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上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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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三个月之后,是怎样的缘分让他回到了珠峰地区?是怎样的动力让他选择休学一年,在高原“流浪”?一个年纪轻轻却又满怀激情的青年学生,他与神秘的“雪峰隐士”雪豹之间又有着怎样的缘分故事?90后环保志愿者陈鹏举讲述他的保护情缘……
  5100多米的珠峰南麓,是片人迹罕至的高原。这里湖盆、宽谷为底,河流、湖泊、冰川等地貌并存。在看似荒芜的表象背后,暗藏勃勃生机。珠穆朗玛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就设立在这里,它毗邻尼泊尔,蓝天纯澈,白云悠游,面积多达3.4万平方千米,是温带和亚寒带动物的天堂,有纵情奔跑的藏野驴、悠闲吃草的藏原羚、在山崖间飞跳的喜马拉雅塔尔羊、还有自由自在翱翔于蓝天的秃鹫和金雕等。
  然而,在这个“热闹”的动物天堂背后,一个神秘的身影始终没有被外界所了解,它就是全球最濒危的珍稀物种之一——雪豹。雪豹素来行踪飘忽,其分布范围、种群密度、生活习性等情况,人们至今依然一头雾水,因此也被称为“雪峰隐士”。直到2014年9月,珠峰自然保护区第一次以图像的方式,向外界报道了这个幽灵般动物在此地区的存在,向世界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陈鹏举,就是架设红外相机拍到珠峰雪豹的团队负责人之一,今年24岁,一位刚刚致力于野生动物研究与保护的90后。
  冥冥中的缘分
  2014年5月,陈鹏举刚到珠峰,就感受到了暗处那双若隐若现的眼睛。它存在于藏民神奇的传说里:有人说在雪线附近的山脊上瞭望到过它,还有人说它刚刚咬死了家中的羊。虽然这一切没有证据证实,但陈鹏举的内心有种预感,在那目力不能及的高山之巅,雪豹正在以某种方式惬意地存在着。
  那是一次为期14天的科考之旅。作为北京林业大学野生动物研究所的一员,他和华南濒危动物研究所、IBE影像生物多样性调查所的专家们在保护区进行雪豹预调查。
  身为团队中两名从事过雪豹研究的人员之一,年轻的陈鹏举担起了重任,与师兄分别带领小分队,跋涉在喜马拉雅起起伏伏的山脉上,寻找雪豹有关的痕迹,并架设红外相机来证实它的存在。
  看似轻松的工作其实非常困难。延展的山脊上、凹陷的垭口处,以及每一个奇形怪状的巨石底部都可能是雪豹出没的场所。
  为了在雪豹最可能出现的地方架设相机,陈鹏举搜索着每一个与雪豹有关的痕迹,收集每一个可能的粪便,拍摄每一个类似梅花状的爪印,睁大眼睛寻找雪豹的毛发,有时甚至会趴在地上闻尿迹是否有雪豹的味道。
  布设红外相机也需要很强的技巧。红外相机的原理是动物经过时,体温触发相机内置的感应器,然后引发一连串的反应启动拍摄。不过,红外相机拍摄时有30度左右的盲区,所以同一位置往往需要架设两台。有限的设备再加上高难度的架设技巧,给陈鹏举他们出了不少难题。他们常常蜷缩到雪豹的高度,试着在相机前经过,测试红外相机的灵敏程度和拍摄质量。
  两周很快过去了,最终他们在野外布放了44台红外相机,随之安放的还有陈鹏举那颗牵挂的心:他不知道那些亲手布下的相机,将来会由谁回收?回收的时候,那高山幽灵的身影,到底能不能被拍到?
