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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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孩儿的脸,刚才还晴空万里,一转眼间乌云密布下起了瓢泼大雨。

走在半路上的韓宜修进退两难。这附近只有书画铺子,只要他一进去避雨,那些掌柜就会像苍蝇一样扑过来纠缠不休地索要书画。

如何是好?今天注定要淋雨了。韩宜修皱眉望天,头顶却忽然多了一把伞,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年轻姑娘。

那姑娘撑着两把伞,一把遮着韩宜修,一把挡住自己。

无事献殷勤的女人太多了,要么就是觊觎他的相貌,要么就是眼馋他的书画,横竖都让他厌恶。他沉下脸,快步离去。

那姑娘足比韩宜修矮了一个半头,为了遮住他不得不一路小跑。

韩宜修到韩府,站在檐下冲那姑娘虚虚一拱手:“多谢。”

那姑娘却一句话不说转头走了。

韩宜修有些意外:是要放长线钓大鱼?那她应该还会出现。只是他竟然都没看清楚她的长相。

果然,此后一连十几天只要韩宜修一出门,她就会像影子一般撑伞出现在他身后。下雨遮雨,天晴遮阴。

而且每次把韩宜修送到她就走,一句话也不多说。

往日的两把伞今日变成了一把,眼看雨如瓢泼,她只遮住韩宜修,自己却站在雨里。

韩宜修默默地接过伞靠近一步遮住了她:“姑娘想让在下做什么?”

那姑娘一听,兴奋地仰头:“公子喜欢这把伞吗?用上好的桐油和皮棉纸精心制作,童叟无欺,物美价廉,只要一银元一把。您看,撑了十几天都完好如初。”

对上她那落入了星星一般亮晶晶的眼睛,韩宜修的心猛地撞了一下胸膛,他抿起嘴好一会儿才说:“你帮我撑了十几日伞就为了把它给我?”

“对,不瞒您说,我已经用这法子卖出好多把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韩宜修十二岁便因绘得一手好字画而名满天下。大帅大字不认识几个却知道他的画值钱,所以低价买入高价卖出,得了不少军费。

韩宜修已封笔数年,画作愈发万金难求。

“不知道。”那女子想也不想便回答。

韩宜修的嘴角抽了抽,掏出银元放在姑娘手中。

姑娘的手有些粗糙,一看就是个常干活的。

“谢谢。”她冲韩宜修鞠了一躬就欢欢喜喜地跑进了雨里。

韩宜修轻声叹息:这姑娘怕是傻吧?

管家迎上来:“偷画的人是您书房的胖丫头。”

“辞了。”韩宜修垂眼,收了伞抖了抖。

“如今老实的丫鬟不好找。”一月前韩府招人,来应聘的人从书房排到了外面大街上。韩宜修横挑鼻子竖挑眼,最后选了个看着最老实的,结果还是被坑了。

韩宜修指着雨中那尚未跑远的人:“她。”

被追回来的姑娘局促不安地坐在书房凳子上,衣服上的水“滴答”落下,打湿了地面。

“姑娘愿意来我家做事吗?”管家的胖脸上堆满了笑。

姑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愿意。”

“我家的工钱高。”管家有些恨铁不成钢。能待在韩宜修身边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事,她却不愿意!
  “我卖伞,不伺候人。”姑娘粗声回答。

“一把伞赚多少钱?”在一旁沉默的韩宜修终于出声。

“十个铜板。”那姑娘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气呼呼地掏出钱拍在桌上,“小气,我就赚你十个铜板,还给你好了。”

韩宜修哭笑不得:“一个月能卖多少把伞?”

“十几把。”

“我全要了,只要你每天打扫书房磨墨洗砚。”

“这事还得请人做?”姑娘怪叫了一聲。

韩宜修终于恼了:“你来还是不来?”
  “概不退货。”

“我不会退货!你叫什么名字?”

“你买伞为什么要知道我名字?”

