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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背负沉重的财务包袱,到将来成为一家自我造血的企业,35岁的黄晓峰与他所在的汇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现在,长征似乎走在了遵义路口。
近期,当上海汇丽建材股份有限公司3季度财报出来时,公司营业收入同比减少了75%,看起来这是一个吓人的数字。不过在该公司总经理黄晓峰看来,这并不为奇。另几组可以欣慰的数字是,短期借款同比减少了43.89%,营业利润同比增加了146.78%。
地震式的数字表明,汇丽正经历着非常时期。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尽管是来自一家上市公司出任总经理的机会,35岁的黄晓峰也经过了一段时间思想斗争。在此之前,他曾在美资和港资企业担任过销售经理、运营经理、营销经理,在中欧读了个MBA。
表面看来,这种履历出任上市公司总经理确实是个难以抗拒的诱惑,其实未必如此。机会来自上海汇丽建材股份有限公司,在股市上,大家习惯将其称为*ST汇丽,经营产品包括地板、涂料等建材。这是1996年在B股市场上市的一家公司,但是没有在A股同步上市,被投资者关注的也少。客观的说,这并不算是一家“好公司”,10年来,从没分过红。
到了最近2年,更是年年亏损,事实上,黄晓峰的犹豫正在于此,ST汇丽存在暂停上市的风险,并且,2.4亿的总资产中有1.7亿负债,销售毛利也才12%。企业情况与他过去所在的成熟外企也大相径庭。
大股东的动力
但是到了2007年6月,黄晓峰还是作为空降兵出任了ST汇丽的总经理。当月15日,汇丽以通讯方式召开的第四届董事会临时会议的决议称,“同意茅振华辞去公司董事、总经理的职务;聘任黄晓峰为公司总经理”。
在黄晓峰最终看来,这并不是赌博,而是一种挑战,一次经历一家公司从下坡路走向上升通道的机会。确切的说,是企业在重组中的一个机会,黄晓峰因此“很希望去证实一下”。
重组的源头来自三林集团,这是印尼首富林绍良旗下的一家公司,林绍良是个传奇式的华裔商人,有人将他称为印尼的胡雪岩,一度曾以100亿美元的身价超过了李嘉诚和包玉刚,但是19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和印尼政局的变动中财富大幅缩水90%,幸而元气尚在,此后开始全球化路线,并加大了在中国的投资,迄今已达100亿元以上。在2002年和2005年收购中远置业时,意外的将其控股的汇丽也收购了过来。对三林与汇丽来说,这是一次不期而遇。
在大股东三林2006年入主汇丽之前,汇丽股份原来只是个资本平台,旗下上百家公司,但不太参与旗下公司的运营,只是在报表的时候汇总上来。
但在入主汇丽后才发现,汇丽的财务和经营比收购时的预想要糟糕的多,当时汇丽旗下有100多家子公司,大大小小参差不齐,有的员工还不到10人,并且大多已入不敷出。对三林来说,摆在面前的道路有两条,一是将汇丽包装并出售,对印尼首富林绍良旗下的三林来说,资本运作本也是擅长的事;另一条是,重振汇丽实体。三林选择了后者。站在三林的角度,它不是单纯投资的公司,而是在全球进行实体经营的公司,收购了一家企业,就希望管理好,让企业进入良性的发展轨道。
这正是黄晓峰觉的有用武之地的地方,“老板认为,一个企业,经营是作为基础,资本是辅助的作用。”而有制造业和营销背景的黄晓峰,正可以检验在重组的复杂阶段,耐用消费品市场能做些什么事情。
“经营的困难,需要整个从管理上进行深度调整。希望上市公司承担更多的管理职能。经营战略与管理系统整合起来,真正把上市公司作为一个实体”,黄晓峰说。“我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去面对出现的困难,把走下坡路的企业拉到上升的通路,有很多工作需要做”。
收缩阵地的止血与重组攻略
有资深营销背景的黄晓峰被任命为汇丽总经理,这是一项看起来很合理的安排。中国人力资源开发研究会李直认为,并购初期,是律师、财务领军的时期,而对于并购后的业务复苏期,往往是营销领军。让保留下来的业务具备赢利能力是黄晓峰的首要挑战。除了市场的督战,这位年轻的总经理最重要的事就是每周六亲自给部将做培训,谈的最多的是文化与希望,不断强调员工要有积极乐观的心态。
在汇丽地板常务副总经理陈治华看来,其意在于重塑汇丽精神,企业文化的建设在这家亏损的公司已经很久没有人做了。“这对我们做经营的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但是汇丽在长达10年的时间是缺位的。黄总来了后,一直在‘补课’,方式是发动群众,启发式的给大家引导。探索一种文化,将老汇丽人与新汇丽人凝聚在一起”。
“新”、“老”汇丽人的交错从外象上反映了这个公司的现状:改变正在发生。也许是死亡,也许是新生。黄晓峰对企业文化变革,也是强调员工要有积极乐观的心态。
在过去的一年里,70%-80%的高层管理者发生了变化,总经理在变,1年内董事会秘书也二度更换。1700名员工员工在去年被裁,高层大换血,大批具有跨国公司经验的管理者取代了“国企”时代的汇丽高层。
“新的团队上来后,做的最多的工作是扁平化。经理直接向总经理汇报。提高工作效率更高。”据黄晓峰介绍,之前汇丽亏损巨大,与人浮于事相关。重组初期,上百家旗下公司,各家公司员工从1000人到20人不等。因人设岗的现象非常多。组织架构层级非常多,总经理、副总经理、总监、副总监、然后经理还有1级2级,这还不包括上市公司的总经理、副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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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与发展,要兼顾在实际中很难。变革就是打破原有平衡。高层换血与组织扁平化都是打破平衡的激烈方式,中国有句俗话,不换脑子,就换人”。这是李直对发生在汇丽的变化解读。过去的2年,在大股东三林的产业整合思路下,对汇丽的业务进行了重新梳理,剥离了很多业务。这项工作由汇丽集团投资部负责,标准是看业务的经营团队是否有能力,如果不具备,就采取关停并转来调整。
“三林是家大集团,希望下面的企业有很大规模,如果只有几百万几千万的销售额,管理成本会太高,集团总裁要求销售额5000万是个目标,过了线则继续发展,否则,将实行调整”。
从公司的公告可以看到,从去年开始,汇丽也在频频出售,关闭注销了四大子公司之一的汇丽防水材料;此外,还有汇丽集团二厂、三厂、六厂、化学建材厂,将吊顶公司44%的股权和制品公司19.63%的股权也出让了。9月27日的公告中,其位于浦东南路2161号众城商厦的物业也作价4491万元卖掉了。从今年上半年的财务数据看,主营收入同比减少了六成。
“有些是出于财务考虑,有些小产品经营是赢利的,但是我们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管理。”黄晓峰说,“现在公司的核心企业会控制在4、5家左右,基本上营业额都会上亿。我们计划用3、4年时间,将核心企业做到几十个亿”。
“重组调整还在继续,作为管理团队来说,我们希望汇丽自身要有造血机能。涂料业务今年会赢利,地板业务明年的目标是打平,争取3年内在地板行业做到前五,5年做到前三,赢利的增长,才是真正的增长”。黄晓峰说。而在三林未来的规划中,汇丽将从中国建材的一个品牌,打造成管理建材企业的平台。
在大股东汇丽集团的总裁贾浩看来,变革之后,汇丽快速崛起是完全可能的,因为汇丽如今依然有着自己的优势:汇丽的品牌、股东的支持、有经验的新的管理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