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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俱乐部可以这样玩
如果不是采访了彩虹衫俱乐部,还真想不到自行车有这么多的讲究。这个俱乐部的会员骑的都是公路自行车(国外叫road bike),也叫弯把车,区别于直把的山地车。俱乐部是会员制,现在有二十多个会员。如果会员带来了新朋友,由会员担保,俱乐部会提供一辆高级的自行车给他试骑两周,俱乐部每周都会举办活动,他也可以参加,两周后如果觉得好玩,可以在这儿买车。自行车都是根据每个人的身高体重量身定做的,买了车之后,他就成为俱乐部的初级会员了,可以参加俱乐部组织的活动。俱乐部经常在周末组织大家到北京周边去骑行,每年还会组织一次到外地的活动,2013年他们去的是海南,2012年去的是青海湖。
俱乐部有微信群和QQ群,平时大家会在网上联系,如果有人发现了一个适合骑自行车的地方也会在群里说一下,刘鹏就会去踩点儿,看一下那个地方的情况,安排好路线,用自行车测速表测一下距离,包括在哪儿休息在哪儿吃饭都要安排好,然后再通知大家。“我们的活动如果这周是强度大的,下周就会是强度小的,轮着来。初级会员不适合强度大的,他可以自行选择。”
彩虹衫正式成立才一年的时间,之前刘鹏在安贞有一个小工作室。毕业于北京体育大学的刘鹏从小就是个体育爱好者,练的是短跑项目,保送到重点高中的时候,他向父母要了一辆弯把自行车作为对自己的奖赏,从那时起就喜欢上了这项运动。
俱乐部除了刘鹏夫妇,还有另外一个合伙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是职业队的运动员,2013年刚获得了两个全国比赛的冠军。“他是从小学时就开始骑公路自行车,进了专业队,一直骑到现在的。”两个人各有分工,刘鹏负责自行车的组装、修理和保养,合伙人在骑行活动中提供技术指导。
为了办这个俱乐部,于珊把工作辞了来帮刘鹏。刘鹏和于珊是2013年8月份结的婚,还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俱乐部的柜子上摆着他们两个的婚纱照,已经翻得有点儿旧了。婚纱照是以自行车为主题的,画面中的两辆弯把车是刘鹏心爱的收藏。
在刘鹏的心里,弯把车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就是一个修自行车的
刘鹏是修弯把车的行家,最早他有一个工作室,专门修高级弯把车。说起修车还有一段渊源,上大学的时候,刘鹏去外地拍一个片子(体育学院的学生偶尔会接拍片的活儿)赚了两万多块钱,花一万多块钱在网上买了一辆弯把车。他去店主家里取了车,然后在马路上骑得飞快,这时就发生了意外,他摔了出去,后面的汽车也是紧急刹车才没有碰到他。之后他发现是自行车的一个零件坏了,刘鹏就想自己研究修车这事儿。“公路自行车在国外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但是在我们国家发展得还不成熟,好像是个人就能装车修车,其实根本不是。”
最开始刘鹏是买国外的书自己翻译,后来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去一家自行车贸易公司实习,这家公司是专门儿做公路自行车生意的,国家队的车90%从这家公司进口,这段时间他跟公司里的老师傅学了很多,也和公司老板成了忘年交。后来老板跟他说:我这公司主要是卖车的不是研究修车的,我帮你介绍到更好的公司去吧。这样刘鹏就去了禧马诺,这是世界上最大的自行车零件供应公司。那段时间刘鹏最开心的事情是能修到一辆好车,修好之后感觉特别有成就感。“但是没有那么多好车啊,大家都骑次车。我就想带他们去玩,这样就会产生消费,他们去买好车,我不就有好车修了吗?我的理想就是希望每天有修不完的车。”
在大学里,刘鹏在宿舍里修车,后来在家里修,感觉不太方便,大学一毕业,他就租了一间18平米的房子,这就是他最初的工作室。“没有窗户,打开防盗门,墙上挂的都是好车。”从2009年到2012年这三年时间里,刘鹏一边在公司上班一边利用业余时间修车,“我那时工资2000块钱,房租1000块钱。”这时他认识了于珊,两个人度过了一段在别人看来挺辛苦的日子。
“我们住的是筒子楼,在筒子楼对面是一片挺好的公寓,公寓地下室住了好多打工妹,那儿有两棵树,中间拴的一根绳子是大家晾被子的,我们成天抢这根绳子。我有时候修车修到早晨五点多,看到有人出来晾被子,也赶紧把被子抱出来晾上,要不然就抢不到了。”
有一段时间于珊打算跳槽把工作辞了,两个人的收入就是刘鹏的2000块钱,还有修车的零星外快。这时刘鹏想买一辆意大利的弯把车,需要3万块钱,他就跟周围的同学借钱,然后到同学单位去蹭饭吃,这样攒了一年的钱才把车买回来。结婚前,刘鹏买了一辆上世纪80年代永久自行车厂出产的弯把车,花了不到1万块钱,他们用“永久”这个牌子来祝福自己的婚姻。“我们国家的弯把自行车一直都是进口的,在上世纪80年代我们国家想自己生产这种车,就把自行车行业的能工巧匠都请到了永久自行车厂,从意大利买的钢管,从日本进的零件,模仿国外的弯把车做了这么一批,一共就几十辆。后来觉得不行,就还是从国外订自行车,但这批永久牌弯把车就成了绝版了。”
聊起弯把车,刘鹏有讲不完的故事。问他当初认识于珊的时候怎么向人家姑娘介绍自己的职业的,刘鹏说:“修自行车的!”