  奇妙的巧合
  离开珠峰,陈鹏举便前往祁连山开展有蹄类动物的社区调查。此时,几万里之外,另一个人正在为几个月后的工作忙碌准备。他叫高煜芳,即将从耶鲁大学毕业。很快,他就要到陈鹏举参与布设红外相机的地方担任刚刚成立的珠峰雪豹保护中心执行主任。本在平行线上的两个人,即将产生交集。
  2014年6月中旬,高煜芳前往珠峰。为解决没有团队配合的尴尬困境,高煜芳很快发出了招募青年研修生的信息,要求协助驻扎日喀则,并在保护区内开展雪豹研究。
  此时,身在祁连山的陈鹏举在微博上看到了这一信息。他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开始“盘算”怎样实现。他鼓起勇气,跟在北京的导师打了电话,犹豫了半天之后,终于提及这样一个机会,希望自己能去。开明的导师很快就同意了。
  几天后,高煜芳在七八十人的申请简历中注意到了陈鹏举。他惊讶地发现,这个来申请的小伙子竟然是自己的“前辈”,参与了之前的雪豹预调查。高煜芳很快与他建立了联系。几番沟通之后,陈鹏举颇为丰富的雪豹野外经验以及他投身野生动物保护的热情和执着帮助他赢得了职位。高煜芳也很满意这个积极上进、认真负责的90后青年。
  终于又回来了。不过,这次“回归”可能要付出延期毕业的时间成本,但能收获什么却无法预知。陈鹏举知道,自己内心渴望见证,几个月前在珠峰种下的种子会不会开花结果。他怀揣着希望为它而来,年轻的心早已忍不住跃跃欲试。
  收获的季节
  到达日喀则刚刚3天,高原反应还没完全适应,陈鹏举就迎来了见证结果的机会。
  当时正值9月,青稞挂穗,土豆长成,是高原收获的季节。就像陈鹏举一样,经历了一个夏天的等待,到底能不能也迎来收获呢?
  开着租来的汽车,高煜芳和陈鹏举从日喀则来到了预调查时的驻扎地。那是一个废弃的羊圈,5月底刚刚返青的小草此时已经没过了膝盖。安营扎寨,搭灶做饭,就这样,他们开始了雪豹保护的后续调查。
  第一天,陈鹏举早早地从睡袋中爬出,准备好了徒步的行囊。预定的路程是15公里,回收3个设置点的相机,晚了就可能赶不回来了。
  一路上,他走得飞快。到了第一个设置点,他迫不及待地把SD卡放入卡片相机中查看,一无所获。“没事,还有第二个”,陈鹏举这样劝自己。经过跋涉,他们到了第二个回收点,没有;第三个,依然没有。
  陈鹏举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如今,他已经回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回到驻扎营地的,只记得那一夜不知道醒来了多少次,连吃饭也没有了滋味。
  第二天的任务依然是回收3个设置点的相机。头两个,依旧是一无所获。拿到第三个相机时,陈鹏举已经没有信心打开了,转手把它放进了背包,准备回程。没走多久,心有不甘的他突然回过头,倔强地又前行了一公里,在他认为合适的地方重新设置了一台相机。
  幸运的是,第二天有了收获。晚饭后,陈鹏举把储存卡放入电脑中查看,在一张极有可能错过去的照片上,陈鹏举发现照片一角有一截白色圆形斑纹的尾巴,这正是雪豹的特征!
  “不管最终结果到底如何,今天的照片也算让整个调查有了收获。”陈鹏举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早早地钻进了睡袋,睡得香甜无比。
  没想到,更大的惊喜出现在了第三天。一大早,陈鹏举沿着样线独自前往回收,刚打开第一台相机,一张完整清晰的雪豹就出现在了眼前。陈鹏举激动极了,他忍不住高声大叫,连忙往后面翻看,发现雪豹的拍摄时间就在刚刚布设好相机之后,他竟然与雪豹擦肩而过!
  从那一刻起,陈鹏举回收相机的压力小了很多。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他们在33台回收相机中发现了27组雪豹照片,第一次证实了珠峰保护区雪豹的存在。
  下一步,陈鹏举将和他的同事开始雪豹种群密度的调查工作,着手人兽冲突和雪豹栖息地的研究。
  他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责编:张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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