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说你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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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深陷“克夫”传言的郡主,做起了类似媒婆的配婚使,郡主在前面撮合有情人,小公爷就在后面追着郡主。小公爷有一只亲若儿子的狗,狗子和主人一样,谁也不认,就喜欢蹭郡主。
  【楔子】
  昭和十二年,大周王朝平定西北,元气大伤。为增加人口,庆阳帝颁布配婚令,所有年满二十岁的青年男女必须在两年内成婚。一时间,举国上下的媒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长安的高官贵族也在为子女的婚事焦头烂额,庆阳帝为缓解压力,特封在西北战事中牺牲的单唯将军的遗孀,江都郡主穆清为配婚使,主持高官贵族中的婚配事务。
  昭和十三年四月,暮春花盛。
  1.阿白
  虽然皇上特意开了个衙门主持婚配事务,但人手还是不太够。我才把礼部侍郎三娘子和伯爵府大郎君的事情办妥,又有数不清的事务找上门了。
  我翻着拜帖,一桩桩看过去,皱眉道:“和九岭到底想干什么?戴娘子可是侯府嫡长女,他又嫌弃人家什么?”
  侍女低眉顺眼地说道:“听说戴娘子是十分生气地走的,好像是小公爷做了不合礼数的事。”
  我愣了一下。
  “和九岭会不懂礼数?他不是从小就被他祖母看得很牢,处处循规蹈矩吗?算了,我去看看吧。这长安城门当户对又适龄的小娘子被他得罪了大半,别到时候结不成亲反而到处结仇,连我也要跟着吃挂落。”
  来到国公府,从门口到正厅的地都是湿的,我脚下差点儿打滑。正厅里,和九岭正抱着阿白——他的爱狗,神色凄楚。
  “虽然她骂了你,但你不要放在心上,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要听阿父的话,阿父最喜欢你了。你今天拉肚子,弄脏了她的衣服也不是你的错,谁让她非要抱你呢?”
  多年的修养让我控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我上前问:“怎么回事?你不会真为了阿白把戴娘子气走了吧?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只狗的阿父了?”
  和九岭抬头,一张俊朗的脸撞进我眼里。说实在的,他的确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可惜长了张欠收拾的嘴。
  “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与阿白亲若父子,你不能因为它是只狗就歧视它!你看看你,和那个戴娘子一样,空有一副好皮囊。对于小动物内心的呼唤、诉求,通通听不到。它们也是生灵,也需要关怀,需要爱,不能一上来看中它的美色,就要摸,你得从内心里接受它,赞美它,哄着它,它才不会拉到你身上,懂吗?”
  我挑了挑眉,看了看和九岭臂弯里伸着爪着朝我够的阿白,冷淡地开口:“抱歉,我对它没有兴趣。”
  和九岭把阿白交给仆人,命令他们都退下,正厅里只剩了我们两个。他略带沉痛地对我道:“你没有兴趣没关系,你得介绍些有兴趣的给我。江都郡主,不是我说你啊,皇上既然把我们这些人婚配的事情交给了你,你也得上心才是。我就不祈求你能听到阿白内心的呼唤了,你听听我内心的呼唤行不行?你也是成过亲的过来人了,多少也有点儿经验。”
  他说这话的时候,靠了过来,身上的草木香淡淡掠过我的鼻尖,我心虚地后退一步,又觉得自己可笑——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为了避免尴尬,我理了理头上的珠钗,道:“你抬举我了。我虽然成过亲,但还没拜天地,夫君就披挂上阵,为国捐躯了,实在谈不上有什么经验。我直接问吧,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小娘子?”
  “嗯……像戴娘子那样的肯定不行,以前的也不行,都太年轻!太天真!我喜欢的吗……”
  和九岭朝我看来,深邃的眉眼含情脉脉,我莫名像被猫爪按住了后颈,惊悸的同时,又被那毛茸茸的触感弄得心动了。
  他的声音变得很低,低得像小溪的流水,润物细无声地淌在我心上:“便是那种,成过亲的寡妇,又年轻,又风情,你说呢?”
