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乔帮主”北漂体验:好的生活没那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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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位名叫乔小刀的北漂青年,以他那别具一格的生活方式和理念,影响并改变着周围的人。十年来,乔小刀奇迹般从一个住地下室的电焊工,到拥有豪宅名车的知名设计师、音乐人和畅销书作家,尽管命运发生了惊天翻转,但他仍用10000元出版一张唱片,5000元装修200平方米的房子,3000元拍一部纪录片,500元举办一个画展,35元邀请10人吃饭……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被父亲赶出家,
   自卑少年闯荡北京
  
   1980年,刚满一岁的乔小刀和哥哥,被父亲从山东带到黑龙江一个铁矿区。父亲虽然在铁矿谋得了一份工作,但没有住房,他只好领着全家人捡砖头瓦块和废铜烂铁,修建了三间简易房,乔小刀也练就了从垃圾堆里淘宝贝的过硬本领。
   穷苦日子过怕了,父亲便把希望寄托在聪明伶俐的乔小刀身上,可乔小刀在学校只学会了逃课。由于屡屡违反校规,初二那年,乔小刀被学校劝退。回到家,乔小刀被父亲暴打了一顿。自卑而失落的他,便找来一些泥巴、树枝、旧报纸、废染料,把自己锁在一间屋子里玩。一天晚上,乔小刀又在屋里玩泥巴,父亲忍无可忍,大骂他吃白饭。乔小刀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大胆决定到北京闯荡。
   1998年3月,乔小刀揣着靠捡废铁挣来的400块钱,来到了北京,住进一间又黑又暗的地下室。然后跑到大街上,在脖子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10元钱一天,干啥力气活都行!幸运的是,有人找他来了。此后他频频到饭店洗刷盘子,到食堂打扫卫生,到装潢公司制作灯箱……尽管累得要死,但每天好歹能挣到10元钱,还可以吃到饭。
   通过干装潢,乔小刀摸到了门道,于是花了50元钱到旧货市场淘了一个电焊机,准备当电焊工。然而,电焊工必须懂电脑刻字、设计才行,可乔小刀初中都没毕业,他应聘了数十家单位,都被对方赶了出来。应聘最后一家单位时,他忽悠老板说:“你们不用我可惜了,我懂美术设计。”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后,才把他留了下来。他决定临阵磨枪,赶鸭子上架。当天晚上,他就摸进电脑室,像伺候大爷一样,给那里的同事端水,倒烟头,打扫卫生……博得了同事的好感后,他终于可以突击练习电脑了。
   不久,公司让他焊接“海龙大厦”几个醒目的广告字牌。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努力表现。凝望着大厦里那些穿戴整洁时尚、行事干练的白领,他在心里想: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那是一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啊!我一定要当上白领。
   一个月过后,他的眼睛差点瞎了。朋友心疼极了,要去找老板算账,乔小刀却拦住他:“别做傻事,我虽然受了伤,但仅凭这几个字,我就会得到圈里人的肯定!”
   就这样,乔小刀成了装修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不久,一位酒吧老板找到他说:“听说你是很厉害的美术设计师,我的酒吧要重新装修,你能不能给我画几幅画挂上啊?”乔小刀听后心想:这不失为一个打造自身名片的绝好机会,自己完全可以像上次那样再赢一回!拿定主意后,他告诉酒吧老板:“没问题,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
   酒吧老板离开后,乔小刀飞快地跑到旧货市场,花了30元钱淘了一辆破旧自行车,然后沿着三环路捡拾可用的三合板、建筑胶、废布、油漆、颜料等作画材料。材料备齐后,他又拿着笔和本,一头扎进书店里翻阅美术设计一类的书。晚上回到宿舍后,他就照着临摹的图画,开始了艰辛而快乐的创作……
   一个月后,他创作的油画终于问世了,共计80幅,成本不过700元。酒吧老板看后,不停地称赞:“你太有才了,我建议你办个画展,我把我的朋友叫来给你捧场!”乔小刀听后乐翻了天,他很快用500元钱办了一个宏大的画展,从此声名远扬!