“再啰唆,你的伞我不要了。”

“从玲。”
  如此一来二去,总算是说服了这个叫从玲的姑娘。

头一次他花两倍工钱求人来干活,不过少爷高兴就好,其他都不紧要,管家这样安慰自己。

从韩府出来,那姑娘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得意的笑:“韩宜修,你终于上钩了。”

仿造者

从玲其实叫慕苁苓,是街尾最小的那家书画铺子墨香斋掌柜的女儿。她家的画都不错,却因为画者不出名而生意惨淡。

可是韩宜修却害他们连这惨淡的生意都没法做了。

不久前,隔壁金石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韩宜修的画,不卖也不轻易给人看,只说购店里其他一幅字画便可以与此画独处半炷香的时间。

尽管金石阁卖的画粗鄙不堪,掌柜还把价格翻了几番,来看画的人还是挤破了门槛。

于是其他铺子就彻底无人问津了。

看过的人都说,此画意境悠远深不可测。

没见过真迹的慕苁苓被撩拨得心痒难耐,忍着肉痛花十块银元买了一幅画得像鸡屁股的菊花图,终于看到了韩宜修的那幅画。

展开画时,她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硕大的纸上却只有一团巴掌大的墨迹。

韩宜修一直以淡泊名利、性子高冷闻名,怎么可能这么败坏自己名声?!

慕苁苓不肯信又仔细看了看。

没错,确实是一团墨,而且边缘粗糙,一看就是用未洗净的毛笔匆匆糊上去的。

不要脸,真不要脸!随便画团墨就敢出来卖天价!不就是有个章吗?本姑娘也会刻萝卜章!

慕苁苓气得直咬牙切齿,要不是怕自己赔不起,早就把那幅画撕碎生吞下去了。

她憋着这口气,回去后就拿出毕生本事仿了一幅韩宜修的画,刻了个韩宜修的章盖在上面,挂出来任人观赏。

这幅画,近处松下坐着一个老人,远处山间雾气弥漫。她自以为足以以假乱真,可行家看一眼就说是假的。

挂出几日都无人问津,这幅画最后被便宜卖给了一个游商。

慕苁苓不服气,想知道到底哪里不如韩宜修,便用这个法子混到他身边。

只是这个韩宜修啊,虽然她每日一早就把墨磨好,他却连笔都不拿。

韩宜修肯定压根就不会画画!!慕苁苓腹诽。和平日一样,她磨好墨后就将蘸满墨的笔伸到他面前。

韩宜修像是没看见,自顾自地翻了一页书。

虽然一身青色长衫坐在紫薇树下的他清雅俊美得像一幅画,可是态度实在是让慕苁苓生气。

“你又不画画,那要书房丫鬟干什么?我还是回去卖伞吧。”慕苁苓放下笔就往外走。

韩宜修头也不抬,举了举起了身边的伞。

慕苁苓抿嘴瞪着韩宜修的头顶好一会儿,才气呼呼地转身回来接着擦桌子。

“哎,这伞哪里来的?”韩宜修的朋友李过不知道啥时候来了,抢了伞拿在手里把玩,“画工还算清雅。”

“就是字太难看。”韩宜修似笑非笑地瞥了慕苁苓一眼,“圆润,丰满,一看就是女人的字。”

慕蓯苓转身背对着韩宜修,不然她害怕自己会气得把抹布扔到他脸上。

韩宜修却接着说:“不过,虽然风骨不足却还算有几分志趣。”

这是表扬自己?慕苁苓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手下一抖,不小心把砚台掉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砚台摔裂了一个角。

慕苁苓忙去捡却被锋利的角扎得又立刻缩回了手。

她还要伸手,手长脚长的韩宜修早把那砚台捡起来从窗户扔出去了。

“扑通”一声,慕苁苓听砚台落入了湖中,惋惜着这块名家造的端砚,也十分忐忑:“我用伞赔你。”
  “不用。你真以为我稀罕伞吗?”韩宜修苦笑摇头。

慕苁苓眨了眨眼睛,与他四目相对,心猛然跳得像要冲出喉咙。

“我稀罕的是难得找到这么笨的丫头。”

慕苁苓的心瞬间冷却,脸垮了下来:“哦。”
  专用砚台

早上,那个砚台又摆在桌上,摔缺了的角被重新打磨上蜡,根本看不出破绽。

“我认识一个做砚台的,请他修好了。”慕苁苓忙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跟进来后就盯着砚台的韩宜修解释,悄悄把新添了伤口的手背到了身后。

昨天韩宜修怕她割伤手才把砚台扔到湖里的,她竟然冒险又捞了回来!他的脸上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有些气急败坏,拂袖而去:“一块石头而已。今日你不用打扫了,回去吧。”

