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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烨的成名像个童话,初出茅庐的他凭借着不够主流的“同志”题材电影获得金马影帝;他的知名则是最朴素的渐进,一部部的电影电视剧演来,大片小片好角色烂角色,终于演到人人皆知。在银幕里,他多忧郁沉默,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多少内容和故事都在里面;而在生活里,他则开朗有趣,跟哥们儿喝酒扯皮打游戏,微博上写段子娱人娱己。
于是乎,自然地,我们把他看做一个矛盾体:身上带着平凡与传奇,骨子里有着阴郁加不羁。对此评价,刘烨否定得很彻底:“我从未矛盾过,一直顺畅地做自己。是大家把生活与戏剧联想在一起了而已。”眼前的刘烨,休养了一段日子,精神养得足足的,看起来形态慵懒,但暗含劲气。依然是短发精寸,但轮廓比过往粗粝。
谁也别来牵引我
结婚前,刘烨的生活过得特别粗糙,拍戏之外,找朋友喝酒、打牌,或宅在家里没日没夜地打游戏。而现在的刘烨过得积极而健康,不拍戏的时候,他接老婆送孩子,全家旅游,开始运动,很少喝酒也不那么爱玩游戏。
改变他的人是他的妻子,而改变他的方式不是牵引而是感染。刘烨说跟他相处,方式很重要:“我对很多事都想得很透彻,所以不愿意让别人的世界观牵着走。凭什么你的就更牛逼或者更高级,对我来说,这种姿态我受不了。”
《风尚周报》:感觉这几年的你和前几年不太一样,微博上随便一写就是段子,挤对吴彦祖,调戏姚晨的。
刘烨:嗨,都是好朋友,闹着玩呗。其实呢我就是活泛了,以前特别不爱说话,现在能聊了,特能贫。
《风尚周报》:从“不说话”到“爱贫”,这转换够巨大的。谁影响的?
刘烨:我觉得这几年,我心里踏实一些了,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了。男人嘛,过三十了,应该成熟了,还是以前那种忧郁的样子,到哪都不说话,女人也会觉得你靠不住。
我家人对我性格的外向帮助挺大的。比如我有一点小成绩我媳妇就鼓励我,孩子也会夸“爸爸好棒”,哈哈,这些都让我有自信了,给了我力量。想起一个人的时候,觉得现在的生活真完美。
《风尚周报》: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生活?
刘烨:我以前不工作的时候,就打游戏、打牌、和朋友喝酒,就这样。我打游戏可以从早上10点打到晚上10点,坐着不动。就算拍戏或者工作去了外地,我也经常是在酒店里呆着,该出去的时候再出去,办完事就回酒店。
我之前觉得喝酒是挺性情的事,挺正常的事。东北大的氛围就是这样,晚上来,哥几个干一个,挺正常,挺高兴的事。所以很早的时候我到哪都聊这个事。以前在采访的时候,聊自己的爱好,我也没什么爱好,就喝喝酒,打打牌,打打游戏。我觉得这本来是个挺坦诚的事,但是说多了,就好像我就变成这么一个人了。后来我就不敢聊这个了。
《风尚周报》:你觉得喝酒是种放松?
刘烨:那时候的确是。刚出名,也不知道能火几年,有前怕狼后怕虎的那种感觉。慢慢地我每晚睡觉前要么吃安眠药,要么要喝酒。
我记得特别清楚,2005年在上海,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窗户没关好,风一直吹我,就没睡着,但是早上又要6点起来拍戏。越担心早上起不来,就越睡不着。就一直躺到早上7点都没睡着。第二天我想一定要睡好,否则没法拍了,就喝点酒,喝完就睡得好,但从此就摆脱不了了。我觉得还是和精神压力有关。
《风尚周报》:现在都好了吧,婚姻治好了你的失眠。
刘烨:好了,但治好我的不是婚姻。是我媳妇。之前有一次我们去旅行,从挪威南部租了一辆车,准备去挪威北部,当我们开到挪威中部的时候,她说,你今晚别喝酒也别吃安眠药,睡不着就睡不着,睡不着明天咱们可以不开车,就在这个酒店呆一天。我就试了,躺了一个半小时就睡着了,你不知道我第二天有多激动,我已经有好多年要么吃安眠药,要么喝酒,要么安眠药跟酒一起,才能睡着。其实那样,特别危险。从那开始,慢慢地,只要跟她在一起,我就能睡着。我觉得,她给了我很多力量。
《风尚周报》:一句话,爱情真伟大。
刘烨:我觉得都是命吧。我现在喜欢潜水,喜欢自驾车在国外旅游,喜欢去北极看北极熊。她带给我对生活的热情和阳光的生活方式。我的经纪人常姐以前说我不会生活,只会工作。
《风尚周报》:那你越来越像法国人了?还是安娜像东北人了?
