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仁明作品(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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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锐的钉子(外一章)
  玉米的生育期短,几天,就窜高了。
  就有松鼠大哥们,老鼠小弟们,乌鸦小侄们半夜磨牙的声音,就有磨牙的声音穿透黑夜。在无数的玉米棒子上,留下齿痕;咬噬时,就有无数株玉米站着喊疼。
  声音穿越我的脊梁骨,直疼到我的骨髓深处。
  我爱青春的玉米,不爱留下伤痕累累的玉米。
  如果我使用老鼠夹,耗子药,请原谅,
  保护性生出时,长成尖锐的钉子。
  在乡下,我守着云朵,不敢眨眼睛,不敢把最喜欢的你弄丢,不敢用马牙霜一样的态度敲开地表。
  我每瞅你,总是担心浓墨似的滚动之后,你脸上刻下老年斑。我没有一分多余的关爱。就老了,黄了,心中长刺,你也是不停地变化,变黑变紫变淡蓝……
  累了的时候,你投入黑夜,她安抚着巨大的不安。
  从日暮下,弯曲的劳作之后,用来抚慰,告祭。
  如果是鸟语祝福过的,你再多一点信心,
  沾染秋的气息的成熟,堂前的燕子,在家中央拉了几泡粪便,不甘愿地叫唤几声,归隐。
  鸟儿,你在远方的山谷深处吗?
  你的声音跃过土坡巨岩沟壑河流,深深地传进耳洞。
  鸟儿,那是爱情成熟的喜悦吗?
  在高远的天空下,激越起生命欲望的幽静。
  毛毛虫蝶化,干净的翅膀,息在绿的簇新的叶片上。鸟儿,叩向天空粗笨的手指,被你喜悦的欢畅打动。叩响自己的指关节,叩向薄瘦的土地。
  最后,叩响落日之后的沉寂。
  内心里的铁质
  一天我醒来的时候,我深深知道,我的劲是吃了苞谷饭旱稻米才有的劲;我的纯朴,在尘世的纠缠中,在化肥农药的围剿下,像露珠似的,只有雨水天气或清晨,才探出头。
  我立于天地间,有时候用温水泡着;有时候,用韧劲不停地与社会拉扯。
  幸好我不是面条,这样说的时候,我面带微笑,用内心里的铁质为自己打造刀刃。
  面对天空的雨,我最先看到的,是墙体好像就要陷了下去,山体好像就要滑了下来;好像母亲扯着孩子,就要被无情地拆散。
  异地搬迁时,老房子中的精灵,是不是走失了一只?
  草叢越来越密集。我显得有些疲惫。在草丛里隐身的瞬间,好像在找寻着骨节里蠕动的河流,伴有愁绪,抑制便凝结成铁质。
  也许,你站在另外一个季节等谁。也许,我就要站在那个季节。
  瞅你,笑纹荡起潮汐。就要真的把心事,层叠着冲向陆地。
  瞅你,皱起眉,像潮水淹没了你的裤腿,人生就要陷入。
  废弃已久的小站,蟋蟀的叫声,知了苦闷的叫嚷都停息。
  巨大的海浪之后,从容地守候。
  下一个新的带着晨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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