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智亚 细节成就精品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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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名片】
  何智亚 历任渝中区建委副主任、主任,渝中区副区长,常务副区长、重庆市政府副秘书长,重庆渝富资产经营管理公司董事长,退休后担任重庆渝富资产经营管理公司顾问和重庆工业博物馆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常务副主任。在他的名片上还印着各种头衔,包括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重庆大学兼职教授,英国皇家特许建造师(CIOB)中国西部区主席、重庆市村镇建设与发展研究会会长、重庆市城市规划学会常务副理事长等等职务。
  1986年,何智亚从重钢调入渝中区建委,从此开始了和重庆这座城市建设最紧密的联系。在他的工作履历上,我们能看到他参与主持解放碑步行街、朝天门广场、奥林匹克体育中心、中国民主党派历史陈列馆等重点工程的修建工作,参与主持湖广会馆、重庆人民大礼堂、杨尚昆故居等历史建筑的修复工作。
  作为一名学者型的政府官员,何智亚用他的学识和学者的社会责任感,对重庆的城市建设产生了积极影响,发挥了重要作用。
  精品就是若干细节的完美组合
  何智亚主持修建的重点工程,不论是解放碑步行街还是朝天门广场,以及湖广会馆、中国民主党派历史陈列馆,每一个项目都堪称经典和完美,建成后均成为重庆这座城市新时期的标志性建筑。
  所谓标志性建筑,不是在某地矗立某座建筑,只要这建筑够大、够高就行。标志性建筑与普通建筑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应该是整个城市中所有建筑的主角。标志性建筑除了外形具有创新性外,在功能上应该具有超前性和包容性,在文化上具有深厚的底蕴。标志性建筑不仅要体现地理区域优势,建筑本身还应该是出类拔萃、独树一帜的。
  作为建筑方面的专家官员,何智亚深谙其道,对标志性建筑的要求是每一项都必须成为精品。当问到他怎样才是精品以及如何才能做到精品时,何智亚用一句话总结:精品就是若干细节的完美组合。
  解放碑步行街就是这样的精品。1997年,重庆刚刚成为直辖市。那时的重庆不论经济建设还是城市影响力都颇为不足。此时提上市委、市政府议程的解放碑步行街的修建就成了重庆市的重点工程。当时,何智亚担任渝中区副区长,分管城市建设。作为现场负责人,解放碑步行街在他的具体主持下开始修建。
  这是重庆作为直辖市向全国的第一次亮相、第一个兴奋点。重庆市委、市政府希望通过这个工程来凝聚人心、振奋人心,来显现“直辖效应”。作为该项目的直接负责人,何智亚身上的责任可想而知。
  注入资金仅1350万,经过5个月紧张施工后,解放碑步行街竣工投入使用。这是重庆人自己第一个“公共客厅”。也是直辖后的重庆向世人展示的形象变化。何智亚说,在竣工剪彩那天重庆人的兴奋和热情可用“万人空巷”来形容。
  大家兴奋之余,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咱们这个“城市客厅”铺设的每一块砖?总计达30多万块,这些砖都是何智亚要求、并亲自带人用小榔头一块块敲击过的。只要出现了“空鼓”,就必须换掉重装。这只是解放碑步行街在修建过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但就是有了这样的细节,解放碑步行街这个所有重庆人的“待客脸面”才会成为解放碑这个地区的经典。
  而建成于1998年的朝天门广场,则是重庆另一个标志性建筑的杰作。朝天门之于重庆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解放碑。这里是重庆公路“零公里”的起点,也是重庆历史的起点。每个重庆人都知道这个气势恢宏、酷似船头、寓意重庆“扬帆远航”的广场,但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广场砖。这些广场砖铺贴,何智亚要求正负误差不能超过1毫米。数据对于外行人来说也许看不明白,但当你去审视朝天门广场地面时会发现,这些间距形成的直线,不论从哪个方位、哪种角度去看,都是笔直漂亮的。
