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约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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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用冯小刚电影的片名,便能概括出欧洲足球续约进程的波诡云谲。主角是俱乐部、教练及球员,组成《甲方乙方》,而和那些《大腕》《没完没了》的谈判则是剧本的高潮;对俱乐部缺乏诚意的拖沓,球员们潇洒地说声《非诚勿扰》;若两情相悦,则约定在新赛季《不见不散》,但更多的是《一声叹息》。这正是电影的功力所在,人生是一场为了告别的聚会,即使吹响了《集结号》,也终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即使摆下《夜宴》,到头来依然人走茶凉。“续约的战争”是记录足球社会变迁的影响密码,是见证商业时代人情冷暖的晴雨表。在导演有意夸张的镜头里,所有啼笑皆非的手段和瞠目结舌的台词,最终无不成为批判思想的符号。
  
  战役之《甲方乙方》
  
  【经典台词】
  “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甲方乙方》)
  “你们这些人,连对金钱的欲望最起码的掩饰都没有……”(《没完没了》)
  【时代背景】
  


  1997年,美国人詹姆斯·卡梅隆在20世纪福克斯公司一座巨型人工池里将《泰坦尼克号》拍摄完毕,这部电影是中国引进的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贺岁巨片。同年,曼联队的坎通纳退役,刚和球队续约至2003年的罗伊·基恩接过了队长袖标……在诺坎普,一位葡萄牙人在老师罗布森离开后选择了留在巴塞罗那,他叫莫里尼奥。如果说《泰坦尼克号》书写了贺岁电影的历史,那在同一年和球队续约的那些人,也开创了现在的辉煌时代。正是从那一年起,欧洲足球界越来越认识到续约重要球员的意义所在,并以此作为开创时代的砝码……
  【剧情简介】
  这也是最后的温情时刻,职业足球的残酷和欲望足球的可耻,已经使美好的长期契约不复存在。在这一年,阿内尔卡加盟阿森纳,但不久之后就与造就了他的俱乐部撕破脸皮,远赴马德里赚大钱,这也是他流浪路途的开始。同年5月,担任曼联副执行官的凯尼恩如今已经成为切尔西的CEO,“七年之痒”和“三十而休”就此成为球员和俱乐部续约谈判里的潜规则。即使是罗伊·基恩和莫里尼奥,如今也早已物是人非,一个是被驱逐的典型,一个是自我放逐的代表……没有天长地久,只有“好梦一日游”,这正是现代足球“续约谈判”,甚至现代足球本身的真实写照。比电影更荒唐的是,合约主角的“甲方乙方”已不像过去那样是单纯的球员和俱乐部,经纪人、赞助商……各路势力都开始登台唱戏。
  【经典道具】
  最佳道具奖:合同。
  随着物欲被不断放大,人性却越来越狭隘,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球员们不断向俱乐部提出更高要求作为续约的条件,其中包括了球员肖像权、广告分成、出场次数及奖金等,不一而足,甚至还有很多奇怪的条款。时代变了,在简单的数字背后,俱乐部雇员们还有更多的需求,而这种贪婪是永远不会满足的。俱乐部也开始懂得保护自己的利益,在接受诸多不合理的条件时,也罗列了相应的义务和处罚条例,所以看上去是球员们占了便宜,其实反而成了俱乐部体制的奴隶,稍微越轨便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合同是续约战争的第一战场,也是战役的最终目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合同的纸越厚,情就越薄。
  【精彩花絮】
  2005年,埃托奥的续约合同长达20页,繁琐的条款看上去像男人和女人的婚前协议书。可以预计,他在赛季末的“婚姻延长协议”会更厚,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纸张价格上涨吗?
  
  战役之《集结号》对《夜宴》
  
  【经典台词】
  “世界上最狠毒的东西不是鹤顶红,而是人心。”(《夜宴》)
  【时代背景】
  一部《集结号》吹响了中国人的激情,也带来了很多麻烦,比如网络上有人说这部电影太不客观;一场《夜宴》则唤醒了中国人内心对大场面的渴望,但也存在太多虚假。在足球界的续约谈判中,这些麻烦和虚假则构成了有趣的矛盾和统一。如果说《集结号》的导演是巴塞罗那主席拉波尔塔,那么《夜宴》的导演则是已经归隐的前皇家马德里主席佩雷斯。多年来,两人不同风格的续约谈判丰富了我们的足球档期,拉氏风格上纲上线搞所谓的“四年计划”,总是在黄金档期前就吹响集结号,和大批球星高薪续约以保持王朝的稳定;而佩氏风格则是精心配制每年的盛大夜宴,花钱越来越多。结果这两部电影都票房惨败,拉波尔塔的大方和怀柔非但没能让球员死心塌地,反而助长了他们的贪婪和攀比,小罗和德科的离开已经敲响了警钟,佩雷斯的豪爽到最后却变成卡尔德隆的冷血,菲戈、贝克汉姆和欧文等当初年薪惊人的银河巨星,最终都因为无法接受降薪而离开……
  


