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摘 要】 儿童早期阅读具有自身的复杂性——内容上依赖叙事图像信息，结构上依赖儿童建构意义理解的过程，因此近年来无字绘本的作用越来越受到重视。本研究分析了无字绘本的概念内涵，从促进儿童人格养成、改变传统教学模式两个层面阐述了无字绘本的功能，同时提炼了无字绘本阅读的三个层级：捕捉信息、建构意义和形成结构，最后提出儿童早期阅读的建构策略：信息搜索、反复核查、自我校正和再次阅读。
【关 键 词】无字绘本;早期阅读材料;阅读层级;叙事故事
【作者单位】李小峰，东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郑长龙，东北师范大学化学教育研究所。
【中图分类号】G237.9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1.08.024
近年研究表明，通过互动来提高儿童语言技能，使暴露在语言输入环境中的儿童独立形成语言，是对成人世界的一种反馈机制。语言形成是复杂的社会系统，父母与孩子长期交流，对孩子理解词汇和语言生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曼德尔（Mandel）等人研究表明，儿童识字的根本原因在于文明社会中的交互活动[1]。雷迪等人（Leydi）的相关研究发现，教师语言输入对学生语言形成产生重要的影响，教师的语言素养和良好的课堂互动关系是儿童语言发展的重要因素[2]。
早期研究表明，儿童的读写能力在没有接受正规教育之前已经初步形成，环境对其读写能力的形成尤为重要。很小的孩子就能够理解图像的含义，从阅读中获得理解能力、同化能力，析取词汇和语法结构。因此，对儿童早期阅读来说，图文并茂的绘本是重要的学习内容。
近年来，无字绘本已经日益引起各方关注[3]，其不仅适合儿童阅读，还能激发儿童积极参与课堂活动，促进更高水平的语言输出。研究表明，无字绘本可以增强儿童的想象力，而想象力在阅读中起着关键的作用。此外，无字绘本在逻辑思维、推理能力、区分能力培养上相比传统绘本也有着更明显的优势。本研究从儿童阅读建构策略、无字绘本的概念内涵、无字绘本的功能、无字绘本的阅读层级视角分析无字绘本的优势，希望借此推动无字绘本在中国儿童教育界的普及进程，促进儿童阅读更好地发展。
一、无字绘本的概念内涵
无字绘本是指以视觉图像为载体，根据图像之间的关系，将图像系统地连接起来传达思想、呈现情节、延伸故事的儿童文学类型绘本。在传统的定义中，无文字绘本不包含文字，完全依靠视觉图像来表达故事。但事实上，无字绘本并不是完全没有文字，绘本的封面、扉页、书名等都需要用文字来表达作品的主要思想;拟声词、拟态词等在正文中也经常出现，通过简单的形象词语使视觉图像更加深刻;场景或环境的标识中也会出现相关的文字信息，如商店的广告牌和主要人物的注释等。
此外，作者还会在每篇绘本的开头或结尾使用简单的词语以确保绘本的完整性，这些形象语言为叙事增添了相对真实的情境，可以帮助儿童在阅读时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因此，无字绘本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没有文字的绘本，而是通过图像呈现削弱了文字的存在感，使文字信息量最小化，在图像呈现中实现故事情节的表达，使儿童更容易接受故事情节[4]。
无字绘本的形象叙事语言可以帮助儿童提高审美能力、语言技能、思维能力等，促进儿童思想的发展，为儿童未来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与其他儿童文学形式相比，无字绘本在儿童教育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在形象叙事上将知识、故事与绘画艺术完美地结合起来，具有独特的文学价值，能够促进儿童文学素养的快速发展。