  我瞪着和九岭:“小公爷,请你自重。”
  和九岭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襟,背着手看着窗外那株开得浓烈的西府海棠:“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奏禀皇上,像郡主这样新寡的女子,也应当列入配婚令的对象中,否则岂不是白白耽误了大好年华?”
  我笑:“你这可是在给皇上找难题了。谁不知道我克夫?谁又愿意娶我?”
  和九岭高大的身躯逼近,他袖子带起的风从我脸上一扫而过,我感觉头上一动。
  “你的珠钗理歪了,我瞧着实在不舒服,帮你扶正。不用谢。”
  我抬脚欲走,和九岭又加了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克夫?反正我是不信的。”
  2.狗东西
  和九岭信不信不重要,几乎所有的长安人都信。
  我还在娘胎时,父王为我定了桩娃娃亲,可对方一出生就夭折了。三岁之时,母妃看中了金陵世家的小公子,两家只是口头约定,不过两个月,那位小公子也因病暴毙了。
  那位小公子是家中独苗,他母亲因此有些疯魔了,到处说我克夫。流言越传越烈,以至于我到了婚龄还没定下亲事。
  时任将军的单唯喜欢我,不相信这些传言,违逆父母意愿迎娶了我,结果不过两个月,又在战场上阵亡了。
  這下,别人更相信我是个克夫命了。
  我倒是放下了,决定守一辈子寡,不去祸害人家,就当是结个善缘了。可是和九岭偏不让我如愿,他还真的对皇谏言了,皇上还真的采纳了。送走传旨的公公,我人都傻了。
  问题来了,谁愿意娶我?不要命了?
  “郡主,小公爷来访。”
  我迎出去,还没到大门,就听见和九岭在那儿咋咋呼呼:“这盆景是八百年没打理过了吗?我说这里好歹是江都郡主府,你们就是这样伺候郡主、打理府邸的?哎哎!别靠近我,阿白最讨厌穿黑色衣裳的人了……郡主!”
  和九岭一身青色长袍,抱着一只白色狗子,逆着光飘然而来,如果不是脸上的表情太过嫌弃,我还真以为这是谪仙下凡。
  阿白从他怀里扭头,看到了我,跳下来,又一下跳到我身上,亲昵地蹭着我的手臂。
  怀里多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我下意识地想撒开手,和九岭立马呵止:“别!别让阿白掉到旁边泥地里……哎呀郡主,不是我说你,你府邸的花木规划根本就不合理,这路太窄了,有空我得过来好好改造一番。”   “不必了。”我不悦地看着他,“以后都不必讲究了。一年后,我的产业会被没收一半,府里开支也将缩减,附庸风雅之事,还是歇歇吧。”
  “怎么回事?”和九岭蹙眉,俊朗的面容浮现忧色,“是你的管家办事不力,还是你赌博输钱了?”
  我闭了闭眼,忍过这一阵想捶死他的冲动,咬着牙道:“多亏了小公爷的建言,皇上传旨,我若不能按时成婚,就没收我一半的家产。我克夫,不会有人娶我的。”
  阿白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在我怀里不安地探头,小脑袋一拱一拱的。和九岭走上前来,从我怀里接过阿白。他的手擦过我的手臂,抱阿白的时候,炙热的气息从我面前一呼而过,我后退一步,掩饰住脸上的潮红。
  和九岭眼睛看着阿白,安抚它,话却是对着我说的:“我既然向皇上提了,就不会不管你。在向皇上谏言之前,我就想好了要来向你求亲。”
  我心中一悸,低头不语,手指在袖子里紧紧蜷缩着。
  和九岭的声音低了些,显得十分郑重:“反正三年前,你嫁的本来就应当是我,是单唯趁火打劫,让你不得不嫁。”
  往事重提,想到那段不愉快的时光,我心内一绞:“你怎知是他趁火打劫?你那时候远在谨山书院,长安的事,你没有亲眼目睹。单唯已是为国捐躯的烈士,你不许污蔑他。”
  “我哪里需要亲眼目睹?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单唯那小子一直就对你心怀不轨,后来我去了谨山书院,你又被克夫流言困扰……阿清,我可是听说,你们成亲之前,单唯与你共度了一夜。”
  我眉梢狠狠一挑:“你怎么知道的?”
