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万亿信贷救急抗疫,中小微企业拿到贷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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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根本不够用,没有银行愿意给我们更多的支持。”刚结束一天的紧张工作,电话那头的王明,声音中夹杂着疲惫与无奈。王明是湖北某大型医药集团董事长,自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他与公司员工坚守在抗疫一线,紧急调度采购医疗物资超过2.5亿元。
  但现在,他只能缩减自己的采购计划。据其透露,公司的资金缺口超过2亿元,从今年1月底至今,他仅从3家银行处累计拿到不超过1亿元的贷款。王明向《财经》记者表达了自己的疑虑:“我们公司在國家疫情防控重点企业名单内,且2019年营收达到33亿元、净利润超过2亿元,为何得不到更多银行的更多贷款支持?我们这样的企业尚且如此,其他中小微企业是否真能从银行拿到贷款?”
  现实或许是严峻的。据《财经》记者了解,自疫情以来,国家相继出台了多项针对中小微企业的贷款扶持政策,确有不少企业拿到利率优惠的贷款资金,但仍有很多受疫情冲击的中小微企业尚在生死线上挣扎。
  宽松货币政策下,一场针对“中小微企业为何很难从银行拿到贷款”的讨论正在进行。有观点认为银行没有将国家政策落实到位,因害怕可能出现的坏账而不愿承担更多责任;亦有观点认为,银行本就是市场化机构,当前已向实体经济让利不少,不能再承担更多超出自身承受能力的风险。
  “阳光总在风雨后”,但如今,在“阳光”来临前,部分中小微企业可能已倒下。疫情下的中小微企业融资困局,应如何破解?

企业的“尴尬”:超万亿信贷支持却得不到贷款


  疫情之下,包括餐饮、旅游、电影、交通运输、教育培训等行业遭受极大冲击,这其中,又以中小微经济体所受影响最大。
  北京某互联网公司创始人陆勇告诉《财经》记者,他所在的公司主要为小微零售商户提供SaaS(软件即服务)产品。3月复工之后,他发现后台部分客户已不再活跃,位于学校周边的客户更加明显,“基本可以判定已经关门”。
  鉴于中小微经济体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一场覆盖范围不断扩大、针对性不断增强的“扶持运动”已然开启。据了解,自疫情出现,中国人民银行先后通过5000亿元再贷款再贴现额度,增加政策性银行3500亿元专项信贷额度,增加面向中小银行的再贷款再贴现额度1万亿元,下调支农、支小再贷款利率0.25个百分点等方式,试图帮助更多的中小微企业渡过难关。
  《财经》记者了解到,在上述扶助政策落实过程中,确有不少与疫情防控相关、受疫情影响较大的中小微企业获得贷款,但仍有不少企业被银行“拒之门外”。
  陆勇对此深有感触。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说国家对中小微企业进行贷款补贴,于是向银行申请,得到的回复却有些尴尬。
  “当时没听明白,以为是国家出了政策降低企业申请贷款的条件。”实际上,陆勇听到的政策是“针对已经有贷款的企业,可以申请补贴”,并非放宽贷款审核条件。银行工作人员告诉陆勇,他的公司若想申请贷款,必须引入担保公司。但新的问题随之而来,陆勇所在公司并不符合担保公司相关要求。最终,他只能选择放弃向银行寻求资金支持。
  西南某地级市城商行客户经理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坦言,“担保公司要求虽比银行稍低一些,但基本都要求反担保,有些小企业(资产)往往只有厂房和工业土地,这种抵押物太差,担保公司容易亏损。”
  另据多名融资担保机构人士透露,从行业平均水平来看,每一笔担保贷款大概会收取2%左右的担保费。
  上述城商行客户经理表示,其所在行资金成本比较高,针对疫情相关企业的专项贷款年利率为4.55%,针对其他小微企业的普惠贷款主要是支小再贷款,年利率超过6%。“6%还是给优质客户,大部分情况贷款年利率在8%左右,若再叠加担保费用,部分企业确实难以承受。”
  除了引入担保,企业要想拿到银行贷款,一般可通过提供有效抵押资产的方式。
  某国有四大行对公贷款业务员告诉《财经》记者,其所在银行针对小微企业的贷款主要有两种:疫情防控专项贷款和针对小微企业主的住房抵押贷款。据了解,后者在疫情期间利率已降低至3.85%,但对企业经营状况和抵押物本身都有一定要求。
  具体来看,企业需成立一年以上,最好不要有亏损;其次,抵押物必须是住宅,商业或工业用途的房屋不行,且住房本身必须在银行内部的优质房产名单之内;最后,房屋不能有未结清的按揭贷款。
  上述业务员表示:“与之前相比,住房抵押贷款主要是利率下降,其他变化并不大。”其透露,此前无法得到贷款的公司,现在的申请通过率依然很低。
  成都某文创企业负责人已经开始做出关闭公司的最坏打算。她告诉《财经》记者,受疫情影响,公司经营陷入困境,本想向银行申请贷款,但对方要求提供房产抵押。“现在借款主要是下发员工工资,但我不仅需要把个人资产搭进来,之后还要背着债务过日子,不借了,直接关闭公司就好。”