二、无字绘本的功能
绘本类型和文本适合性影响儿童阅读策略的选择。无字绘本不同于传统绘本，儿童在阅读无字绘本时，必须从图像中产生意义建构。很多研究表明，无字绘本增加了儿童早期阅读的积极性，能够帮助儿童进行早期阅读思维训练，诸如顺序思维、视觉思维和推理思维。卡斯帕（Caspe）发现，拉丁美洲母亲使用无字绘本讲故事，能够提高学前儿童的阅读能力[5]。此外，使用无字绘本教学还可以促进儿童引出故事信息，从而形成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风格。具体来说，无字绘本具有以下功能。
1.促进儿童人格养成
在培养儿童读写能力的过程中，最需要考虑的是儿童对阅读的兴趣。这种兴趣是通过图片看书的兴趣，就像儿童观看儿童影视作品时，上面的图像能让儿童保持观看的兴趣。同样，图片也能吸引儿童去阅读，当儿童阅读无字绘本图片背后的故事时，能充分发挥他们的想象。其中涉及大脑中各区域的协调，如利用手指运动技能去翻阅每一页插图，触摸和指向其中的某个图;利用视觉技能去阅读插图并解释它们，搜索插图细节，展开跌宕起伏的想象。无字绘本故事中所蕴含的文化价值，就是通过儿童的阅读体验来实现的。
阅读绘本激发了幼儿的创造性思维，使他们成为会讲故事的人，并且伴随儿童理解的复杂性。这一过程也是儿童人格养成的过程，儿童通过阅读绘本形成对人和对事物的认识。因此，教育者要特别注重儿童阅读的分享过程，及时纠偏纠差，充分发挥无字绘本的积极作用，通过无字绘本激发儿童早期的阅读能力，通过儿童与绘本的互动将文学融入儿童的日常生活，积极引导儿童健全人格的发展。
2.改变传统教学模式
无字绘本是在传统绘本上的改进，拓宽了儿童选择的范围。儿童通过无字绘本呈现内心世界，教育者应积极倾听、理解并做出回应，这一过程有效促进了儿童的成长。过去，我们以教读的方式指导儿童阅读，这往往不利于儿童注意力、探究力的培养以及儿童阅读水平的提高。而无字绘本能有效吸引儿童的注意力，提高其思维力、想象力和创造力，让儿童创设故事情节，充分发挥他们的想象空间。成人只是作为指导者、帮助者，而不是主导者。无字绘本允许儿童结合自身的知识背景与经验进行多样性表达，延伸多种含义。
儿童早期课程开发相比小学、中學、大学课程开发更为棘手，对课程开发领域专家来说，让儿童审视图像信息、思考图像信息，并做好图片与知识之间的连接，是幼儿课程开发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传统绘本与无字绘本在信息承载上的主要差别在于唯一性与多样性。儿童早期课程开发应结合儿童发展身心特点，重视无字绘本的价值开发。 三、无字绘本阅读的层级
儿童在阅读无字绘本时会受到较大的视觉冲击，因此教育者应该注重引导儿童分享故事情节，而不是捕捉其中具体的细节。只要儿童再现了图像信息承载的内容，就不必拘泥于无字绘本主题的唯一性。
下面通过无字绘本阅读的三个层级——捕捉信息、建构意义、形成结构来做具体分析。
1.捕捉信息
这一层级注重儿童对图像信息的反馈，是最低的层级。如上图，儿童通过阅读图一，可了解家的位置及其他呈现的内容;通过阅读图二、图三可了解一日的变化;通过阅读图四可了解季节交替;通过阅读图五可了解天气变化。由于无字绘本没有统一的答案，赋予儿童更为广阔的想象空间，只要儿童捕捉到图像信息散点式内容即可，教育者的作用主要是帮助其呈现各类信息。
2.建构意义
