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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基于等效翻译理论指导下对幽默风格传译的分析，以《围城》英译本为个案，分析了译者在传译原著幽默风格上的得失，并由此总结了文学作品中的幽默风格传译的障碍之所在。
关键词：《围城》 功能对等 修辞格 幽默风格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学作品作为人类文化的一个重要载体，从古至今受到人们的重视。在当今的国际形势下，为了迎合大众对外国文化的渴望，文学译作层出不穷。“幽默”是文学的一种特殊的表现形式，同时也是翻译的难点。在翻译界被广泛认同和引用的奈达和泰伯的有关翻译的定义认为，“翻译是在译入语中用最贴近的、最自然的对等语再现原语的信息，对等首先是指语义上的对等，其次是风格上的对等”。追求“对等”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使译语读者对译本的反应等同于原语读者对原语作品的反应。就文学作品的幽默而言，译语读者要获得的是与原语读者相同的对幽默风格的艺术感受。
《围城》是中国近代小说的一部经典之作，是一部富有喜剧性的讽刺小说。凯利、茅国权的译本是《围城》第一个面世的英译本，其得失在幽默翻译方面体现得尤为明显。本文基于等效翻译理论指导下对幽默风格传译的分析，以《围城》英译本为个案，分析了译者在传译原著幽默风格上的得失，并由此总结了文学作品中的幽默风格传译的障碍之所在。
一 功能对等理论
翻译理论家尤金·A·奈达根据翻译的本质，提出了著名的“动态对等”翻译理论，即“功能对等”。在这一理论中，他指出“翻译是用最恰当、自然和对等的语言从语义到文体再现原语的信息”。奈达有关翻译的定义指明翻译不仅是词汇意义上的对等，还包括语义、风格和文体的对等，翻译传达的信息既有表层词汇信息也有深层的文化信息。译文接受者和译文信息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与原文接受者与原语信息之间的关系基本相同。功能对等理论首先要求传达原文的精神实质，同时也要求译文具有与此相适应的风格韵味。在文学翻译中实现动态对等，译者不能忽略风格的再现。特别是那些本身就被赋予一定意义的、与交际情景有关的风格特征要尽可能地在译文中再现出来。风格客观存在于每一部作品之中，它是作者特有的行文方式，具体体现在语气、声音效果、修辞、句法、措辞等诸多方面。译者要全面分析这些要素，恰当地传递而不是复制这些要素。而究竟选择哪种形式的唯一标准是基于动态对等的。因此，功能对等理论可以作为衡量译文质量的主要标准。
二 修辞格的翻译
通过使用各种各样的修辞手法，小说《围城》充分展示了作者钱钟书的充满智慧的幽默风格。但这部作品中修辞格的使用在深深吸引了原语读者的同时，对译者来说却是很大的挑战。因为，译者既要传达原著的内容，又要再现原作的风格。而修辞手法翻译得当与否，直接影响着原著的思想、精神、风格。
笔者选取了《围城》中主要的修辞格：比喻、拟人、仿拟、双关，来分析译者是如何试图通过对这些修辞格的翻译来达到传译原著幽默风格的。
1 比喻
比喻是形成《围城》幽默讽刺风格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在作品中，作者把貌合神离的东西巧妙地联系起来，让人联想、使人顿悟、感觉新奇，从而产生特殊的美感和幽默的语言艺术效果。译者所要做的就是如何最大限度地把这种艺术效果在目标语中传达出来，让目标语读者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原作者的幽默风格。
例1：苏小姐理想的自己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谁知道气候虽然每天华氏一百度左右，这种又甜又冷的冰激淋作风全行不通。（Qian Zhongshu,2005:13）
译文：Miss Su,who pictured herself in the words of the familiar saying,“as delectable as peach and plum and as cold as frost and ice,”…Who would have thought that while the temperature hovered around 100 degrees every day,this sweet,cool ice cream manner of hers was completely ineffective.（Kelly & Mao 2004:7）
用“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来比喻美女实属正常，但“冰激淋作风”这一比喻却让人忍俊不禁。它之所以形象有趣，是因为冰激淋集合了桃、李、冰的特点，又甜又冷，况且也很少被用来比喻成一个人的行为。“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虽然是中国成语，但由于有着相同的认知经验，西方读者对这一成语的理解并不困难，由此可以样体会到“冰激淋作风”暗含的幽默。此句译者采取直译的方法，既保留了修辞的形式，又能激发起与原语读者同样的想象，很好地传达了原著的幽默效果。
2 拟人
拟人是把事物人格化，把本来不具备人的一些动作和感情的事物变成和人一样的一种修辞手段。钱先生熟谙拟人手法的运用，在幽默艺术中，他往往运用拟人把表现对象推到极点，造成出人意料的效果。
例2：这辆车久历风尘，该庆古稀高寿，可是抗战时期，未便退休。机器是没有脾气癖性的，而这辆车倚老卖老，修炼成桀骜不驯、怪僻难测的性格，有时标劲像大官僚，有时别扭像小女郎。
译文：After a long,hard life on the road,this bus should have been celebrating its golden anniversary,but it obviously could not retire during the War of Resistance. A machine has no temperamental idiosyncrasies,but this bus,presuming on its old age,had developed a disposition that was cranky and intractable,eccentric and unfathomable.Sometimes it behaved arrogantly like a powerful official,other times pettishly like a little girl.