  “关心你的人自然会知道。阿清,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无法反抗我祖母,乖乖去了谨山书院,让你被其他人娶走了?”
  我偏头,不想回他的话,可难过的情绪还是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我与和九岭年少相恋,感情热烈的时候,不觉得克夫传言是阻碍,可等到谈婚论嫁了,他祖母竟然以死相逼,觉得我以后定然会克死和九岭,不让两家结亲。
  三年前,和九岭的祖母重病,为了不让祖母病情恶化,和九岭听了祖母的话,去了远离长安的谨山书院。因为他祖母说我克夫,长安没人敢娶我,我本想束发修行了却此生,不料单唯追上了门。
  我对单唯并不喜欢,但是他为了娶我,竟然故意溜进了我的佛堂,锁了门,第二天才打开门走出去。
  这下,我不嫁也得嫁了。
  单家没什么底蕴,直到单唯中了武举才跻身长安,我若是没有克夫的名声,这桩婚事是怎么看怎么不配的。
  我时常想,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运。我对和九岭没有恨,对单唯也没有。可是我此时不想回答他这样的问题,纠缠下去,对彼此都是伤害。
  “小公爷请回吧。”
  和九岭不仅不动,反而上前一步,抱着阿白,拦在我面前。
  阿白是当初我和他一起收养的小狗,当初可怜兮兮的小东西,如今也敢狐假虎威地昂着头对我哼哼唧唧了,和它阿父的表情如出一辙。
  我点了点阿白的头,指桑骂槐:“真是个狗东西。”
  和九岭:“那也是你的狗东西。”
  3.过往
  和九岭他来真的。
  他说:“我不会带着媒人贸然登门,我会等到你首肯,然后三书六礼,正式迎娶你。”
  于是他每天抱着阿白来登我的门,就像是带儿寻母的老父亲一样。和九岭在我府里这里指点,那里指点,阿白就撒着欢到处跑,沉闷了许久的郡主府终于有了些许生机。
  “这里清理一下,我喊人来搭个凉亭,对面搭个戏台,中间的池子种些睡莲,等到了夏天,就可以在凉亭里看戏……阿清啊,你虽然是守寡,可这几年过得也太寡淡了。你说后花园里修个工房怎么样?你喜欢做手工的。”
  他还记得我喜欢手工……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我忆起,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做了一排河灯,准备过节拿出来放,可和九岭来府里玩的时候,不小心把火折子落在了我的工房,我做了两个月的河灯全部葬身火海。
  我气得饭都没吃,正好遇上葵水初至,躺在床上起不来,把和九岭吓得脸都白了。十三四岁的少年满长安城地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手工师傅做的河灯,与我被烧的一模一样。
  他满头的汗珠,献宝一样把河灯捧给我,眼里全是歉疚和心疼,我那时再大的气也消了。
  “以后若是……”说到这里,少年的脸红透了,那半句“成婚了”一直说不出口,只含含糊糊地接下去,“我一定修个工房,很大的那种,再把徐师傅请过来。他手艺可好了,我稍微描述了河灯的样子,他就会做。”
  那时候的天很高,风很轻,忧愁很远,记忆里全是清甜的味道。时日长久,都被后来的沉闷压得回忆不起来了,我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眨眨眼睛,努力不让他看出泪意,轻轻道:“好啊。”
  和九岭笑容舒缓:“工房很快就能搭好,我去给你搜罗些材料。”
  工房搭好的那天,和九岭真的给我搜寻了很多材料来,他的管家过来告诉我:“爷说了,明日黎明,会有东西送到郡主府门前,您明日早晨起来查收就可以了。”
  到了第二日的清晨,我府门外却是几个被砸坏的箱子,菜叶和石子脏污了大门。
  “郡主,这……”
  我叹气,摆手示意侍女不必请罪了,道:“把这里清理一下吧,材料能用的都搬到工房,不能用的处理掉,务必别让小公爷看出破绽。”
  我的侍女不忿道:“郡主,他们隔三差五地来,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您可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
  “罢了。”我道。
  可是和九岭来的时候,还是看出了破绽。
  “咦?那几匹绡纱呢?怎么不见了?我把徐师傅请来了,他明日就会到,我还想让他用绡纱做些灯挂在墙角呢。”
  我:“你要娶我,你祖母知道嗎?她当初可是以死要挟呢,如今身体还好吗?”   和九岭:“话题转得太生硬了,郡主。”
  “我是真的很挂念令祖母。”
  “她过世了。”
  我呼吸一滞,看向和九岭:“怎么……我都不知道?”