  如果还要举例,那为朝天门广场选树也许能说明何智亚对细节的要求达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广场上栽植的10棵小叶榕全部来自长滨路。何智亚亲自将长滨路上千棵小叶榕树勘察一遍,经过层层筛选,根据树的形状、粗细等标准才将这十棵小叶榕树选定出来。正是因为这种对细节的“苛刻”,才造就了今天朝天门广场的经典。
  用心、认真、执着
  何智亚对重庆建设的影响不仅仅是主持修建了这些新时代的标志性建筑,他对重庆历史建筑的深厚研究,让他在主持这些修复工程时倾注了更多心血。
  在何智亚参与的所有历史建筑修复工作中,让他觉得最有价值和最值得回味的是湖广会馆的修复。位于东水门的湖广会馆,何智亚从1998年就开始考证、呼吁,全力以赴争取修复,最终得到各级领导重视, 2003年12月28日,修复工程正式开始。
  湖广会馆不仅是重庆“湖广填四川”的一个历史见证物,同时在建筑上,它继承了湖广及客家移民建筑的风格,还融合了重庆本土文化和地形特点,在建筑史上具有不可估量的文物价值。
  因为种种历史原因,修复前这里已经破败不堪,里面挤住着300多户居民。湖广会馆不仅遭受日晒雨淋、阴湿虫蛀,还被住户们烟熏火燎,大殿里堆满了各种货物。这里随时都可能发生坍塌,甚至一点火星都可以让这里毁于一旦。修复工作迫在眉睫。
  在时任重庆市委书记黄镇东、市长王鸿举的直接关怀下,由时任重庆市委副书记邢元敏牵头对湖广会馆的修复工作。邢元敏对何智亚说:这个修复工程由你负责具体主持实施,我就放心了。
  此时何智亚已调任市政府副秘书长。不仅是因为有邢书记的信任,还因为湖广会馆是他离开渝中区后“惟一放心不下”的工程。何智亚欣然接受了这副重担——担任湖广会馆修复工程总协调人。这个总协调人对于何智亚来说并不是开开会、例行检查检查就了事,他不仅做指挥者,而且深入到具体的细节把握、阶段工程的掌控和修复理念的研究。
  湖广会馆的修复工作主要有三:一是筹钱,二是拆迁,三是修复。前两项前期工作是个庞大的工程,何智亚都运用他出色的组织、协调能力将之一一“摆平”。
  说起修复,关键词叫“修旧如旧”、“修旧如故”,保护文物建筑的“原真性”,这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古迹遗址保护委员会对古建筑修复的规定。
  在如何保证湖广会馆“修旧如旧”和维护其历史的原真性上,何智亚殚精竭虑。亲历亲为是何智亚的一贯工作作风。他说:我必须要深入下去,只有深入下去才能掌握话语权,保留下古建筑的原真性,尽可能保存各种历史信息。为此,近两年时间,他到现场不下100次。
  湖广会馆竣工时,请来了包括全国著名古建筑专家罗哲文在内的文物评审专家进行评审。专家对湖广会馆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一致推荐将湖广会馆上升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当大家对何智亚的工作表示赞叹时,何智亚却很谦逊,他说,其实做好这些事情只需要六个字:“用心,认真,执着”。
  正是这六个字的原则,让何智亚主持完成了重庆市多个重点历史建筑的完美修复。
  忠实的记录源于责任
  正如何智亚的名片所示,他是个繁忙的人。可就是在日常的繁忙工作中,何智亚还做了一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长期坚持深入研究本土建筑文化、著书立说。
  从2000年出版《重庆老巷子》开始,10年来,何智亚已经出版了6部著作。下一步计划出版的还有《重庆优秀乡土建筑集萃》和《重庆工业历史研究》。
  看过何智亚作品的人都会对他著作的艺术性、人文性和历史资料价值由衷敬佩。
  我们无法准确地定义何智亚几十年来的工作历程。但不管他担任政府职务、还是主持修建工程、修复古建,或者他坚持不懈的田野考察、他出版的图书,都是源于何智亚内心对这座城市的情感和社会责任。这种情感和社会责任促使他的足迹遍布重庆各个乡镇角落,促使他拍摄下那些即将逝去的历史建筑、街区的珍贵照片,促使他去收集那些零散、片断的历史资料。
  尽管何智亚很谦虚,但他对重庆城市形象的塑造和历史文化的传承不可置疑地发挥了重要影响,关注城市、关注文化、让历史传承后人的思想已经嵌入他的生命,成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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