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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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人床的左边空空荡荡,指尖残留的,只是棉布床单的柔和触感。
  
  Part 1
  
  少年默不作声地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青虚虚的光头正对着韩雪,滑稽中透着冷漠。
  韩雪注视着少年,希望从他的目光中得到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但是,她失望了。少年面无表情,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心脏疼痛到麻木,她冷冷地说:“你出去。”
  少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叛逆,他一声没吭,走出了房间,房门“呼”的一声打开,又“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韩雪全身的力气都随着这个声音消失了,她颓然地跌坐在地板上。
  这是我的儿子吗?这是身上流着陆梓和我的血的儿子吗?韩雪的眼泪夺眶而出。
  “妈妈,我会保护你的!”信誓旦旦的童音兀自回荡在耳边,可那倔强可爱的小脸却渐渐变得英俊冷漠——十八年,婴儿已经成人。不知不觉间,韩雪的儿子长成了一个叫陆可的少年。
  过去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小学的时候,陆可每天放学回来都会喋喋不休地把学校里发生的事情给韩雪讲一遍,那惊险新奇的程度绝对会让人误会他就读的是一所超现实闪电霹雳小学;他还喜欢把小同学们带回家里吃韩雪包的饺子,顺便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漂亮年轻能干的妈妈;上初中后,儿子长大了,话儿少了,活儿却干多了。他晓得替韩雪做家务,菜炒得很有水准,地板擦得很干净,出门时,会亲昵地搭着母亲的肩膀。一天一天地,韩雪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儿子在长大,丈夫陆梓的影子渐渐与陆可重叠。她失去了一个姓陆的好男人,却又拥有了另外一个。
  然而,在陆可十八岁这年,韩雪感到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陆可变了,他不再频繁地与母亲交谈,不再准时回家,不再有计划地存零花钱,他甚至开始跷课……他长得越来越像父亲陆梓,却越来越让韩雪感到陌生。
  班主任找过韩雪,那刚从师范毕业的高材生把陆可的反常定义为青春期的叛逆行为。韩雪听到“叛逆”这个词的时候一片茫然,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孝顺的,能干的,可从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也会叛逆,在他相依为命的母亲面前叛逆。
  韩雪对陆可的行踪毫无把握。今天晚上,他很晚才回来,居然把一头乌黑发亮的短发剃了个精光,韩雪吓了一大跳,问他为什么,他死活不回答,那冷漠的模样让韩雪的心很疼、很疼、很疼。
  我失去他了,我失去了我唯一拥有的东西。
  泪已流干,韩雪熄了灯,和衣躺在了床上。她仍然保持着与陆梓结婚时的习惯,睡在双人床的右边。
  黑暗中,韩雪似乎感到床轻轻地动了一下,似乎陆梓来到了她身边,小心地躺在了床的左边。
  “阿梓!”她惊叫一声,迅速伸出手去——
  空的。
  双人床的左边空空荡荡,指尖残留的,只是棉布床单的柔和触感。
  “阿梓……”韩雪轻轻地叫着,心中凄然。她总觉得,陆可很像陆梓,看到了儿子,就仿佛看到了丈夫。可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陆梓脸孔上的细节,儿子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中心,这让她淡忘了最深爱的人。
  “妈妈,你不应该错过好男人,你还年轻嘛。”一年前,陆可这么对韩雪说。当时韩雪只是一笑了之,认为只是儿子善意的玩笑。现在看来,这话似乎有着更深一层的含义——我已经厌倦老妈你了。
  这也许是所有为人父母的悲哀,孩子长大了,却再也留不住了。
  窗帘飘动,夜风拂过韩雪的手,似乎有人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心。
  韩雪蜷起了手指,孤独地流泪,孤独地想念。
  
  Part 2
  
  天终于亮了,一夜未眠的韩雪坐在梳妆台前发愣。
  镜子里,一个韶华渐逝的憔悴女子正望着她。
  老了,真的老了。
  韩雪冷冷一笑,取过桌面上的粉底,对着镜子,在眼圈周围涂抹。镜中女子的憔悴被掩饰掉了,眼神却依旧呆滞迷惘。
  “阿梓,如果我老了,变丑了,你还爱我吗?”很多年前,韩雪曾经这样问。
  “傻瓜,你老了,我也老了,两个丑人你看我,我看你,也就不觉得丑了。”说完这话,陆梓哈哈大笑,自以为作出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回答。
  韩雪看着镜子的自己,中年女子的影像渐渐幻化成一张模糊却又朝气蓬勃的男子笑脸。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阿梓,看来你还是害怕变丑,不愿与我一起变老。”
  蓦地,镜子中朦胧的男子影像变得清晰了,一张少年的脸一闪而过,门外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
  “小可,你要出去吗?”韩雪飞快地回头,只能看见空荡荡的门廊。
  很寂寞。
  很担心。
  韩雪在阳台上,看见陆可戴了一顶棒球帽,搭上了22路公交车。她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走下楼,拦住了一辆计程车。
  