“久历风尘，古稀高寿”，说明车子像一位老态龙钟的古稀老人，行动不便。当原语读者读到这些形象的语言时，不禁会被作者的幽默手法逗笑。在译文中，译者保留了原文戏谑的语气，并且能精心选词把原文的幽默风格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译者用“golden anniversary”来译“古稀”，“古稀”是中国人指70高龄的说法，如果译者直译“古稀”为“seventieth anniversary”，西方读者会置疑“一辆车怎么可以用70年？”而“golden”这一词，不仅避免了这一误会，还把“古稀”暗含的“稀少，珍贵”的意思表达出来；“倚老卖老”没有按字面意思译成“depending on its old age to take advantage of something”，而是译成“presuming on its old age”，此译既简洁，又形象；“标劲”和“别扭”分别译为 “arrogantly”、“pettishly”，使得栩栩如生的车子形象跃然纸上，目标语读者能和原语读者同样感受到这种修辞带来的幽默效果。
3 仿拟
仿拟是语言超常使用的一种方法，它是“仿照一个现成的词语，临时造出一个新的词语……仿体与本体不异而异，同而不同”的一种修辞方法，词语“仿拟”是《围城》幽默语言艺术大花园中的一朵奇葩，给其幽默语言技术增添了不少情趣和韵味。
例3：鸿渐道：“……你既然不肯结婚，连内助也没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朋’。”
译文：“…I don’t even have a wife.It’s true case of losing a wife,and having one’s friendship destroyed’.”
Annotation:Losing at both ends,from a story in the 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
“赔了夫人又折兵”来自《三国演义》的一个典故，用来比喻“偷鸡不得反蚀米”的败局。作者把这个词语用在柔嘉不愿跟鸿渐马上结婚，又不愿让鸿渐跟他的朋友赵辛楣来往的事上，现代的事物用古代的事物来说明，且语义又有所不同，并把“兵”改为“朋”，大词小用，语义产生了很大落差，从逻辑联想到词语组合都是读者按常规想不到的，因此会有新鲜感，从而浇铸了浓烈的幽默情趣。要领略“仿拟”这一修辞的幽默，必须以掌握“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一典故为前提。译者虽然用加注法把原句意思表达出来了，但原句的修辞魅力却丝毫不存，因此丧失了幽默的韵味。
4 双关
双关是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利用词的多义和同音的条件，有意使语句具有双重意义，是言在此而意在彼的一种修辞手法。钱钟书在作品中娴熟地运用双关把语言表达得含蓄、幽默，而且加深寓意，给人以深刻印象。
例4：假使订婚戒指是落入圈套的象征，纽扣也是扣留不放的预兆。
译文：If the engagement ring were a symbol of the trap one had fallen into,button-sewing was likewise an omen of being tied down.