刘烨:相互影响吧,各取优点。比如法国人特别享受生活,特别懒,一定要有时间休息,一定要晒太阳。东北人特别爽快,特别仗义。
《风尚周报》:你俩会吵架吗?
刘烨:吵啊,两人过日子,怎么会没摩擦。比如陆川和我说,烨子,你娃这么漂亮,你怎么不拍点照片发出去,就可以接婴儿产品的广告了。我当然不是冲广告,是想炫耀嘛。你知道男人都这样。我媳妇绝对不干,私生活要保护起来。我媳妇觉得,尽量不要让孩子感觉爸爸是演员。她觉得工作一定要和生活特别分开,不要让你工作的事情影响到孩子,包括让别人知道,这是刘烨的孩子。不要让小孩感觉,爸爸是演员,他(她)和别人不一样。
但是我们吵不大,她吧一着急中国话就说不好,一说不好,我就想笑,就不生气了。哈哈。
《风尚周报》:谈谈做父亲的体验吧?
刘烨:有孩子之后感觉很不一样,有孩子之后我胆小了。你可能也看到有新闻说我打架什么的,但我现在胆小了。甚至包括拍戏的时候要做一些危险的动作,我就拒绝。
有孩子和没孩子不一样,你想他那么小,他要靠着你,依靠你才能长大,有孩子是另外一种感觉。
了解自己好过刻意设计
刘烨的人生没太多设计,但每一步都走得仔细谨慎,小到一个造型大到为一部戏转型。
比如他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因为自己不够白;留短发,是双颊太瘦,不笑的时候显得特别凶。这就是刘烨的生存哲学,攘外必先安内。这也的确让他的表演之路顺畅无比:刘烨出道才12年,他就已经演了近40部电影,近40部电视剧。刘烨的表演离他自身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厚重和宽广。 《风尚周报》:第一次觉得自己红了是《蓝宇》之后?
刘烨:其实也不是。《蓝宇》之后是很多媒体和行内人知道我了,但是真正认识我的观众不多。其实这部戏在拍之前,我就想过不可能多火。我也犹豫过。有裸戏的同性恋角色,但是关锦鹏导演的,我选哪个?一咬牙,冲关锦鹏了!
拿了金马奖后,我拍赵宝刚导演的电视剧《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电视剧播出的时候,我有次去机场安检,安检人员一看我的身份证,就说,这不是龙小羽吗?走到街上,坐飞机的时候,都会被人认出来。真正被大众接受,还是电视剧。
《风尚周报》:《蓝宇》之后,为什么那么着急拍电视剧呢?
刘烨:得了金马奖以后,很多人忽悠我,说刘烨你得做姜文,只拍电影。我当时心想,谢谢你,你别害我了。当时我知道,出名其实挺容易的,拿个奖,参加个什么比赛,或者像现在这样,有个网络事件,很快就有关注度。但是我觉得这种关注是一种好奇,是一种新鲜感,你必须有大量的后续顶着你,托着你,如果玩清高,只拍文艺片,一两年我就没了。我当时特别清楚。所以得了金马以后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拍电视剧《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2003年,我拍了5部电影,4部电视剧,一年就拍了9部戏。我现在才34岁,但是电影快40部了,电视剧也快40部了,快80部戏了。
《风尚周报》:你这种危机感从哪来的?
刘烨:我觉得我是挺没安全感的。可能我一个东北人,在北京生活,没亲戚没朋友,特别不踏实。而且当时在北京贷款给父母买房子住,我来还贷款。当时我总想,万一没戏演了,没法还贷款怎么办?当时对自己事业感到很不踏实,我很怕别人很快把我忘掉,当时我才二十几岁。那个时候拍一部电影才20万,你信吗?就这么低。
《风尚周报》:近些年你已经好久没拿奖了。
刘烨:我自己也琢磨这个事,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时候觉得,这个是不是跟电影的大环境有关系。2000年左右是中国电影的一次爆发,海外观众那时候很关注中国电影,现在他们可能比较熟悉了,那个时候可能有一种看新鲜的感觉。另外,2000年那会,《蓝宇》也好,《巴尔扎克与小裁缝》也好,《紫蝴蝶》也好,都不关心赔钱不赔钱,大家也不说市场。
现在就好像有点票房是唯一的指标了,票房好,再烂的片子都是好的,大家就都鼓掌。我觉得2000年那会拍戏赔钱是很正常的事,电影票房不好,导演也没有太大的责任。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也特别文艺青年,瞧不起很多东西,瞧不起商业,很愤青。
《风尚周报》:什么是你最理想的角色?