  Part 3
  
  


  韩雪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走进了医院的大门,顿时,她手足冰冷,眼前发黑。莫非,儿子有病?所以,他才变得孤僻,变得叛逆……
  猛地,韩雪打了个寒战:儿子剃了个光头,是不是因为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上帝,你不能一次又一次夺走我爱的人。你已经夺走了阿梓,你不能再夺走我的小可!小可,我的小可,妈妈会保护你的!韩雪在心里呐喊,她攥紧了拳头,快速奔了过去。
  陆可径直走到了住院部,韩雪渐渐冷静下来,她开始为自己刚才的绝望想法感到可笑。儿子没有任何收入,如果生了病,根本无法自行解决一系列的费用,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他应该是来探病的。韩雪叹了口气,紧张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一股疲倦感笼上心头。她跟着陆可来到了四楼的一间病房,悄悄地躲在了门外。
  陆可在靠门外的病床前停了下来。床上的病人用被子蒙着头,只看见一个大大的被子团,根本就看不见人的模样。
  陆可蹲下身去,轻轻地拍了拍床上的被子团。
  被子团动了一下,一个含含糊糊的“走”字飘了出来,然后,一只瘦弱的手把被子卷得更严实了些。
  陆可低声笑了,他温柔又坚决地抓住了那只即将缩回被窝里的小手。
  “啊……走开!”尖叫声被被子蒙住了,听起来分外软弱。
  陆可没有松手,他用另外一只手摘掉了自己的帽子,拉着那只苍白的小手,搭在了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上。
  整个被子团震动了一下,慢慢地,一个光溜溜的小脑袋从被子里冒了出来。这是一个小女孩,脸蛋很瘦削,脸色蜡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怯怯地盯着陆可,“你剃了头?”她颤着声音问。
  陆可微微扭头,亮出自己的侧脸,同时伸出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痞痞地挑起眉毛,说道:“帅吧?”
  女孩“扑哧”一声笑了,病弱的脸孔有了一抹青春的光泽。
  “你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等会儿,我带你出去走走,让大家都看看咱俩的漂亮脑袋瓜。”陆可宠爱地拍了拍女孩的光头。
  女孩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刚要说什么,陆可又抢过了话头:“乖乖,你的头型实在太好看了,跟你走在一起,我会自卑的!”
  “真的吗?”女孩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真的。”陆可伸出双手捧住女孩瘦削的脸庞,朗声说,“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女孩看着他坚定温柔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笑了。
  门外的韩雪看着陆可坚定温柔的眼睛,感动、怀念、落寞、心酸、心痛……一时间,她心中百感交集,怔怔地离开了。
  
  Part 4
  
  平底锅里的油热了,韩雪在锅边敲开一只鸡蛋,熟练地分开蛋壳,鸡蛋落在滚油中,滋滋作响。
  阵阵香味飘来,韩雪有些恍惚。
  韩雪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陆可会花光零花钱、不按时回家、不准时完成作业……他把时间都花在了医院里。
  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呢?
  这个真相当然比儿子一味地叛逆,沉迷于电子游戏等等要好得多,儿子剃头陪女孩的举动也很令人感动,可是……她心中始终有着那么一点不是滋味。
  那个女孩多大了?看样子顶多十四五岁。儿子对她很好,甘愿剃掉自己的头发,可见,儿子很喜欢她。
  