  “祖母她老人家希望走得清净,所以丧事办得很低调,只有亲朋故旧知晓。”
  我叹了一声,我从没怪过和九岭的祖母,听到这样的消息,总归是有些伤怀。
  “祖母走得很遗憾。”和九岭猛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他自顾自坐在我的凉亭里,用着我的茶具,喝着我的茶水,满面愁容,像一朵娇弱的花:“你成亲的时候,我在谨山书院大病一场,祖母被我吓到了,这才松了口。她在弥留之际听到单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对我说,她很后悔阻止了这门亲事,让我们两个人都过得不如意。祖母的遗愿,便是等我守孝期满,就来向你求亲。”
  我转头看他,他猝然靠近,捧着我的脸,疼惜道:“这双眼眸,如此水光潋滟,我不在的时候,哭过很多次吧?都没有从前那么亮了。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流浪得够久了,可以回来了吗?”
  我太了解他了,事情越是严重,他说得越是轻松。他祖母那样执拗的人,能被他的病吓到,他一定病得很严重,也许我们差点儿就无法再见了。
  我握住他的手,撸起他的袖子,他往后一缩,我用力按住,这才看见他胳膊上依然没有消除的疤痕和针灸留下的创伤。
  我吸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一直以为,分开后,我嫁给了不喜欢的人,过着不如意的生活,是最苦的那一个,所以丧失了对生活的热情,连府邸也不曾打理。
  如今我才知道,我不过是情绪低落而已,和九岭却是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次。可他依然活力满满,把小白照料得那样好,顶着异样的眼光来见我。
  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我哽咽着问他:“针灸是不是很疼?”
  “比起不能和你在一起的痛苦,还好。”
  和九岭起身,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那就说好了,我马上叫媒人来提亲。”
  4.婆母
  和九岭请的媒人是长安有名的贵妇人,消息很快便传开了,然而比聘礼早一步到的,是单家老太太,我的婆母。
  “天杀的扫把星!你克死了我儿,不给我儿好好守着节,还想着再嫁?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你们都来给我评评理啊!”
  单老太太在一群单家人的搀扶下,坐在我府门前就哭开了,号丧似的声音能传三条街。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不求他建功立业,但求奉养我终老,现在倒好,这个小贱人克死了他,还要潇洒快活地嫁给旁人,留下我孤寡老人一个,可怎么活哟……”
  我怎么劝,她也不肯进府,我的侍女在我耳边道:“郡主,只怕是又来要钱的。”
  我皱眉:“这月的抚恤金不是都送去了吗?”
  “听说老太太买了几件珍稀皮子,可能用完了。”
  “那就再称些银子过来吧。”
  单老太太的哭号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随着我奉上的银子数量的增多而减弱,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听说你这次要嫁的人是小公爷,国公府自然养得起你,以后你这郡主府里,包括府邸和所有的产业,就都归了我单家,我便不再追究你克死我儿的罪过!”
  我眉梢狠狠一挑,刚准备说话,一道更大的声音就从后方传了过来:“你怎么不再要个国公府呢?不要脸的老东西!”
  我回头,见和九岭一脸冷峻地走了过来,把单老太太气得指尖微颤:“你……你怎可如此没有教养!”
