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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新自由主义权利思想的演变，本文认为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19世纪70年代至20世纪30年代以积极自由为特征的新自由主义；第二阶段：20世纪30年代至60年代的新自由主义，扩大公民权利范围；第三阶段：20世纪60年代之后的以权利优先性为特征的新自由主义。新自由主义从古典自由主义主张政治上的自由向事实上的平等转变，从最不利者的立场出发，维护最不利者的权利，这是古典自由主义向新自由主义的最大转变。
【关键词】新自由主义；积极自由；事实上的平等
关于新自由主义的阶段划分问题，学术界看法不同，观点不一。王立在《平等的范式》一文中以罗尔斯为分界，罗尔斯之前属于古典自由主义，之后属于新自由主义。在《西方自由主义的兴衰》一书中，将霍布豪斯、格林作为新自由主义的倡导者，认为霍布豪斯在复兴自由主义的运动中，作出了巨大贡献。在徐大同主编的《现代西方政治思潮》一书中也将格林作为新自由主义的开创者，认为其标志是自由放任主义向国家干预转变。新自由主义的分期很多，本文从新自由主义权利思想的发展角度出发，认为可分为以下三阶段：第一阶段：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主要的哲学家有格林、鲍桑葵和霍布豪斯等。他们从自由的性质和国家功能的角度阐释了新自由主义的理论主张，赋予自由新的意义，国家从不干预转变为国家干预主义。第二阶段：从20世纪30年代到六十年代，主要代表人物是罗斯福、波普尔、伯林等，进一步全面阐述了国家干预主义的主张，反对法西斯主义和集权主义，反对乌托邦主义，提出改良资本主义社会，主张实行渐进工程。第三阶段：20世纪70年代初，以罗尔斯的《正义论》为标志，标志着美国自由主义的复兴。新自由主义思想家罗尔斯提出了当今资本主义社会的主题-正义，试图用正义两个原则中的差别原则来解决经济上不平等问题，缓和阶级矛盾。
（一）消极自由转变为积极自由，经济上实行国家干预主义
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统治和改善工人阶级的不利地位，格林从道德的角度提出了公共善，增强个人的社会性，使个人利益、社会利益和公共利益达到和谐统一。“用格林的话来说，自由主义者曾经主张‘通过社会善反对阶级利益’。”①在格林看来，“自我乃是社会的自我”。人是社会中的个人，具有社会性，享有社会权利和义务，由此获得完善的道德人格和人的最高满足。社会是一个有机整体，公共利益高于个人利益，个人活动以国家公共利益为依归。个人不能脱离社会而存在。作为有道德意识的个人，追求自己的道德理想，以实现社会的共同善为目的。 格林批判了古典自由主义的消极自由，提出了积极自由观念。消极自由强调个人不受干涉的自由，积极自由是：“自由指的是一种积极的权力或能力，从而可以做或享受某种值得做或享受的事，而这些事也是我们和其他人共同做或享受的事。” ②此定义有三方面的内涵：一是个人有做某事的力量和能力，是积极去做，不是不受干涉的消极行为；二是自由实质上是一种道德自由，去做值得去做的事情，；三是指自由内含平等主义的因素，自由是人人享有的平等自由，所有人在社会中都能开发潜能，实现自我。个人在实现自我，帮助他人的过程中，最终实现了社会的共同善。所以，积极自由是为了实现社会的共同善。个人自由要受到社会的共同利益的引导和约束。如果个人自由与社会共同利益相一致，那么，社会支持他自由行动，通过他积极主动去实现自我，社会的共同利益才得以实现。总之，积极自由受到个人道德责任和社会共同利益的引导和制约。 “霍布豪斯试图将密尔的哲学和格林的哲学综合起来。” ③即把密尔的社会自由与格林的国家干预结合起来，在霍布豪斯看来，在政治、经济领域，以个人、家庭、社会、国家为单位，个人需要很多社会自由：公民自由、社会自由和政治自由等，自由的权利范围涉及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自由是社会的自由。