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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在颤抖”特拉维夫接连五天响起空袭警报
四年前的加沙战争持续了一个多月,时间和规模都超过这次战火,但地面进攻局限在加沙,以色列百姓基本感受不到。这次没有地面战,双方都是空袭,尤其是特拉维夫和耶路撒冷火箭弹空袭警报长鸣,令百姓震惊。从11月15日起,特拉维夫接连5天拉响空袭警报,有一天拉响了两次。
以色列人对警笛长鸣并不陌生,每年的大屠杀纪念日、将士阵亡纪念日、独立日,以及生化、空袭演习等,全国1300多个警报器同时拉响,惊天动地。但真真切切的空袭警报,有21年没听到了。许多青少年是第一次猛然惊闻空袭警报,感受战争的恐怖气氛。
在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和欧盟及多国政要斡旋下,埃及外长阿姆鲁11月21日下午在开罗宣布,加沙冲突双方已达成停火协议,当晚9点实施停火。加沙战火持续了8天,这是4年前加沙战争后以巴最严重的冲突。哈马斯和埃及20日都曾宣布,冲突双方已经达成停火协议,当晚将实施停火。但当天耶路撒冷再遭火箭弹袭击,两枚火箭弹落在城外南郊。当天南部阿什克隆再遭火箭弹袭击,1名士兵和1居民死亡。特拉维夫21日一公交车遭炸弹爆炸,伤23人。于是以军再度猛烈空袭报复,停火协议推迟1天后才宣布生效。
以色列军方称,21日晚上9点停火生效后,南部再次响起空袭警报,加沙又发射了12枚火箭弹,但都落在空地或遭“铁穹”拦截,未有伤亡。
哈马斯宣布,以色列空袭造成166人死亡,多数为平民,其中43名儿童和13名女子。1235人受伤。以色列空袭命中8000多幢建筑,其中200多栋完全被炸毁,还炸毁哈马斯总部大楼等42栋非住宅建筑,包括3座清真寺、一个医疗中心。空袭造成损失达12.45亿美元。
以色列军方称,空袭击中加沙1506个目标,包括19个指挥中心、26个武器制造和储存点、数百个地下火箭弹及数十个远程火箭弹发射设施。火箭弹炸死4平民和1名士兵,240多人受伤。
本次空袭期间心脏病急诊病人增加了1/3,上次空袭警报响起是1991年
特拉维夫上次空袭警报是1991年海湾战争,伊拉克39枚飞毛腿导弹袭击特拉维夫。虽然其命中率极差,没有一颗命中,大都落在空地,最近的一颗命中邻近的拉马特甘市一座建筑,也没有造成伤亡。其间死亡2人是被“吓死”的,因不知导弹落在何处的恐怖高悬,犯心脏病而亡。
以色列官员和媒体早就屡屡警告,加沙哈马斯大量走私武器,已经拥有上百枚射程达75公里的伊朗“黎明-5”导弹和自制的改进型M-75导弹,足以命中直线距离仅65公里的特拉维夫和耶路撒冷。居民为空袭恐怖现实会这么快降临而震惊。
以色列规定,所有的建筑都必须有防空设施。一般是没有门窗而能通气的地下室或居室小单间,存有水、食品和急救包等。记者所在的16层高楼,来不及下到地下室,但每层4户的电梯间边都有约10平方米的防空间。当15日首次突然响起空袭警报,居民惊恐,纷纷走出居室聚集在走道,防空间容纳不下所有人。首次经历战争恐怖气氛的孩子吓得抱着妈妈哭。几乎所有的人不断按手机,打听火箭弹下落。几分钟后得知,两枚火箭弹落在海里和南部旷野。
11月18日下午,记者正走在海滩上,突然空袭警报大作,便就近进入一家旅馆,服务员笑着欢迎我们下地下室,沿着“防空洞”明显标志到地下2层,实际是地下储藏室和办公室。2分钟后,警报声停息,但旅馆人员提醒我们不要出去,按规定要警报声后10分钟才算真正解除警报。14日战火当天,以色列南部的马拉赫城3位居民被火箭弹炸死,空袭特拉维夫的1枚火箭弹落在离美国使馆不足200米的沙滩外浅海,这更加剧了人们的惊恐。特拉维夫医院统计,空袭期间心脏病急诊病人增加了1/3,他们多为年老体弱、有着战争恐怖记忆的老人。空袭警报后,满城都能听到急救车的响亮警笛声,增添着战争危险气氛。
