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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浪漫主义者
曾经,一位获诺贝尔和平奖的修女说:我并不伟大,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对于一个成功的人,人们都想去探索他背后的故事,去追寻那成功的秘诀。而那秘诀却往往非常简单,或者说没有。像那位修女,她用平凡的手做着平凡的事而成就了伟大。像电影《功夫熊猫》里熊猫父亲所声称的祖传秘方和老虎所苦苦追求的武功秘籍,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而对于新浪首席执行官兼总裁曹国伟而言,他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渣打财富人生”主持人叶蓉评价曹国伟是“一个现实的浪漫主义者”,他会竭尽全力去做好自己当下该做的事,但是内心是火热的,是有这种浪漫甚至是冒险的情怀的。也许这样独特的气质,正适合今天新浪的发展。
在大学同学眼中,曹国伟是一个天生的商人。大学时期他帮暑期外出旅游的同学洗放照片,挣了不少。曹国伟说“你问我以前的同学,如果他们知道我读财务的话,一定会笑掉牙。”
曹国伟说自己大学时期,“没有那么好的计划,经常想起了到哪里去拍照,明天我坐了火车就走了。有的时候是这样,所以不太规律。”他北到黑龙江,南到海南岛,看各种各样的山,走陌生的路,会不同的人。他说那时是胆子最大的时候,根本就不怕。有一次在江西三清山,一个本地人带着他爬到山上,在山腰上一个小招待所里住下,其他人都下山了。不过接下来连下了两天暴雨,下面的人就没有人再上得来。当时,曹国伟一个人在半山腰住了三天。“我就一个人爬山,山上就我一个人。”但他却不觉得恐慌、孤独,反倒有点幸运的味道。“就觉得这一片大自然都是我的,我觉得是非常平静非常心旷神怡的一种感觉。”那时那地,他仿佛进入了一种超脱的高远的境界,他觉得自己能平和地面对整个世界、能坦然地面对任何事情。
但是具有这样一种浪漫气质的他,却被认同为“是一个很严谨的生意人”,他的朋友投资家沈南鹏说:“他会严格按照准则、按照游戏规则来出牌。”难道说一个浪漫的人在经过人生的历练后已经变得现实了?对于这一点,营国伟说:“不一定是性格的变化,有时候是一种环境和工作的责任促使你去改变一些你的做事的方式方法。”所以当他承担公司的运营、未来的方向、业务时,“就不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者在事情还没想清楚之前去做。”1999年,新浪上市陷入困境时,曹国伟在美国负责协调律师、投资银行和美国证监会的工作。在这个过程中,曹国伟的严谨作风显露无遗——他并没有同意汪延将相关法律、财务文件的互译工作外包出去的建议,而是亲自出马,把那些枯燥的文件翻译成英文。曹国伟亲自设计了新浪的上市方案。正是他设计的方案,让新浪的纳斯达克之路柳暗花明。这一方案的独特之处在于,新浪在美国上市的公司与其在中国的运营主体之间并没有股份关系,而是通过很多法律的手段,把它装入上市公司。
曹国伟在新浪,不管是专做CFO还是后来兼职做CFO一共做了六年。CFO在某些领域被叫做Chief RiskOfficer,也就是控制风险的这样一个人,这需要严谨审慎的思维方式。因此曹国伟在做很多商业方面业务方面的决定的时候,会考虑到很多风险的因素。曹国伟说:“我们并不是不去开拓,不去做新的业务尝试,不去冒险,关键是你的冒险是你知道你自己在冒什么险,然后有一种控制风险的方式。”冒险即使是天性,但一旦有了一个新的角色,那就要很快去适应,否则会被淘汰。这一切成就了曹国伟谨慎、控制、有计划性的行事风格。不过,当在2004年中开始兼任COO、主管公司运营之后,曹国伟便要开始在两种思路上维持平衡。CFO要看到风险问题、要控制成本,但COO更要看业务怎么发展、怎么赚钱,必要时需要大胆出击,这是完全不同的思路。而一个人兼任有一定冲突的两种角色,极为少见。不过可幸的是,其主管的网站内容取得了新浪各条业务线上相对最好的业绩。从年轻时的大胆调整为工作时的严谨,他做得不错,而同样,从严谨转回扩张,也似乎开了个好头。在曹国伟眼里,两种思路或者风格完全可以共存。比如早年学新闻、搞文字,是文人化的思路,后来学财务管理、搞资本运作,是数字化的工作。两种东西没办法融汇,但可以同时被掌握。但让人惊异的是他可以精通得令人“害怕”。
“我蛮怕这个老板的,说实在话。”新浪无线总经理王高飞说,“他对数字的感觉,包括一些细节的东西,关注得比较敏感。”
