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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学前教育是未来国家学前教育发展的重点和难点。2018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其中指出要优先发展农村教育事业，发展农村学前教育。在学前教育特别是农村学前教育的发展过程中，小规模幼儿园对推动人口分散的广大村屯地区的学前教育普及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然而，当前我国农村小规模幼儿园发展面临诸多困境。
助力普及农村学前教育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指出，到2020年，我国基本普及学前教育。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学前教育事业快速发展，资源迅速增加，普及水平大幅提高。但是，由于农村地区基础弱、底子薄，历史欠账较多，再加上人口分布分散，不利于规模化办园，造成农村地区学前教育发展相对缓慢。小规模幼儿园具有“广覆盖、保基本”的普惠性质，对普及农村学前教育具有重要价值。
第一，农村小规模幼儿园能够更好地满足偏远地区及分散居住区域幼儿就近入园的需求，从而提高农村地区适龄幼儿的入园率。家园距离过远会给家长送幼兒入园带来困难，这是导致农村地区适龄幼儿入园率低的重要原因。小规模幼儿园运转灵活，分布较广，能够为农村幼儿就近入园提供便利，降低幼儿入园的交通成本。
第二，农村小规模幼儿园具有低收费的特性，能够更好地满足低收入家庭儿童特别是贫困地区儿童的学前教育需求。农村地区优质公办园和民办园都比较紧缺，在“入园难、入园贵”的现实背景下，收费相对较低的农村小规模幼儿园为低收入家庭提供了更多选择的可能。
第三，农村小规模幼儿园具有小班化的特性，能够更好地满足农村地区留守儿童、特殊儿童的需求。小班化便于教师关注到每个儿童，有助于教师更有效地与学生展开互动，从而针对不同幼儿的特点实施个性化的教育。
发展面临多重困境
小规模幼儿园不像小规模学校一样，有明确统一的操作性定义，其发展也尚未受到国家的特殊照顾。农村小规模幼儿园的发展面临着多重困境。
第一，投入困境。学前教育属于非义务教育，民办幼儿园占有较高比例。小规模幼儿园一般是民办幼儿园，主要靠收取保教费来维持运转。由于学生人数较少，其收取的保教费数量有限。农村小规模民办幼儿园面向的学生群体家庭主要以低收入家庭为主，收取的保教费标准也不可能太高。这两点造成小规模幼儿园的投入整体处于较低水平。
第二，安全质量困境。现在的许多小规模幼儿园是由以前的家庭作坊式幼儿园、没有经过注册登记的“黑园”演变而来的，其空间大小、活动设施、整体保教环境等办园条件一般较差。有些小规模幼儿园甚至没有聘请保安，其安全存在一定隐患。
第三，资助扶持困境。在多数地区按照办园水平给予相应普惠性等级认定的政策体系下，小规模幼儿园很难被认定为普惠性幼儿园。即使被认定，由于学生人数较少，按照生均标准获得的资助也是有限的。从各地学前教育行动计划实施情况看，多数地方政府把建设公办幼儿园和示范性幼儿园作为主要目标，对小规模幼儿园的关注程度较低。再加上大部分县级政府财力有限，教育经费重点投入到了义务教育领域，很难拿出更多的钱用来支持幼儿园，尤其是民办幼儿园。
第四，师资困境。在开放的劳动力市场背景下，无论是农村小规模幼儿园所在社区的经济社会环境特征，还是小规模幼儿园内部的环境和教师岗位特征，都缺乏对幼儿教师的吸引力，难以吸引优质师资从教。
寻找发展路径
21世纪教育研究院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发布的《教育蓝皮书：中国教育发展报告（2019）》认为，“小微化、生活化、社区化”是世界学前教育发展的主流取向。我国小规模幼儿园在解决大城市居民、农民工随迁子女入园难问题和农村学前教育普及方面有独特的优势，应获得国家的大力扶持并成为农村地区一种重要的办园形态。