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慕苁苓有些莫名其妙,只能把刚磨好的墨又倒了,洗净砚台。

韩宜修刚出去却被一个高大的人拦在了院子里。

那人五大三粗,一身戎装,腰间还别着枪:“今日你一定得给我画一幅,价钱随便你开。”

慕苁苓悄悄伸头看:啊,原来是大帅八姨太的弟弟,张元霸。

张元霸曾因小事与人争执便拔枪打断了对方的腿。对方还算有几分头脸,各级官员却硬生生无人敢管,可见张家的权势。

难怪韩府管家他们也躲在外面不敢进来。

“在下封笔已久,张大人还是请回吧。”
  “你给我画,我便去姐夫那里替你讨个官职。”张元霸不依不饶。
  “在下无心仕途。”

“我来找你多次,给足你面子了。不过就是动动笔的事情,你别不识抬举!”张元霸终于恼了,瞪着眼把手按在枪上。

以韩宜修的性子,绝不会服软,这样下去怕是要吃亏。

慕苁苓忙跑过来插到两人中间,笑嘻嘻地对张元霸一鞠躬:“张大人好,要不奴婢帮您画一幅?”

原本凶狠的张元霸表情变得很奇怪,连退几步后拂袖而去。

慕苁苓转头对韩宜修说:“好了,走了。”

她脸上一道黑一道红像花猫一般,十分怪异。韩宜修哭笑不得,伸手用指腹蹭干净她的脸,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你也忒不讲究了。”

他那么高冷的人,指尖却是暖的,像是带着一团小火苗,让慕苁苓的脸瞬间热到了耳根。

“宜修。”李过从门口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幅画,“我发现了一幅仿得最像的赝品。”

那不是慕苁苓画的那幅吗?她的心狂跳了一下,心虚地转开头。

“可惜,你的墨和印泥都是特制的,再像的赝品也能一眼被辨出真假。”

难怪一团墨也被认为是真迹,而她画得如此像却被说是假的。她恍然大悟,心中狂喜。

韩宜修接过画看了一眼,就把画“哗啦”一声撕成了两半扔在地上:“东施效颦。”

慕苁苓气得脑子“嗡”的一响:她画了几百幅,花了足足十几个日夜才画了这么一幅好的,他竟然把它撕了!

“砚台怎么又好了?”李过惊讶地拿起砚台。

韩宜修劈手又把砚台抢了过去,用慕苁苓包砚台的绢布把李过摸过的地方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架子上:“以后这个是我专用的,你不要动。”那块绢布被他扔回桌面时,恰好盖在章上。

“原来没见你这么紧张?”李过尴尬地缩回了手。

慕苁苓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只管盯着那块绢布。
  我就是骗你的
  墨香坊忽然挂出了韩宜修的真迹。画着一团淡淡墨迹的绢布被精心裱装,远比金石阁的那团墨要大多了。

前来观看的人络绎不绝,都说这幅图比金石阁的那幅还要有意境,淡淡墨色如湖面的煙雾,妙不可言。

墨香坊的生意顿时好得不得了,许多积压的画作被买走了。

管家向韩宜修禀报这件事的时候吞吞吐吐:“印章和墨水都是真的。”其实管家怀疑内奸是忽然消失的“从玲”却不敢说,因为少爷对这个丫头太上心。

“去看看。”韩宜修心里有数,表面上却依旧淡淡的。

虽然他不肯相信,可是那个站在墨香坊里的女人不是从玲是谁?

慕苁苓仿佛不认识韩宜修,神态自若地笑脸相迎:“公子想要买点什么?”

这几日不见她的踪影,韩宜修心急如焚,叫管家派人全城去找。可是伞铺却说没有这样的人。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她指腹上的粗糙茧子原来是常年裱画留下的,难怪她会修砚台。

韩宜修面色冰冷,眼睛满是讥讽:“慕小姐屈尊卖伞做下人,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原来只为了一块抹布。”

慕苁苓依旧在笑:“没错。韩少爷的一块抹布也足够我过下半辈子了。”他一团墨骗了她和别人那么多钱,现在她只是挂出来招揽客人有什么错!

