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

来源 :祝你幸福·知心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robbieqzl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1关于大舅,最早的记忆是这样的:他匆匆来到我们家,有时只象征性地坐一会儿,有时甚至连坐都不坐,留下来吃饭的情形,我记忆中一次都没有。
  他来干什么呢?他来搜罗药。
  我爹是工人,吃药是不花钱的,所以家里的各种药很多。我爹很娇,经常来个自我诊断,哪儿哪儿又出问题了,于是弄回家各种药。大舅来一次,会把所有的药一扫而光,而我爹会再往家拿,如此循环往复。
  药有什么好的呢?幼时我非常纳闷。吃药的痛苦经验,愈加强化了我的困惑。
  没有多少亲情,一旦光顾就形同打劫,我爹很不满,他的说法是:“你这个大舅像个还乡团。”
  自尊心极强的母亲,应该很尴尬,内心的苦楚大约无处诉说。
  姥娘去世的时候,母亲还不到十岁,母亲出嫁的第二年,姥爷也去世了。按说,父母双亡,兄妹间的感情会弥足珍贵,但实际的情形不是这样。
  这种疏离,既有性格原因,也有很深的渊源。
  二舅十五六岁时,刚刚知道爱美,他偷偷扛了根杆子,到集上卖了,买了件秋衣。我猜,二舅能一个人扛到集上去,肯定不是什么像样的木料。但大舅知道后,把二舅打得鼻口淌血,最后还把那件秋衣没收了。那时姥爷还在,这样的事情,按说轮不到大舅来管。
  这件事情的后果很严重:二舅一气之下跑到淄博,从此下井挖煤自己养活自己。后来,二舅成了煤矿工人,端上了令人羡慕的铁饭碗,但我想,二舅不会因此而感激自己的哥哥。
  二舅结婚很晚,每次回老家,他会一直住在我们家,大约在他的亲人花名册上,大舅早就给除名了。这种形同路人的兄弟关系,维持了一生,直到晚年,他们也没有交集,甚至我从来没见他们说过一句话。
  仅仅用少年时代的伤害,似乎不足以说明这种冷漠与对峙,我想,性格的因素可能更根本。二舅的个性,跟母亲很接近,自愛而寡语,待人真诚而永远都不会绕弯子,骨子里则很刚烈。
  大舅也伤害过母亲。
  母亲嫁给父亲时,他刚从东北回来没多久,是父亲一生中最落魄的时候,家里非常穷。母亲抱着我大姐回娘家,在胡同口撞上我大舅,他连个招呼都不打,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母亲没有进门,抱着我大姐又回来了。
  大舅那时经商,家里很有钱,据说扫地都经常扫出面值5元的钞票来。
  二舅不在身边,唯一的亲骨肉,就是这样一副面孔。


  母亲有一位堂嫂,比她要大一二十岁,性格跟母亲迥异:有几分乐于助人,但也极爱赚小便宜,一张闲不住的嘴,永远都在搬弄东家长西家短。
  母亲跟这位堂嫂,感情很深,对此我曾经很不解。阅世渐深,我终于读懂了背后的东西:母亲的孤独与寒冷。
  这位堂嫂初嫁时,母亲还是个刚刚失去母爱的孩子。
  2听母亲讲,大舅挨过很多揍。
  最初挨揍,是因为偷吃。
  姥爷是个小商人,大多时间在外奔波,每次回家时,他都要改善生活。
  姥爷酷爱吃鸡,所谓改善生活,就是宰杀三两只鸡,有时是自己养的,有时则到集上买。他很巧,也很有几分洁癖,不用别人动手,他也不放心别人动手,所以总是自己宰杀,自己烹饪。至于一次宰几只鸡,则视他在家的时间长短而定。当然,就是一只鸡,一次也是吃不完的,于是他会盛在坛子里,放到墙上的壁龛中,每次吃的时候,盛出一两勺来热一下。
  传统的父亲,很像狮群中的雄狮,吃独食的情形很普遍。
  壁龛很高,外面遮有一个细碎花布做成的帘子。瞅着姥爷不在家的时候,大舅会踩个凳子,偷吃坛子里的鸡肉。如果他偷得比较节制,姥爷会浑然不觉;如果他太贪婪的话,姥爷就会发现。一偷再偷成为“惯犯”后,姥爷已经高度警觉,所以侥幸便不复存在。更甚者,有时即使他没有偷,姥爷也认为坛子里的鸡肉少了。