第一，国家出台专门针对小规模幼儿园发展的政策指导意见，明确小规模幼儿园存在的价值和发展方向。破除规模与质量必然联系的认识误区，在小规模幼儿园办园标准和程序方面做到放宽和提高相结合。如在办园规模和场地面积方面可适当放宽限制，对注册资金等标准的制定也要因地制宜、灵活处理。而在涉及安全和办园质量方面则要严格标准，如小规模幼儿园必须设置在安全区域内，要保证设施设备环保无毒、坚固耐用、光滑无棱角，自制玩教具不得使用有毒有害和存在安全隐患的材料。根据班级数，每园至少配备1名园长，1名专（兼）职卫生保健员;每班应配备1至2名幼儿教师，配备1名保育员。
第二，加强对农村小规模幼儿园的规范管理。教育行政部门要会同相关部门加强对小规模幼儿园的管理，确保其在安全、消防、卫生、食品监督等方面达到国家相关规定;建立小规模幼儿园年检制度，加强对各类幼儿园保育教育工作的动态管理和监测，并建立科学的幼儿园保育教育质量监测评估机制;加强对小规模幼儿园的业务指导，促进幼儿园合理安排和组织幼儿一日生活，以游戏为基本活动形式，坚持保教结合，提升保教质量。同时，可以成立农村小规模幼儿园行业协会，由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督促小规模幼儿园加入行业协会。一方面实行行业协会监督制度，消除安全隐患，杜绝滥收费、低质量等问题;另一方面实行行业协会互助模式，临近区域的小规模幼儿园可以结盟发展。
第三，加大对农村小规模幼儿园的投入力度。小规模幼儿园肩负着农村学前教育普及的重要使命，政府应更多承担起农村小规模幼儿园发展的财政投入与监管责任。首先，政府增加对农村小规模幼儿园的财政支持力度，将小规模幼儿园经费投入纳入政府财政预算，新增教育经费适当向农村小规模幼儿园倾斜。其次，鼓励不合格的农村小规模幼儿园整改，对整改后达到标准的幼儿园划拨教育奖励经费。经费应独立设置账户，专款专用，主要用于教育环境改善和教师队伍建设。最后，仿照义务教育的做法，加大上级政府对县级政府的财政转移支持力度，使县级政府有更多的经费投入农村学前教育领域。
第四，建立教师保障机制。一方面，规范农村小规模幼儿园的教师工资标准。政府相关部门应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等相关政策，根据当地经济发展水平和公办园教师的工资标准制定小规模幼儿园教师的工资标准，尽量做到工资水平大体相当。小规模幼儿园应依法与幼儿教师签订劳动合同，为教师缴纳有关保险和住房公积金，保障教师的合法权益，稳定教师队伍。另一方面，制定职称评定政策。政府可参考公办园教师的职称评定政策允许小规模幼儿园的教师参与职称评定，以提高教师工作的积极性，提升教师的教学科研水平。
（作者单位：东北师范大学中国农村教育发展研究院）
责任编辑：谷珵
助力普及农村学前教育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指出，到2020年，我国基本普及学前教育。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学前教育事业快速发展，资源迅速增加，普及水平大幅提高。但是，由于农村地区基础弱、底子薄，历史欠账较多，再加上人口分布分散，不利于规模化办园，造成农村地区学前教育发展相对缓慢。小规模幼儿园具有“广覆盖、保基本”的普惠性质，对普及农村学前教育具有重要价值。
第一，农村小规模幼儿园能够更好地满足偏远地区及分散居住区域幼儿就近入园的需求，从而提高农村地区适龄幼儿的入园率。家园距离过远会给家长送幼兒入园带来困难，这是导致农村地区适龄幼儿入园率低的重要原因。小规模幼儿园运转灵活，分布较广，能够为农村幼儿就近入园提供便利，降低幼儿入园的交通成本。
第二，农村小规模幼儿园具有低收费的特性，能够更好地满足低收入家庭儿童特别是贫困地区儿童的学前教育需求。农村地区优质公办园和民办园都比较紧缺，在“入园难、入园贵”的现实背景下，收费相对较低的农村小规模幼儿园为低收入家庭提供了更多选择的可能。
第三，农村小规模幼儿园具有小班化的特性，能够更好地满足农村地区留守儿童、特殊儿童的需求。小班化便于教师关注到每个儿童，有助于教师更有效地与学生展开互动，从而针对不同幼儿的特点实施个性化的教育。
发展面临多重困境
小规模幼儿园不像小规模学校一样，有明确统一的操作性定义，其发展也尚未受到国家的特殊照顾。农村小规模幼儿园的发展面临着多重困境。
第一，投入困境。学前教育属于非义务教育，民办幼儿园占有较高比例。小规模幼儿园一般是民办幼儿园，主要靠收取保教费来维持运转。由于学生人数较少，其收取的保教费数量有限。农村小规模民办幼儿园面向的学生群体家庭主要以低收入家庭为主，收取的保教费标准也不可能太高。这两点造成小规模幼儿园的投入整体处于较低水平。