   1999年春节,他决定回老家一趟,然而家里却是一番凄凉的景象:父亲一年多没领工资了;母亲头发花白;哥哥嫂子刚刚离了婚,侄女乔木楠只有四个月大……看着嗷嗷待哺的侄女,依偎在母亲怀里无力地哭啼,乔小刀的心碎了,他顿时理解并原谅了父亲,而他在北京刚刚收获到的自信心与自豪感也被这残酷的现实击碎。临走时,他坚定地告诉母亲:“等我在北京混好了,一定要把你们都接过去!”
  
   把全家人接到北京
   过上好生活
  
  回到北京,乔小刀立志要先成为一名设计师, 但要想成为一名设计师,首先要学会相关软件。于是他每天都去书店抄录该软件的英文单词和菜单命令,回来后强行消化,然后忍受着设计师鄙视的眼神,看他们怎样操作。
   乔小刀的机会终于来了。一天,他在一张设计图上找出了一些问题,设计师很不屑地呵斥他:“你懂什么呀?瞎提意见!”正说着,老板过来问他:“既然发现了问题,那么你能把它解决吗?”乔小刀自信地冲老板点了点头,然后很轻松地把问题解决了。
   老板觉得他是个人才,于是推荐他到中关村一家网络公司做美编,月薪3000元。他终于成了一个出入写字楼的白领,他不由得扬眉吐气!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乔小刀所在的公司被迫倒闭,但公司总经理却把价值10万元的电脑及相关设备,以9000元的超低价卖给了他。2001年年底,正是利用公司提供的这些设备,乔小刀创建了自己的设计公司,他终于当上了老板。
   2002年春节,乔小刀决定接全家人进京,然而父母却忧心忡忡地说:“北京有那么好混吗?我们要是都过去了,还不得把你拖垮?”乔小刀很自信地说:“到了北京,我不敢说让你们过上多么好的日子,但我至少会让你们吃好穿好住好。有你们在我身边,我踏实!”
   举家来到北京后,乔小刀的艺术之梦再度燃起。恰好,一个名叫梁龙的乐队主唱找他设计包装唱片。他非常珍惜这次机会,于是倾尽全力,结果唱片在市场上一炮打响,乔小刀的名气在圈内也越来越大。于是,找他设计包装的乐队越来越多,很快就有10万元进账。
   然而,2004年年初,在签订一份设计合同中,他忽略了一个致命漏洞,结果公司赔得血本无归,他在一夜之间又破产了!
   乔小刀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于是选择了逃避,他重新住进了地下室。经过一年时间的反省,他竟然萌生了进军音乐圈的想法。圈里朋友听到他的这个想法后,嗤之以鼻:“你五音不全,乐谱不识,凭什么要做音乐人?”
   乔小刀却不管不顾地花了260元钱,从旧货市场上淘了一把旧吉他,买了一些乐谱类的书,夜以继日地练习。经过一阵子勤学苦练后,他终于被一个乐队的朋友带上台。那天的演出规模还算庞大,但当他一亮嗓子,很多人都吓傻了,随即大声抗议:“这哪儿是唱歌的啊,这简直是要命的,下去!”