  【剧情简介】
  在续约的战争中,球员和俱乐部到底谁占据主动位置?从俱乐部角度看,他们拥有对球员的生杀大权,但球员也有欧盟相关法律的保护,像韦伯斯特条款和博斯曼法案都是让俱乐部头疼的定时炸弹。温格已经多次在公开场合抱怨一些条款的存在让他的球员越来越放肆,赫莱布和弗拉米尼都是利用韦伯斯特条款另投新主。弗格森也在抱怨:“时代变了,现在续约的主动地位已经偏向球员……”正因为如此,俱乐部不得不低下头,尽力满足球员提出的条件,像拉波尔塔和佩雷斯的高薪战便是最佳范例。不过,这种非常规操作的最大隐患是,在经济低迷和俱乐部严格财务制度的制约下,雇员工资不可能一年比一年高,反而会逐渐降低。佩雷斯时代皇马给五大巨星的年薪都超过了千万,但是等到后期续约阶段,俱乐部就开始疯狂压低薪水,最终造成战舰沉没,反之,如果俱乐部最初给的工资不高,然后再逐渐上涨,岂非更得人心?
  【剧情深入】
  尽管球员们能利用相关条款占据主动,但这种日子并不会长久。出于年龄和竞技状态以及未来安置的考虑,球员们也会根据俱乐部的财务状况作出让步,以换取俱乐部的续约合同。具体情况有两种:一种是自知之明,老将和受困伤病的球员,由于竞技状态下降和对恢复进展不明,降薪续约能够获取未来经济和工作的稳定,例如马尔蒂尼和托马西;一种是知利之明,懂得长期投资的球员,考虑到俱乐部经济状况,如果索取高薪续约,会带动其他球员攀比,这种跟风反而让俱乐部经济更加恶化,利兹联便是前车之鉴。试想,如果一大批高薪球员反而无法带领球队进入冠军联赛,接下来的肯定是降薪,那你肯定更不愿意,模范球员能起到模范作用,为俱乐部节省资金,未来获得高薪的可能性才更大。然而,不是每家俱乐部都认可球员的共患难精神,阿森纳的“三十而休”政策充分说明了一个道理:市场就是你如花似玉时人家拿着钱袋子追着你喊要,等你残花败柳时你死皮赖脸投怀送抱人家也不要。即使大牌如博格坎普和亨利者,也没有逃脱这个规则。
  
  大电影之经典台词
  
  “不求最对,但求最贵。”
  情节:以其他球队有兴趣为要挟,向俱乐部漫天要价
  主演:C.罗纳尔多、弗拉米尼、罗比尼奥
  剧本:我们的弗拉米尼们作为堂堂成功人士,怎能随便就打发了,尤其是在有其他冤大头横插一脚的情况下。我们的原则是,“没有冤大头,也要制造冤大头。”学习葛优好榜样,在《不见不散》里骗徐帆说自己被洋妞看上了,以探测俱乐部的真心;以梅西和卡卡为例,近年来经常出现转会传闻,每次传闻后便拿到一份新合同,至于传闻是真是假,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但如果找了洋妞你还没反映,那就怨不得“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了,弗拉米尼们现在选择了最贵的,但是否最对?拜托,这世界上有对的东西吗?
  
  