自由的目的是为了促进社会和谐，其性质是积极的自由，而非消极的自由，它是一种自我决定的权利，通过自我实现，并为社会做出积极贡献；国家要实行国家干预主义，用强制手段，为个人自由创造有利的机会，保障个人自由的实现。国家执行强制力可能与个人利益发生冲突，怎么办？个人可以凭借良心制约国家权力。良心是一种社会道德力量，在道义上是高于国家权力的。个人通过良心限制国家权力，认为不对的，可以不服从。霍布豪斯试图在国家和个人之间保持和谐。
新自由主义实行国家干预主义。国家干预是为了保证人民享有更多的积极自由，创造更多的条件，使之适合个人的自我发展、自我实现和自我完善，个人的才能充分发挥出来，使共同的善得以实现。国家干预目的是为了保护劳动者更多的利益，如：提高工资，改善住房条件，享有自由的生活前景等。鲍桑葵进一步发展了格林的国家干预理论，在干预强度上甚于格林，认为国家的目的是实现最美好的生活。在国家干预方面，只是对外部行动进行干预，即“排除妨碍自由的障碍”，国家干预是为了保证人民自由，维护各种权利，过上美好的社会生活。
总之， 第一阶段的新自由主义对自由的内涵进行了新的阐释，提出了积极自由和积极有为的国家的主张，不断地缓解资本主义紧张的社会矛盾，起了积极作用。
（二）经济上实行国家干预主义，政治上反对乌托邦主义
1.实行国家干预主义，保障人民自由权利。20世纪30年代初，美国阶级矛盾异常尖锐，社会矛盾尖锐，危及政治秩序。曾经促使资本主义社会走向繁荣的经济自由放任主义，提倡机会平等，却导致了经济不平等，广大人民失去自由。凯恩斯认为人类有控制经济生活的可能性，从长期来看，人类能够解决混乱的经济状态。他宣告了自由放任主义的终结，认为“‘新自由主义的真正命运’是要寻求解决的问题涉及到从‘经济无政府状态过渡到旨在控制和指导有利于社会正义和社会稳定的经济力量的体制。’” ④怎样实行这一过渡呢？他提出国家干预主义。罗斯福在凯恩斯主义思想的影响下，发挥“积极国家”的功能，实行全面的国家干预主义，在美国实施新政，通过国家工业复兴法；实行农业调整法，实行以工代赈，修建公共工程；大力加强社会保障，保障失业者和生病者的权利。恢复经济，目的是为了保证个人自由。“经济保障是自由权利的基础，社会平等是自由的主要表现，国家干涉是自由的必要保障——成为美国新自由主义者笃信不疑的原则。” ⑤罗斯福通过国家干预，进一步扩大公民的自由权利，主张公民有言论自由、宗教信仰自由、不虞匮乏的自由和不虞恐惧的自由，此外，还提出了公民享有劳动获取报酬的权利，健康、医疗、教育和失业保险的权利，大大扩大了公民权的范围。 2.反对乌托邦主义，提倡开放社会。新自由主义者波普尔认为，德国的法西斯主义和俄国的共产主义都实行集权主义，与西方民主自由国家是根本对立的，其特点是一元性，整体性和封闭性，实行国家政体至上，窒息了个人自由。“波普尔和马尔库塞相反，认为很可能毁灭人类自由的，不是渐进的办法，而是乌托邦的社会工程。” ⑥波普尔认为，乌托邦主义主张根据理想的国家蓝图计划地对整个社会进行大规模的改造，目的是建立一个尽善尽美的乌托邦社会，实行国家整体至上，个人绝对服从国家，国家利益是最高利益，为了国家利益可以牺牲个人利益。乌托邦主义者反对个人自由，认为不利于政治秩序的稳定。而开放社会是一个自由民主的社会，它保证个人自由；实行零星工程，渐进改良资本主义社会，而非彻底推翻旧社会。开放社会是一个民主的社会，它是以不流血的方式推翻政府，更换统治者的政府形式，与之相反的专制政府，则以暴力的形式推翻政府。封闭社会崇尚权威，盲从巫术、禁忌，控制个人生活。开放社会是由个人决定的社会，意味人人拥有自由，自主决定，自主支配。
总之，在新自由主义的第二阶段里，继续实行国家干预主义，保护人民的自由权利，旨在反对极权主义社会。在极权主义社会里，权力高度集中，个人绝对服从集体，没有个人自由。波普尔提出开放社会，认为开放社会是自由民主的社会，个人享有自由权利，反对封闭社会。