  偷吃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一顿胖揍。最初是拳打脚踢,后来用家伙,比如棍子或皮带。大舅既不哭,也不求饶,就木然地杵在那儿,任由姥爷收拾。大约在大舅的天平上,吃的快感,足以抵偿皮肉之苦和自尊心的受伤,所以无论姥爷如何“用刑”,他照偷不误,仿佛是一种很公平的“等价交换”。
  母亲和二舅,从来没有偷吃过鸡肉,按说,年龄越小,自制力会越弱。另外,母亲不是个胆子很小的人,所以她和二舅的守规矩,应该与自爱有关。
  大舅13岁那一年,还被姥爷狠狠地揍过。这一回,不是因为偷吃。
  民国32年,北方大旱。这是一场持续了数年的旱灾,其中1943年最为严重。
  老家的逃难者,有两个最大的去处,一是闯关东,一是“填北洼”,前者常常扶老携幼,后者则全是女孩嫁人。跟我母亲年龄相仿的女孩,很多人嫁到了黄河三角洲,俗称北洼。
  姥爷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他没有随大流。因为长年经商,他在临沂有很多朋友,于是他选择了南走莒县。这一去何时回来,甚至是生是死,都是个未知数,所以,所有值钱的家当都要带上。最后精减了又精减,装满了两辆手推车,姥爷推一辆,大舅推一辆。
  这一年母亲11岁,大舅13岁,二舅8岁。
  13岁,严格说来还是个孩子,几百斤重的独轮车,“货物”既不规则,体积又很夸张,大舅其实是推不了的。然而,逃难之际,路有饿殍,你推不了也要推。
  一路上,大舅不停地倒车子,姥爷则不停地揍他。因为车子一倒,一些怕摔的东西就给摔坏了。
  揍人的工具很方便,老家叫“点棍”。这是一种小推车上的专用工具,有一米来长,粗细若手杖,小推车装满东西不宜平放时,会让它的两只车脚高翘,用点棍紧抵连接两只车脚的横木,这样车子才会停得平稳。
  用点棍打人,听来叫人恐怖。如果用力打,是能把人打残废的。
  从我老家到莒县,有二百多里地。这是一场苦难的远征,一路上撒满了大舅的泪水与哀号。   母亲说,她一路上都死死地盯着大舅,似乎这样就能帮他扶住车子而不至于倒下去。然而,第一次走出家门,异乡的许多新鲜,还是经常吸引她的注意力,而每次似乎她刚刚移开视线,大舅的车子就倒在了路边。
  于是,新一轮毒打又开始了。
  3母亲经常说,苦命的人千千万,你大舅的命是最苦的。
  说到一个人命苦,老家有“三不幸”的说法:幼时丧母,中年丧妻,老来丧子。这三条中占任何一条,都是不幸的。
  这三条,大舅都摊上了,另外还要加上一条:老来丧子又丧女。
  大妗子去世时,大舅才30冒头,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是他一个人拉扯大的。
  表姐去世时,只有31岁,乳腺癌。那时我刚刚大学毕业,单位分给我一间平房,表姐到潍坊做化疗,我把房子让给她,自己住办公室。目睹亲人的死亡,在我这是第一次,你无奈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你眼前一寸寸消失。表姐质朴而能干,因为从小没有娘,又有一个不知疼人的爹,所以跟自己的姑很亲。每次母亲说到她,即使在她去世多年后,依旧会默默地流泪。
  第二个走的是三哥,肝癌,当时才32岁。这位表哥口讷而面丑,28岁时,才好歹娶了个媳妇,所幸人小巧而能干,且头胎就生了个儿子。就在大家感叹三哥命好的时候,死神其实已经窥伺多时,一查出来,就是晚期了。他没有钱认真治疗,其实有钱也没用,包括器官移植。三哥每天呆呆地坐在梧桐树下,瞅那个刚刚满地跑的儿子,一脸的慈爱与不舍。
  四个孩子,两个小的先走了。
  大表哥还算厚道,但从小就跟大舅形同水火,起因很微妙:讨厌父亲对女人有兴趣。一个正值壮年的鳏夫,渴望异性很正常;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提防外敌入侵也很正常;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某种敏感与偏执也可以理解。问题是,依大舅的条件,再娶的可能性根本没有,甚至从来就没有提上过日程。但大表哥成年之后,依旧对空穴来风式的“莫须有”耿耿于怀,仅此一端,他的胸怀有多大,你就可以丈量出来了。