“你要早说,我好好画一幅给你也不算什么难事。这块抹布,你还是撤了吧。”韩宜修咬牙切齿。
  “韩少爷凭什么叫我撤?”慕苁苓丝毫不退让。

听说金石阁怕韩宜修以偷窃罪告到官府只能忍痛把画还给了韩宜修。可是这块布是她带去的,不是韩府的东西,她料定他没办法。

果然,韩宜修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慕苁苓的眼睛。

慕苁苓被他眼里的哀伤刺痛了心,轻轻抖了一下。

韩宜修却退了一步转身走了。

慕苁苓立刻转身跑回房间,关上门无力地靠在门上,紧紧地抓着左胸的衣襟。

本来就是要气他,怎么看他生气,她倒像是胸口压了块石头无法呼吸?

算了,还是把这幅画撤了吧,不赌这口气了。

慕苁苓放下手,轻轻叹息。

慕掌柜敲门喜笑颜开地走进来:“女儿,外面来了个大主顾要把我们店里的画包括韩少爷的那幅全部买下来,价钱随我们开。我们的下半辈子都有着落了。”

听上去也不错。墨是他涂,章也是他盖的,说是他的真迹也没错。况且反正人傻钱多的主顾多的是,这人转手就能高价卖给别人。慕苁苓勉强笑了笑:“让我想想,改日答复他。”

慕掌柜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了,神色有些为难:“主顾说回去等你消息,可是韩府的管家来了。”

管家一脸震惊:“真是你,老朽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被人骗得团团转。”

慕苁苓脸颊发热,没出声:这事虽然是赌气,怎么说她都理亏。
  “少爷说,用这幅图跟你换。”管家拿出一张画。

这是韩宜修照着那幅赝品画的,墨迹都还没有干,虽然布局一样,笔法相似,他的却更有神韵。

他说得没错,慕苁苓就是东施效颦。她满心沮丧,把画还给了管家:“不用了。”

慕苁苓把那墨团撤了,韩家的人也没有再来过。

慕掌柜说那个大主顾又来了,多日不曾出门的慕苁苓决定自己去回绝他。

只是前厅那说话的声音分明是张元霸。慕苁苓停下脚步躲了起来。

“韩宜修那个贱民,要他给我画幅画,他假装清高说什么封笔了,现如今却点了一团墨出来骗人钱财。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把它买下,去大元帅那里告他。”

慕苁苓瞬时出了一身冷汗。她怕张元霸看见她又横生枝节,转身悄无声息地回到后面,让慕掌柜出来回绝了张元霸。

张元霸不满地吵嚷许久,奈何慕掌柜一口咬定那幅画不见了,也只能悻悻地走了。

夜里,慕苁苓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围墙外面有人低声说话:“白天人多不好动手,现在你们给我好好找,一定要找到那幅画。”

她意識到是张元霸派人来抢画,一下就醒了,忙翻身坐起来。她急忙找出洋火,点燃了她藏在枕边的绢布

那火光吸引了翻墙进来的人。那些人踹开门把慕苁苓猛地推开。

慕苁苓的额头被狠狠地撞在桌角,眼前一黑,却还挣扎着把桌上的油灯洒到绢布上。

火焰立刻一蹿而起,绢画顷刻间化作灰烬,还烧着了幔帐。屋子里顿时一片火海。

“贱人。”那些人恼怒地狠狠踹了慕苁苓一脚,退了出去。

听了下人的禀报后,墙外等待的张元霸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火越烧越大,慕苁苓被呛得痛苦不堪,想要爬到外面却动弹不得。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冲进来把她抱了出去,她瞬时觉得清凉了,松下劲来便晕了。
  不肖徒

慕苁苓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客房中,坐在床边守着她的却是韩宜修。

韩宜修一夜不曾合眼,脸上满是疲惫。听说张元霸白天从墨香坊败兴而归,他担心慕苁苓,夜里便假借散步走到附近,刚好撞见慕家着火。

一想到她差一点被活活烧死,韩宜修又气又恼,满心后怕:“一块破布值得你如此拼命吗?”