如上图，这一层级通过“行动”图像信息建构人物关系;通过“情绪”图像信息体验他人情感，建构人物内心世界;通过“思考”图像信息，帮助儿童建立以逻辑思维为线索的问题解决步骤;通过“观点”图像，帮助儿童建构多样化的故事情节以及认识事物的视角。这一层级主要是儿童建构意义，形成关联，教育者应当重视儿童内心世界的表达，属于较高的层级。
3.形成结构
如上图，这一层级以图像信息为载体，儿童通过阅读无字绘本呈现的内容，然后与自己认知的世界进行比较和分类，找到图像信息呈现的因果关系，最后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进而建立自己独特的认知序列，将这个故事情节呈现给他人。这一层级注重儿童逻辑结构的形成，教育者要重视儿童阅读的进阶式发展，从而真正发挥无字绘本的作用，属于儿童早期阅读的最高层级。
四、儿童阅读的建构策略
很多研究证实了儿童早期阅读建构的过程，克莱（Clay）指出，儿童在早期阅读中使用特定的认知策略，其中包括：信息搜索、反复核查、自我校正和再次阅读[6]。这四个策略反映了儿童阅读的调适机制。当儿童在阅读绘本时，他们不断调适自己的思维过程，利用绘本信息建构意义理解。这些策略彼此依赖，是一个连续的自然的过程，在阅读绘本时相互关联。
1.信息搜索
儿童在阅读绘本时，会从多种渠道收集信息，如文字信息、图像信息、个人知识背景和经验等，然后选择信息建构一个连贯的整体。在这一阶段，儿童有时会暂停阅读并回读绘本，以获取更多信息，这是常见的现象。
2.反复核查
儿童在阅读绘本时，会运用他们对世界的先验认知来反复核查或比较他们与绘本的意义建构，这个与个人经验反复核查的阅读过程很难被直接观察，甚至无法做出合理解释[7]。如儿童读到某个词组时停顿下来，仿佛在思考或想象这个信息，然后依据个体认知经验确认这个信息是否与自己的认知保持一致。如果儿童发现这个信息与自己认知不一致，就会终止反复核查，从而进入自我校正阶段，只有出现与自我认知一致的情形，阅读才会继续。
3.自我校正
信息搜索和反复核查会帮助儿童进行自我校正。儿童在自我校正时会根据新的信息校正一些熟悉的字、词、句的发音，包括改变某个字的读音，这是儿童在阅读时候所摄取的信息与原有认知矛盾所致。自我校正会使儿童在阅读过程中形成连贯性的语言结构，使儿童语言更符合日常语言编排顺序。
4.再次阅读
儿童会使用再次阅读来支持意义建构，尤其是出现对话的时候，这一点体现得非常明显。儿童会重复地阅读一段绘本，当出现几个词语组成的句子时，儿童还可能会回到句子开头，重新调整阅读腔调，与平时对话的情境相一致。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再次阅读能帮助儿童更深层次地理解内容。
早期阅读训练能够帮助儿童成为一个专业的读者。无字绘本为儿童早期阅读提供了一个语境，在这个语境中，他们会仔细推敲图像所传递的信息，久而久之，形成阅读建构策略。然而，由于绘本阅读是建立在儿童已有认知经验之上的，因此，只有将无字绘本和传统绘本阅读策略结合起来，才能取得最佳效果。
五、结语
无字绘本为儿童情境学习提供了多层次的意义建构，既提高了儿童捕捉信息的能力，又训练了他们的思维结构。但由于无字绘本阅读具有自身的复杂性——在内容上依赖叙事图像信息，在结构上依赖儿童建构意义理解的过程，因此，教育者的作用主要是幫助儿童建构有意义的理解。
在儿童阅读无字绘本时，教育者要特别重视阅读层级的变化，允许儿童按照自身的认知模式建构多样性的文本内容，这也对无字绘本开发提出了更大的挑战。从某种意义上说，儿童早期阅读材料应该由无字绘本与传统绘本共同组成，两者如何有机结合需要进一步研究。
|参考文献|
[1]Morrow， Lesley Mandel. Literacy Development in The Early Development Years[M]. Boston： Allin and Bacon， 1993.