  “对比起骂街泼妇和蛮横强盗来,我的教养好多了!且不说当初你儿子是用了怎样卑劣的手段,才让郡主不得不嫁的,就说你儿子戰死疆场,朝廷给的抚恤金是给烈士遗孀的,遗孀!老太太知道遗孀是什么意思吗?据我所知,单老太爷还在世,怎么就好意思拿抚恤金呢?这不是在咒老太爷?郡主心善,不计较,你们倒好,蹬鼻子上脸了!连郡主的家财都敢惦记!从前是没人护着她,现在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欺负她!”
  和九岭不仅言语恐吓,还带了府兵过来,把单家人吓得仓皇逃走了。
  我朝和九岭笑:“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暴躁的一面。”
  和九岭却笑不出来:“那次绡纱不见,也是单家人搞的事?”
  “是。他们总觉得是我害死了单唯,隔三岔五地来闹,看我过得好就闹,抚恤金送晚了也闹。”
  若是从前,提到这些事情,我定然委屈又愤懑,可是现在我很轻松,也不避讳,因为和九岭就站在我身边。
  和九岭摸摸我的头:“我查过了,朝廷并没有为单唯的战死设抚恤金,这些钱都是你自己拿出来给单家的?”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可能是他们忙忘了。我也不想去催,单家那里,就当是我作为小辈的一点儿孝心,所以一直送着。”
  “以后别送了,我去给你催催,以后直接送到单家,你再不是他们单家的人了。”
  5.前夫
  虽是再嫁,但和九岭不想我受委屈,三书六礼齐全,请期完成,婚礼在即,郡主府和国公府都忙得人仰马翻。
  许多人还是顾忌我克夫的名声,对和九岭劝了又劝,最后和九岭说了一句话:“按你们说的,我娶了她很快就会死,但是我娶不到她马上就会死。想来你们也愿意我多活一会儿的对吧?”
  旁人:小公爷是个狠人,打扰了。
  俗礼是婚前双方不能见面的,可和九岭可不是个俗人,不好明着来,他就偷偷地来,他催我赶紧和单家断干净。
  我道:“切结书已经办妥,只是这三年的人情往来需要理清楚,我的侍女会去办。”
  “那就尽快,咱们宁可吃点儿亏,也要断得干净。”
  “当初单家的聘礼我一样没动,前几日都送回去了。单唯新婚当天就上了战场,婚后我也一直住在郡主府,吃穿用度都和单家毫无关系,应当是没有问题的。”我察觉到和九岭的眉间有一丝忧色,主动问他,“怎么了?”   “我不是去查单家的抚恤金了吗?永昌伯负责此事,我套了些话,他说……”
  和九岭话没说完,侍女突然闯了进来,神色惊惶:“郡主!”
  我皱眉,身边的侍女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她犹豫地看了一眼和九岭,我道:“你直说便是,不用避着小公爷。”
  “郡主,外面有人要见您,您还是、还是去看一看吧。”
  侍女带我到了后门,那人一转过身来,我整个人就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了。
  居然是单唯!
  单唯身着一身不显眼的黑青色衣服,眉宇间十分沉郁,与当初意气风发的年轻将军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听到满城的消息,我还不知道你要再嫁了。郡主,我还没死呢。”
  和九岭及时扶住了我,我才稳住身子。我问:“单唯?你是怎么逃生的?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报个信?你可知你母亲有多担心你?”
  单唯的目光移到我的腰上,那里有和九岭扶住我的手。单唯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他向我走近:“你就不担心我,对吗?我一死,你就要嫁给他?既然你们藕断丝连,为什么当初还要答应我的求亲?”
  “单将军!”和九岭凛然道,“当初郡主为什么答应你的求亲,你心里最清楚!”
  单唯冷笑一声:“好,我不和你们争辩那些。郡主,你我是成过亲的夫妻,如今我既然回来了,你和小公爷的婚约应当无效,你还是我的妻。”
  “不可能。”和九岭抢在我前面拒绝。
  “那小公爷是要抢走我的妻子了?是不是应当给我一点儿补偿?”
