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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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不明
  一阵疾风
  降临河谷
  我在水中捡拾石块
  风无法带走的东西,我可以
  并且,在其中藏入夜色、流水之声
  填入疾病与药草,万物经过的影子
  空无一人的山谷,远山白云
  百年之后,我的身体之上
  由它们,镇着我的身世
  不被风吹走
  不会,在黑暗中下落不明
  侧 身
  火车过道狭窄
  总得有人侧身
  让女人过,让男人过
  让孩子过,让老人过
  自己过不去时
  得自己侧身
  走到另一头
  我一直坚信
  所有侧身而过的
  并不是有缘人
  他们最大的接近
  只是为了保持足够的距离
  无问西东
  不问,便无人晓你的恐惧与悲伤
  曾早起,浇水于枯木
  我一直相信它暗藏生机
  却假死给我们看
  也曾深入荒原,投石沙尘
  终未问得前路,归途
  虚无的空中,是炼狱,也是天堂
  十年前,便不再问前因、困境
  所在之地,是世间最深的城府
  我一再退让,至今
  已是退无可退
  坠
  一轮明月
  從对面山头纵身一跃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那时我们在蓥华山的最高处
  在各自的帐篷里
  都不再说话
  只有不远处落石坡不时发出雷响
  有石头在不断地纵身跳下
  我突然想到上个月
  纵身一跃的甘肃少女
  她的四周是冰冷的喧闹
  没有明月坠落时的安静
  她落地时如落石般的响声
  我们在远处
  听到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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