刘烨:一出道,我演的都是特别老实憨厚的人,爱掏心窝子的那种人。演多了,我想换一些角色来演,结果演了很多变态和疯子,还有傻子。兜了这么大一圈,我发现,其实最初最适合我的角色,仍旧是最适合我的。最近我想返璞归真,去演最初的那种角色,演一个好人。他心里有所有人该有的坏,但是仍旧是一个好人。
《风尚周报》:男演员里,有谁是你特别欣赏的吗?
刘烨:姜文。我觉得他特别有意思,就不说他的戏好,聪明还有他的霸道了。我喜欢他对自己的设计——他总是穿特殊的西装,有大垫肩那种,衬托出不可一世的气势。还有他的圆眼镜儿,显得有点点滑稽,但不可笑。他抽烟的样子和别人不一样,他是整个手捂在脸上,用食指和中指的根部卡住香烟——像这样。他说话和走路的样子也是经过设计的。
《风尚周报》:你似乎不爱参加商业活动也很少看到“客串”一些戏。
刘烨:先谈商业活动,出来一会儿给你一堆钱,我心动吗?我问自己,当然也心动。但是你一旦来了,就得接受那些条件,说口不对心的话,我觉得憋屈。很多时候就想算了,不去了。有些场合我也参加,可能不是因为钱,比如有很多朋友。去年有一次,有品牌邀请我,说还有舒淇和吴彦祖,我一听说去,当见朋友了。
再说客串这个词吧,我觉得对我来说,我对不住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演,非要串呢?而且对我来说我不信三五个镜头能有多出彩,非你不可。我会非常礼貌地拒绝,我说有机会咱们好好合作,别串了。过不了自己这关。
《风尚周报》:你是个挺坚持自我的人?
刘烨:不是坚持自我,是了解自己。比如我跟朋友侃大山,大家觉得有趣,但让我参加综艺活动我就说不出来。我不想刻意而为之,太刻意反而紧张,一紧张就完了。我不觉得综艺节目有什么不好,只是我驾驭不了那种场合。
于是乎,自然地,我们把他看做一个矛盾体:身上带着平凡与传奇,骨子里有着阴郁加不羁。对此评价,刘烨否定得很彻底:“我从未矛盾过,一直顺畅地做自己。是大家把生活与戏剧联想在一起了而已。”眼前的刘烨,休养了一段日子,精神养得足足的,看起来形态慵懒,但暗含劲气。依然是短发精寸,但轮廓比过往粗粝。
谁也别来牵引我
结婚前,刘烨的生活过得特别粗糙,拍戏之外,找朋友喝酒、打牌,或宅在家里没日没夜地打游戏。而现在的刘烨过得积极而健康,不拍戏的时候,他接老婆送孩子,全家旅游,开始运动,很少喝酒也不那么爱玩游戏。
改变他的人是他的妻子,而改变他的方式不是牵引而是感染。刘烨说跟他相处,方式很重要:“我对很多事都想得很透彻,所以不愿意让别人的世界观牵着走。凭什么你的就更牛逼或者更高级,对我来说,这种姿态我受不了。”
《风尚周报》:感觉这几年的你和前几年不太一样,微博上随便一写就是段子,挤对吴彦祖,调戏姚晨的。
刘烨:嗨,都是好朋友,闹着玩呗。其实呢我就是活泛了,以前特别不爱说话,现在能聊了,特能贫。
《风尚周报》:从“不说话”到“爱贫”,这转换够巨大的。谁影响的?
刘烨:我觉得这几年,我心里踏实一些了,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了。男人嘛,过三十了,应该成熟了,还是以前那种忧郁的样子,到哪都不说话,女人也会觉得你靠不住。
我家人对我性格的外向帮助挺大的。比如我有一点小成绩我媳妇就鼓励我,孩子也会夸“爸爸好棒”,哈哈,这些都让我有自信了,给了我力量。想起一个人的时候,觉得现在的生活真完美。
《风尚周报》: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生活?
