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热克提乡 亲历秋季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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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疆的秋天是五彩斑斓的美,阿勒泰的秋天除了色彩绚丽外,更有一种流动的壮美。
  金秋时节的阿勒泰,天是蔚蓝的、云是洁白的、山是巍峨的、水是清澈的、树是多彩的、草原是辽阔的、牛羊是肥壮的……随处一瞥,都是红得夺目、黄得耀眼、蓝得心旷、绿得神怡的秋色,充满着灵动,让你的好心情瞬间绽放。
  如果这个季节,能与转场的牧民、成群的牧群来个亲密接触,更能让你的阿勒泰金秋之旅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阿勒泰地处祖国版图的最西端,位于新疆北部,西北与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相连,东北与蒙古国接壤,素称“鸡鸣闻四国”,居住着哈萨克族、汉族、回族、维吾尔族、蒙古族等民族。
  哈萨克族是世界上著名的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之一,他们勇敢强悍,能歌善舞,骑术高超,部分牧民仍然保持着原始的生活方式。每年九十月间,新疆阿勒泰地区的部分哈萨克族牧民就会浩浩荡荡地开始大规模的牲畜转场,从海拔较高的夏季牧场向秋季牧场迁徙,并最终到达百公里外的越冬地,像这样的传统转场生活已经延续了近3000年。
  转场途中,哈萨克族青壮牧民们骑在高头大马上,潇洒扬鞭,赶着自家的牛羊,如潮水般行走在蜿蜒起伏的牧道上,卷起滚滚尘土,浩浩荡荡,气势恢宏。妇孺老人则与驮着生活用品、帐篷的驼队为伴,一路紧随,驼铃悠扬。转场虽辛苦,但对年轻人和小孩来说,却是一件高兴的事,他们或乘马或骑驹,一边帮大人赶畜,一边有说有笑。同伴之间时而戏谑,时而比试、追逐,一路热热闹闹,不知疲倦。



  这个时候,转场的大军与远处的雪山、蓝天、白云、碧水交相辉映,犹如一幅美丽的七彩油画,构成了天地之间一道诗画般的美丽风景线。

哈萨克族牧民一年四次转场


  转场,对哈萨克族牧民来说,是生活中最普通的事。哈萨克牧场有春秋牧场、冬牧场和夏牧场三种,分布在天山北坡及向北经准噶尔盆地、直到阿尔泰山的广袤山地草原和戈壁草滩地区。



  根据季节变化,哈萨克族牧民每年进行四次大的转场,在各季根据牧业生产需要小规模的搬迁则更频繁,迁徙距离数十公里及数百公里不等,让人敬佩不已。
  牧民转场有一定的时间、顺序和路线,与牧业生产的安排相呼应。
  3月中旬至4月中下旬,是每年牧民春季转场的季节。一般来说,春季利用山地阳坡带的干旱草原即春牧场放牧,接羔育幼,再逐步上升,到中部的草甸草原带过渡一段时日。
  6月中旬,夏季转场到山地高处森林、草甸、草原和高山、亚高山草场,一般海拔在2000~3500米。这里气候凉爽,风光秀丽,水草丰美,便于放牧,是牲畜抓膘增壮的良好场地。
  夏天一过,天气很快冷下来,高山开始下雪,牲畜必须向下转移,过渡到“秋窝子”,对秋季牲畜配种,以及剪毛等牧业活动都很有利,牧民把这叫做“秋天雪赶羊”。
  冬天,牧民们再回到平原盆地、山涧沟谷、河湾、沙丘可避风雪地带,气候较为暖和,地面没有厚雪覆盖,可以保证牲畜能觅食牧草,安全越冬,新疆人称为“冬窝子”。



  9月中旬,为了躲避严寒,确保怀孕的母羊和小羊足够的食物和水源,居住在新疆阿尔泰山脉里的哈萨克族牧民要赶在降雪之前,赶牛羊,逐水草,游走在阿尔泰山间的各个牧道上,将牲畜赶往平原地带,这是他们每年必须进行的秋季大迁徙。

