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游学体验:一边工作,一边旅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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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llet,1987年出生的小兔子,典型的处女座完美主义者。生在山城重庆,现就读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海事研究专业,已经有些离不开新加坡的美食和艳阳了。喜欢画画、看电影、旅游、阅读和幻想,喜欢在旅途中细细体会先人留下的瑰宝、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或是大都市的时尚动感以及不同国家的风土人情。
  2008年暑假,Millet获得了WATUSA(美国工作与旅行计划)提供的机会,在美国新泽西六旗游乐场度过了一段打工及游历的特别生活。
  
  2008年5月17日 星期六 睛 第一天 上午做菜,下午收银
  
  第一天正式上班,激动地早早起床出门。一大清早行走在游乐场里感觉很好,很安静,没有游客,只有寥寥几个员工在打扫卫生。游乐场很大,我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工作的餐厅CharacterCafe。餐厅环境不错,从外面看就是一座用甜点堆起来的城堡。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用桶把制冰机里的冰块转移到柜台的格子里面去。桶很沉,还要一路搬上搬下,很辛苦。不过看周围的男女老少都在忙活,我心里也安慰了。
  接下来是搭配汉堡里的蔬菜,一大片生菜加一块番茄、一片洋葱、两片黄瓜。期间还要跑上跑下切生菜,拿其他原材料。冷藏库里超级冷,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后来Jerry也来工作了,我们边做边感叹蔬菜好新鲜、汉堡多不健康、美国人好胖。一边感叹一边忙活,做成了几百个汉堡。
  中午经理给了我们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和Jerry到处转了转,熟悉环境,再到员工餐厅吃中饭。可惜Blue的员工餐厅收银员工作要到下午三点才开始。
  返工后,一个叫Donna的老太太把我带过去教我做蛋糕。其实做蛋糕一直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每逢经过蛋糕店的时候就总想去挤奶油做花,没想到今天终于有机会了。跟着老太太学了一遍,我就自己动手试着做香草味和巧克力味的蛋糕。其实严格来说,这不是蛋糕,而是一种装在大杯子里的甜点:先在下面加一层香草酱或巧克力酱,再盖上布郎尼蛋糕和奶油,然后又是一层香草酱或巧克力酱,最后加一层奶油和一颗樱桃。从侧面看上去,杯子里面一层一层的,很诱人。Donna看我在那边做得很开心,就在旁边冲着我笑。她做这个已经有三十年,看着我这么卖力觉得很有趣。之后我还做了水果沙拉和其他的好些东西,搞得自己完全没有了食欲。
  早上拿到的单子上写着我要从早上九点工作到下午三点,等我意识过来已经三点半了。结果经理说,我们已经超过十八岁了,可以继续工作,赚更多的钱。我和Jerry就留了下来,他派去倒垃圾了,我被叫去做收银员。虽然15号培训的时候,我们都接受了收银员的培训,但真正开始做的时候,心里还很没有底。
  开始我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很怕自己找错钱。五分和十分的硬币给了我很大麻烦:十分的硬币和一分的硬币一样大,五分的硬币却要大很多,如果按照惯有的思维就会出错。从微笑问候到点餐,准确地配餐,找钱,打收银条,一步一步做下来,哪个环节都不能含糊。我已经记不清自己给多少顾客说过多少:“May I help you?”,只记得整整五个小时都在微笑、问候、说话、配餐和收钱。后来慢慢熟悉了,对现金、优惠券和信用卡的操作也熟练了,动作就快了许多。
