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体味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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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士,永久中立国,几百年没有战争,被雄伟的阿尔卑斯山环绕着,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后花园。而瑞士的后花园,一定是东南部的恩嘎丁地区,因为交通不甚方便,这里得以保持和传承着历史悠久的传统。没有雄伟的雪山,没有明丽的湖泊,没有激动人心的建筑,但是,它有瑞士最淳朴的民风,有最善意的微笑,还有瑞士四种官方语言中使用人数最少的罗曼什语。点缀在恩嘎丁山谷中的小村子,美得那么清丽,那么超凡,那么让你心中柔软,可是,当我对村民说村子有多么漂亮时,他们总是平静地一笑:有那么美吗?
  在恩嘎丁山谷,坐上小火车,随意一个小村子下车,都会展开一段宁静的心灵之旅。而其中最美的,是一个叫做瓜达的小村子。提到瓜达,就不能不提瑞士杰出的画家阿洛伊斯·卡瑞吉特。1966年,他荣获了首届国际安徒生插图奖。
  阿洛伊斯·卡瑞吉特的故乡就在恩嘎丁山谷,离瓜达不远,他的很多插画,都是以瓜达为蓝本创作的。瓜达是罗曼什语,翻译成英语就是“看”的意思。这里最有看头的,是村子里美丽的白水泥壁画,村子里的房子由于历史上的一场火灾,都是18世纪后期到19世纪初兴建的,房子的外墙上,几乎都有朴素的白水泥画。它们看起来有一种简约而清新的美,同时不失浪漫与童话气息,因此于1985年被列入瑞士国家文化保护区。
  从火车站到瓜达,是一个非常优美的徒步或骑单车的路线,也可以乘邮政巴士在山路间穿行,瓜达村中心的小广场,同时也是邮政巴士的停车站。
  村子虽不大,但是道路上上下下,曲折蜿蜒,时不时穿过一道拱门,充满行走的乐趣。村子里处处开满鲜花。大门上的白水泥壁画,朴素而清雅。这里的房子皆拥有超大的拱形木门,因为在以前,房子的一层是牛羊的住所。
  一阵叮叮咚咚的打铁声吸引了我,竟然还有一个铁匠铺,我想象着里面应该有一位老大爷,留着胡子或是戴着老花镜。推门而入,竟然是一位小帅哥,帅哥告诉我,村子里的铁艺门、铁艺花窗,大部分出自他的手艺。原来,古老的传统,就是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的。
  村子中心的小喷泉,渴了可以随意喝两口,特别凉快。
  瑞士最美丽的小村子,并不收门票,事实上不止瑞士,我去过几十个国家,没有一个国家把一个城或是村子圈起来收门票的!那些原本美丽自然的城镇与村落,圈起来的结果就是利益至上的商业开发,原有的淳朴荡然无存。在瑞士,对于景区的建设与开发总是小心翼翼,他们认为自然的才是最美的,因此他们的开发只有两个字:保护。瑞士有相关的法律,如果新盖房子,一定按照原来的传统来兴建。法律甚至细到原有的老房子内部,诸如地板楼梯的改造,也不允许随意改动,需要经过批准才可以进行。
  在Christophe家的酒庄,两杯酒之后,我问了一个最愚蠢的问题:你三个年轻的女儿,她们终日生活在这样宁静的小村庄里,有时候会不会觉得很无聊?Christophe看着我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天呐,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怎么会无聊呢?
  Christophe的祖先,从遥远的1335年起,世代以葡萄酒为业。一片蓝得如丝带般的湖水,与绿油油的葡萄园环绕着不大的小村庄,Christophe的酒窖就在自己住所的下方。不大的酒窖却有悠久的历史,彩绘玻璃如教堂般绚烂,描绘的是葡萄丰收的景象,硕大的橡木酒桶,最老的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每年的八月开始收获,当年就可以喝到自酿的新酒,Christophe生来就没有择业的苦恼,他笑着反问我:还有比这更爽的工作吗?
  酒窖上方的陈列室,阳光灿烂,Christophe站在家谱前,我意识到他的工作与生活,似乎与他的父亲,祖父,与他的祖先没有区别。传统的保护,不能仅仅在博物馆,更重要的是这样家族的延续与传承。一幅他父亲盛装打扮的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Christophe告诉我,每隔二十年,七月的时候,都会在附近的沃韦举办一个盛大的葡萄酒节,当地人都会着传统服装载歌载舞,而他们的头上,都会戴一个葡萄藤编织的花环。上次举办这个节日,是1999年,也就意味着下一次是2019年,这样的等待真是太过漫长了,不过还好,每年的九十月,他们都会有小型的庆祝仪式。
  平静的生活一样充实,我们的失落与空虚,有时来自于过多的索取。
  在克莱恩·蒙塔纳美丽的山间餐厅,当我第一次看到烤奶酪,我的第一念头就是拒绝。这种奶酪的吃法是将大块奶酪加热,待呈浓液状时,用刀刮下融化层到盘子里,以煮熟的土豆佐助,再配以小酸黄瓜、腌制的葱头。我固执地以为加热的奶酪与我今生无缘,但是当我硬着头皮往嘴里扔了一块,慢慢咀嚼时,奇迹发生了。它也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儿,但是却臭得非常香,特别是那种唇齿间丝滑的感觉,太过美妙了,简直丝丝香浓,意犹未尽!
  它的原料是瓦莱州著名的高山奶酪。在当今的瑞士,奶酪的生产严格地受国家的管理。法令规定一个地区只能生产该地区产的奶酪,不能生产其它地区的品种。所以至今,瑞士的奶酪还能保持极其传统的风味,而没有在大工业生产的冲击下变得毫无特色。
  我身处的餐厅,与山下的镇子隔了很远,是放牛人夏天的居所。夏天的时候,放牛人住在其中,除了看管山上吃草的牛群,同时也将最新鲜的牛奶在此用传统的加工方式做成高山奶酪。瑞士奶酪的传统工艺,是用生产过程中产生的酶来杀菌,鲜奶要尽快加工,不得超过半天,这也是瑞士的奶酪加工点为何如此偏僻的原因所在。
  餐厅位置绝佳,正午时分的阳光下,四周的雪山闪动着美丽的银晖。山坡上满是颜色缤纷的野花,很多活泼的小孩子在山间徒步,他们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而更悦耳的,是山间回荡的牛铃声。那些漫山遍野的花儿,是奶牛的盘中餐,每一处海拔的植被与野花都是不同的,在不同的地方放牧,牛吃的花儿不一样,所制造出的奶酪就会有不同的风味与花香。据说有的老饕可以在品尝奶酪时,分辨出不同的花香来。而我参观一家传统的小作坊时,主人也会骄傲地告诉我,他们家生产的奶酪,有二十多种花香。所以在瑞士徒步的时候,可不要随意采摘那些野花啊,那可是牛儿们最鲜美的食物。W
  责编 /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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