（三）新自由主义的转变：从自由到平等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新的社会矛盾凸现出来：马丁﹒路德﹒金领导黑人民权运动，女权主义运动等，贫富差距扩大，低收入群体增加，弱势群体逐渐被边缘化，财富迅速集中到少数人手中，社会不平等日益加剧。如何解决如此纷繁复杂的社会问题，新自由主义哲学家们提出了自己不同的观点和看法：罗尔斯提出了正义两个原则，试图通过差别原则缩小经济差距，消除经济不平等现象；诺齐克认为权利作为道德边际约束，限制他人和国家行动的界限，不得任意侵犯个人权利；德沃金提出了政府应关心和尊重个人的平等权利。
新自由主义之“新”在哪里呢？在新自由主义者罗尔斯看来，新自由主义表现在以下几方面：第一，新自由主义继承了自由主义的传统思想，坚持了自由的优先性；第二，新自由主义为了解决社会不平等的现象问题，提出了差别原则，力求达到事实上的平等。事实上的平等是如何实现的呢？是通过公平的机会平等和差别原则来实现的。社会是一个公平的合作体系，每个社会成员参与社会合作，存在利益一致和利益冲突之处。在利益分配过程中，每个人都期望获得最大利益，如何分配共同合作所创造出来的社会财富才更加公平合理呢？罗尔斯将参与社会合作的成员分为最有利者、居中者和最不利者，最有利者拥有优势资源，良好的生活前景，如果不对其获取的社会财富进行必要的限制，那么最不利者的处境将迅速恶化，更加贫困，造成社会的动荡和不稳定。怎么办呢？使最有利者利用自己的自然天赋惠及最不利者而获益。当且仅当最有利者在提高不利者的地位和处境时才能获取自己的利益，强调最有利者利用自己的优势资源为不利者谋利，这就是差别原则。最有利者在利用自己的自然天赋和社会才能提高不利者的利益时才能获取自身的利益，整个社会各阶层在合作中互利互惠，共享命运。这样的社会才是公平的。“我们假定存在着平等的自由和公平机会所要求的制度结构，那么，当且仅当境遇较好者的较高期望是作为提高最少获利者的期望计划的一部分而发挥作用时，它们是公正的。” ⑦总之，无论是基本自由，公平的机会平等和差别原则，罗尔斯都是从最不利者的角度出发的，维护最不利者的权利和利益。
总之，新自由主义以积极自由取代了古典自由主义的消极自由，使个人自由与公共利益相结合，个人自由和社会发展和谐一致， 将个人自由融入到社会的发展中去，在社会的发展中提升个人自由的境界和扩大其丰富内涵；新自由主义通过国家干预主义保护个人自由的权利，在古典自由主义那里，为了保护人民权利，必须限制政府权力，设定权力范围的界限，国家成为消极无为的权力主体；在新自由主义看来，为了保护人民权利，必须实行国家干预主义，否则人民的权利不能得到有效的实现，从古典的消极无为的权力主体国家变成了积极有为的权力主体国家；新自由主义从古典自由主义主张政治上的自由向经济上的平等转变，从最不利者的角度出发，维护最不利者的权利和利益，这是古典自由主义向新自由主义的最大转变。
注释：
①[英]安东尼·阿巴拉斯特：《西方自由主义的兴衰》[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388.
②李强：《自由主义》[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7：109.
③[英]约翰·格雷《自由主义》[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48.
④[英]安东尼·阿巴拉斯特：《西方自由主义的兴衰》[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391.
⑤http：//news.sina.com.cn/o/2004-12-02/10054410682s.shtml.
⑥[英]迈克尔·H·莱斯诺夫：《二十世纪的政治哲学家》[M]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1：247.
⑦[美]罗尔斯：《正义论》[M]，何怀宏，何包钢，廖申白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76.