  后来我就开始渐渐享受起收银员的工作起来。见到各色各样的顾客,和他们说话,了解食物以及价格,这些都让我很兴奋。每次在窗口拿食物的时候,看见Bruno在里面做东西,我就大叫:“Can I have a cheese burger?”或者“Hi largefries,please!”还有“Da da,chicken strips!”Bruno也会大叫回答:“Anything for you.”而且常常是我还没来得及说Thank you,他就先说You’re welcome。和他一起在厨房工作的两个巴西男生就低调多了,他们总是很快地把事情做好,再在那里对着我笑。我旁边柜台的收银员叫James,是一个胖胖的美国男生。他人很好,我有不懂的地方都是他在帮我,拿食物的时候也常常让我先拿。闲下来和他聊聊天,我才发现他一直以为新加坡是中国的一部分,只好跟他解释了半天。工作结束以后结算,James六个小时有1600多美圆,而我五个小时的营业额有1300多美圆,经理都不敢相信这是我第一次做收银员。
  等我们做完了餐厅清洁,都九点四十五了。除去中间休息的一个小时,我差不多整整工作了十二个小时。做了那么久,歇下来才发现腿站了一整天,手动了一整天,全身又酸又痛的。主管看我工作这么努力,给了我一个小红点,上面写着友好、整洁。Jerry从下午开始就倒垃圾做清洁,拿到了一个整洁的小红点。小红点积攒起来,到了一定数目就可以抽奖和换旗帜,有了旗帜可以加工资和升职,所以大家都为此而努力工作。
  第一天的经历很特别,看到什么东西都觉得新鲜。学了很多,也认识了很多人。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也能像今天一样,劳累却有趣。
  2008年5月18日 星期天 晴转雨 第二天 客人很难伺候
  
  今天第一件事是也是搭配蔬菜,和昨天一样。我做了五大盆,大概有几百个吧。我问Bruno我们一天要卖多少汉堡,他说大概有四五百个。到真正旺季的时候,汉堡的销售量更是惊人。
  中午去员工餐厅吃饭,碰到了跟我们一起来的新加坡人,他们在做Ride Operators,也就是检查安全带和操纵游乐设施。我开始以为这工作简单,结果他们给我看了一张卡,上面大概有几十个格子,有的格子上打了孔,每一个格子就代表一个考试,他们得通过所有考试。而且每天同在一个区工作,必须要熟悉区域里的所有游乐设施。中午吃饭的时候新加坡人还在讨论考试的题目:小孩子故意踮脚或穿很高的鞋说他们够高:很胖很胖的人死活不听劝告,要坐一些危险的过山车,还需要几个人把他们塞进座位里;家长抱怨工作人员给小孩子系安全带太紧了。
  下午,我被派去擦桌子和倒垃圾。满满一袋的垃圾死沉死沉,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把它扔进大垃圾箱里。我们Cafe周围有很多花和树,再加上现在是春天,风一吹,花粉就到处飞。我五分钟前刚擦干净的桌子,马上又有花粉了。可是顾客才不会管,总觉得我们没有做清洁,所以我只有擦了一遍又一遍。再加上处女座的完美主义作怪,我看到桌子不干净,地上有垃圾,就总想把它们都弄干净,老板对我这样的员工爱得要死。工作的时候,时不时有松鼠跑过来站在树下啃松子,看我擦桌子,大尾巴摇来摇去的,非常可爱。
  这之后继续做我的收银员。收银员跟顾客打交道最多,面临的考验也最多。大部分顾客都还不错,只是一小撮无理取闹,不过每天都会遇到这样的人,我们也懒得为此生气和不爽。Gabriela是一个巴西女孩,高高大大的,和我一起做收银员。她要打工到十二月,再回巴西完成学业。每次不讲理的顾客走了以后,Gabriela就在那里用葡萄牙语说“愚蠢”,我就 在那边大叫“犯贱”,叫几下我们两个就开始大笑。我发现,有的顾客就喜欢欺负工作人员。比如,汉堡套餐吃了一半,跑来找我们说薯条不热,要我们换。换了一份后,一会又跑来说她们不想要这个汉堡了,要换成另外的汉堡,等换好了汉堡,她们又要鸡排了,反正就是不停折腾我们,而且尽可能多占便宜。一开始我还总觉得哪有这样的道理,吃到一半了跑来换。后来James和小保说算了,换给他们好了,反正也没损害到我们自身利益。等顾客都走光了,Gabriela就在我面前模仿那些人,脖子一扭一扭的,面部表情极其丰富,说话很快,大眼睛瞪得像要把你吃掉一样。