刘烨:我以前不工作的时候,就打游戏、打牌、和朋友喝酒,就这样。我打游戏可以从早上10点打到晚上10点,坐着不动。就算拍戏或者工作去了外地,我也经常是在酒店里呆着,该出去的时候再出去,办完事就回酒店。
我之前觉得喝酒是挺性情的事,挺正常的事。东北大的氛围就是这样,晚上来,哥几个干一个,挺正常,挺高兴的事。所以很早的时候我到哪都聊这个事。以前在采访的时候,聊自己的爱好,我也没什么爱好,就喝喝酒,打打牌,打打游戏。我觉得这本来是个挺坦诚的事,但是说多了,就好像我就变成这么一个人了。后来我就不敢聊这个了。
《风尚周报》:你觉得喝酒是种放松?
刘烨:那时候的确是。刚出名,也不知道能火几年,有前怕狼后怕虎的那种感觉。慢慢地我每晚睡觉前要么吃安眠药,要么要喝酒。
我记得特别清楚,2005年在上海,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窗户没关好,风一直吹我,就没睡着,但是早上又要6点起来拍戏。越担心早上起不来,就越睡不着。就一直躺到早上7点都没睡着。第二天我想一定要睡好,否则没法拍了,就喝点酒,喝完就睡得好,但从此就摆脱不了了。我觉得还是和精神压力有关。
《风尚周报》:现在都好了吧,婚姻治好了你的失眠。
刘烨:好了,但治好我的不是婚姻。是我媳妇。之前有一次我们去旅行,从挪威南部租了一辆车,准备去挪威北部,当我们开到挪威中部的时候,她说,你今晚别喝酒也别吃安眠药,睡不着就睡不着,睡不着明天咱们可以不开车,就在这个酒店呆一天。我就试了,躺了一个半小时就睡着了,你不知道我第二天有多激动,我已经有好多年要么吃安眠药,要么喝酒,要么安眠药跟酒一起,才能睡着。其实那样,特别危险。从那开始,慢慢地,只要跟她在一起,我就能睡着。我觉得,她给了我很多力量。
《风尚周报》:一句话,爱情真伟大。
刘烨:我觉得都是命吧。我现在喜欢潜水,喜欢自驾车在国外旅游,喜欢去北极看北极熊。她带给我对生活的热情和阳光的生活方式。我的经纪人常姐以前说我不会生活,只会工作。
《风尚周报》:那你越来越像法国人了?还是安娜像东北人了?
刘烨:相互影响吧,各取优点。比如法国人特别享受生活,特别懒,一定要有时间休息,一定要晒太阳。东北人特别爽快,特别仗义。
《风尚周报》:你俩会吵架吗?
刘烨:吵啊,两人过日子,怎么会没摩擦。比如陆川和我说,烨子,你娃这么漂亮,你怎么不拍点照片发出去,就可以接婴儿产品的广告了。我当然不是冲广告,是想炫耀嘛。你知道男人都这样。我媳妇绝对不干,私生活要保护起来。我媳妇觉得,尽量不要让孩子感觉爸爸是演员。她觉得工作一定要和生活特别分开,不要让你工作的事情影响到孩子,包括让别人知道,这是刘烨的孩子。不要让小孩感觉,爸爸是演员,他(她)和别人不一样。
但是我们吵不大,她吧一着急中国话就说不好,一说不好,我就想笑,就不生气了。哈哈。
《风尚周报》:谈谈做父亲的体验吧?
刘烨:有孩子之后感觉很不一样,有孩子之后我胆小了。你可能也看到有新闻说我打架什么的,但我现在胆小了。甚至包括拍戏的时候要做一些危险的动作,我就拒绝。
有孩子和没孩子不一样,你想他那么小,他要靠着你,依靠你才能长大,有孩子是另外一种感觉。
了解自己好过刻意设计
刘烨的人生没太多设计,但每一步都走得仔细谨慎,小到一个造型大到为一部戏转型。
比如他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因为自己不够白;留短发,是双颊太瘦,不笑的时候显得特别凶。这就是刘烨的生存哲学,攘外必先安内。这也的确让他的表演之路顺畅无比:刘烨出道才12年,他就已经演了近40部电影,近40部电视剧。刘烨的表演离他自身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厚重和宽广。 《风尚周报》:第一次觉得自己红了是《蓝宇》之后?
刘烨:其实也不是。《蓝宇》之后是很多媒体和行内人知道我了,但是真正认识我的观众不多。其实这部戏在拍之前,我就想过不可能多火。我也犹豫过。有裸戏的同性恋角色,但是关锦鹏导演的,我选哪个?一咬牙,冲关锦鹏了!
