飞烟灭,这或许是对民生更高的挑战。
  总之,一个常识须牢记:再好的企业,基本面不会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发生惊天变化,市值也不会无限制地增长,如果短期内暴涨,可能会透支未来。
  一言以蔽之,投资民生银行有三大秘诀:听董事长讲战略;看民生比拼招行;管好史玉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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