  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很可能。
  但那女孩实在是太小了,儿子也还小,他们什么都不懂。而且,那女孩还有病,做了化疗……
  “我回来了!”儿子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韩雪纷乱的思绪被打断。
  “妈,什么味道啊?”儿子的光头探了进来,还没等韩雪反应过来,他就抢在了韩雪的前面,夺下她手里的平底锅。
  韩雪愣了一下才发现锅里的鸡蛋早已焦黑似炭。
  陆可一边仔细地清理那一团糟的平底锅,一边说道:“妈妈,我来吧!除了做煎鸡蛋,还要做什么?”
  韩雪望着他那协调的烹饪动作,可以感觉到他的好心情,昨晚与自己的罅隙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看来,医院之行让他很开心——不对,是那个女孩让他很开心。
  渐渐地,韩雪的眼睛模糊了,曾几何时,就在这小小的厨房里,有一个男人就是这么猫着腰做饭。虽然他的厨艺差强人意,可他总是干得兴致勃勃,他的背影和陆可一模一样。
  “妈妈,你想吃什么?”陆可微笑着回头。
  一样的眼睛,一样的笑容。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韩雪垂下了眼帘。
  “妈妈?!”陆可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来。
  “小可,你有喜欢的女孩了吧?”
  万万想不到母亲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陆可的脸刷地红了,他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光头,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妈妈不是想干涉你的感情,可是,那个女孩……”韩雪斟酌着,寻找合适的语言。
  “她怎么了?”陆可的音调提高了些。
  望着他戒备的神情,韩雪心中一酸,同时,嫉妒感萌生,她硬着心肠,冷冷地说 :“那个女孩应该好好养病,现在不是应该恋爱的时候,对你和她都不好。”
  陆可惊讶地望着韩雪,古怪的目光让韩雪忽然有些羞愧。
  “妈妈,你调查我?”良久,陆可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是我的儿子,你……”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陆可咆哮。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乱花钱,你不回家,你旷课,你剃光头……你居然和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在一起……”
  “那是她的妹妹!”
  妹妹?韩雪皱起了眉头,过了半分钟,才理清了思绪,“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了一个女孩,她的妹妹生病住院了,就是医院的那个?”
  “是的。”陆可硬邦邦地回答,眉宇间叛逆的神情再现。
  “你为了女友的妹妹剃光头?”韩雪难以置信。
  陆可昂起头,理直气壮地说:“爱她,就应该爱她所爱的人!”
  韩雪凝视着儿子,儿子已经长得很高了,肩膀宽宽的,纵是脸上依然难掩青涩,韩雪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蜕变成为了男子汉。
  爱她,就应该爱她所爱的人。
  很诚恳的承诺,很坚毅的表情。
  那妈妈呢?
  这句话埋藏在韩雪心中,母亲的尊严让她没有说出口。
  她望着陆可,这张酷似自己爱人陆梓的脸,已经变得很陌生了。因为,这个男人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值得他无偿付出的爱人。他不再属于韩雪。
  还能说什么呢?良久,韩雪幽幽地叹了口气,“你长大了……”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缓缓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陆可望着母亲远去的身影,在这一瞬间,他惊讶地发现,母亲的美貌已经随着时光而流逝,不知不觉中,母亲累了,老了。
  
  Part 5
  
  韩雪躺在床上,厚重的窗帘遮挡了阳光,寂寞在昏暗的卧室里静静蔓延。
  韩雪身心俱疲,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雪……”朦胧中有人叫她的名字。
  韩雪发现自己站在病房里,这次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非常非常消瘦,整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流露出来的温暖目光让人心碎。
  怎么我又梦见陆梓了,不……韩雪努力睁大眼睛,她不愿重复那痛苦的记忆。
  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韩雪浑身一震,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肆意地哭着,痛快地哭着。
  陆梓怜惜地望着韩雪,“雪,别为我难过,我已经拥有了幸福,我很快乐。所以——”他温柔地拭去韩雪脆弱的泪珠,“如果你爱我的话,不要哭,好好活着,让我走。”
  好好活着,让我走……
  这句话仿佛有着魔力,韩雪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陆梓的影像随着她的眼泪消失了,她从床上坐起。
  那是梦,是回忆?
  这已经不要紧了。多年前,她刻意忘却的画面再次出现,丈夫临终前的话语是那么的真切。
  她总是感叹上苍的不公,一直无法释怀,以至于她从来不愿意用心想想陆梓的话。
  眼泪落在了被单上,隐去了痕迹。这是她第几次落泪了?记不清了,自从陆梓去世后,她哭得太多太多。可这次落泪,是因为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拥有幸福,并不等于占有。虽然陆梓已经走了,可他带给她的幸福,点点滴滴,都将珍藏在心中。无论陆梓身在何方,她都拥有这片幸福与甜蜜。
  爱,必须学会放手。
  她拉开窗帘,黄昏的余晖染红了她的脸颊。记忆中模糊的脸庞陡然变得清晰了,陆梓在天际间望着她微笑,还是那么傻呵呵的,大大咧咧,朝气蓬勃。
  韩雪笑了,笑得很幸福。刻骨铭心的伤痛终于开始愈合,幸福的时光在心中细细回味。十三年了,她终于学会了放手。
  她又想起了陆可。他有点倔强,却很有责任感,是个好孩子。儿子终于长大了,终有一天,他会离开,也许,现在是时候放手了。
  有人轻轻地敲房门,“妈妈,我能进来吗?”外面传来儿子窘迫的声音。
  韩雪快乐地拉开了房门,惊讶地发现,门外除了陆可,还有另外一个人。
  陆可不太好意思,垂着头,低着嗓子说:“妈妈,她叫伊伊,是我喜欢的女孩。”他轻轻地把女孩推到了韩雪面前。
  韩雪打量着女孩儿。利落的短发、圆圆的脸蛋、翘翘的嘴巴,很可爱的女孩。最让她动容的是,女孩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目光纯真、诚恳。
  “阿姨你好,我是伊伊。”女孩注视着韩雪的眼睛,甜甜地、真诚地笑了。
  “你好。”一股暖意涌上心田,韩雪也笑了。
  爱他,就应该爱他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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