[2]Leydi Johana Chaparro-Moreno， Florencia Reali， Carolina Maldonado-Carre?o. Wordless picture books boost preschoolers’ language production during shared reading[J].Early Childhood Research Quarterly，2017（40）：52-62.
[3]王通，王琦.无字之处成妙境——无字绘本的出版价值探究[J].出版广角，2021（4）：86-87.
[4]Jalongo， M.R.， Dragich， D.， Conrad， N.K. et al. Using Wordless Picture Books to Support Emergent Literacy[J]. 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Journal， 2002（29）：167–177.
[5]Caspe， M. Low-income Latino mothers’ book sharing styles and children’s emergent literacy development[J]. Early Childhood Research Quarterly， 2009（24）：306–324.
[6]Lysaker， J. T.， & Miller， A. Engaging social imagination： The developmental work of wordless book[J]. Journal of Early Childhood Literacy， 2012（1）：1–28.
[7]Leonard， M. A.， Lorch， E. P.， Milich， R.， & Hagans， N. Parent-child joint picture-book reading among children with ADHD[J]. Journal of Attention Disorders， 2009（4）： 361–371.
【关 键 词】无字绘本;早期阅读材料;阅读层级;叙事故事
【作者单位】李小峰，东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郑长龙，东北师范大学化学教育研究所。
【中图分类号】G237.9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1.08.024
近年研究表明，通过互动来提高儿童语言技能，使暴露在语言输入环境中的儿童独立形成语言，是对成人世界的一种反馈机制。语言形成是复杂的社会系统，父母与孩子长期交流，对孩子理解词汇和语言生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曼德尔（Mandel）等人研究表明，儿童识字的根本原因在于文明社会中的交互活动[1]。雷迪等人（Leydi）的相关研究发现，教师语言输入对学生语言形成产生重要的影响，教师的语言素养和良好的课堂互动关系是儿童语言发展的重要因素[2]。
早期研究表明，儿童的读写能力在没有接受正规教育之前已经初步形成，环境对其读写能力的形成尤为重要。很小的孩子就能够理解图像的含义，从阅读中获得理解能力、同化能力，析取词汇和语法结构。因此，对儿童早期阅读来说，图文并茂的绘本是重要的学习内容。
近年来，无字绘本已经日益引起各方关注[3]，其不仅适合儿童阅读，还能激发儿童积极参与课堂活动，促进更高水平的语言输出。研究表明，无字绘本可以增强儿童的想象力，而想象力在阅读中起着关键的作用。此外，无字绘本在逻辑思维、推理能力、区分能力培养上相比传统绘本也有着更明显的优势。本研究从儿童阅读建构策略、无字绘本的概念内涵、无字绘本的功能、无字绘本的阅读层级视角分析无字绘本的优势，希望借此推动无字绘本在中国儿童教育界的普及进程，促进儿童阅读更好地发展。
一、无字绘本的概念内涵
无字绘本是指以视觉图像为载体，根据图像之间的关系，将图像系统地连接起来传达思想、呈现情节、延伸故事的儿童文学类型绘本。在传统的定义中，无文字绘本不包含文字，完全依靠视觉图像来表达故事。但事实上，无字绘本并不是完全没有文字，绘本的封面、扉页、书名等都需要用文字来表达作品的主要思想;拟声词、拟态词等在正文中也经常出现，通过简单的形象词语使视觉图像更加深刻;场景或环境的标识中也会出现相关的文字信息，如商店的广告牌和主要人物的注释等。