  这话是我没有想到的,我诧异地与和九岭对视一眼,他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不明白了,单唯这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我还没从单唯突然复生的惊诧中反应过来,就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6.谈判
  单唯要求和九岭给他两车财物,用不被守城军察觉的方式运送出城。
  当着单唯的面,我没有多说,单唯走后,我问和九岭:“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样大一笔财物,他要去做什么?”
  和九岭进入我房间,又是关窗户又是检查床帘的,还让我的侍女全部退下,我的脸红成了煮虾,侍女退下前还问我:“郡主,小公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还未洞房呢,这……”
  侍女退下后,和九岭把门关上,我已经退到了床帘边上。
  从未有一刻,我面对他如此紧张。
  和九岭转过身来,看见我的神色,紧绷的眼角眉梢突然放松了下来,戏谑道:“别误会,我只是要确定没人偷听才行,我有事和你说。”
  我整个人松懈下来,仿佛有股热气一齐从五官里面跑出来,脸色越发像蒸熟的虾了。
  和九岭还是十分有风度的,他为了不让我尴尬,没有提我的误会,而是直接说事:“之前我没和你说完,永昌伯透出一点儿风,单唯的抚恤金一直没发,是因为皇上知晓单唯没有死。”
  我心中疑惑更甚,反应过来:“难道当初战场上的事,另有隐情?”
  “是。当时的征西之战,单唯率军突破,全军伤亡惨重,作为主将的单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军中猜测他已经投敌,但敌军中也始终没有单唯的消息。为了稳定军心,主帅将消息瞒了下来,只说他已经战死,一直到征西结束,单唯依然毫无踪影。”
  “难道是当时伤重,被人救治了?这也不像啊……”我沉吟道,“方才见他身体依然十分健壮,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况且若是如此,怎么不来个信?难道他当初真的投敌了?”
  和九岭蹙眉:“不少人有此猜想,因为当初单唯失踪后,大军受到过一次精准的反攻,是主帅对单唯所知的信息有所防备才躲过,但一直没有证据,所以对单唯的处置一直搁置了。”
  我的背后渗出冷汗来,和九岭看我害怕,安慰道:“没关系,就算他投敌,你是郡主,又和他新婚分别,牵扯不到你身上。我给了他财物,就算咱们与他没关系了,以后好好过我们的生活。”
  “行。”我对和九岭说,“不过他敲诈的这一笔也太狠了,我真不想你给。”
  和九岭露出笑意:“我从没想到,你竟也有小气的时候。”
  “这叫精明,是一家主母必备的素养。”
  我笑意盈盈地送走了和九岭,关门转身,笑容收敛。
  我吩咐侍女:“去找单唯的落脚点。”
  几日后,城门的客栈内,灯火幽微,单唯道:“怎么?单独来见我,不怕小公爷吃醋?”
  我问:“为什么找和九岭要钱财?你骄傲又自负,在你眼中,和九岭是你的夺妻仇人,你决不可能朝他伸手。”
  单唯目光沉沉地盯着我,一直盯得我心里发毛,才阴恻恻地笑了。
  “夺妻?我们连天地都没拜,洞房礼都没成,你我还算不上夫妻。呵,这一切都拜和九岭所赐,他让我们沒能做成真夫妻,现在还要与你做夫妻——”
  单唯语气中暴露的恨意让我胆战心惊,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戛然而止。然而我已经嗅到了危险,皱眉道:“和九岭当时在谨山书院,一直忘不了他的是我,新婚之日把你调离长安的是皇上,你不该恨到他身上。”
  单唯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坐下,腰间露出的穗让我神色大变。
  单唯勾唇:“原来你认识,那我不必多言了。和九岭送的财物已经到我手上,是我提快了日程,没让你知道,这些财物都能追根溯源,落实到和九岭身上。”
  那穗,是西北敌族的皇庭信物,单唯身上有,就说明他与敌族联系紧密。他手上的财物,一旦以和九岭之名流入敌族,和九岭就有通敌嫌疑。
  我闭了闭眼:“你说,想要什么?”