方鸿渐和孙柔嘉未进入婚姻殿堂，因此孙柔嘉千方百计施展各种小伎俩想逼方鸿渐就范。但方很是恐惧，连订纽扣这样的小事都会让他不寒而栗。此句含有两个比喻：第一个是把订婚戒指比作圈套，因为两者形似，通常是情侣之间“套住”与“被套住”的信息传递；第二个比喻是把“纽扣”比作“扣住不放”，“纽扣”的“扣”和“扣留”的“扣”，词性不同、读音相同，都表示“留住某人或某物”的意思，因此，即使是音相同、所指不同，方鸿渐还是很惧怕，他不想给孙柔嘉一个错觉：他心甘情愿被她绑住。原语读者从方鸿渐对一个 “扣”字的恐惧中可以领会到原作者欲通过这一双关营造的幽默气氛。但遗憾的是，由于中英两种语言系统的差异，在译文中，双关这种文字游戏的痕迹荡然无存，译者只能勉强地做到“达意”，把“扣留”译成“being tied down”，而难为“传神”。因此，此句中的幽默风格是没有传译好的。
三 幽默风格传译的障碍
以“功能对等”理论来衡量，以上对《围城》幽默风格的传译例子大多没有能够很好地让目标语读者与原语读者同样体会到作者的幽默风格。那么，在翻译过程中，是什么导致了幽默风格的丧失？首先，幽默既依附于语言，又寄生于文化。许多幽默融入了有关宗教信仰、意识形态、社会观念、政治制度、文化习俗的知识。翻译中虽然可以通过加注向目标语读者介绍有关背景知识，但这样做会使幽默失去实时性，让他们无法体验到原汁原味的幽默风格。通过加注法传译幽默，是退而求其次的事，经过解释的幽默仿佛是被泡了一次又一次的浓茶让人品不出味道来了。其次，通过玩文字游戏来达到的幽默效果也是难以传译的，因为中英文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语言系统：中文是表意文字，英文是拼音文字；而小说《围城》中的许多文字游戏是围绕中文的特点进行的。这就注定了英文读者不能像中文读者那样，无须解释，就能在阅读瞬间马上感悟到文字背后的喜剧性意蕴。因此，笔者认为语言与文化的独特性是导致文学作品中幽默风格丧失的两个主要障碍。
四 结语
中国文学作品翻译的目的是使得西方读者能获得与原文读者一样的美感，把中国的文化精髓传播出去。对于翻译一部像《围城》这样以幽默为语言风格的作品，译者要做到的是尽可能采取灵活的翻译方法让译语读者感受到原作者所采用的多种修辞手段营造的幽默氛围。但很多情况下，由于语言与文化的独特性，原著中的幽默风格难以传译。译者虽不可能用目的语完全准确地全部传达原作的风格，但并不意味着译者就不需要做这方面的努力。要再现原作的风格，译者必须具有强烈的风格意识，不断提高自身的文化素养，全面理解原作及其作者。此外，幽默风格传译的障碍说明了幽默存在民族文化的差异，也表明了各国人民加强交流和理解的必要性。
参考文献：
[1] Nida E,Charles R T.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M].Leiden:E.J.Brill.1974.
[2] 谭载喜：《新编奈达论翻译》，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9年版。
[3] Kelly,Jeanne & Nathan K.Mao.Fortress Besieged.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3.
[4] 钱钟书：《围城》，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5] 谭永祥：《汉语修辞美学》，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
作者简介：陈莹，女，1977—，广东澄海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翻译与实践，工作单位：河池学院。
关键词：《围城》 功能对等 修辞格 幽默风格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学作品作为人类文化的一个重要载体，从古至今受到人们的重视。在当今的国际形势下，为了迎合大众对外国文化的渴望，文学译作层出不穷。“幽默”是文学的一种特殊的表现形式，同时也是翻译的难点。在翻译界被广泛认同和引用的奈达和泰伯的有关翻译的定义认为，“翻译是在译入语中用最贴近的、最自然的对等语再现原语的信息，对等首先是指语义上的对等，其次是风格上的对等”。追求“对等”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使译语读者对译本的反应等同于原语读者对原语作品的反应。就文学作品的幽默而言，译语读者要获得的是与原语读者相同的对幽默风格的艺术感受。
《围城》是中国近代小说的一部经典之作，是一部富有喜剧性的讽刺小说。凯利、茅国权的译本是《围城》第一个面世的英译本，其得失在幽默翻译方面体现得尤为明显。本文基于等效翻译理论指导下对幽默风格传译的分析，以《围城》英译本为个案，分析了译者在传译原著幽默风格上的得失，并由此总结了文学作品中的幽默风格传译的障碍之所在。
一 功能对等理论
翻译理论家尤金·A·奈达根据翻译的本质，提出了著名的“动态对等”翻译理论，即“功能对等”。在这一理论中，他指出“翻译是用最恰当、自然和对等的语言从语义到文体再现原语的信息”。奈达有关翻译的定义指明翻译不仅是词汇意义上的对等，还包括语义、风格和文体的对等，翻译传达的信息既有表层词汇信息也有深层的文化信息。译文接受者和译文信息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与原文接受者与原语信息之间的关系基本相同。功能对等理论首先要求传达原文的精神实质，同时也要求译文具有与此相适应的风格韵味。在文学翻译中实现动态对等，译者不能忽略风格的再现。特别是那些本身就被赋予一定意义的、与交际情景有关的风格特征要尽可能地在译文中再现出来。风格客观存在于每一部作品之中，它是作者特有的行文方式，具体体现在语气、声音效果、修辞、句法、措辞等诸多方面。译者要全面分析这些要素，恰当地传递而不是复制这些要素。而究竟选择哪种形式的唯一标准是基于动态对等的。因此，功能对等理论可以作为衡量译文质量的主要标准。