  相比之下,二表哥更不堪。大哥虽然格局不大,但脸面和场面还是要的,而二哥却是个什么都可以不要的人。
  这位二哥人高马大,饭量自然也大,他经常说,从小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十五六岁时,他就开始赶驴车挣运费。我们县曾有个焦化厂,结婚之后,二哥长年给焦化厂运焦炭,他家也永远都堆满了他偷来的焦炭。他力大如牛,一二百斤重的焦炭,他一手夹一块,健步如飞。
  谁也不知道,二哥的“第一桶金”是如何挖的,反正他总在创业,曾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所谓企业家。他承包过果园,开过商店,搞过运输,还前后开过两个工厂,规模最大时手下有一二百号人。但他的“原始饥饿”似乎一直都没有解决,手里一旦有钱,就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这样的风格,便必然落入古人所谓的“兴勃亡忽”周期律:景气没几天,讨债的来了,莫名其妙的“丈母娘”来了,警察叔叔也来了,他自然就人间蒸发了。躲一阵子,风头一过,他又奇迹般地钻出来了。他很敢拿自己做破坏性试验,福也潇洒,祸也潇洒,折腾几年,他又精神起来了。
  大舅给二哥守过果园,看过工厂。二哥自己花钱如流水,但从来没给过大舅一分钱。
  大舅似乎是没有自尊心的,他向儿子要。儿子说,你不抽烟,不喝酒,不用穿新衣裳,要了钱当画看?


  4约60岁时,大舅开始自己做买卖。儿子不能指望,他只能完全靠自己。
  做生意,大舅是有童子功的,也有足够的精明与算计。可惜老了,又没有资本,他只能做点小买卖。
  青州有个卷烟厂,离我老家五十里地。大舅买了辆人力三轮车,自己蹬着去进烟,然后赶集卖。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时,有一种叫“时代”的烟,很廉价,农民喜欢抽,大舅似乎一直卖这个牌子。
  离我家三四里地,有个叫“西安”的集,还有个叫“纸坊”的集,大舅赶这两个集时,都要路过我们村,有时会来家里坐坐,但还是恪守年轻时的惯例:从来不留下吃饭。但人生已是暮年,孤身一人,来日无多,他也渴望温情,所以他比年轻时话多了。母亲和二舅,都极爱干净,甚至有洁癖,但大舅却极不讲卫生,永远都是一副破衣烂衫的样子,形同乞丐。有时,母亲会给他一些吃的或用的,而每年过年前,母亲会拿出一两天的时间,帮他把被褥拆洗一下。因为从小没有接触,大舅又是个很冷的人,所以我跟他几乎没有什么感情。但看他可怜的样子,在每年过年时,我会给他一点钱,算是安抚一下自己挣扎的良心。不过,我也始终是个穷人,所以最经常的感觉是爱莫能助。
  晚年的大舅,一直有病,他自己说是慢性胆囊炎。在农村,所有的人都迷信药物,大舅尤其如此。从年轻时代起,为了省钱,他就自己给自己看病,现在自然派上了用场,每次犯了病,他会买来药,自己在家打点滴,听上去简直像个奇迹。
  表姐留下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每年过年会来看姥爷。没娘的孩子,怪可怜的,母亲劝大舅给孩子点压岁钱,大舅从来一毛不拔。他说,自己生的,都指望不上,别人生的,隔了两层肚皮,都是些“搭货”。
  所谓“搭货”,是老家的说法:买东西时,商家有时会买一送一,送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部分,就叫搭货。
  据母亲讲,大舅其实不穷,估计他曾跟母亲透露过自己的家底。七十多岁时,大舅还蹬着三轮到青州进货,风里来雨里去的,母亲劝他不要干了。大舅用老家常用的比喻来回答母亲:蚕还没老,桑叶没有了,你躺在炕上喝西北风?