“我不是为了你。”慕苁苓不肯服软。虽然不愿有人害他,却也不想他知道她的心思。毕竟,她是个拙劣的仿造者,面对本尊便觉得矮三分。

“你既然这么喜欢我画的东西,我便教你。以后你想要多少,自己画。”

“不用。我太笨学不会。”慕苁苓粗声回答。他要是知道那幅赝品是她画的还不笑死她。

韩宜修气得手直哆嗦,眯眼看着慕苁苓。

慕苁苓忽然害怕起来,想要缩回被子里去,却碰到了头上的伤,疼得倒吸气。

韩宜修凉凉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付我润笔之资?”

他竟然这么无赖!墨香斋就算是没被烧也值不了万金,更别说还烧了一半。

“你!”慕苁苓气得猛地坐了起来,眼前一阵晕眩。

韩宜修忙伸手扶住她。

她想要推开他,奈何他看着文弱力气却不小。她挣脱不开,只能昂头努力显得有气势一些:“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又不值钱。你便老老实实地跟我学,当是付我画资。”

慕苁苓咬牙回答:“一年半年,我可学不会。”他总要娶妻生子,到时还要把她困在身边?

“不妨事,我有时间,十年八年也不怕。”

“我没那耐性。”慕苁苓不想说,其实她有着一个小心思。虽然他没可能喜欢她,不过一旦收她做徒弟就绝不可能娶她,那她连最渺茫的希望都没有了。
  “那就给钱。”

慕苁苓咬着嘴唇许久,才红着眼道:“学,我学。”

韩宜修发现,慕苁苓还真是没有天分,画只鸟呆若木鸡,画朵花惨绿愁红。最要命就是她的字,如鬼画符般,硬是练不出一点风骨。   “慕苁苓,你是故意不好好学吗?”任韩宜修的脾气再好也气急败坏起来。
  “说了我笨,一年半年学不会。”慕苁苓扬扬得意。
  她确实是故意的,最好他受不了把她赶出去,她就既不用还钱也不用做他徒弟。

韩宜修咬牙切齿地盯着她许久,忽然站起来拂袖而去。

慕苁苓咂咂嘴自言自语:“你看,怎么又被气跑了呢?”
  惊世杰作

一向将媒人拒之门外的韩宜修忽然叫人传话:有意于他的女子可以交一幅书画来。一个月后书画胜出者将成为他的妻子。

像是在热油里浇了一瓢水,全城都沸腾了。只要是有女儿的人家,莫不倾尽家资求爷爷告奶奶找名家代笔。每日来交画的人络绎不绝,管家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你肯定不敢比试。”韩宜修斜倪着慕苁苓。

“當然敢。”慕苁苓拍着胸脯大言不惭,“你就等着看我的惊世杰作!”

她打了鸡血一般日夜练习。可惜无论画得怎么像韩宜修的画,她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眼看一个月过了,慕苁苓在书房里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愈发着急。

想来想去,她用韩宜修的笔墨和印章又仿了一幅《松下客》放到了那如山一般堆积的画里。为了不被人看出来破绽,她没题字。

呵呵,现在赝品也成了真品。心高气傲的他绝不可能选别的画承认自己不如人!

慕苁苓有些得意,拍了拍手正要出去,撞见管家举着一幅《仕女图》进来。

那幅《仕女图》线条流畅,形神兼备。慕苁苓瞥了一眼,便被吸引住,追着管家问:“这是哪家千金的画?”

管家笑嘻嘻地回答:“赵烟柳姑娘的。我家公子说过,若非要说有谁的书画能跟他比肩,就只有赵姑娘了。”

慕苁苓愣在那里,心想:是啊,只有赵烟柳这样的相貌风姿和出身才配得上韩宜修。那日她初见韩宜修时,他就是从赵烟柳家出来。他应该一开始就是为了赵烟柳才以画选妻,好一次堵住所有人的嘴。

“少爷马上就来挑画。”管家把那幅画放在桌上,又兴冲冲地走了。

慕苁苓徘徊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算了吧。韩宜修,我就成全你,不然我怕你会怨我一辈子。”

大家在院子里等待良久,韩宜修才举着一幅画走出来。

那纸上只有一个圈。众人面面相觑:“韩少爷说笑吧?”

就连靠在墙边看热闹的慕苁苓也惊讶地站直了身子:他竟然从一百多幅名家画作里把她画的圈挑了出来!!

