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甲A羊年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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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中国特色的“甲A”即将退出历史舞台,“中超”呼之欲出,但我们要的不只是形式上而且是实质上的“升级”。
  本月中旬,本赛季中国足球甲A联赛再度哨响幕启;待到赛季鸣金收兵之日,“甲A”也便永远成为历史名词。
  结束给予事物盖棺论定的契机,毕竟整个甲A的十年征程在中国足球史上不同凡响。本月初,全国足球甲级联赛工作会议在深圳召开,中国足协正好借机对甲A(也是迄今为止中国足球职业联赛)进行总结,《北京青年报》借用中国足协掌门人阎世铎之口,称“中国足球职业联赛是一部改革史、风雨史、争议史”,“成效很大,问题不少,前途光明”。这后面的“12字诀”很妙,因为它可以为任何一级官僚用以概括任何正面事物或进行不管哪一年的工作总结。
  
  名额之争惨烈
  
  “甲A”所以非“死”不可,是为了催生“中超”。正如现代足球的发祥地英国职业足球有“英超”与“英甲”,古代足球的溯源地中国也要从“甲A”上升到“中超”(中国职业足球俱乐部超级联赛)。中国足球在最高水平上追平英国不知要猴年马月,而在足球形式上(中超之于英超)看齐却可以一蹴而就。
  去年12月初,国家体育总局批准中超10队参赛方案,消息传来,令甲A各俱乐部老总怨声载道。却原来,现有15家甲A俱乐部及浙江绿城、长春亚泰、河南建业等3家甲B俱乐部皆提出中超申请,现18队要去掉8队,死亡率高达44%,岂不是“尸横遍野”。
  在各俱乐部压力之下,足协将10队改为12队。据说,当初中国足协向体育总局提交的便是两个中超联赛方案,分别是“10队方案”与“12队方案”,供总局领导定夺。当总局择定“10队方案”,足协认为与“中超宁缺勿滥”之初衷暗合,未加细思便在12月中旬的香河甲级俱乐部总经理联席会议上作通报,在备受责难后改为12队,再上报体育总局批复。
  尽管中超由10队最终增加到12队,也意味着18支申报队中有6队要被中超拒之门外,夭折率仍高达1/3。而要挤入中超,各俱乐部对足协的硬件要求(诸如“至少要有4块草皮球场等”)并不怵,然对硬碰硬的甲A赛季名次却不敢大意,纷纷加大了球员投资,尤其是洋外援。今届甲A联赛可谓球星云集,某媒体评出“世界明星联队”,其中前锋是保加利亚国脚扬戈维奇(大连实德)与洪都拉斯名将马丁内斯(上海申花);前卫也是清一色国家队球星,分别是巴拉圭的奎瓦斯(上海申花)、加纳的阿尤(沈阳金德)与罗马尼亚的舒马赫(云南红塔);后卫由一对名将与3名国脚组成,来自南斯拉夫的佩特科维奇与阿尔贝茨(均属上海申花),外加斯洛文尼亚的加里奇(山东鲁能)、芬兰的马克与保加利亚的比德洛夫(二人均来来自辽宁)。其中来自阿根廷大名鼎鼎的河床俱乐部的奎瓦斯在去年的韩日世界杯代表巴拉圭队参赛曾独入两球,这次上海申花俱乐部为了罗致他一个赛季便斥资120万美元,即千万人民币巨资,其中租借费55万美元,年薪65万美元(据某专业报)。而甲A联赛初年俄罗斯业余球员瓦洛加来华曾引起轰动;整个上世纪中国甲A不记得有哪国的现役国脚亮相,倒是经过甲A历练的冈波斯入选巴拉圭国家队征战了1998年世界杯。进入新世纪,甲A愈见精彩,外国现役国脚登场者日多,到了今次“末代甲A”登峰造极。
  
