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法郎、恐惧与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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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士,以布谷鸟钟表和稳健的货币闻名于世。其他国家可能会尝试激进的经济政策,但是别指望瑞士会有什么意外之举。
  话别说得这么早。1月15日,瑞士央行以两记重拳震动了全球金融市场—将瑞士法郎与欧元解除捆绑,以及将银行存款利率降至负值,没错,就是-0.75%。市场动荡接踵而至。
  即便与瑞士法郎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人们也应感到恐惧。
  人们需要明白,自从2008年爆发了金融危机,经济政策上所有通行规则都发生了变化。人们进入了一个完全颠倒的世界,而且仍然深陷其中。在许多情况下,经济美德成了恶习:储蓄意愿成了投资的累赘,财政廉洁成了走向停滞的通道。就瑞士而言,银行安全和稳健货币这些良好声誉,却成了它主要的负担。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希腊在2009年年底陷入债务危机,其他欧洲国家发现自己也面临着巨大压力,寻求避风港的资金大量涌入瑞士。
  瑞士法郎进而大幅飙升,对瑞士制造业的竞争力产生毁灭性影响,并威胁将本已低通胀、低利率的瑞士推向日本式通缩的境地。
  因此,瑞士的货币官员们使尽浑身解数,让本国货币贬值。人们会认为,让本国货币贬值不难啊—不就是多印点钞票么?但在后危机时代,这样做并不容易。仅仅印发钞票并将其塞进各家银行根本就不起作用,钱只会闲置在那里。
  瑞士尝试了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在外汇市场上卖出瑞士法郎并买进欧元,这样它获得了大量的欧元储备。但是即便如此也没起什么作用。
  在2011年,瑞士央行尝试了心理战术。
  “目前瑞士法郎的价值被过分高估,”瑞士央行宣称,“给瑞士的经济构成了严重威胁,并带有通缩的风险。”
  瑞士央行因此宣布设定欧元的最低值—1欧元兑换1.2瑞士法郎,为执行这一最低值,瑞士央行“准备无限量购买外汇”。显然,瑞士央行希望通过划出这一标线,限定出实际上不得不买入的欧元数量。
  这一政策在过去3年很有效,但是1月15日那天,瑞士却突然宣布放弃。人们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我认识的人里也没有人相信官方的解释—这一措施是对欧元不断疲软的回应。不过,很可能的原因是,新一波避险资金正在让瑞士法郎贬值的努力变得过于昂贵。
  如果问我,我会说瑞士简直犯了大错。但是老实讲,瑞士的命运不是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这说明了对付通缩势力有多么的困难,这种势力正在拖垮全球大部分地区—不仅是欧洲和日本,而且很可能还有中国。虽然美国在过去几个季度的经济表现还不错,但如果觉得我们没事的话,那就太愚蠢了。
  这件事情说明,人们真的不能靠近通缩—你可能会陷入其中,然后难以脱身。这就是为什么在经济低迷时削减政府开支是非常糟糕的主意:不仅有丧失就业岗位这样的直接成本,而且增加了陷入通缩陷阱的风险。
  这也是为什么在低通胀率—甚至人们以为不会立即出现通缩时,加息也要非常谨慎。眼下一些严肃人士—也就是曾错误地决定把2010年政府工作重心从解决就业转向遏制赤字的那帮人,似乎达成了共识,美联储应该马上加息。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实际的数据显示,通胀并没有加速的迹象,这表明即便美联储不这么认为,投资者也已经看到了通缩的风险。
  我与市场有相同的担忧。如果美国经济复苏出现疲软—无论受到他国经济困境的传染,还是因为美国的基础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坚固,很容易就能证明,从紧的货币政策将是一种绝对愚蠢的行为。
  我们要吸取瑞士的教训。它一直都很谨慎,一代又一代地保持着稳健的货币。而现在,它却在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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