  单唯凑了上来,呼出的气息如蛇芯子一般让我不舒服。
  “我想你跟我走,去西北,做真正的夫妻。当初我在战场上受伤,被敌军俘虏,他们将我藏好,从我口中套出了一份情报。但是郡主,我没有投敌。我知主帅性格谨慎,他不会坐以待毙。仗打完后,他们把我当成弃子,我过了一段时间艰辛的生活,最近才和皇庭搭上线。他们承诺,只要我帮助开辟一条给他们送货的秘密渠道,他们便会待我如座上宾。”   “你疯了?”我道,“暗中输送我朝物资,是等同叛国的大罪!”
  “不会查到我头上来的,毕竟我已经是个死人。这条秘密渠道,可是用小公爷的财物打通的。”
  7.离开
  婚期越来越近,我越来越不安。
  这些日子不断有访客上门,聊起我们的婚事,不免说起当年和九岭被长安城的半数小娘子爱慕的风姿。
  我的思绪也飘得很远很远。回首过去我才发现,和九岭一直是那样耀眼的少年,他本可以有无限光明的前景,可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因为喜欢上我,路走得格外坎坷。
  和他祖母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他没有了聪明少年的光环,被人指责成“那个不孝顺的小混蛋”。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受我连累,背负叛国的罪名。
  我作为配婚使撮合的新婚夫妇们也纷纷来给我送祝福,从前的礼部侍郎三娘子,现在的伯爵府大少奶奶掩着帕子笑:“当初郡主在衙门当值的时候,我就时常在街角见着小公爷的马车,那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心里想着,怕是小公爷看上了哪家小娘子,不好意思朝郡主开口。原来小公爷想娶的人便是郡主。”
  我随着他们笑,内心却渐渐充满了荒凉和恐惧。我怕把和九岭拖进无尽的深渊,让现在的快乐都成为一场不真实的梦。
  催妆的前一天,我对和九岭说:“婚礼取消吧,我想跟着单唯去西北。”
  和九岭手上的茶杯几乎被捏碎,他朝我看来:“这个笑话不好笑。”
  “我是说真的。单唯说得有道理,他没死,我就依然是他的妻子,万一他再出现,你我都毫无脸面。”
  和九岭握杯子的手暴出了青筋,他语气沉沉道:“那我就把他杀了。”
  “你不会。”我握住他的手,叹了一口气,无尽的心酸一齐涌上来,堵在喉咙口汹涌澎湃,我努力让声音不哽咽,道,“对外宣称我暴病而亡吧,就这么定了。”
  我本来还准备了很多解释的借口和安抚的话,可是此时,对上他沉沉的目光,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我怕下一刻就忍不出痛哭出声,催出对他的情意和不舍,断送了他的前程和性命。
  我转身出门,不忍再看和九岭的表情,背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我的眼泪无声滑下。
  紧急安排好府里的事,我坐上了出城的马车。掀开车帘,我看了一眼远去的长安城墙,往昔如走马灯在我眼前闪过,放下车帘,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到了地方,我下车,发现客栈四下静寂,门口的牌子似乎与之前和单唯约定的不太一样。我回头,我赶车的车夫面色尴尬道:“郡主,我可能……可能赶错了路,是不是耽误您的事儿了?”
  我皱眉,若是让单唯以为我毁约,只怕不好。车夫此时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跪下来请罪,道:“不如郡主写封信给约定之人,奴找匹马火速送去。”
  我觉得也好,立马写了一封信,告知单唯我会迟些到。转身交信的时候,那车夫面上的惊惶突然不见了,变得淡定从容,躬身避开,将我写的信递给车外的一人。
  那人竟然是和九岭。
  “你——”我只说了一个字,和九岭大袖一挥,一股冷香袭入我鼻孔,强烈的眩晕感传来,我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我醒了过来,可是眼皮一直睁不开,想开口喊人,嗓子干得和沙漠一样。
  有人将温热的水送到我嘴边,我喝了几口,终于好受了一些,熟悉的气味传来,我知道这是和九岭。但我还是醒不过来,只能听到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太医说了,安息香别点太多,会伤身体,这些够了……单唯到哪儿了?”