  人不是蚕,在什么季节老,哪一天老,只有天知道。
  大舅很有主意,他大约很早就决定自己主宰这个日子。
  73歲那一年,大舅自杀。或许是他感觉自己不行了,或许是他认为圣人就活了这个年纪,或许是哪位表哥因为某件事深深地伤害了他——
  真相已经无从知晓。
  唯一的也是最简单的真相是:大舅的自杀失败了。   他已经筹划了很久。
  他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把杀死自己的农药早就买好了。
  或许是农药质量有问题,或许是农药买得太早,已经严重失效。
  大舅的家族很大,或近或远的侄子,有几十号人。把大舅送往医院后,一帮人开始清点他的东西,在枕头底下发现了几个存折,居然有近十万元。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这是一笔很大的钱了。
  住了一月院,大舅始终是一副植物人的状态,于是回来了。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大舅又留下了那么多钱,两位表哥轮流值班,天天给大舅打点滴。
  我回老家给母亲过生日,跟哥哥一块去看望大舅。
  他躺在一张小铁床上,瘦削而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还在动,但透着木然与空洞。眼前的世界,包括儿子与外甥,已经与他没有关系。
  73年的风雨,到底有多重,我不知道,也没有称量的工具。
  一个曾经青葱的生命,从荆天棘地中走过,走到最后,已经没有力气杀死自己,甚至动一动喉头或者手。
  我长时间地盯着大舅苍白的脸,像盯着自己更苍白而且有罪的灵魂。
  大舅就这样躺了一年,把自己留下的钱全部花完了。药一停人就走了。
  在哲学家的辞典里,人是一种存在。大舅本想借助农药,自己结束这种存在,但农药欺骗了他。于是他一生的积蓄,延长了一种他已经无力否定的存在。
  千古艰难唯一死。
  写在后面的话
  叹息肠内热
  我最初的记忆,是关于饥饿的。遗忘会让人轻松,我选择了负重前行。
  饥饿有很多种,最原始的是生理性的,但对我而言是精神上的。我的求学生涯,几乎与“文革”相始终,期间最大的痛苦是没有书读。我感觉,如果有了起码的温饱,拥抱并探索这个世界,包括汲取知识营养,是孩子最强大的本能。说孩子是天然的诗人,也就意味着成人的世界已经很小了。
  我最早的启蒙书,是几本“文革”前的中学语文课本,系哥哥从邻居家借来。这些课本中,古典诗词的比重很大,因为饥饿,尽管似懂非懂,我都会把它们背下来。这成为终生的习惯,就像一个穷人的吃相很不雅。
  “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是我背过的最早的杜诗,它的精神气质,过早地进入了我的生命。更大也更根本的一本书是生活,乡村的一切,无论贫瘠还是丰腴,都是我灵魂的故乡。所以,草根的颜色,地衣的颜色,土地的颜色,就是我的脸色与血色。
  青年时代,我曾痴迷于文学与创作。中年之后,有太多的问题我想找到答案,于是沉入历史文化与哲学。我曾一度瞧不起文学,但绕了一圈后发现,宗教与艺术是精神的制高点,它们属于彼岸。
  这是我重拾文学写作,当然也是尝试“苍生”专栏的初衷。
  我极欣赏萧红的文字,《呼兰河传》是百年精品。但我始终做不到萧红的淡定与从容,尤其是写过多年批判类的随笔后,就更喜欢煞有介事地议论,很像裸奔,也像一個没牙的老太太絮叨。
  或许我真的老了,但还有一个小小的奢望:写出一些带有体温的年青的文字。
其他文献
出发,载父亲去旅游  2011年的一天,单县人马成银从电视上看到了王凯王锐兄弟的故事。  王凯王锐兄弟是黑龙江省绥化市兰西县人,父亲王树堂垂暮之年一直想带老伴王玉霞回自己当兵时待过的昆明看看,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成行。  父亲去世之后,母亲王玉霞提出,要完成老伴王树堂的心愿。  兄弟俩正为没有帮父亲达成心愿而懊悔,听母亲一说,便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完成母亲的心愿。  可是,兄弟俩的退休金才1000来块钱
期刊
