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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的电影,一如既往,有无比考验耐性的长镜头,有量身定做的悲惋音乐,以及芜杂错综的人物交错。许多人说看不懂,那是因为包含以往诸如阿飞正传 影片的情节眼神,镜头切换间失去了时间的规则和情节的流畅;其实整部影片最直白易懂的就是白玲(章子怡)和周慕云的那段感情戏,只可惜,白玲只是2046的一个短暂住客,在周慕云2046小说中的吉光片羽,只是他的一个“喝酒的朋友”。
2046,一个东方酒店的房间号码,这是具像的;抽象的,他是周慕云(梁朝伟)笔下的列车,停止时光流逝的一辆列车,大家凝固在回忆中,停滞在最让人沉溺的空洞。
王家卫的电影,一如既往,有无比考验耐性的长镜头,有量身定做的悲惋音乐,以及芜杂错综的人物交错。许多人说看不懂,那是因为包含以往诸如《阿飞正传》影片的情节眼神,镜头切换间失去了时间的规则和情节的流畅;其实整部影片最直白易懂的就是白玲(章子怡)和周慕云的那段感情戏,只可惜,白玲只是2046的一个短暂住客,在周慕云2046小说中的吉光片羽,只是他的一个“喝酒的朋友”。
章子怡的第一次出场便伴着酒,窈窕的身段裹着黑底白钻的旗袍,在穿衣镜前顾盼身姿,手里掂着一个盛了半杯红酒的普通玻璃杯,她孤芳自赏的美艳,尖锐入骨的风骚,犹如红酒未入口时散发的醇香和诱惑。这味道吸引了隔间2047的周慕云。
白玲的举手投足间无不尽显风尘,但是她就像一个莲藕,在欢场的污浊下却仍然保持一颗纯洁的心。她与电话那头打情骂俏时的风骚,时而大笑,时而愤怒,时而妩媚,时而冰冷,几多变化,无不显示着一个风尘女子情感与现实际遇之间的不平衡。或许她的身体并不纯洁,但是她内心对爱情的憧憬却如同少女般纯洁。可惜,她的身份使她就像那些大多数人都能随意消费的红酒。白玲,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贱的红颜。
第一次周慕云拉近他和白玲的距离也是因为酒。圣诞夜白玲和男友分手,她喃喃说道男友答应带自己去新加坡,她换上了夏天的旗袍,却独自守在孤寒的香港。周慕云及时怜香惜玉,陪她喝酒,许诺和她做“一个喝酒的朋友”,不会打她主意,欲拒还休一番之后,两人走入酒馆,一样的普通玻璃杯,一样的红酒,白玲的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发出百无聊赖的声响,她说这酒喝得好闷,两人便又换地方继续畅饮。
畅饮之后两人依偎在颠簸的人力车上,酒醉的周慕云将头靠在白玲肩头,他的手曾两次试图抚上白玲高开的旗袍下露出的美腿,白玲将他的手一次次地放回。
“一个喝酒的朋友”,这样的定义,本就是男人的幌子,女人自欺欺人的借口。他擅长逢场作戏,她只是他的任何一杯酒;她期待一份真情,期望自己另类的味道让她在他心里变得独一无二。殊不知,一对“一起喝酒的朋友”原本就是暧昧的代名词,如果期待结果,那也只能是虚妄的空想,最多不过是一场宿醉后的暂时欢爱。
梁朝伟的表演无可挑剔,无论是一个情色小说的写手,一个酒场上的偏偏绅士,还是一个内心冷酷的花花公子,都可以切换自如;而一度被我归为演技天赋不足的章子怡,也表现不俗,甚至有种忘我的投入。在片中她将复杂纠结的情绪演绎得尽显张力。可怜的女人,伪装着坚强,然而那颗害怕受伤的心,却早已在她紧绷的小脸和飞扬的眼角线上表漏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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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如此一来二去的喝酒,白玲的防备渐渐松懈,连那一点点的骄傲也开始慢慢退化。在周慕云跟狐朋狗友打赌约出白玲输了以后,他来到白玲房间,白玲由嘲笑、得意到与他调情,两人激烈地翻云覆雨。事毕,她对镜拢发,此时的强颜欢笑,如何能掩盖住内心的怅惘。周慕云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留下的钱一片一片地割碎她的心。白玲强忍着受损的自尊,把心放进了盒子里,于是,她的心慢慢与那铁盒子一同生锈,腐烂。
白玲开始爱上酒精,或许醉了以后的放纵才是唯一摆脱枷锁的途径。
“我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反正我是喜欢你的。”白玲在嗫嚅了一会儿后说出的这句话。
在白玲的一连串问话后,周慕云保持微笑地说出几个“不能”,白玲发飚似的拿出十块钱砸在他的脸上:“今天算我嫖你!”
她不可能在周慕云心里有所不同;她不可能因为和他上过床便要求他再不碰别的女人;她不可能看到任何未来的奇迹。她曾声称最恨不专一的男人,但是挑了一圈却发现,原来最爱的人却也是最恨的人,这,就是以酒场为起点的游戏。
白玲和周慕云都听着彼此房间床板高频度的吱丫声,不同的是周慕云的淡然,白玲的眼泪。
再后来,白玲搬离了2046,她只作为一个风尘的女子,留在了周慕云的小说里。
白玲的这段戏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了,当她再次与周慕云成为酒桌上偶有擦身的过客时,白玲身边的男人换了,冷漠的表情保护着那颗受伤的心,带着她的思绪回到了最初。
她再次拨通了周慕云电话,一样的酒馆,一样的红酒,灯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庞,一样的眼角眉梢,却少了当初的桀骜。
白玲说她不想留在香港了,让周慕云做她的担保,送她去新加坡的夜总会。这杯酒喝得沉闷阴郁。往事如烟,散了就是散了。她终于还是先走了,拒绝了周慕云送她的风度。他对待喝酒的朋友 向来都很有风度。
在另一个圣诞夜,她又一次来到这个酒馆,没有理由的想念,只为还能碰见他。而他却在圣诞夜,去找了另一个女人,一个他喜欢过,曾¾期望带走的女人——苏丽珍。
原来感情是场你追我赶的疲惫游戏,做他“喝酒的朋友”,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了。
最后一次的会面仍是喝酒,一样的酒,一样的人,一样的座位昭示的却是物是人非的苍凉,她躲在门后,忍住了眼泪,看着他一张张数着曾¾付给她的过夜费,这些钱,换一杯离别的酒。
他送她回到逼仄阴暗的楼阁,她现在的住处。仰起头,用最后的那一点点力气伪装从前的冷傲与强势,只为让他再留一夜。他说:你曾问我什么是不能借的,是回忆。
他不回头的离开,像一列列车驶向黑暗,她的眼泪终于无可抑止的倾泻,倾泻。
始于酒,也终于酒,暧昧的介质从一开始就免不了声色犬马的浮华,并非再次共饮相同的味道,就能用同一个姿势挽回逝去的回忆?
只是一场醉生梦死的回合。醒来,2046列车早已过站,一切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