不少年轻人听到警报反而跑上楼顶,希望目睹礼花般的烟道轨迹
耶路撒冷也是伊斯兰和基督教的圣地,21年前海湾战争都未成为空袭目标,因此被称为以色列最安全的城市。然而这次未能幸免。11月16日下午也首次响起空袭警报,上次要追溯到39年前的1973年的十月战争。幸而两次空袭3枚导弹都落在城南农田和空地,未造成伤害。特拉维夫共遭9枚火箭弹袭击,2枚落入海中,1枚落在城南15公里旷野,其余被拦截。这些远程火箭弹幸未造成伤亡,但威胁大特拉维夫区350万人的生命,这几乎占全国人口的一半。
居民或许是习惯了空袭警报,或许是依仗有“铁穹”,以后空袭警报再响起,去防空间的人越来越少,不少年轻人更是一听空袭警报,不但不去地下室躲避,反而跑上楼顶,希望能有幸目睹拦截火箭弹的礼花般烟道轨迹。电视上屡屡展现的火箭弹拦截画面撩起不少人的好奇心,有些干脆跑到城外的“铁穹”基地附近等候,希望能欣赏到火箭喷射长长火苗飞天拦截火箭弹的壮观场面。除了空袭警报,特拉维夫居民生活基本感受不到战火威胁。学校照常上课,艺术展览和沙龙、电影厅照常开放,超市、沙滩饭店、酒馆、咖啡厅熙熙攘攘。
以色列南部城镇,居民每天遭受100多次火箭弹袭击,90%的人患心理疾病
只有亲历空袭警报,才能体会南部居民的提心吊胆,警报后寂静中不知导弹落在何处的恐怖。这仅是每天一两次空袭而已,而南部城镇居民每天要遭受100多次火箭弹袭击。
自从巴勒斯坦爆发第二次起义以来,以色列南部12年来遭1.4万枚火箭弹和迫击炮弹袭击,平均每天3枚。90%的南部居民患心理疾病。离加沙5公里的斯代罗特,孩子最先学会的数字是15。空袭警报响起,他们只用15秒钟逃进防空洞。在南部,人们习惯用火箭弹射程来说距离,阿什克隆是20秒,贝尔谢瓦是40秒,火箭弹打到特拉维夫要60秒。这次加沙战火,8天遭1000多枚火箭弹袭击。最严重时,几乎每10分钟就响一次空袭警报,防空洞的居民几乎无法上厕所,刚到厕所门口就响起警报声,只好调头再跑回防空洞。11月14日被炸死的3人中有40秒逃生机会,但他们是来自印度的新犹太移民,不熟悉空袭警报系统,而当时恰好“铁穹”系统出故障,他们的4层住宅被漏网的火箭弹直接命中。
战火中的加沙居民更加悲惨危险。断电断水断粮,没有空袭警报,没人保护他们,170万居民中半数是年轻人,他们从出生就被圈在360平方公里的加沙,如在狱中。战火中炸弹每时每刻都可能落下。更悲惨的是,他们成为战争“人盾”牺牲品。
“铁穹”拦截率达84%,但成本较高,每套系统5000万美元,拦截火箭弹每枚6万美元,而哈马斯的土制火箭弹每枚才几十美元,可命中率很低,约10%发射时爆炸或飞不远落在加沙自伤。
以巴军事实力悬殊,在这场冲突较量中,哈马斯军事抗争力量绝对劣势,反击能力极其有限,仅靠走私和自制火箭弹反击。双方都着重背后的政治和国际影响博弈。哈马斯的策略是,用百姓作“人盾”,平民大量伤亡引发国际社会的关注施加压力。其大量弹药库和地下发射设施设在清真寺和居民楼地下,用平民掩护。
以军轰炸尽量避免殃及平民,但仍然造成大量居民伤亡。对此,以色列政府和居民称,南部百万居民12年来遭加沙火箭弹袭击,这是任何国家都不会容忍的,首先应该制止哈马斯发射火箭弹挑衅。而哈马斯一如既往地谴责以色列的侵略和霸占领土是罪魁祸首。哈马斯内部也有人质疑目前的抵抗战略,还质疑瞄向以色列居民区的火箭弹万一击中巴勒斯坦区,同胞伤亡,后果会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