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蝴蝶都是祖先的化身。庄周梦蝶，醒后弄不清是自己化为蝴蝶了，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同是人，对《齐物论》的理解不太一样。我觉得形体是怎么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思想能像蝴蝶一样自由地飞舞，不为形所役，逍遥自在。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难以做到的。诗人周梦蝶说：我是一只小蝴蝶，世界老时，我最后老；世界小时，我最先小。
　　后来不知为什么蝴蝶会演绎出一段十八相送，这个曾经感染过多少代人的长亭更短亭，所谓爱的路上千万里，现在想起来真有点累人。那琴弦上流淌的乐音太凄凉，所有的现代人都喜欢独自地飞舞在花间。在林中被古筝的旋律牵引，阳光是一种语言，春天是一种眼神，就像那个额角上贴一只蝴蝶的王菲，在台上唱着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有点傻，但傻出了一份另类的可爱。
　　还有曾经风靡全球的《坦达尼克号》中，那个一百零一岁的露丝抚摸着那只在深海里沉睡了八十多年的淡绿色蝴蝶发插，眼神微微露出惊讶，说，真奇妙啊。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可她凭藉眼前的蝴蝶能清晰地记得，海风吹拂着，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欢快地飞动，并且发出一种快乐的声音。
　　祖先的故事美丽着永远的蝴蝶，永远的蝴蝶美丽着人间的春天。所以不管在任何一种寓言或传说中，蝴蝶都以一种优雅的姿态出现。
　　当今天我看到一只蝴蝶在空中飞舞的时候，我又想起了这美丽的精灵。是的，蝴蝶是花的魂，是会飞的花朵，是彻底的唯美主义者。所以它常常与绮梦和爱情联系在一起。
　　记得有一次我见一个朋友手指上有只银色的蝴蝶戒子，我想跟她要时，她说是男友送的，不能给别人的，以后替我另买一只，她那份浅浅的微笑的样子，仿佛美丽的爱情就停留在她的指间，而我偏偏喜欢这份宁静般的停留。
　　在有着无数表达方式的都市生活中，女人喜欢蝴蝶作为象征物，我想这无疑是在传达着她们渴望自然和宁静，向往纯洁美好生活的心态。
　　想到这些我不禁微笑，原来蝴蝶之所以美丽，是因为还有做蝴蝶梦的人呀!
　　遗憾的是，如今美丽的蝴蝶与我们少年时代相比已日见稀少，透过这些蝴蝶状装饰物，我好像听到了一个脆弱的灵魂在呐喊：人类，对美丽的东西多一点宽容吧!我们只有充满对美丽的向往时，才会有美的发现，这不仅需要我们的双手，更需要用我们的心灵去理解庄周梦蝶的逍遥自在的生活态度。都几千年了，该忘的都忘了，心累极了，生命在消耗。但是当我再一次想起人类远古的梦蝶之说时，却有描述不出的绝美。
　　(选自《散文百家》2003年第4期·上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