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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辛斯很累——身体上的劳累,失败带来的沮丧,还有每场比赛奋战30分钟以上却依然被低估的待遇,都让他疲惫不堪。作为全联盟最有统治力的内线球员之一,考辛斯要面对媒体和球迷对其言行的无情挑剔,同时还肩负着鲁莽幼稚、态度不端的恶名,自从他2010年选秀进入NBA后,这就是他生活的常态,他为此饱受折磨。
“更糟糕的是所有的坏事都在我身上发生了。”考辛斯说,“一边处理这种麻烦一边打球总是很难,我试着把这一切丢到脑后专心打球,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至少这位彪形大汉的数据可以证明,尽管头上始终笼罩着质疑的阴云,但他在球场上的成熟速度可是够快的。
考辛斯接手机时,大约是萨克拉门托当地时间下午一点半,前一天,国王刚输给雷霆。在那场比赛中,考辛斯砍下32分,帮助国王与西部最好的球队之一抗衡到比赛尾声。次日晚上,考辛斯参加了个人职业生涯第二年的最后一场比赛,面对阵容不整且已锁定季后赛席位的湖人,他砍下23分和19个篮板,帮助国王取得胜利。这种起落无常的状态正是国王本赛季的贴切注脚,他们在球队可能搬迁的传言中艰难前行,最终取得22胜44负的战绩。
球迷们管考辛斯叫“摇摆”,这个绰号还是他在肯塔基大学野猫打球时,球队助教、前NBA控卫罗德·斯特里克兰最先叫开的。进入NBA后的第二个赛季,考辛斯场均贡献18.1分11篮板1.6助攻1.5抢断和1.2盖帽,他的罚球总数排在联盟前十,篮板球总数跻身联盟前五,前场篮板球总数更是高居联盟首位,达到场均4.1个。命中率方面考辛斯也有全面提升,他的投篮命中率升至45%,罚球命中率升至70%。常规赛结束时,考辛斯比新秀赛季场均多收获4个篮板球7盖帽8抢断和17分,前提还是赛季缩水让他少打了17场比赛。
“他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身体,他体格强壮、个头高,还有杀手的本能,这些都让他与众不同。”考辛斯 的大学队友、尼克斯前锋乔什·哈里森说,“在大个球员里他的运球技术很不错,他可以投篮,也可以背身单打,他体重虽大但步法灵活,对大多数球员来说跟他对位无疑都是件令人头疼的事。”
除此之外,考辛斯还用心苦练防守,这使他成为全联盟制造进攻犯规最多的球员。考辛斯的计划很简单,任何有助于他成为一名更全能球员的方法,他都愿意去尝试,他表示:“就算不能打出漂亮的数据,我也知道自己可以通过别的方式主宰比赛——也许仅仅是我的存在,也许是帮助队友发挥得更好。我知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能以某种方式主宰一场比赛。”
有考辛斯统治内线,阵容高度明显不足的国王在常规赛的大部分时间里,得以放心大胆地采用非传统的三后卫阵容。考虑到考辛斯还肩负了一名前锋的篮板任务,他所取得的数据就更加令人肃然起敬了,他的存在确保了国王在泰雷克·埃文斯、马库斯·桑顿和以赛亚·托马斯这三名年轻后卫身上的孤注一掷。
然而,考辛斯的“二年级爆发”几乎化为泡影,在赛程缩水的2011-12赛季,几乎没有任何一个球员的经历比他更曲折。无论身处波峰还是波谷,篮球媒体一直不肯放过考辛斯这个来自亚拉巴马州的孩子,哪怕是写一篇简简单单的战报,他们也不忘在他的名字前加上“有才华但不稳定”之类的限定语。
本赛季开始后,考辛斯仅打了4场比赛就被送回了家。当时的国王主帅韦斯特法尔发表了一份声明,说考辛斯向他提出了交易请求,他除了雪藏这位首发中锋外别无选择。考辛斯否认自己提出过交易请求,还说“在这个联盟里没有人知道紧闭的门后发生过什么”,无论如何他还是错过了元旦国王战胜黄蜂的那场比赛。
“那是一段难熬的日子,尤其是那些来自国王的消息特别伤人。”考辛斯说,他记得自己独自待在家中,关掉手机,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不去看ESPN如何评论自己,“有篇文章说我不想为国王打球,那纯粹是瞎扯。我当然想在萨克拉门托,这里就是我想待的地方。”
好在不到一周后考辛斯就归队并参加了球队的下一场客场比赛,他与主帅之间的紧张关系也到了尽头。国王管理层解雇了带队打出2胜5负开局的韦斯特法尔,对考辛斯表示了支持。
助理教练斯马特签约成为国王的新主帅,他一上任就明确表态,要把与考辛斯建立良好的关系作为自己的工作重点之一。斯马特主动向考辛斯伸出了友善之手,他在比赛后给这位21岁的球员发短信,到对方家中聊天,他们会坐在一起看电视,或是分享一份从桑德拉·迪伊烧烤海鲜店买来的秋葵汤。