银行的烦忧:谁为风险埋单


  类似陆勇、文创公司负责人这样急需资金,却囿于多种因素无法从银行拿到贷款的案例,并不在少数。向中小微企业贷款提供服务的多方,亦从展业情况上关注到这个现象。
  某股份制银行对公业务客户经理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虽然自己所在的股份行推出多项针对受疫情影响企业的金融措施,但在实际操作中,风控门槛降低主要是针对与疫情防控直接相关,或是经营业绩良好并有一定规模的企业。再者,此前企业类客户主要是依靠固定资产抵押以获得贷款,而当前阶段主要是发放信用贷款,贷款审批通过率相较之前下降,最终体现为贷款发放量下降。
  部分城商行业务员则采取了更为谨慎,甚至是“封闭”的态度。“除了硬性任务,如果不是比较稳妥的企业,基本上能不做就不做,毕竟这笔贷款一旦出现问题,无论涉及的金额高低,都会遭到问责。”华南地区某城商行对公业务客户经理直言。   部分融资担保机构对中小微企业无法从银行拿到钱感受颇深。“各种渠道都在向我们推荐客户,成千上万的企业均有需求,现实情况是银行钱多、企业需求也非常大,但转化率依然非常低。”华北地区某担保公司负责人向《财经》记者列举了一组数据:每年的一季度都是担保行业的淡季,今年受疫情影响,业务量出现明显增加,截至目前,公司担保笔数近1000。但从整体来看,其向银行推荐10个企业客户,比较好的情况,能有1个企业得到贷款,大部分时候通过率则为零。

表:今年以来中小微企业货币信贷扶持政策一览



资料来源:《财经》记者根据国务院、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银保监会官网。整理制表:张玲

  近年来通过科技手段帮助银行获客的多家助贷机构,在疫情期间并没有感受到业务量的明顯增加。某头部助贷机构高管向《财经》记者分析称,“按照正常逻辑,央行‘放水’、疫情影响等因素,我们的业务量会出现新增,但现实是与之前持平,甚至有微降的趋势。”另据其透露,在帮助部分银行进行初步风控的过程中,发现部分银行体系中的小微企业客户,并非是企业主或个体经营户,而是一些具有其他类型资金需求的个人。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多方均将问题的核心指向风险。
  “支持中小微企业,银行的积极性很高,但毕竟银行也是商业机构,风险永远是首位的。”某股份制银行对公业务负责人透露,从整体上看,很多企业在疫情前就已经出现经营亏损、现金流紧缺等问题,疫情“雪上加霜”,对企业影响的深度、广度难以确定,未来一旦发生风险,谁来为银行埋单?
  上海新金融研究院副院长、浙商银行原行长刘晓春认为,不能仅关注企业是否贷到款,而应关注企业的有效需求,即有还款能力的贷款需求。一些企业得不到贷款,一定意义上说明企业背后的需求并非是有效的。
  “近几年我们看到一个现象,国家要求加大普惠金融发展力度,很多大行积极响应,开始将服务下沉,向更多此前未曾覆盖的小微企业客群提供金融服务。这给很多中小银行造成了很大压力,认为大行挤占了它们的市场。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它们也不敢再继续下沉,即便有很多的小微企业有贷款需求,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背后的风险,谁敢贷?”刘晓春向《财经》记者强调,企业确实有贷款需求,但这不等于是有效需求,两者有明显区别。
  另据《财经》记者了解,部分企业虽有资金需求,且营收情况不错,但实则负债过高,并不符合授信要求。疫情下,针对此部分企业,若是长期合作客户,有银行会提供信贷支持,但会做出额度限制;若是首次接触客户,大部分银行则拒绝提供新增贷款。
  文初王明的遭遇,正是这样的情况。“大家只看到我们不给贷款或是‘斤斤计较’地缩减授信额度,但这些企业的真实负债情况如何?既有负债是否都安全?”华南某城商行对公业务负责人向《财经》记者表示,银行在考量企业风险时,需要综合评估其经营模式、历史业绩、净资产、营收账款周转率、毛利率等指标,如果企业既有负债超出安全边际,银行肯定也无法顾及企业在疫情影响下的实际需求。
  另一方面,银行对风险的顾虑还体现在:现行体制下,贷款若出现逾期、纳入不良等情况,许多银行业务人员还得承担被问责的风险,而这又与其职业生涯紧密挂钩。多名金融科技行业人士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体制之外,很多地方性银行并没有足够的风险识别和定价能力。多重因素影响下,不少银行扶持小微企业变成响应政策呼吁和完成考核指标,实则没有动力去展业。
  值得注意的是,监管亦关注到上述情况。在4月22日举办的国新办发布会上,银保监会首席风险官兼新闻发言人肖远企坦承,目前来说,确实还有一些小微企业,特别是微型企业、个体工商户等等,尚未获得相应的信贷支持。但这里面原因很多,有一些小微企业不符合获贷标准,有的是服务触角还不够等。