拿了金马奖后,我拍赵宝刚导演的电视剧《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电视剧播出的时候,我有次去机场安检,安检人员一看我的身份证,就说,这不是龙小羽吗?走到街上,坐飞机的时候,都会被人认出来。真正被大众接受,还是电视剧。
《风尚周报》:《蓝宇》之后,为什么那么着急拍电视剧呢?
刘烨:得了金马奖以后,很多人忽悠我,说刘烨你得做姜文,只拍电影。我当时心想,谢谢你,你别害我了。当时我知道,出名其实挺容易的,拿个奖,参加个什么比赛,或者像现在这样,有个网络事件,很快就有关注度。但是我觉得这种关注是一种好奇,是一种新鲜感,你必须有大量的后续顶着你,托着你,如果玩清高,只拍文艺片,一两年我就没了。我当时特别清楚。所以得了金马以后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拍电视剧《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2003年,我拍了5部电影,4部电视剧,一年就拍了9部戏。我现在才34岁,但是电影快40部了,电视剧也快40部了,快80部戏了。
《风尚周报》:你这种危机感从哪来的?
刘烨:我觉得我是挺没安全感的。可能我一个东北人,在北京生活,没亲戚没朋友,特别不踏实。而且当时在北京贷款给父母买房子住,我来还贷款。当时我总想,万一没戏演了,没法还贷款怎么办?当时对自己事业感到很不踏实,我很怕别人很快把我忘掉,当时我才二十几岁。那个时候拍一部电影才20万,你信吗?就这么低。
《风尚周报》:近些年你已经好久没拿奖了。
刘烨:我自己也琢磨这个事,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时候觉得,这个是不是跟电影的大环境有关系。2000年左右是中国电影的一次爆发,海外观众那时候很关注中国电影,现在他们可能比较熟悉了,那个时候可能有一种看新鲜的感觉。另外,2000年那会,《蓝宇》也好,《巴尔扎克与小裁缝》也好,《紫蝴蝶》也好,都不关心赔钱不赔钱,大家也不说市场。
现在就好像有点票房是唯一的指标了,票房好,再烂的片子都是好的,大家就都鼓掌。我觉得2000年那会拍戏赔钱是很正常的事,电影票房不好,导演也没有太大的责任。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也特别文艺青年,瞧不起很多东西,瞧不起商业,很愤青。
《风尚周报》:什么是你最理想的角色?
刘烨:一出道,我演的都是特别老实憨厚的人,爱掏心窝子的那种人。演多了,我想换一些角色来演,结果演了很多变态和疯子,还有傻子。兜了这么大一圈,我发现,其实最初最适合我的角色,仍旧是最适合我的。最近我想返璞归真,去演最初的那种角色,演一个好人。他心里有所有人该有的坏,但是仍旧是一个好人。
《风尚周报》:男演员里,有谁是你特别欣赏的吗?
刘烨:姜文。我觉得他特别有意思,就不说他的戏好,聪明还有他的霸道了。我喜欢他对自己的设计——他总是穿特殊的西装,有大垫肩那种,衬托出不可一世的气势。还有他的圆眼镜儿,显得有点点滑稽,但不可笑。他抽烟的样子和别人不一样,他是整个手捂在脸上,用食指和中指的根部卡住香烟——像这样。他说话和走路的样子也是经过设计的。
《风尚周报》:你似乎不爱参加商业活动也很少看到“客串”一些戏。
刘烨:先谈商业活动,出来一会儿给你一堆钱,我心动吗?我问自己,当然也心动。但是你一旦来了,就得接受那些条件,说口不对心的话,我觉得憋屈。很多时候就想算了,不去了。有些场合我也参加,可能不是因为钱,比如有很多朋友。去年有一次,有品牌邀请我,说还有舒淇和吴彦祖,我一听说去,当见朋友了。
再说客串这个词吧,我觉得对我来说,我对不住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演,非要串呢?而且对我来说我不信三五个镜头能有多出彩,非你不可。我会非常礼貌地拒绝,我说有机会咱们好好合作,别串了。过不了自己这关。
《风尚周报》:你是个挺坚持自我的人?
刘烨:不是坚持自我,是了解自己。比如我跟朋友侃大山,大家觉得有趣,但让我参加综艺活动我就说不出来。我不想刻意而为之,太刻意反而紧张,一紧张就完了。我不觉得综艺节目有什么不好,只是我驾驭不了那种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