第二，安全质量困境。现在的许多小规模幼儿园是由以前的家庭作坊式幼儿园、没有经过注册登记的“黑园”演变而来的，其空间大小、活动设施、整体保教环境等办园条件一般较差。有些小规模幼儿园甚至没有聘请保安，其安全存在一定隐患。
第三，资助扶持困境。在多数地区按照办园水平给予相应普惠性等级认定的政策体系下，小规模幼儿园很难被认定为普惠性幼儿园。即使被认定，由于学生人数较少，按照生均标准获得的资助也是有限的。从各地学前教育行动计划实施情况看，多数地方政府把建设公办幼儿园和示范性幼儿园作为主要目标，对小规模幼儿园的关注程度较低。再加上大部分县级政府财力有限，教育经费重点投入到了义务教育领域，很难拿出更多的钱用来支持幼儿园，尤其是民办幼儿园。
第四，师资困境。在开放的劳动力市场背景下，无论是农村小规模幼儿园所在社区的经济社会环境特征，还是小规模幼儿园内部的环境和教师岗位特征，都缺乏对幼儿教师的吸引力，难以吸引优质师资从教。
寻找发展路径
21世纪教育研究院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发布的《教育蓝皮书：中国教育发展报告（2019）》认为，“小微化、生活化、社区化”是世界学前教育发展的主流取向。我国小规模幼儿园在解决大城市居民、农民工随迁子女入园难问题和农村学前教育普及方面有独特的优势，应获得国家的大力扶持并成为农村地区一种重要的办园形态。
第一，国家出台专门针对小规模幼儿园发展的政策指导意见，明确小规模幼儿园存在的价值和发展方向。破除规模与质量必然联系的认识误区，在小规模幼儿园办园标准和程序方面做到放宽和提高相结合。如在办园规模和场地面积方面可适当放宽限制，对注册资金等标准的制定也要因地制宜、灵活处理。而在涉及安全和办园质量方面则要严格标准，如小规模幼儿园必须设置在安全区域内，要保证设施设备环保无毒、坚固耐用、光滑无棱角，自制玩教具不得使用有毒有害和存在安全隐患的材料。根据班级数，每园至少配备1名园长，1名专（兼）职卫生保健员;每班应配备1至2名幼儿教师，配备1名保育员。
第二，加强对农村小规模幼儿园的规范管理。教育行政部门要会同相关部门加强对小规模幼儿园的管理，确保其在安全、消防、卫生、食品监督等方面达到国家相关规定;建立小规模幼儿园年检制度，加强对各类幼儿园保育教育工作的动态管理和监测，并建立科学的幼儿园保育教育质量监测评估机制;加强对小规模幼儿园的业务指导，促进幼儿园合理安排和组织幼儿一日生活，以游戏为基本活动形式，坚持保教结合，提升保教质量。同时，可以成立农村小规模幼儿园行业协会，由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督促小规模幼儿园加入行业协会。一方面实行行业协会监督制度，消除安全隐患，杜绝滥收费、低质量等问题;另一方面实行行业协会互助模式，临近区域的小规模幼儿园可以结盟发展。
第三，加大对农村小规模幼儿园的投入力度。小规模幼儿园肩负着农村学前教育普及的重要使命，政府应更多承担起农村小规模幼儿园发展的财政投入与监管责任。首先，政府增加对农村小规模幼儿园的财政支持力度，将小规模幼儿园经费投入纳入政府财政预算，新增教育经费适当向农村小规模幼儿园倾斜。其次，鼓励不合格的农村小规模幼儿园整改，对整改后达到标准的幼儿园划拨教育奖励经费。经费应独立设置账户，专款专用，主要用于教育环境改善和教师队伍建设。最后，仿照义务教育的做法，加大上级政府对县级政府的财政转移支持力度，使县级政府有更多的经费投入农村学前教育领域。
第四，建立教师保障机制。一方面，规范农村小规模幼儿园的教师工资标准。政府相关部门应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等相关政策，根据当地经济发展水平和公办园教师的工资标准制定小规模幼儿园教师的工资标准，尽量做到工资水平大体相当。小规模幼儿园应依法与幼儿教师签订劳动合同，为教师缴纳有关保险和住房公积金，保障教师的合法权益，稳定教师队伍。另一方面，制定职称评定政策。政府可参考公办园教师的职称评定政策允许小规模幼儿园的教师参与职称评定，以提高教师工作的积极性，提升教师的教学科研水平。
（作者单位：东北师范大学中国农村教育发展研究院）
责任编辑：谷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