理想主义者的幸福
从玩弯把车到研究弯把车再到推广弯把车,刘鹏的梦想逐渐地清晰起来。他希望在中国推广这项运动,让更多的人参与,并且让大家真正地了解弯把车。 “这中间只要出了一个岔子,咱们今天都见不着面!”因为修车技术好,又是运动员出身,前两年有广州的自行车行请他去当经理,月薪2万外加提成,他自己没去,把另外一个跟他学过修车的哥们儿推荐过去了。“他们卖的是3000块钱的车,我修的都是3万块钱的车,不去。”后来北京一个卖豪华弯把车的老板也找他去上班,刘鹏说自己也注册公司了。这是2012年11月的事儿,这时刘鹏已经找到了现在的房子,正在忙于俱乐部的装修。“我还是得忍着,把自己的事干好,不能眼红别人,要是眼红别人就不干这行了。”刘鹏说,他不想开成一个车店,他想给大家提供一种生活方式。
刘鹏说玩弯把车以来,他最要感谢的是和他一起骑车的这些会员,时间最长的跟他一起玩了四五年了。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是车友鼓励他坚持下去。在办俱乐部之前,刘鹏考虑过开一个卖车的网店,但是有车友跟他说:那样做你会赚到钱,但等你赚到钱之后,你想再回过头来推广这项运动可能就难了。“我毕业才四五年的时间,社会经验少,眼界看不了那么远,但我的车友都比我年长,他们会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在刘鹏的俱乐部里,有的人因为骑车减了肥,有的人因为骑车戒了烟。他更加觉得自己做的事有意义了。“我把每个车友都当成小树一样,希望他长大,以后比我懂得多才好呢!”
在刘鹏的影响下,于珊也对这项运动有了兴趣。在俱乐部成立之前,他们就开始组织车友的出行活动了。于珊说:“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们带人出去玩得多轻松呢,其实特别累,要提前找路线,写计划,买保险,一路上我们的后援车要帮车队挡车,挺紧张的。”
刘鹏未来的计划是在北京市不同的方位再开三四家分店,这样车友们聚会的时候就更加方便了。俱乐部开张时一次性投入了三十多万,主要是租金和装修。他不太担心赔钱的问题,就算有一天经营不下去了,大不了找个地方上班去。“我们都是理想主义者。我有这么一个爱好,这爱好也很健康,我因为这爱好又结识了一大帮朋友,家人平安,这就挺幸福啊!”
刘鹏的好多大学同学都有稳定的工作,他当初也有机会当老师,可是他放弃了,而是选择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同学说没想到他活得这么累,刘鹏会立刻反驳:“好着呢!”说这三个字时,带着浓重的北京味儿。
CUTE:参加你们俱乐部的会员年龄层是怎样的?
刘鹏:我们这儿的会员大多年龄在35-55岁之间,男会员比女会员要多一些。弯把自行车比较贵,起步的车也得一两万块钱,基本上是有些经济实力的人在玩这项运动。但是在国外,从8岁到80岁都有骑弯把自行车的。
CUTE:除了组织外出骑自行车,你们平时还会有哪些活动?
刘鹏:我们的这个空间可以给会员用,比如有的会员喜欢摄影,我可以给他办一个摄影展。我们有仓库,可以把这些家具和车都放到仓库里,这个空间就能腾出来了。当然也可以办画展。弯把车像汽车一样,骑一段时间就需要保养,我们会提供这项服务。
CUTE:你建议入门的玩家买一两万的车,为什么会这么贵呢?
刘鹏:公路自行车在国外也是贵族运动,我们要按照你的身体结构来定制。比如我上个月装了一辆五万多块钱的车,车把是意大利的,一个多月后才能运过来,车轮是美国的,总共得需要半年的时间。如果骑几千块钱的车,玩不出效果。
CUTE:现在年轻人中非常流行玩死飞车,公路自行车和死飞车有哪些不同?
刘鹏:死飞车开始于上世纪80年代,美国的邮差找到一些废旧的自行车,刷上颜色,这些车都是没有闸的那种(最早的自行车都是没有闸的),骑起来特别快。到了近几年,日本的年轻人开始玩死飞车,他们把车的颜色弄得特别夸张,再玩一下飘移,好多90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但是因为车没有闸,停车的时候对膝盖有一定的磨损,所以只适合年轻人玩。在国外,公路车是大众车,山地车和死飞车是小众车;在国内正好相反,公路车成了小众,山地车和死飞车要大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