  “小公爷,他还等在约定的客栈,郡主的亲笔信恐怕拖不了太久,他很快就会察觉情况不对。”
  “拖他一天时间也够了,只要财物交付到敌族皇庭手里,我们就不必管了,让他们狗咬狗去。”
  我思绪混沌,不清楚对话的含义,只是想大喊,想告诉和九岭不要中计,可是身体像被死死锁住,一点儿力气都落不到实处。
  我在梦里哭,有时候感觉自己哭出了声,呜呜的,有温暖的手臂抱住我,一下一下安抚着我。
  我感觉自己在马车里躺了很久,意识一直混沌不清,再能听见声音的时候,那声音是十分惊喜的。
  “小公爷,成了。”
  “行,你们都有赏,叫徐师傅先回乡避一阵子,若皇上不追究,再将他请回来。”
  我的面上被敷上帕子,冰冷刺骨,我一下清醒了过来,和九岭正含笑望着我。
  我大脑还未清明,只凭本能大喊:“你知不知道,单唯要陷害你?”
  “我知道啊,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总想一个人扛?我将计就计,把你也利用进去了,为的就是拖住单唯的时间,让那一批假的财物送到皇庭,让皇庭和单唯翻脸。”
  我愣愣地看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的和九岭,回想起昏睡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假的?假的财物怎么能骗过单唯?”
  和九岭刮刮我的鼻子,笑道:“你忘了我们有徐师傅?他可是长安数一数二的能工巧匠,连一个小女孩做的河灯都能分毫不差地模仿出来,骗过一时的财物而已,不在话下。”
  我恍然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等反应过来,确定我们的危机已经解除,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眼中又有热泪盈眶。
  和九岭把我抱住:“我们是站在一起的,还要共同面对几十年的风浪,你不能老想着把我抛开。好了,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正期,我们可不能缺席。”
  【后记】
  江都郡主和小公爷成亲的第二年,小公爷依旧活蹦乱跳,但江都郡主克夫的谣言不攻自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当初“战死沙场”的单将军,找到了。
  他是被作为通敌叛徒抓回来的,押送进长安城的时候,道路两侧百姓扔的菜叶子快把囚车堆满了,单老太太的哭号被骂声淹没,单唯面如死灰,看也不看自己的老母亲一眼。
  當初和九岭擅自设计单唯,实为逾矩,他应当上报朝廷,等待审理。可和九岭等不了那么久了,婚期在即,他非得把郡主娶到手才安心。
  大明宫的王公公,在皇上思索是否要问罪和九岭的时候,插科打诨地说了这话,聊起这两个人的不容易,皇上笑罢,大笔一挥,不追究和九岭之过。
  王公公笑着出了宫,给国公府正在纪念成亲一周年的小两口带去了好消息。
  和九岭自然是好酒招待,郡主问起王公公为何要帮自己的夫君,王公公三杯酒下肚,说起了当年之事:“那天我急着传旨,走到半路车驾又坏了,正好碰见了小公爷,才没让我误了差事。不过小公爷的马骑得着实太快了,十分惊险,我这把老骨头,可坐不了第二次啰!”
  和九岭笑着给王公公添了一杯酒:“那日也是我心急,这辈子再没骑过那样快的马。”
  郡主跟着笑了几声,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眼里亮晶晶的。
  送走王公公后,郡主说:“我终于知道,单唯为什么那样恨你了。我和他成亲当天,调他即刻上战场的旨意来得那样及时,卡在拜天地之前,是你故意的?你那时候偷偷来了长安?可那时候,即使你把他支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是。”夜色下,和九岭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他说,“我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可能的确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我看着你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进了别人的家门,我必须做点儿什么,不然我会疯掉。”
  郡主笑了,缩进小公爷的怀里,从前清冷又忧愁的郡主,笑起来居然如此娇俏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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