  过了一会儿下大雨了,有些过山车就关了,我们还在照常营业。一下大雨,我就很开心,因为会有很多人来买热巧克力或咖啡。有个人一进来就说:“I am the one you are going to hate.”我就在想,那你要做什么,点完餐再换来换去?结果他说:“21 hot chocolate,please!”其实他不知道,我是相当喜欢做热巧克力。先在机器那里接好热巧克力,再问顾客要不要奶油。如果要,再在上面加很多奶油,看上去很好看,味道也不错。我估摸着自己有“挤奶油强迫症”,一做蛋糕和热巧克力就很兴奋。
  昨天回家时有James带着我和Jerry走,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了,结果在游乐场里绕来绕去,过了老半天才找到员工通道,看来以后休息的时候我要多出来熟悉熟悉环境了。
  2008年5月19日 星期一 晴 第三天 野猪过马路
  
  通常,上午有一帮小孩子来收银,可是今天他们没来,所以我一上班就开始做收银员。Gabriela说收银员收到的钱必须和最后打出来的报告一样,不能多也不能少,少了要赔,多了说明我们没有找对钱。有些顾客很着急,等不及我把零钱找给他们就跑掉,我就把它们都放在收钱的抽屉里了。Gabriela说其实要把这些钱都放进一个小杯子,晚上交给经理。培训的时候有些东西没有涉及到,所以我每天都要学很多东西,有时偶尔也会犯小错误。不过小保说,每个人都会犯错误,更何况这是才开始,以后就会越来越熟练。
  今天遇到一个爸爸,带了七个孩子,一进来就唧唧喳喳闹个不停,当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南大的野猪:一只大的,屁股后面跟着三只小的,飞快地穿过马路去对面的树林。这个爸爸叫小孩子安静下来,他们立马就不说话了,然后他问:“有多少人要芝士汉堡,举手?”然后几双小手举起来。“可乐呢?”又有几双。“鸡排?”没有人。“雪碧?”两双手。“鸡肉三明治?”四双。等爸爸统计完了就跑过来一样一样地告诉我,这样很方便我打收银条和配餐。而且爸爸统计的时候,小孩子们特别老实,都把手举得高高的。等我配好了餐,这个爸爸在前面走,后面小孩子跟着成了一条直线,每人手里端着自己的食物和饮料。我忍不住笑出来,这真的太像野猪过马路了。
  Bruno早上搬了很多箱子,累得不行。经理总会叫一些高大的男生早些到,他们要在我们到之前把原始薯条和鸡排放到冰箱里,这样大家上班的时候才有已经冻好的薯条和鸡排下锅。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累得快没有力气了,经理就叫他过来做收银员。没想到他在这里工作了一个半月,这还是第一次做收银员,当时的培训都忘得差不多了,我平DGabriela只好给他再上一次课。闲的时候Bruno就跟顾客聊足球,足球是巴西人的全民运动,就好象乒乓球在中国一样。聊着聊着,James就过来模仿经理说话: “Stop talking,more working,”我们就开始狂笑,越聊越欢。
  今天经理居然奇迹般地提前放我们走,还不到六点餐厅就关门了。我和Jerry终于有时间去买鞋了。他这几天走来走去,脚被磨出了血。我的运动鞋,一到下雨就全进水,穿皮鞋站一天脚又痛得不行。坐末班车出去,买了Nike的板鞋,一共花了我三个多小时的工资。之后去吃中餐,老板娘对我们很好,给了很多还用中文聊了几句。来美国这么久了,今天终于吃到米饭了,还是热腾腾的黄梨饭加上叉烧和蔬菜。
  吃完饭后,天已经黑了,没有公车,我们只好走回去。漆黑的夜晚,有的地方还没有路灯,行走在高速公路上。一边是迎面而来的车辆,一边是树林,头顶上是满天星辰和一闪一闪的飞机,脚踩着新鞋在地上蹭来蹭去。突然,旁边的树林里有了大动静,我们停下来一看,原来是两只野鹿在跑。在碰到野鹿之前,我们两个都还很镇定,之后我们就开始紧张起来,要是有熊出没,给我们一掌,什么都完了。另外,要是从某个车下来几个人抢钱,我们也没办法。前几天,新泽西就有一个黑人小女孩在放学途中被枪杀了,到现在还没破案。有一段路很窄,只有两车道,而且没有路灯,车过来的时候感觉都要擦到我们了。我们一边担惊受怕,一边加快步伐,走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家了。我后怕得要命,Jerry说今天要是为了几双鞋丢了性命,真太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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