夫妻受教育程度相当,有助于婚姻和谐吗?答案:是。  教育匹配对“夫妻融洽”有重要影响  与夫妻双方受教育程度相同的婚姻相比,教育程度为“夫高妻低”的婚姻中,妻子认为夫妻融洽的可能性较大,丈夫认为夫妻融洽的可能性较小;与之相对,教育程度为“妻高夫低”的夫妻中,妻子认为夫妻融洽的可能性较小,丈夫认为这对夫妻融洽的影响没有那么大。  夫妻双方受教育程度相同的婚姻中,夫妻双方感受的夫妻融洽状况更为对等和一
期刊
七八年前在集镇上买了几斤枇杷,有颗果核掉入了围墙边,第二年居然生根发芽吐绿。现在枝干有胳膊那样粗,还结了许多果子,很甜,水汁特多,引来一只只白头黑尾的鸟儿光顾,叽叽喳喳。  时间真是神奇啊。  我还记得当年吃枇杷时的场景,甚至还记得那个守着一篮枇杷面容憔悴的农妇。枇杷核儿长成了树,树上又结满了枇杷,这是否可以算作一棵枇杷树的理想呢?  现在,我看着儿子,拿著木棍,嘻嘻哈哈地站在树下,跳跃着,努力把
期刊
意外发生,相信法律有公道  龚慧,湖北武汉一名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妇女,也是全职主妇。  事业有成的丈夫、学习成绩优异的女儿,是龚慧最大的骄傲。“我是后勤部长,他们的成就里有我的功劳!”龚慧说。3年多前的一场意外,也让她的家人深刻意识到这位后勤部长的重要性。  2013年10月的一天,早晨7点多,龚慧和往常一样,骑车送女儿去上学。一辆轿车停在路边,龚慧从旁边路过时,副驾驶的门突然打开。她躲闪不及,连车
期刊
闫妮主演了一部电视剧《太太万岁》,讲现代职业女性在家庭与事业之间的花式纠结。这几年陕西女子闫妮笑盈盈的圆脸儿上越来越有戏,能在许多不同女性角色形象上从容调度,自如切换,很有深谙世道人情的模样,甚至眼梢嘴角上都不自觉间挂出一缕缕狡黠讨喜的圆滑之意。但是,看娱记们跑通告的现场报道,又都说她在现实生活里状况百出,全然不通世故。这怎么会?  无独有偶,天才作家张爱玲亦如此,作品里传奇人物都千伶百俐流光溢彩
期刊
看病前是否要空腹、几点检查最好、前一天需不需要控制饮食等,不少人对此都一头雾水。的确,在不同的时间点,激素、血糖、白细胞等人体指数都会产生波动,从而影响诊断结果。找准关键的看病时间点,就能让诊断更明确。  测血糖,六七点最准  早上六七点钟测的空腹血糖,是相对最准确的。可先在家里测好,将结果带给医生参考。  此外,像垂体疾病、肾上腺肿瘤、生长激素缺乏症等疾病,都需要做激素水平测定,而激素释放水平受
期刊
作为女性,乳腺的健康不容忽视,定期的乳腺体检及诊断治疗可大大降低乳腺肿瘤的发生率。除临床体格检查外,多样化的现代影像学检查手段,如超声、乳腺钼靶、红外线、MRI、PET/CT等一些用于乳腺疾病的辅助检查更像是医生的左膀右臂,让医生可以做出更准确快速的诊断。但是这些检查手段在乳腺疾病诊断中各自有优势和局限,往往让女性朋友非常困惑。这些检查手段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超聲检查  优势:  1.能够确定肿
期刊
生活就像是被插了长矛的斗牛一样,一天天地加快速度,想慢都慢不下来。  说起来,快是好事儿,高速高效,但不好的事儿,也不可避免地如洞穴里的蚂蚁一样,一只只爬出来,闹了不少笑话,惹了不少是非。  1来了一位外地的客人,我们俩凑不起局来,就又找了两个朋友来作陪。  这两个朋友离定的饭店不远,公交也就两站地,步行大约十来分钟。  我手头工作做完,就和客人早早地去饭店等他俩了。  服务员给我们倒上茶,喝了几
期刊
高票当选  一对双胞胎兄弟兴奋地告诉妈妈:今天我们全班同学要选一位最美丽的妈妈,你当选了。  妈妈很高兴,问是怎么一回事。  双胞胎兄弟说:同学们都投自己妈妈的票,我们有两票,所以你当选了。  谁也别抱怨  我买了一只仓鼠和一个笼子,有一天跟朋友抱怨:“这笼子比仓鼠都贵。”  朋友不屑一顾地看了我一眼:“难道你认为你比你现在住的房子贵吗?”  面试  某大型IT公司要招聘一名“网络安全部经理”,一
期刊
2003年9月14日,山东省首次社区居委会直选,陈叶翠当选为济南市历下区甸柳新村第一居委会主任。从那时起,人们叫她“小巷总理”。  1988年起,她就在这个社区工作,从33岁到62岁,这个小区见证了一个普通共产党员燃烧了自己、点亮了社区的不平凡的人生。  2017年11月11日晚8点,陈叶翠因病去世。  之前,有人知道她病了,不知道有那么重,问她也不说。这年夏天,有人发现她戴了假发,不知道是化疗头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