刚才听见韩宜修要进来,她便急急忙忙画了个圈充数,把《松下客》藏到了角落里。

韩宜修不慌不忙回答:“此圆圆润质朴,在下十分喜欢。多谢各位对在下的错爱。”

所有人悻悻散去后,韩宜修拈着那张纸轻轻叹气:“可惜,这画上一个字都没留,叫我如何找人?”

慕苁苓从呆愣中惊醒,退了一步瞪着韩宜修:“你选错了。”

“没选错。”韩宜修一脸笃定。

慕苁苓忽然夺门而出,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她一步不敢停顿地跑到家中猛地把门关上,然后靠在门上喘息。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他这个真迹竟然要娶我这个赝品!!
  圈的主人
  街坊还在热烈地讨论画圈的人是谁,城里便出了一件事情。
  一个男人被张元霸疾驰而过的汽车撞倒。他这人横行霸道,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不曾停顿扬长而去。被撞的男人昏迷数日依旧没能挺过来。
  张家照例派家丁拿钱去摆平。苦主不肯,坚持要打官司。官府却推托说事发于清晨没有证人不肯受理,还劝苦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惹恼了八姨太就麻烦了。
  苦主最后果然安静下来。这件事便像是扔到河里的小石头,一点水花都不曾溅起便沉了底。无人去探究死的人到底是谁。
  大家热切地等着韩家下聘,看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好运气。
  韩府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众人觉得韩宜修肯定是后悔了,热切期望他再次以画征妻。   可是韩家却依旧没有动作。
  征画之后慕苁苓消失了数日。韩宜修担心,去墨香斋探访才知道慕掌柜竟然不幸亡故。
  慕苁苓说父亲得了怪病暴毙。她从小丧母,丧父之痛必锥心刺骨。韩宜修对她不告知便孤身处理后事又心疼又生气却无可奈何,只能伸手抱着她,任她的泪水濡湿他的衣襟。
  慕苁苓听从韩宜修的话搬到了韩府。虽然再没流过眼泪,她却沉默了许多。今日她更是一句话都不说,磨个墨也弄得满桌都是。
  韩宜修轻轻叹息,把她手里的墨条接了过去:“你多休养几日,这些事情,我自己做便可。”
  慕苁苓干笑一声:“我可是丫鬟,不敢偷懒。”
  韩宜修有些气恼:那日他不曾点破,没想到慕苁苓也装糊涂矢口否认那个圈是她画的。
  外面传来的喧闹声打断了两人。
  张元霸又来索要书画。眼看过几日就是大帅生日,八姨太心里着急,一再叮嘱他一定要买到韩宜修的真迹,好重获喜新厌旧的大帅的欢心。
  慕苁苓的脸色一变,死死地盯着门。
  韩宜修安慰道:“放心,他不久前才闹出人命来,不敢嚣张。”
  果然,张元霸与管家争执了一会儿便悻悻拂袖而去。
  慕蓯苓垂眼:“我想出去走走。”
  韩宜修放下笔:“也好,我陪你去。”
  慕苁苓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想被人说闲话。”
  韩宜修微微蹙眉,淡淡回了一声:“嗯。”
  慕苁苓强装若无其事,离开韩宜修的视线才拔腿狂奔去追张元霸。
  张元霸在门口骂骂咧咧地上车。
  慕苁苓拉住车门:“我可以弄到大人想要的画。”
  张元霸立刻来了兴致:“说来听听。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只要张大人娶我,许我一世荣华富贵。成亲之夜,我便会把画奉上作为嫁妆。”
  水性杨花
  张元霸想着即便慕苁苓拿不出画,他也白白玩了个女人,稳赚不赔。他心下暗喜,被她那阳光下如雪染胭脂的脸蛋儿勾得心痒痒,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我明日便上你家迎亲,你家住何处?”
  慕苁苓也不躲:“我家不在城里,不劳烦您去迎亲了。过两日我拿着画去张府,我们拜个天地,喝个交杯酒就算礼成。”
  “好好好,我等你。”张元霸点头叫人发动车子走了。
  笑容立刻从慕苁苓脸上消失。她转头对上韩宜修那冷冷的双眼,微微挑眉,却丝毫没有慌张:“呀,你都看见了。对不住,借你的名声用一用。”