“破局”:政策扶助与机构盈利的平衡


  “我们一直在强化相关的措施,使小微企业做到应贷尽贷,特别是对没有获取首贷的小微企业要加强服务,满足它们正常的贷款需求,提高首贷率。”肖远企说。
  毋庸置疑,银行业对小微企业的信贷支持一直在加强。据银保监会披露,一季度末普惠型小微企业贷款同比增长25.93%;一季度对企业、商户和个人经营者发放的信用贷款增加2.5万亿元,增量接近2019年同期的2倍;一季度共办理续贷5768亿元,其中近九成资金投向中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
  值得注意的是,日前,央行针对前期“增加再贷款再贴现额度1万亿元”做出部署,指出以省为单位,每季度新办理再贷款中,每亿元支农再贷款(含扶贫再贷款)、支小再贷款至少支持200户经营主体(含农户、小微企业主、个体工商户)。业内人士直言,对于户数的要求,显示央行在敦促银行贷款向中小微企业倾斜。
  5月6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指出,允许小微企业延缓缴纳所得税、对保持就业岗位基本稳定的企业延长延期还本付息政策等。
  但不可否认,解决中小微企业的融资困境依然有不短的路要走。多名中小微企业主告诉《财经》记者,当前得到的银行信贷支持依然十分有限,甚至难以获得。
  美联储的一项调查显示,有49%的小微企业会向大银行(存款超过100亿美元)寻求贷款,但通过率只有约30%。另据恒大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民企融资环境报告:2020》(下称《报告》),信贷融资方面,民企信贷规模、占比均远低于国企,2019年民企新增信贷占比虽较2018年大幅提升7个百分点但也仅为42.5%,与民企经济贡献度远不匹配。
  另一方面,随着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下行,有观点认为流动性淤积在银行间市场,并未传导到实体经济。对此,不少金融行业人士直言,当前货币政策力度已经足够,解决中小微企业融资难题,或应向货币政策之外寻找出路。
  中央财经大学副教授、制度经济学者徐华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普惠金融在银行层面难以落实,实质是银行“政策性导向和盈利性导向的矛盾”。“在1980年-1990年这个时期,银行就是政策性和盈利性不分,导致一系列混乱。现在给银行的基本体制约束,就是追求盈利性。普惠金融相当于搞救济、搞公益,这个银行没法弄。”
  无独有偶。多名银行业从业者认为,针对中小微企业的贷款利率应该更加市场化。“有担保、有抵押的国企拿4%-5%的贷款利率可以,但绝大部分小微企业风险更高,做同样的定价肯定不合适。大家都是想放贷款不敢放,眼看考核还没有达标,我们自己也着急。”某城商行行长直言,现在处于非常时期,监管应允许银行根据不同的企业风险做出定价,以提高企业的贷款可得性。
  国家开发银行原副行长刘克崮近日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解决小微经济体融资难、融资贵这两个方向并列推进有问题,政府和各级金融机构要容忍价格适度高一点,才能吸引金融领域的社会投资进入小微、普惠、草根金融领域。
  区分监管政策与宏观调控,亦被不少银行从业者所提及。
  “现行监管政策与宏观调控混在一起,经济下行叠加疫情暴发,监管要求银行多支持民营企业、多发放贷款等,但却没有配套的‘尽职免责’规范,一年后若出现不良贷款,问责机制并不会去考虑这笔贷款产生的时间、背景。”上述股份制银行负责人透露,这其中还涉及到坏账核销,按照财政部规定,需先处罚后核销。这就会出现一种情况,为了一笔实际上不应追责的贷款核销,银行内部大费周章。贷款背后可能出现的“隐形成本”,大大降低了银行扩展小微客群的积极性。
  当然,民营企业也需努力“自救”。刘晓春认为,民营企业和中小微企业应该思考如何得到市场信任,而不是博取舆论同情。“你得不到市场的信任,但却老想着让市场进行救助,市场并不是慈善机构。”
  恒大研究院亦在上述《报告》中指出,解决民企融资难可从以下几点着手: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完善商业银行激励机制及考核指标、引导影子银行健康发展等。再者,企业需规范自身经营,防止杠杆过快扩张,以提高核心竞争力。
  (应受访者要求,王明、陆勇为化名;《财经》实习生王雨婷对此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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