   一次次被拒绝后,乔小刀竟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和时年8岁的侄女乔木楠组建一个乐队。在乔小刀看来,儿童歌手,无论唱好唱坏,都是一个孩子,唱好了当然最好,唱坏了别人也会给你掌声鼓励。侄女的悟性很好,一旦把她推上舞台,她会很快成长起来。
   就这样,乔小刀说服了父母和哥哥,卖掉了设计公司,把侄女带上了舞台。这一次,他把名字改成了“乔小刀”,并把他们的乐队命名为“大乔小乔”。
   “大乔小乔”堪称史上最不靠谱的乐队组合,因为最不靠谱,所以无论是其他乐队,还是演出机构、主办方和承办方都不让他们进场。无奈之下,乔小刀便拉着侄女辗转到上海、杭州,请求主办方同意他们登场免费献唱,但对方说什么也不同意。
   2006年5月,在经历了20多次被拒绝和轰赶后,“大乔小乔”终于登上了杭州的一个演出舞台。那天晚上,叔侄俩那种极其不靠谱的音调组合,却成了整场演出的最大亮点!演出结束后,主办方还给了他们500元酬金。
   这是“大乔小乔”掘得的音乐人生的第一桶金。此后,他们的演出邀请应接不暇,出场费也从500元飙升至数千元。后来,他们的风头甚至盖过了专业乐队。
   这年年底在北京的一次演出结束后,一位名叫胡小路的北京女孩激动地对他说:“你的演唱富有激情和张力,唱出了现代人心中所有的不快,以后只要在北京演出,都不要忘了通知我!”望着胡小路热切的眼神,乔小刀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有一种爱,不能错失和等待,追她!很快,他们牵手成功,而胡小路也常参与“大乔小乔”乐队的事务。
   这一年下来,“大乔小乔”乐队在全国疯狂演出200余场!赚得盆满钵满后,乔小刀在北京回龙观买了一套200平方米的大房子和一辆轿车,并把父母、哥哥和侄女接到新家。
  
   北漂十年的生活哲学:
   好的生活没那么贵
  
   买了房子后就面临着装修,乔小刀想把钱用在刀刃上,于是决定到旧货市场淘所有家居用品和装修材料。他开车带上女友,到北京各大旧货市场捡淘不同类型的家居和家装材料,而女友则挎着摄像机,把整个过程记录了下来。材料淘来后,乔小刀就带女友和家人擦擦洗洗,修修补补,接着亲自设计装修新房。
   两个月下来,一间偌大的毛坯房被他装修得焕然一新,简洁时尚,女友看后由衷感叹:“好的生活真的不需要那么贵。这么大的房子怎么也得20万装修费,没想到你用5000元钱就搞定了,看来我们真的应该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态度了。”
   搬家那天,有10个好友来祝贺他乔迁新居,原以为乔小刀会请他们大吃一顿,没想到乔小刀却跑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堆土豆、鸡蛋、西红柿、油菜等回家做了一顿家常菜。有朋友挖苦他说:“乔小刀,你太抠了,这顿饭你花了多少钱?”“不多,35元钱。”乔小刀脱口而出。朋友瞪大了眼睛:“天哪,物价这么贵,你却活得这么便宜,你是怎么活的?”乔小刀又一笑:“好的生活其实没那么贵,只要你选择这样一种轻松而廉价的生活,你也一样过得好。”朋友们听后深受启发,纷纷表示要向乔小刀学习!
   乔迁新居后,乔小刀决定像知名音乐人那样出版唱片。于是他一边跑音像店、图书馆,一边摸索着作曲作词。2007年夏天,他终于和侄女录制了一张原创音乐专辑《消失的光年》。
   专辑录制完成并通过审核后,他就捡拾废旧麻布,设计包装唱片封面,并从旧货市场淘来一台脚踩的缝纫机,让父母赶制封套,再让女友和侄女往封套里装唱片。
   在7月12日晚的首发式现场,1000多人蜂拥而来,40多元的门票很快抢光。500元一张的史上最贵唱片,也卖得异常火爆。也就是在这一夜之间,《消失的光年》风靡全国,并荣获中国流行音乐典礼最佳组合、最佳作词提名奖、华语传媒唱片十佳提名奖!