课题：
本文系四川理工学院科研资助人才引进项目：权利与秩序：当代西方政治哲学的主导价值观研究的研究成果之一，课题批号为：2014RC41。
作者简介：
代华琼（1973—），女，四川宜宾人，四川理工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政治哲学；李香（1978-），女，四川广元人，四川理工学院讲师；范东翠（1966-）女，四川大竹县人，四川理工学院副教授。
【关键词】新自由主义；积极自由；事实上的平等
关于新自由主义的阶段划分问题，学术界看法不同，观点不一。王立在《平等的范式》一文中以罗尔斯为分界，罗尔斯之前属于古典自由主义，之后属于新自由主义。在《西方自由主义的兴衰》一书中，将霍布豪斯、格林作为新自由主义的倡导者，认为霍布豪斯在复兴自由主义的运动中，作出了巨大贡献。在徐大同主编的《现代西方政治思潮》一书中也将格林作为新自由主义的开创者，认为其标志是自由放任主义向国家干预转变。新自由主义的分期很多，本文从新自由主义权利思想的发展角度出发，认为可分为以下三阶段：第一阶段：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主要的哲学家有格林、鲍桑葵和霍布豪斯等。他们从自由的性质和国家功能的角度阐释了新自由主义的理论主张，赋予自由新的意义，国家从不干预转变为国家干预主义。第二阶段：从20世纪30年代到六十年代，主要代表人物是罗斯福、波普尔、伯林等，进一步全面阐述了国家干预主义的主张，反对法西斯主义和集权主义，反对乌托邦主义，提出改良资本主义社会，主张实行渐进工程。第三阶段：20世纪70年代初，以罗尔斯的《正义论》为标志，标志着美国自由主义的复兴。新自由主义思想家罗尔斯提出了当今资本主义社会的主题-正义，试图用正义两个原则中的差别原则来解决经济上不平等问题，缓和阶级矛盾。
（一）消极自由转变为积极自由，经济上实行国家干预主义
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统治和改善工人阶级的不利地位，格林从道德的角度提出了公共善，增强个人的社会性，使个人利益、社会利益和公共利益达到和谐统一。“用格林的话来说，自由主义者曾经主张‘通过社会善反对阶级利益’。”①在格林看来，“自我乃是社会的自我”。人是社会中的个人，具有社会性，享有社会权利和义务，由此获得完善的道德人格和人的最高满足。社会是一个有机整体，公共利益高于个人利益，个人活动以国家公共利益为依归。个人不能脱离社会而存在。作为有道德意识的个人，追求自己的道德理想，以实现社会的共同善为目的。 格林批判了古典自由主义的消极自由，提出了积极自由观念。消极自由强调个人不受干涉的自由，积极自由是：“自由指的是一种积极的权力或能力，从而可以做或享受某种值得做或享受的事，而这些事也是我们和其他人共同做或享受的事。” ②此定义有三方面的内涵：一是个人有做某事的力量和能力，是积极去做，不是不受干涉的消极行为；二是自由实质上是一种道德自由，去做值得去做的事情，；三是指自由内含平等主义的因素，自由是人人享有的平等自由，所有人在社会中都能开发潜能，实现自我。个人在实现自我，帮助他人的过程中，最终实现了社会的共同善。所以，积极自由是为了实现社会的共同善。个人自由要受到社会的共同利益的引导和约束。如果个人自由与社会共同利益相一致，那么，社会支持他自由行动，通过他积极主动去实现自我，社会的共同利益才得以实现。总之，积极自由受到个人道德责任和社会共同利益的引导和制约。 “霍布豪斯试图将密尔的哲学和格林的哲学综合起来。” ③即把密尔的社会自由与格林的国家干预结合起来，在霍布豪斯看来，在政治、经济领域，以个人、家庭、社会、国家为单位，个人需要很多社会自由：公民自由、社会自由和政治自由等，自由的权利范围涉及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自由是社会的自由。自由的目的是为了促进社会和谐，其性质是积极的自由，而非消极的自由，它是一种自我决定的权利，通过自我实现，并为社会做出积极贡献；国家要实行国家干预主义，用强制手段，为个人自由创造有利的机会，保障个人自由的实现。国家执行强制力可能与个人利益发生冲突，怎么办？个人可以凭借良心制约国家权力。良心是一种社会道德力量，在道义上是高于国家权力的。个人通过良心限制国家权力，认为不对的，可以不服从。霍布豪斯试图在国家和个人之间保持和谐。