拍摄转场的最佳时间


  新疆拍摄转场的最佳时间在夏秋冬三个季节,在伊犁、塔城都可以拍到,但最好的拍攝地无疑在阿勒泰地区。这里山峰险峻,沟谷深壑,牧道逶迤,拍摄点相对集中,特别是福海县萨尔布拉克村,崎岖的山道上,数十万牲畜一群接着一群从阿尔泰山深处不断涌入涌出,构成了当地特有的风景,成为北疆的魂。
  拍过几次夏季转场之后,今年秋季,我们把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福海县萨尔布拉克村,因为那里的转场规模、地理环境非常适合摄影,众多摄影人趋之若鹜。
  以往的秋季转场都在9月中旬进行。然而,由于今年气候干旱,牧草枯竭,福海县的秋季转场时间一拖再拖,从原计划的9月5日一直拖到9月23日才开始大规模迁徙,让早早慕名而来的疆内外众多摄影人翘首以盼却无可奈何……最后,因假期不足只能抱憾离开。
  我带的江西摄影团9月12日就抵达新疆,计划行程10天,直奔转场主题,原想怎么都能等到萨尔布拉克的转场的,但一直没有大规模转场的消息。





  绝望之际,听说哈巴河县铁热克提乡转场正在进行中,让我和内地来的摄影师看到了一线希望。
  赶去之后,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转场与萨尔布拉克转场相比毫不逊色,令人耳目一新。

壮观的铁热克提乡转场


  铁热克,哈萨克语意为杨树,因该地生长杨树而得名。铁热克提乡位于哈巴河县城以北78公里处,阿尔泰山脉以南,哈巴河上游东岸山区地带,铁热克提村平均海拔1072米,辖区东邻国家级旅游景区喀纳斯湖,西与库勒拜乡喀拉乔克夏牧场毗邻,南与萨尔塔木乡相邻,西北与哈萨克斯坦交界,北至阿尔泰山脉,辖区有被誉为“西北第一村”的白哈巴村,南北长92公里,东西宽14公里,总面积1323平方公里,2006年划归喀纳斯景区管理委员会管理。
  9月15日,我们一行十人三车,自驾前往哈巴河县铁热克提乡,沿途看到一群一群的牛羊在迁徙时,不禁心中暗自窃喜:终于不会空手而归了。
  几天时间里,我们早出晚归守候在铁热克提乡附近的牧道上,看着哈萨克族牧民举家迁徙,驼队、马群、牛群和成千上万的羊群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浩浩荡荡,一望无际,所经之地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连绵几公里,像古时的战场般场面宏大、气势磅礴……



  从9月初开始,铁热克提乡大批牧民赶着几十万头(只)牲畜成群结队地沿冲乎尔、哈图等牧道如潮水般迁徙,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从夏季牧场向秋季牧场转移,从早到晚的大规模迁徙场面一直会持续半个月左右。转场牧民的队伍抵达目的地或途中营地时,亲戚朋友会来帮忙,首先给长辈搭建毡帐,男女老少各有分工,男人们从驮畜上卸下行李物品,给驮畜卸鞍,女人们则布置毡房、收拾厨具,小孩欢快地去附近捡干牛粪和柴禾,女主人抓紧时间燃起篝火,支起茶壶和锅准备食物。搭好帐篷,安顿好里外,挤完牛奶,茶烧开了,饭也熟了,全家老少安坐在毡房内享受晚餐,其乐融融。
  相对萨尔布拉克牧道,这里的地势较为平坦,交通便利。冲乎尔、哈图是哈巴河县最重要的夏牧场牧道,长期以来受山体滑坡、积雪融化、洪水冲刷等自然灾害破坏,给牧民生产生活带来极大不便,严重影响牲畜转场,并威胁到了牧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几年前,哈巴河县拨款60万元用于夏牧场牧道建设,对该段山区牧道多处狭窄路面进行拓宽,消除了安全隐患,方便了牧民出行和牲畜转场。所以,除了畜群依然徒步迁徙外,驮运家当的骆驼更多的被现代的运输工具替代。我们在惋惜这一延续千百年的生产方式逐渐消失的同时,也替勤劳勇敢的哈萨克族牧民摆脱艰苦的转场方式而欣慰。
  千里艱辛的转场之路,数千年以来考验了一个民族生存的信念和无可阻拦的前进步伐。
  早在古代汉文史书中,就曾把游牧民族政权形象地称为“行国”,其立国之本就是逐水草游牧养畜。游牧文明在旁观者的眼里不过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习惯,而且相当原始。但是,在亚欧大陆上,正是这样的游牧者与农耕人抗衡达30多个世纪,谱写了这一地区民族的几乎整个历史。
  所以,才有了诗人这样的描述:世上路走得最多的是哈萨克族人,世上搬家最勤的是哈萨克族人,哈萨克人的历史就是在转场中谱写,哈萨克族人的繁荣就是在迁居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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