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汉兄弟的11年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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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的一天,住在博乐市的阿不都赛买提·依仑巴依接到来自四川省南充市西充县东太乡76岁的何光耀打来的电话:“阿不都赛买提,你寄的羊绒被我收到了,被子也给我姐送过去了。现在我回到了四川,你还惦记着,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说着电话那边传来了抽泣声。阿不都赛买提赶紧说:“老何,我们是兄弟嘛,不要说客气话。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你们那有点冷,你可要穿暖和些别感冒了,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老何,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2003年,阿不都赛买提在博乐市郊办了个养殖场,并把附近的一处闲置的院子买了下来给养殖场的工人住,多余的房间出租给一些外来务工人员住。2004年4月的一天,帮阿不都赛买提管理出租房的人打来电话说,一个叫何光耀的人年初就住进来了,现在才交了一个月房租,怎么办。阿不都赛买提说:“没事,我一会去看看。”
  吃过晚饭,阿不都赛买提来到出租房,敲门走进何光耀的房间,看见房子的一角堆着些瓶瓶罐罐,一个瘦弱的老人正蹲在地上整理着。看见阿不都赛买提进来,老人显得有些不安。询问中,得知何光耀独自一人从四川到新疆打工,年迈患有疾病,只能打零工,由于经常要不到工钱,便依靠拾荒维持生计。阿不都赛买提问何光耀吃饭了吗,何光耀吱吱呜呜的有些难为情。阿不都赛买提二话没说,走出房间就给一位朋友打电话让马上送袋面来。面送来,阿不都赛买提对何光耀说:“老何,这袋面你留着慢慢吃!”听了这话,何光耀不安地说:“我还欠你的房租呢,哪能再要你的面粉?”阿不都赛买提坐下来,诚恳地说:“老何,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我给你留个电话,有事打电话。”
  就这样,何光耀在这间屋里住下了,而且一住就是11年。慢慢的,阿不都赛买提将何光耀当成了自己家人,不但在生活上照料他,还经常给他看病拿药。“老何,也许我们前世就是亲兄弟”
  2014年11月的一天下午,博乐市飘起了雪花。阿不都赛买提开车出去办事,走到团结路口时看见略边躺着一个人,他赶紧把车停到路边,走过去一看,躺在地上的人竟是何光耀。阿不都赛买提赶紧和朋友一起把何光耀送到医院,途中,阿不都赛买提才知道,为了省钱,何光耀没有生火,得了感冒,出来捡垃圾时,突然一阵眩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医院看病后,晚上阿不都赛买提带着药,提了两袋煤来到何光耀的房子,把炉子用煤封好,叮嘱他吃完饭后一定要吃药。
  第二天一早,阿不都赛买提就来看望何光耀,看到桌子上的药,原封不动还放在那儿,就生气地问他怎么不吃药?何光耀流泪了:“阿不都赛买提,我欠你的太多了。”说着从褥子下拿出一个学生作业本递给阿不都赛买提。阿不都赛买提看到本子上写着字和数字,当看到最后一行36000数字时,问何光耀这是什么意思。何光耀说:“本子上记的是我欠的房租,你给我的钱和给我看病买药、买粮食花的钱,到这个月一共是36000元,我是想慢慢还你的,可我这身体又不争气……”阿不都赛买提笑了,一把撕碎了小本子,扔到炉子里烧了,说:“老何,你什么都不欠我的,也许我们前世就是亲兄弟,老天安排我来照顾你。”
  在阿不都赛买提照料下,何光耀的病一天天好起来了,可阿不都赛买提看到何光耀有些心事重重的,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在阿不都赛买提再三追问下,何光耀才说:“我离丌老家30多年了,现在人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家里的人了。”阿不都赛买提一听又笑了,“老何,为啥不早说呢!等你病好了,我就送你回四川!”
  何光耀1979年来新疆后,渐渐和亲人失去联系,后来辗转到博乐市谋生。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也丢了。阿不都赛买提也找过公安、民政、救助站、社区等部门,想帮何光耀办理身份证明,可何光耀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情况,办身份证的事就放下了。
  何光耀没有身份证,阿不都赛买提想亲自开车把他送回四川,可路况又不熟。阿不都赛买提便决定坐火车。
  可买火车票要用身份证,阿不都赛买提又开始奔走于公安、民政、社区等部门。为了能送何光耀回四川,阿不都赛买提最后找到了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的一位州领导。在州领导的协调下,相关部门与四川南充市取得了联系,证明了何光耀的身份。2015年1月5日,博乐市公安局为何光耀开具了购买火车票的证明。1月13日,他们踏上了从乌鲁木齐开往成都的火车。为了在路上方便些,阿不都赛买提还特意让上大学的女儿热孜亚陪着一起送何光耀。听说何光耀要回四川了,在离开博乐的前一天,阿不都赛买提的亲戚朋友30多人来到家里给何光耀送行,还给了何光耀2000多元钱作为路上的零用钱。
  1月15日下午,何光耀踏上了久违的故十。走出车站,他们丌始找宾馆,但何光耀的身份证明只能用来买火车票。正当一筹莫展时,热孜亚看到马路对面的巷子里有家小宾馆,便去试试,宾馆老板好奇地问,“怎么维吾尔族还带着个汉族老人?”阿不都赛买提便把情况告诉了老板。老板听后说:“让我老乡免费在你那住了11年、照顾他11年,还送他回来,怎么能让你们到了家没地方住呢,今晚就住在我这,也免费!老人就住我的房子。”
  第二天一早,老板帮着叫了辆出租车,并把情况告诉了司机,叮嘱一定把他们送到长途车上。在去往长途汽车站的路上,司机说:“我叫张健,你们的事我听了也很感动,你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就免费送你们到西充县东太乡。”阿不都赛买提赶忙说:“不行、不行,你还要挣钱呢,把我们送到长途汽车站就行了!”张健说:“大哥,你照顾我们老乡11年都行,我送你们,咋就不行了嘛,我把电话留给你,什么时候回成都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
  当天下午6时55分到了东太乡,下班时间早已过了。可让阿不都赛买提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走进会议窒时看到,乡领导和公安、民政等部门的负责人都没有下班,在等着他们。乡领导说:“算着你们今天到,大家都在等着了。”说着便给各部门分了工,有人安排阿不都赛买提他们的食宿,有人联系何光耀的姐姐,还有人给何光耀办户口、照身份证照。晚上9时,何光耀的户口办好了,身份证15天后就能领取。拿着户口簿,何光耀流泪了,“我有户口了,阿不都赛买提,我有户口了!”眼睛有些泛红的阿不都赛买提说:“好啊!好啊!老何,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阿不都赛买提在东太乡逗留了3天,看到何光耀和姐姐相聚、看到乡政府安排何光耀住进养老院并将他纳入了五保户,心里踏实了。在离开东太乡时,何光耀拉着阿不都赛买提手久久不愿放开。阿不都赛买提对何光耀说:“老何,要是住着不习惯我再来接你。”
  回到博乐后,阿不都赛买提想何光耀走时有些匆忙,也没给他准备些新疆特产送给亲人,便在春节前和女儿一起给何光耀寄去了两床羊绒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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