二 修辞格的翻译
通过使用各种各样的修辞手法，小说《围城》充分展示了作者钱钟书的充满智慧的幽默风格。但这部作品中修辞格的使用在深深吸引了原语读者的同时，对译者来说却是很大的挑战。因为，译者既要传达原著的内容，又要再现原作的风格。而修辞手法翻译得当与否，直接影响着原著的思想、精神、风格。
笔者选取了《围城》中主要的修辞格：比喻、拟人、仿拟、双关，来分析译者是如何试图通过对这些修辞格的翻译来达到传译原著幽默风格的。
1 比喻
比喻是形成《围城》幽默讽刺风格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在作品中，作者把貌合神离的东西巧妙地联系起来，让人联想、使人顿悟、感觉新奇，从而产生特殊的美感和幽默的语言艺术效果。译者所要做的就是如何最大限度地把这种艺术效果在目标语中传达出来，让目标语读者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原作者的幽默风格。
例1：苏小姐理想的自己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谁知道气候虽然每天华氏一百度左右，这种又甜又冷的冰激淋作风全行不通。（Qian Zhongshu,2005:13）
译文：Miss Su,who pictured herself in the words of the familiar saying,“as delectable as peach and plum and as cold as frost and ice,”…Who would have thought that while the temperature hovered around 100 degrees every day,this sweet,cool ice cream manner of hers was completely ineffective.（Kelly & Mao 2004:7）
用“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来比喻美女实属正常，但“冰激淋作风”这一比喻却让人忍俊不禁。它之所以形象有趣，是因为冰激淋集合了桃、李、冰的特点，又甜又冷，况且也很少被用来比喻成一个人的行为。“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虽然是中国成语，但由于有着相同的认知经验，西方读者对这一成语的理解并不困难，由此可以样体会到“冰激淋作风”暗含的幽默。此句译者采取直译的方法，既保留了修辞的形式，又能激发起与原语读者同样的想象，很好地传达了原著的幽默效果。
2 拟人
拟人是把事物人格化，把本来不具备人的一些动作和感情的事物变成和人一样的一种修辞手段。钱先生熟谙拟人手法的运用，在幽默艺术中，他往往运用拟人把表现对象推到极点，造成出人意料的效果。
例2：这辆车久历风尘，该庆古稀高寿，可是抗战时期，未便退休。机器是没有脾气癖性的，而这辆车倚老卖老，修炼成桀骜不驯、怪僻难测的性格，有时标劲像大官僚，有时别扭像小女郎。
译文：After a long,hard life on the road,this bus should have been celebrating its golden anniversary,but it obviously could not retire during the War of Resistance. A machine has no temperamental idiosyncrasies,but this bus,presuming on its old age,had developed a disposition that was cranky and intractable,eccentric and unfathomable.Sometimes it behaved arrogantly like a powerful official,other times pettishly like a little girl.
“久历风尘，古稀高寿”，说明车子像一位老态龙钟的古稀老人，行动不便。当原语读者读到这些形象的语言时，不禁会被作者的幽默手法逗笑。在译文中，译者保留了原文戏谑的语气，并且能精心选词把原文的幽默风格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译者用“golden anniversary”来译“古稀”，“古稀”是中国人指70高龄的说法，如果译者直译“古稀”为“seventieth anniversary”，西方读者会置疑“一辆车怎么可以用70年？”而“golden”这一词，不仅避免了这一误会，还把“古稀”暗含的“稀少，珍贵”的意思表达出来；“倚老卖老”没有按字面意思译成“depending on its old age to take advantage of something”，而是译成“presuming on its old age”，此译既简洁，又形象；“标劲”和“别扭”分别译为 “arrogantly”、“pettishly”，使得栩栩如生的车子形象跃然纸上，目标语读者能和原语读者同样感受到这种修辞带来的幽默效果。
3 仿拟
仿拟是语言超常使用的一种方法，它是“仿照一个现成的词语，临时造出一个新的词语……仿体与本体不异而异，同而不同”的一种修辞方法，词语“仿拟”是《围城》幽默语言艺术大花园中的一朵奇葩，给其幽默语言技术增添了不少情趣和韵味。
例3：鸿渐道：“……你既然不肯结婚，连内助也没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朋’。”
译文：“…I don’t even have a wife.It’s true case of losing a wife,and having one’s friendship destroyed’.”