   载誉归来,乔小刀向音乐圈的朋友爆料:出这张唱片我只花了1万元钱!朋友们听后,大跌眼镜,并恨断了肠,乔小刀哈哈大笑:“我觉得生活不必那么贵,我们完全可以用最低的成本,干最有效的事情!”朋友们听后,深以为然。
   进入2008年,乔木楠上学了,她决定退出舞台,而乔小刀和女友也领了证结婚,并体验了一次绝对的裸婚:没买戒指,没办酒席,就连乔小刀买的新房也让给父母、哥哥和侄女住,他们自己则住在新成立的工作室。领证那天,乔小刀问妻子:“你就这样嫁给我,不后悔吗?”胡小路说:“我乐意,因为你身上有无穷的价值和奇妙的点子,我们一生都受用不尽。”
   婚后,夫妻俩决定利用自身的优势资源,为有梦想的音乐人无偿提供发展平台和锻炼机会,于是创建了“微薄之盐”非营利团队。“微薄之盐”成立后,夫妻俩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同水晶石公司合作拍摄的几段节目视频,被奥运会开闭幕式总导演张艺谋定稿编练;义务帮助数十位音乐人推出价廉质优的唱片;成功举办200余场演唱会……通过如此疯狂的折腾,乔小刀也一跃成为知名音乐制作人。
   2009年年初,部分高校和社会机构得知乔小刀的事迹后,纷纷邀请他做巡回演讲,一年下来,他的足迹遍及北大、人大、中国政法大学等全国知名高校。然而,鲜花和掌声过后,乔小刀觉得应该给正在都市奋斗中的年轻人留下点什么,于是便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发在网上。
   乔小刀在潜心写作的同时,妻子胡小路则带两个人,把她拍摄丈夫花5000元淘旧货装修房子的整个过程剪辑成纪录片——《淘旧货》。这部纪录片从头到尾只花了3000元,创下了单部纪录片成本最低的纪录。乔小刀没想到妻子竟然比自己还会精打细算,不由得啧啧称赞:“你比我还狠!”妻子却说:“你的生活方式改变了周围很多人,我又怎么可能不被你改变呢?”
   2011年12月,《淘旧货》在北京小范围放映后,引发了一股低成本装修房屋的热潮。与此同时,乔小刀的新书《好的生活没那么贵》也于2011年12月初在全国上市。该书深受北漂和广大草根人士欢迎,上市半个月就销售一空,而乔小刀也被媒体誉为中国式的“乔帮主”。
   前不久,接受笔者采访时,乔小刀坦言:“北漂十几年,我的体验就是好的生活没那么贵,这是我的生活方式,也是我总结出来的生活哲学。虽然不能改变所有人,但对于现实生活很困惑、很挣扎的年轻人来说,这不失为一种积极的思考和探索。”
   本刊观点:
   乔小刀,只有初中学历(后来所掌握技能皆靠自学与生活感悟),以电焊工的身份,怀揣400元钱和一个信念挤进开往北京的火车。由此,他完成了:
   从一个北漂电焊工到知名设计师;
   从一个地下室的破烂搜集家到创意市场上最受欢迎的创意家;
   从一个连乐谱都不识的门外汉到占据唱片排行榜前10名的民谣歌手;
   从一个用最低成本搭建“微薄之盐”的创办者到分享各种创意实践知识平台的提供者。
   他活得太精彩了!
   乔小刀还用自己真实的经历告诉人们他怎么用10000元出版一张唱片,5000元装修200平方米的房子,3000元拍一部纪录片,500元举办一个画展,35元请10人吃饭……贫穷使乔小刀更容易感知生活。成功后的富裕生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耽于享乐,丧失敏锐的艺术触觉,从而感触不到生活的真谛。
   他以自己那别具一格的生活方式和理念,影响并改变着周围的人,这绝不仅仅是一种实用的生活哲学,更体现了一个真实拾梦家的人格魅力。
   乔小刀北漂十几年赤手空拳见招拆招歪打正着之招式大成,以旁若无人的勇气和亲力亲为的勤奋,向所有怀揣梦想热血未冷的朋友及草根,说着最实在也最实用的暖心话:不要让钱成为障碍,好的生活没那么贵。动手去实现离你最近的可行的梦想吧。
  
  编辑 / 尤 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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