  “它就是个手雷”,“打死也不签”(烂掉也不卖)
  情节:多次通牒仍无效果后,玩绝的,比如消失,或身穿对方球衣挑衅俱乐部。
  主演:卡萨诺、C.罗纳尔多
  剧本:俱乐部通常要求球员在餐饮时间关掉手机,于是卡萨诺(在罗马时)和C.罗(欧洲杯后)都上演过“失踪记”,手机打不通,经纪人也联系不上。按照冯小刚的语言风格,台词会是这样的:“怎么不开机?”“做人要厚道,我那会儿正在马尔代夫海滩上吃饭呢。”此时双方都已撕下了最后的脸皮,球员们宁可破罐子破摔,也要逃出牢笼;教练们也不顾竞技上的损失,斯帕莱蒂和弗格森都曾放出话,即使烂掉也不服软。这种结局就很惨,电影《手机》里张国立老师最后孤身一人,看着连牛彩云那样的都进军IT界了,而自己却只有挨踢的命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情节:在续约受阻或无心续约的情况下,向媒体和球迷诉苦,将责任推给另一方。
  主演:埃托奥、加拉
  剧本:埃托奥越来越像葛优一样矫情,但他口中的爱就像电影里那句“I也love you您”一样不过是蹩脚的笑料。“虚情假意”是俱乐部和球员在续约战争中常用到的撒手锏,像埃托奥在拒绝续约的同时还不忘对球迷献媚,借此把责任都推给俱乐部的拖沓和无情。但这种招数俱乐部明显使用得更多,在加拉的转会上,切尔西便制造出了“乌龙丑闻”,使所有矛头都对准了法国后卫,看得出来,利用媒体扮老好人争取同情分,已经成为“续约战争”中的重要桥段。
  
  大电影之档期战
  
  


  电影上映的黄金期为暑期和岁末年初,但即使像冯小刚这样的大牌导演,也对来势汹汹的竞争者采取错开或提前上映的手段。在足球界,续约谈判也有黄金档期,与大制作电影一般在岁末上映一样,每次赛季结束之前和赛季开始之初都会迎来一个续约潮,但续约是个漫长的过程,所以续约工作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展开。
  【法则1:上映时间要把握】
  在续约谈判时间上要充分灵活和敏锐,俱乐部和球员才能获取各自最大的利益。一些特殊时期是签约的黄金期:在球队连胜或低迷期,在球员伤病期,在其他球会表示兴趣时,在球员有意离开时……一些俱乐部甚至在上座淡季就急着和球员续约,例如巴塞罗那队的续约工作总是很早就展开了;对于一些重要球员,俱乐部甚至采取了一年一改合同金额的方式,例如AC米兰对卡卡……
  【法则2:抢占档期有票房】
  趁早续约对球员和俱乐部都有好处,但主动性更多在于俱乐部。俱乐部可以在球员合同还剩一两年时胁迫球员降薪续约,2005年亚昆塔拒绝续约,乌迪内斯便放出将他彻底封杀的狠话,而当时亚昆塔在国家队的地位正逐步走高,若是连续没有球踢,估计连国家队地位都不保。所以这里还得加一条:如果你的球员即将到期而他又入选了国家队,赶紧利用时机逼迫他续约。
  【法则3:小心早档遇冷市】
  没有计划的续约对俱乐部和球员都不利,双方都要找到最好的时机。在俱乐部看来,和所有人都提前续约,就成了傻根,少了IQ卡。切尔西队的凯尼恩不愧为高智商人才,他的续约工作不像巴萨那样是集体性的,而是循序渐进的,所以德罗巴和乔·科尔的续约谈判至今仍悬而未决。以德罗巴为例,科特迪瓦人年老技衰,又不服管教,过高的薪水也与俱乐部目前开源节流的政策相冲突,加上他本赛季因伤低迷,所以俱乐部并不急于和他续约,而是给了双方一个缓冲期。如果在本赛季剩余时间里他无法拿出超水平成绩,那么在合同安全期前赶紧将他兜售便有了借口。
  【法则4:笑到最后才最好】
  大腕决定大电影。在电影界,演员走红后的片酬和票房都会走高,所以球员在面对俱乐部提前送上的合同时也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以埃托奥为例,合同明年到期的他本赛季一方面向媒体公开表示效忠决心,一方面却单方中止了续约谈判。埃托奥的心思谁都明白,俱乐部赛季初欲将他放弃,但现在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要谈续约,俱乐部首先理亏,若过早点头,也太好欺负了;再有凭球队和自己现在的状态,最后获得联赛冠军和最佳射手可能性极大,到那时自己便可以此为资本而坐地开价,加上合同即将到期,可以和任何俱乐部商讨合约,届时巴萨肯定不愿贱价甩卖,没准就会答应他的加薪要求。
  
  大电影之数字
  
  拍摄最长的电影:C.罗纳尔多版《没完没了》(历时近一年仍无结果。《赤壁2》都上映了,但这部电影的下集仍在拍摄中。)
  票房最高的电影:C.罗纳尔多版《没完没了》(在马德里和曼彻斯特票房最高,顺带救活了多家差点倒闭的媒体。)
  片酬最低的演员:托马西、维耶里各1.5万欧元(先后在罗马和亚特兰大创造了意甲最低薪纪录)
  片酬最高的演员:伊布拉希莫维奇税后年薪1200万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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