新自由主义实行国家干预主义。国家干预是为了保证人民享有更多的积极自由，创造更多的条件，使之适合个人的自我发展、自我实现和自我完善，个人的才能充分发挥出来，使共同的善得以实现。国家干预目的是为了保护劳动者更多的利益，如：提高工资，改善住房条件，享有自由的生活前景等。鲍桑葵进一步发展了格林的国家干预理论，在干预强度上甚于格林，认为国家的目的是实现最美好的生活。在国家干预方面，只是对外部行动进行干预，即“排除妨碍自由的障碍”，国家干预是为了保证人民自由，维护各种权利，过上美好的社会生活。
总之， 第一阶段的新自由主义对自由的内涵进行了新的阐释，提出了积极自由和积极有为的国家的主张，不断地缓解资本主义紧张的社会矛盾，起了积极作用。
（二）经济上实行国家干预主义，政治上反对乌托邦主义
1.实行国家干预主义，保障人民自由权利。20世纪30年代初，美国阶级矛盾异常尖锐，社会矛盾尖锐，危及政治秩序。曾经促使资本主义社会走向繁荣的经济自由放任主义，提倡机会平等，却导致了经济不平等，广大人民失去自由。凯恩斯认为人类有控制经济生活的可能性，从长期来看，人类能够解决混乱的经济状态。他宣告了自由放任主义的终结，认为“‘新自由主义的真正命运’是要寻求解决的问题涉及到从‘经济无政府状态过渡到旨在控制和指导有利于社会正义和社会稳定的经济力量的体制。’” ④怎样实行这一过渡呢？他提出国家干预主义。罗斯福在凯恩斯主义思想的影响下，发挥“积极国家”的功能，实行全面的国家干预主义，在美国实施新政，通过国家工业复兴法；实行农业调整法，实行以工代赈，修建公共工程；大力加强社会保障，保障失业者和生病者的权利。恢复经济，目的是为了保证个人自由。“经济保障是自由权利的基础，社会平等是自由的主要表现，国家干涉是自由的必要保障——成为美国新自由主义者笃信不疑的原则。” ⑤罗斯福通过国家干预，进一步扩大公民的自由权利，主张公民有言论自由、宗教信仰自由、不虞匮乏的自由和不虞恐惧的自由，此外，还提出了公民享有劳动获取报酬的权利，健康、医疗、教育和失业保险的权利，大大扩大了公民权的范围。 2.反对乌托邦主义，提倡开放社会。新自由主义者波普尔认为，德国的法西斯主义和俄国的共产主义都实行集权主义，与西方民主自由国家是根本对立的，其特点是一元性，整体性和封闭性，实行国家政体至上，窒息了个人自由。“波普尔和马尔库塞相反，认为很可能毁灭人类自由的，不是渐进的办法，而是乌托邦的社会工程。” ⑥波普尔认为，乌托邦主义主张根据理想的国家蓝图计划地对整个社会进行大规模的改造，目的是建立一个尽善尽美的乌托邦社会，实行国家整体至上，个人绝对服从国家，国家利益是最高利益，为了国家利益可以牺牲个人利益。乌托邦主义者反对个人自由，认为不利于政治秩序的稳定。而开放社会是一个自由民主的社会，它保证个人自由；实行零星工程，渐进改良资本主义社会，而非彻底推翻旧社会。开放社会是一个民主的社会，它是以不流血的方式推翻政府，更换统治者的政府形式，与之相反的专制政府，则以暴力的形式推翻政府。封闭社会崇尚权威，盲从巫术、禁忌，控制个人生活。开放社会是由个人决定的社会，意味人人拥有自由，自主决定，自主支配。
总之，在新自由主义的第二阶段里，继续实行国家干预主义，保护人民的自由权利，旨在反对极权主义社会。在极权主义社会里，权力高度集中，个人绝对服从集体，没有个人自由。波普尔提出开放社会，认为开放社会是自由民主的社会，个人享有自由权利，反对封闭社会。
（三）新自由主义的转变：从自由到平等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新的社会矛盾凸现出来：马丁﹒路德﹒金领导黑人民权运动，女权主义运动等，贫富差距扩大，低收入群体增加，弱势群体逐渐被边缘化，财富迅速集中到少数人手中，社会不平等日益加剧。如何解决如此纷繁复杂的社会问题，新自由主义哲学家们提出了自己不同的观点和看法：罗尔斯提出了正义两个原则，试图通过差别原则缩小经济差距，消除经济不平等现象；诺齐克认为权利作为道德边际约束，限制他人和国家行动的界限，不得任意侵犯个人权利；德沃金提出了政府应关心和尊重个人的平等权利。