“他会来我家吃晚饭,我们都是南方人,都喜欢吃海鲜。”考辛斯说,“斯马特理解我,我也理解他,我们志同道合。他希望我成为一名了不起的球员,他知道我的能力并希望我完全展示出来。他信任我。”
斯马特也很快赢得了考辛斯的信任,在他的指导下,后者不仅在球场上光芒四射,也比过去更加快乐。3月底国王战胜灰熊那场比赛打到尾声的时候,一向严肃而面无表情的考辛斯甚至偷偷穿上了斯马特脱下的运动外套,坐在场边像模像样地又是拍手又是指导队友跑位,当起了“摇摆教练”。
虽然考辛斯进步显著,批评者的声音却依然强大,大部分都是针对他的状态起伏。在状态好时,全联盟能阻止他的球员一只手就数得出来。比如4月3日那场比赛,考辛斯砍下职业生涯最高的41分,几乎是单枪匹马击溃了太阳的前场。谈起那场比赛,考辛斯说:“我上场时精力一直都很集中,那场比赛我比平时更集中,这或许就是人们觉得我不够稳定的症结所在吧。我还在学习如何更加稳定,试着保持高度的注意力,脑子里只想着一个目标——在场上打出统治力。”
更多争议源于考辛斯在球场上的言辞失控,就在对太阳一战打出职业生涯最好的表现后,他就因在国王输给快艇的比赛后批评裁判被联盟罚款2.5万美元。考辛斯的赛后言论还包括对快艇当家球星布雷克·格里芬的嘲讽,他称对方是个“被宠坏的奶孩儿”和“演员”。
正如人们预料的那样,考辛斯没有为自己的言谈道歉,而是继续保持着强硬的态度,他并不试图为自己的话寻找借口,反而寸土不让地维护着说过的话。“我的感觉没有变。”考辛斯说,“格里芬是个好球员,但我觉得他获得的一些东西并不是靠自己的努力挣来的,而是别人送到他手上的。有很多像我一样的球员,从来就得不到任何好评,那些人只会说:‘哦,他是个有才华的球员,但是还不够成熟。’”
不管你爱他还是恨他,也不管你是否赞同他对格里芬的评价,你很难不尊重考辛斯的这份直白,尤其是在如今这个运动员把政治措辞看得高于诚实坦率的时代。考辛斯也知道自己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的风格会触犯一些人,但他不会因此就不再开口说出自己眼中的真相。考辛斯说:“我一直是个直言不讳的人,这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说出我的想法。”
积累了两年NBA经验的同时,考辛斯也在渐渐改造屡次给自己惹麻烦的火爆脾气,他并不是简单地戒绝这种脾气,而是把它变成在球场上给对手制造麻烦的动力。就像哈里森所说的那样,“他还年轻,有时候也会表现得不成熟,在这方面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每场比赛你都能看出他又成熟了一点。”
在考辛斯的新秀赛季,加盟国王不到4个月的他就与力量及体能教练丹尼尔·夏皮罗吵了一架,据称他还为此被罚了5000美元。夏皮罗承认他确实和考辛斯吵过架,但同时他也表示,两人的关系“比去年好了十倍”。现在夏皮罗经常和考辛斯一起泡在举重室里练体能,他说:“考辛斯的激情是他的优点之一,我们不想让他失去激情。”
燃烧的激情使考辛斯抢起前场篮板来所向披靡,也使他屡屡被吹技术犯规,如何正确引导激情是他面临的下一个巨大挑战。在这方面考辛斯发自内心地钦佩马刺老将蒂姆·邓肯,今年3月国王与马刺交手时,他一边防守“大基础”,一边还不忘用“见鬼,你真棒!”之类的话语向对方表达倾慕之情。
“邓肯是如此冷静,他从来都不紧不慢,他知道自己能控制任何场面,我希望我能学会他的冷静。”考辛斯说,他打球的风格有点像全盛时期的邓肯,喜欢在罚球线两端拿球后面对篮筐进攻。然而,邓肯并不是考辛斯最喜欢的偶像。
按照考辛斯的说法,卡梅洛·安东尼才是他模仿的对象,这又是一个让人有些费解的选择。考辛斯羡慕安东尼“在同等身材的球员中拥有出类拔萃的速度”以及他全面的技术,并认为他们俩有许多相似之处,但事实上两人的身材就有着很大的悬殊。
也许正是这种古里古怪、不伦不类的比拟才符合考辛斯的气质,他是世界上最特立独行、毫无粉饰的球星之一,从表面上看,他超凡的才华、强壮的身躯怎么也无法与傲慢的态度和赛后独自沉思的怪异习惯结合到一起。因此,人们很容易轻率地给考辛斯贴上“误解”的标签,毕竟他小腿上的文身就是这个词。
然而在纯粹的篮球世界里,没有人对考辛斯的潜力怀有误解。查尔斯·巴克利在全明星周末期间称考辛斯拥有“惊人的才华”,只要予以适当的激发,他就能成为“全联盟最优秀的内线球员”。按照考辛斯的说法,巴克利的预言很快就能变成现实:“目前我觉得自己是联盟中排名前三的内线球员,仅次于德怀特·霍华德和安德鲁·拜纳姆,但我很快就能超越他们。”
今年夏天,考辛斯的目标很简单,“下赛季开始时我要更有统治力,身体更强壮,思想更强大,更像个领导者。”谈起国王明年打入季后赛的前景,考辛斯表示:“我需要以身作则,在更多紧要关头挺身而出,到时候我的队友们自然就会紧紧地跟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