  “我以为,你因为太过悲伤不想谈婚论嫁,原来是攀了高枝。”
  “如今这乱世,谁不想能跟大帅有一点裙带关系,做张大人的妾也强过当平头百姓的正妻。”
  韩宜修气得直哆嗦,上前一把抓住慕苁苓的肩膀:“你若选个良人,我定不拦你。可是你偏偏……”
  他看着文弱,手劲儿却不小,特别是在盛怒之下。
  慕苁苓被他掐得直皱眉,却依旧笑得无赖:“是,我真想嫁给他。”
  “荣华富贵就这么重要?”
  “重要。你本来也可以给我,可惜你不肯画画。”
  韩宜修的眼睛被愤怒和哀伤染得通红。
  慕苁苓心疼地微微颤抖,咬牙看着他眼里的火苗慢慢熄灭归于死寂。
  韩宜修松手退了一步:“祝你与他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说完,他就进去关上了门,绝不给慕苁苓机会再说一句话。
  慕苁苓看着那门许久,才转身走了。
  韩宜修叫人把慕苁苓的东西送了回来,包括那块砚台。
  慕苁苓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砚台,潸然泪下,泪珠止不住似的沾湿了衣襟。她喃喃自语:“很好,你与我决断才不会被我连累。”
  张元霸撞死的人便是慕掌柜。她也想过要告诉韩宜修,把所有伤心和不甘化作眼泪揉碎在他怀里。只是张家权势滔天,告诉他只会连累他。要报仇,她只能靠自己。
  所以她无声无息埋葬了父亲,隐瞒她就是那位苦主,然后在韩家以韩宜修的丫鬟身份静静等待接近张元霸的机会。
  现在只要用韩宜修的墨和印泥再画一幅《松下客》,她便可以在洞房花烛夜与仇人同归于尽。
  韩宜修的脸总在她脑海里晃动,眼泪总也止不住浸湿了画纸,让她只能反复从头来过。
  所以,原本烂熟于心的画却花了她一整夜才画好。
  慕苁苓带着画到了张府。张府的管家告诉她,张大人今日临时有事去了大帅府,要等他回来才能成礼。
  慕苁苓假装没看见管家眼里的鄙夷,跟着丫鬟进去了。
  房间里的红色此刻在她看来没有一点喜庆的意思,倒像是那日从父亲身上流出的血。
  “韩宜修,你别恨我。” 慕苁苓喃喃地说。
  风波起
  门外侍候的丫鬟在说悄悄话。
  “少爷昨夜得了一幅真迹,今天送给大帅做寿礼去了。少爷肯定玩腻了就会把她赶走。”
  “别说了,跟我们没关系,生出事端来倒不好。”
  慕苁苓皱眉,有些意外却不慌张,她不需要张元霸娶她,只要有机会把袖子里的裁纸刀插在他胸口上就行。
  只是她从早上枯坐到了华灯初上,张元霸还不见回来。
  外面忽然响起喧闹声,慕苁苓心跳如擂鼓,立刻坐直了身子攥紧了裁纸刀。
  有人说:“不好了,不好了。少爷送去是赝品,大帅很生气。今日办不了喜事,让她先回去吧。”
  慕苁苓从张府出来,边走边琢磨着要如何再找机会动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到了韩府外,忙躲了起来。
  一辆马车回来,管家迎上去,马车上却只有仆人。
  韩宜修一向随性,常撇下仆人自己走回来,所以管家并不紧张,只问仆人今日祝寿的事情。
  仆人捂着嘴笑:“少爷说张大人的画是有人偷了他的印章和墨伪造的赝品。”   “大帅如何肯信?”
  “少爷拿出了一幅真迹。两幅看着是很像,张大人那幅的字明显圆润些。大帅这才信了,盛怒之下撕了赝品,让张大人回去反思。”
  记仇又阴狠的张元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慕苁苓的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忙转身走了。
  沿着城外的小树林细细寻找,她终于在一片坟冢里找到了昏迷的韩宜修。
  她扑上去用颤抖的手探了探他鼻息,察觉到指尖那如游丝一般微弱的气息,她如劫后余生一般松了一口气瘫坐下来,惊觉自己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韩宜修头部受到重击昏迷不醒。为了不让人知道是自己救了他,以免以后刺杀张元霸得手连累他,慕苁苓不敢送他回去,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地从外地请了个洋大夫给他看病。大夫说,只要他能醒来就没有生命之碍了,不过醒来后有没有后遗症完全要看他的恢复情况了。