新自由主义之“新”在哪里呢？在新自由主义者罗尔斯看来，新自由主义表现在以下几方面：第一，新自由主义继承了自由主义的传统思想，坚持了自由的优先性；第二，新自由主义为了解决社会不平等的现象问题，提出了差别原则，力求达到事实上的平等。事实上的平等是如何实现的呢？是通过公平的机会平等和差别原则来实现的。社会是一个公平的合作体系，每个社会成员参与社会合作，存在利益一致和利益冲突之处。在利益分配过程中，每个人都期望获得最大利益，如何分配共同合作所创造出来的社会财富才更加公平合理呢？罗尔斯将参与社会合作的成员分为最有利者、居中者和最不利者，最有利者拥有优势资源，良好的生活前景，如果不对其获取的社会财富进行必要的限制，那么最不利者的处境将迅速恶化，更加贫困，造成社会的动荡和不稳定。怎么办呢？使最有利者利用自己的自然天赋惠及最不利者而获益。当且仅当最有利者在提高不利者的地位和处境时才能获取自己的利益，强调最有利者利用自己的优势资源为不利者谋利，这就是差别原则。最有利者在利用自己的自然天赋和社会才能提高不利者的利益时才能获取自身的利益，整个社会各阶层在合作中互利互惠，共享命运。这样的社会才是公平的。“我们假定存在着平等的自由和公平机会所要求的制度结构，那么，当且仅当境遇较好者的较高期望是作为提高最少获利者的期望计划的一部分而发挥作用时，它们是公正的。” ⑦总之，无论是基本自由，公平的机会平等和差别原则，罗尔斯都是从最不利者的角度出发的，维护最不利者的权利和利益。
总之，新自由主义以积极自由取代了古典自由主义的消极自由，使个人自由与公共利益相结合，个人自由和社会发展和谐一致， 将个人自由融入到社会的发展中去，在社会的发展中提升个人自由的境界和扩大其丰富内涵；新自由主义通过国家干预主义保护个人自由的权利，在古典自由主义那里，为了保护人民权利，必须限制政府权力，设定权力范围的界限，国家成为消极无为的权力主体；在新自由主义看来，为了保护人民权利，必须实行国家干预主义，否则人民的权利不能得到有效的实现，从古典的消极无为的权力主体国家变成了积极有为的权力主体国家；新自由主义从古典自由主义主张政治上的自由向经济上的平等转变，从最不利者的角度出发，维护最不利者的权利和利益，这是古典自由主义向新自由主义的最大转变。
注释：
①[英]安东尼·阿巴拉斯特：《西方自由主义的兴衰》[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388.
②李强：《自由主义》[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7：109.
③[英]约翰·格雷《自由主义》[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48.
④[英]安东尼·阿巴拉斯特：《西方自由主义的兴衰》[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391.
⑤http：//news.sina.com.cn/o/2004-12-02/10054410682s.shtml.
⑥[英]迈克尔·H·莱斯诺夫：《二十世纪的政治哲学家》[M]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1：247.
⑦[美]罗尔斯：《正义论》[M]，何怀宏，何包钢，廖申白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76.
课题：
本文系四川理工学院科研资助人才引进项目：权利与秩序：当代西方政治哲学的主导价值观研究的研究成果之一，课题批号为：2014RC41。
作者简介：
代华琼（1973—），女，四川宜宾人，四川理工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政治哲学；李香（1978-），女，四川广元人，四川理工学院讲师；范东翠（1966-）女，四川大竹县人，四川理工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