“他对于我们部门的一些数字,比我们还熟悉,而且他隔了半年之后,还能很清楚地告诉你,你的整个发展的态势,用数字来说明这些问题。”新浪华东分公司总经理如是说。
所以也无需惊诧于曹国伟说的:“我其实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更无需惊诧于他所说的:“MBO是一种冲动。”而曹国伟实施MBO的冲动在于:“我就想看看,我的人生还能再换一种角色吗?”因为他感觉“自己做职业经理人已经到了极致,没有什么令人激动的挑战了。”MBO源于一种冒险的冲动,但是在实施的过程中确是慎重谨严的。
快乐与财富无关
在一个节目中,当被问到“如果你能够选择,你希望让什么重现”时,曹国伟晃了一下神,良久说道:“很少回头去看,很多那个……可能是我大学生活的一个重现吧,我觉得那段时期,也许每个人都不太富有,其实中国也没有太多的那种好的物质生活,但是我觉得那段时间,还是非常快乐的。”而回答“你认为最理想的快乐是什么”时,曹国伟说:“这对于我来说很简单,一直这样想,能够无忧无虑,没有压力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觉得这是最理想的快乐。”2009年的中秋,曹国伟的假期休到一半,又不得不坐上了公干的飞机。第二天,他看见了俞敏洪在新浪微博的一段话:“有人问成功是什么?我觉得成功就是过上自己爱过的生活。”俞敏洪写道:“如果财富、名声带来喜悦,我们就去追求:如果闭门思考带来快乐,就让我们独处。成功不是在别人眼里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是在心中,你是不是被自己承认?”对此,曹国伟在微博里写了这样一句——“严重同意”。
还有一些梦想
曹国伟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职业是什么,他说也许是做一个比如说像《探索》这种杂志或者是那种他们的电视的摄影师,因为他可以到世界上最遥远的地方,最没有人去的地方,去拍一些所有人都没看到过的景象。这样一份职业很浪漫,但是在浪漫的背后,是长时间的那种孤独和那种坚韧力,耐得住寂寞。曹国伟觉得这点对他没问题。这样具有探险精神又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在处理重大事件时,才能很客观地从一个制高点去关照,去设计对策,才能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毒丸”不毒
2005年2月8日盛大公司的陈天桥在新浪股价持续走低的情况下,通过在二级市场对新浪的一个收购,最高持股比例达到19.5%,成为新浪的最大股东,不宣而战,人称“两个上海男人的较量”开始了。而曹国伟在盛大突袭之后的第四天晚上10点,就推出“毒丸计划”,打破盛大的“入侵”。针对人们所说的陈天桥是在做一个恶意的收购,曹国伟并不赞同,他认为陈天桥当时的目的并非如此,他只是在非常特殊的一个时期,做了一个非常迅速的决定,是在做“一个划算的投资”,“但如果在这个基础上,能够促成跟新浪的一个长期的战略合作的话,那是一个圆满的结果。”“我觉得他非常果断,而且非常地敢于冒风险。我相信大部分的企业决策者,很难用这么快的速度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我觉得非常难,这也是我觉得他成功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客套,没有一点的表面文章,如此客观地去评论曾经战场交锋的对手,气度非凡。那么这场交锋或者说较量,谁是最后的胜者?在曹国伟看来,因为他们各自尽到了对股东的责任,让股东得到了回报,所以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比较完美的结果,没有到是与非的地步,也就无所谓谁赢谁输。
作为新浪首席执行官兼总裁,曹国伟在世人眼中无疑是一个成功者。然而在他而言,他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他只是一个努力去生活去工作的人,如他的座右铭而言:先尽人事,后听天命。他最珍惜的财产是他的家庭,他太太和他的小孩,他最害怕家庭遭遇不幸,他还有向往的职业和浪漫的梦想,他还有希望拥有演讲的才华…他是一个仍在积极面对生活面对工作的平凡的成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