  张元霸被大帅撤了官职在家反思。慕苁苓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再贴过去纯粹是找不自在,所以索性把报仇大计放在一边专心照顾韩宜修。
  韩宜修昏迷了一日一夜,才终于醒了过来。
  慕苁苓惊喜万分,也有些发愁要如何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
  不过,她很快发现完全不用担心,因为韩宜修瞎了。只要她保持安静,他便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韩宜修每日必问这句话,却从来得不到回答。
  在韩宜修行动自如后,慕苁苓决定送他回去。她蒙着脸拽着他的衣角默默往韩府走,他好几次试图捉住她的手都被她躲开了。
  她不是不想与他亲近。他昏迷时,她日日枕着他的胸口入睡,生怕自己睡太熟没发现他心跳停了。
  现在他醒了,以他的聪明摸到她的手定能猜出来她是谁,所以她才躲着他。
  这种追与躲,一直持续到了离韩府数十米远的树下。
  被慕苁苓在背后轻轻一推,韩宜修便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任他再怎么转身摸索也找不到她了。
  “你在哪儿?”
  韩宜修焦急的呼唤声引起了韩府仆人的注意。仆人们立刻上来,满心欢喜地把他迎了进去。
  慕苁苓躲在树后泪流满面,竟然没有勇气看一眼他的背影。
  结局
  得知韩宜修被张元霸弄瞎了,大帅大怒,关了八姨太,把张元霸派到了前线。张元霸平日得罪了许多人,才走出一百里便被人开冷枪打死了。
  张家败落了,慕苁苓也失去了踪影。
  有人说她是因为攀高枝不得羞愧难当,逃了;有人说她被韩宜修发现画赝品,只能去别处骗人。
  韩宜修失明了,大帅再没提着枪逼他画画,就连过去巴巴眼望着韩家的女人们也散了个干净。
  江南某处的小城中,慕苁苓沿街叫卖自己画的油纸伞。她靠这个手艺保证温饱,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到了这里。
  她被街边书画铺吸引了目光。当门挂的分明是她的画却写着“才子韩宜修大作”的字样。
  不要脸,竟敢卖赝品败坏韩宜修的名声!!慕苁苓气得火冒三丈,快步走过去一拍桌子:“叫你们老板出来!”
  伙计吓了一跳,忙转身进去叫老板了。
  慕苁苓一见那老板却立刻怂了,转身就走。
  韩宜修似笑非笑地问:“跑什么,你不是要跟我理论吗?”
  慕苁苓不敢回头,直摆手:“不理论,不理论,是我弄错了。”
  反正韩宜修也看不见,只要她抵死不认,他也没办法。
  “是我不好,太不问世事才让你一人承受如此大变故。”
  慕苁苓低下头不出声。
  “你好歹跟我商量一声,也不至于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笨办法。”韩宜修慢慢靠近。
  慕苁苓忽然明白张大人手里的赝品是她原本打算拿来参加比画招亲的那幅。肯定是韩宜修在书房找到后在上面题了字然后“不小心”流落了出去。张元霸心术不正又急于邀功,不敢向韩宜修求证直接献给大帅。
  这才叫杀人于无形。三伏天,慕苁苓却生生打了个冷战。
  “你把我送回之后躲到哪里去了?每次我打听到你的踪迹追过来都扑个空,只能把赝品摆出来引你出来了。”
  “什么送你回家?我听不懂。”
  “哎,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为了脱身才装瞎。”韩宜修叹息。
  慕蓯苓猛地抬头:“啊?”
  “我真正要躲的人是大帅。”
  也就是说,那些日子她憋着不说话还躲着他,他一直都在看笑话。
  “浑蛋!”慕苁苓火冒三丈,打开门要出去。
  韩宜修手长脚长,几步就过来伸手按住了门:“我只问你一句,到底嫁不嫁?”
  慕苁苓对上他那双狭长深黑的眼睛,舌头便不听使唤了,死活都说不出那个“不”字。
  她暗暗骂自己无用,干咳了一声,小声说:“那要看你会不会画画了。”
  韩宜修伸手拿笔画了个圈:“虽然我只会画圈,却能保你一世幸福。”
  慕苁苓红了眼:“丰满莹润,暗藏风骨,是个难得的好圈,如此我便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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