  羊年稳定为重
  
  相较上赛季甲A无一队降级,末代甲A即便不考虑3支甲B球队冲击中超,也至少会有3队降级,媒体为此预言末代甲A将“十分惨烈”。有鉴于此,足协把“保持稳定”列为羊年甲A第一要务,中国足协新当选的副主席杨一民讲起“唇亡齿寒”的大道理,俱乐部与联赛相互依存,只有联赛正常进行,俱乐部才能有生存空间。足协高层人士甚至劝慰俱乐部“不必非得进中超”,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能否进中超是一些俱乐部尤其是财力不厚的俱乐部之生死线。
  足协对末代甲A的担心不无道理:去年甲A联赛为确保中国首度亮相世界杯决赛圈能有好表现,不惜取消了降级制,尚且出了裁判受贿惊天大案,裁判龚建平被判入狱10年。末代甲A既有创历来之最的3队降级,更要冲击中超,自然会有更多事在等着。足协预想得到的,不外乎“赛场骚乱”、贿赂裁判、球员打假球及赌球等足坛“常态弊端”,桩桩皆对社会影响恶劣,其中尤以赛场骚乱为最。而羊年恰逢中国领导层换届,保持稳定自为“重中之重”,体育界责无旁贷。而于国家体育总局而言,环视属下各口,也以足球为最可能出大事者,马年(去年)一个龚建平案弄到高层关注、大众瞩目,总算马马虎虎过关。羊年甲A要是再有“大事”,断不好说话。
  2月25日,中国足协向全社会公布了《中国足协纪律处罚办法》,该规定去年已修订告竣,选在足协杯与末代甲A揭幕前晓喻天下,一则悬达摩克利斯之剑于各俱乐部头上,二则等同让全社会参与监督。
  
  主赞助商之变
  
  作为甲A联赛的“姊妹篇”,足协杯赛今届改头换面,从以往的主客场制改为赛会制,分三阶段(不含决赛)进行,首阶段已在广东打响。与末代甲A一样也是有弹有赞:只望主场广告聊补家用的一些小俱乐部失了一大进项,个别弱旅失去扮演黑马的良机,是以多有怨尤;而只在为联赛练兵的大俱乐部可以连续演兵布阵,又省却东奔西走的舟船劳顿,支出也为之缩减,不禁脱口一声“好”。对此,某南方足球专业报纸形容为“盛宴,有人吃着不太爽”。
  从甲A营收来看,也是喜忧参半。马年甲A足协与联赛主赞助商合作难言融洽,由于与中央电视台就转播价迟迟谈不拢,以致开始的多轮甲A比赛未被央视直播,这也是主赞助商百事可乐与甲A提前解约挥手告别的重要原因之一。接手的西门子公司将以“不超过600万美元”的低价冠名末代甲A,有报纸称相较百事可乐,末代甲A冠名较往届缩水人民币5000万元。按中国足协与国际管理集团1998年底签订的1999至2003年度的5年合约,足协每年可以从甲A冠名及19块场地广告中净收近人民币1个亿,这一数字还将以每年10%递增,2003年本该达到1.2亿元人民币,实则西门子入替百事公司后足协每年只可从国际管理集团拿到6000万人民币左右,虽然媒体称缩水5000万人民币,实则还多于此,接近收入减半。
  西门子取代百事可乐于各俱乐部也毁誉参半,由于主赞助商的排他性要求,对甲A各队及俱乐部的禁忌范围由去年的饮料换成今年的“任何电子产品”,杀伤力大了许多。皆因由于中国特定情况,经营或投资甲A的“恰恰都是财力雄厚的电子厂商”。西门子现在在中国大力发展手机业务,而去年冠名甲A的中国手机公司便有2家,即辽宁波导与深圳科健,后者更取得去年甲A榜眼荣衔。
  受益的则有广东健力宝公司,该公司今年接手深圳科健,与中国足协恰好反其道而行,遂成为最大受益者。原本做好只出钱不扬名的准备,孰料饮料限制开禁,健力宝可以公开冠名深圳队,堪称喜出望外。
  甲A最终退出中国联赛从而为中超让路标志中国职业足球在形态上已走到最高阶段,虽然从实质而言,中超与甲A只是多了些许对俱乐部硬件的要求。也许中国足协并没意识到:你对中国职业足球形式上的升级之后,对其实质的升级同样可以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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