Annotation:Losing at both ends,from a story in the 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
“赔了夫人又折兵”来自《三国演义》的一个典故，用来比喻“偷鸡不得反蚀米”的败局。作者把这个词语用在柔嘉不愿跟鸿渐马上结婚，又不愿让鸿渐跟他的朋友赵辛楣来往的事上，现代的事物用古代的事物来说明，且语义又有所不同，并把“兵”改为“朋”，大词小用，语义产生了很大落差，从逻辑联想到词语组合都是读者按常规想不到的，因此会有新鲜感，从而浇铸了浓烈的幽默情趣。要领略“仿拟”这一修辞的幽默，必须以掌握“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一典故为前提。译者虽然用加注法把原句意思表达出来了，但原句的修辞魅力却丝毫不存，因此丧失了幽默的韵味。
4 双关
双关是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利用词的多义和同音的条件，有意使语句具有双重意义，是言在此而意在彼的一种修辞手法。钱钟书在作品中娴熟地运用双关把语言表达得含蓄、幽默，而且加深寓意，给人以深刻印象。
例4：假使订婚戒指是落入圈套的象征，纽扣也是扣留不放的预兆。
译文：If the engagement ring were a symbol of the trap one had fallen into,button-sewing was likewise an omen of being tied down.
方鸿渐和孙柔嘉未进入婚姻殿堂，因此孙柔嘉千方百计施展各种小伎俩想逼方鸿渐就范。但方很是恐惧，连订纽扣这样的小事都会让他不寒而栗。此句含有两个比喻：第一个是把订婚戒指比作圈套，因为两者形似，通常是情侣之间“套住”与“被套住”的信息传递；第二个比喻是把“纽扣”比作“扣住不放”，“纽扣”的“扣”和“扣留”的“扣”，词性不同、读音相同，都表示“留住某人或某物”的意思，因此，即使是音相同、所指不同，方鸿渐还是很惧怕，他不想给孙柔嘉一个错觉：他心甘情愿被她绑住。原语读者从方鸿渐对一个 “扣”字的恐惧中可以领会到原作者欲通过这一双关营造的幽默气氛。但遗憾的是，由于中英两种语言系统的差异，在译文中，双关这种文字游戏的痕迹荡然无存，译者只能勉强地做到“达意”，把“扣留”译成“being tied down”，而难为“传神”。因此，此句中的幽默风格是没有传译好的。
三 幽默风格传译的障碍
以“功能对等”理论来衡量，以上对《围城》幽默风格的传译例子大多没有能够很好地让目标语读者与原语读者同样体会到作者的幽默风格。那么，在翻译过程中，是什么导致了幽默风格的丧失？首先，幽默既依附于语言，又寄生于文化。许多幽默融入了有关宗教信仰、意识形态、社会观念、政治制度、文化习俗的知识。翻译中虽然可以通过加注向目标语读者介绍有关背景知识，但这样做会使幽默失去实时性，让他们无法体验到原汁原味的幽默风格。通过加注法传译幽默，是退而求其次的事，经过解释的幽默仿佛是被泡了一次又一次的浓茶让人品不出味道来了。其次，通过玩文字游戏来达到的幽默效果也是难以传译的，因为中英文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语言系统：中文是表意文字，英文是拼音文字；而小说《围城》中的许多文字游戏是围绕中文的特点进行的。这就注定了英文读者不能像中文读者那样，无须解释，就能在阅读瞬间马上感悟到文字背后的喜剧性意蕴。因此，笔者认为语言与文化的独特性是导致文学作品中幽默风格丧失的两个主要障碍。
四 结语
中国文学作品翻译的目的是使得西方读者能获得与原文读者一样的美感，把中国的文化精髓传播出去。对于翻译一部像《围城》这样以幽默为语言风格的作品，译者要做到的是尽可能采取灵活的翻译方法让译语读者感受到原作者所采用的多种修辞手段营造的幽默氛围。但很多情况下，由于语言与文化的独特性，原著中的幽默风格难以传译。译者虽不可能用目的语完全准确地全部传达原作的风格，但并不意味着译者就不需要做这方面的努力。要再现原作的风格，译者必须具有强烈的风格意识，不断提高自身的文化素养，全面理解原作及其作者。此外，幽默风格传译的障碍说明了幽默存在民族文化的差异，也表明了各国人民加强交流和理解的必要性。
参考文献：
[1] Nida E,Charles R T.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M].Leiden:E.J.Brill.1974.
[2] 谭载喜：《新编奈达论翻译》，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9年版。
[3] Kelly,Jeanne & Nathan K.Mao.Fortress Besieged.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3.
[4] 钱钟书：《围城》，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5] 谭永祥：《汉语修辞美学》，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2年版。
作者简介：陈莹，女，1977—，广东澄海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翻译与实践，工作单位：河池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