此外，作者还会在每篇绘本的开头或结尾使用简单的词语以确保绘本的完整性，这些形象语言为叙事增添了相对真实的情境，可以帮助儿童在阅读时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因此，无字绘本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没有文字的绘本，而是通过图像呈现削弱了文字的存在感，使文字信息量最小化，在图像呈现中实现故事情节的表达，使儿童更容易接受故事情节[4]。
无字绘本的形象叙事语言可以帮助儿童提高审美能力、语言技能、思维能力等，促进儿童思想的发展，为儿童未来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与其他儿童文学形式相比，无字绘本在儿童教育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在形象叙事上将知识、故事与绘画艺术完美地结合起来，具有独特的文学价值，能够促进儿童文学素养的快速发展。
二、无字绘本的功能
绘本类型和文本适合性影响儿童阅读策略的选择。无字绘本不同于传统绘本，儿童在阅读无字绘本时，必须从图像中产生意义建构。很多研究表明，无字绘本增加了儿童早期阅读的积极性，能够帮助儿童进行早期阅读思维训练，诸如顺序思维、视觉思维和推理思维。卡斯帕（Caspe）发现，拉丁美洲母亲使用无字绘本讲故事，能够提高学前儿童的阅读能力[5]。此外，使用无字绘本教学还可以促进儿童引出故事信息，从而形成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风格。具体来说，无字绘本具有以下功能。
1.促进儿童人格养成
在培养儿童读写能力的过程中，最需要考虑的是儿童对阅读的兴趣。这种兴趣是通过图片看书的兴趣，就像儿童观看儿童影视作品时，上面的图像能让儿童保持观看的兴趣。同样，图片也能吸引儿童去阅读，当儿童阅读无字绘本图片背后的故事时，能充分发挥他们的想象。其中涉及大脑中各区域的协调，如利用手指运动技能去翻阅每一页插图，触摸和指向其中的某个图;利用视觉技能去阅读插图并解释它们，搜索插图细节，展开跌宕起伏的想象。无字绘本故事中所蕴含的文化价值，就是通过儿童的阅读体验来实现的。
阅读绘本激发了幼儿的创造性思维，使他们成为会讲故事的人，并且伴随儿童理解的复杂性。这一过程也是儿童人格养成的过程，儿童通过阅读绘本形成对人和对事物的认识。因此，教育者要特别注重儿童阅读的分享过程，及时纠偏纠差，充分发挥无字绘本的积极作用，通过无字绘本激发儿童早期的阅读能力，通过儿童与绘本的互动将文学融入儿童的日常生活，积极引导儿童健全人格的发展。
2.改变传统教学模式
无字绘本是在传统绘本上的改进，拓宽了儿童选择的范围。儿童通过无字绘本呈现内心世界，教育者应积极倾听、理解并做出回应，这一过程有效促进了儿童的成长。过去，我们以教读的方式指导儿童阅读，这往往不利于儿童注意力、探究力的培养以及儿童阅读水平的提高。而无字绘本能有效吸引儿童的注意力，提高其思维力、想象力和创造力，让儿童创设故事情节，充分发挥他们的想象空间。成人只是作为指导者、帮助者，而不是主导者。无字绘本允许儿童结合自身的知识背景与经验进行多样性表达，延伸多种含义。
儿童早期课程开发相比小学、中學、大学课程开发更为棘手，对课程开发领域专家来说，让儿童审视图像信息、思考图像信息，并做好图片与知识之间的连接，是幼儿课程开发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传统绘本与无字绘本在信息承载上的主要差别在于唯一性与多样性。儿童早期课程开发应结合儿童发展身心特点，重视无字绘本的价值开发。 三、无字绘本阅读的层级
儿童在阅读无字绘本时会受到较大的视觉冲击，因此教育者应该注重引导儿童分享故事情节，而不是捕捉其中具体的细节。只要儿童再现了图像信息承载的内容，就不必拘泥于无字绘本主题的唯一性。
下面通过无字绘本阅读的三个层级——捕捉信息、建构意义、形成结构来做具体分析。
1.捕捉信息
这一层级注重儿童对图像信息的反馈，是最低的层级。如上图，儿童通过阅读图一，可了解家的位置及其他呈现的内容;通过阅读图二、图三可了解一日的变化;通过阅读图四可了解季节交替;通过阅读图五可了解天气变化。由于无字绘本没有统一的答案，赋予儿童更为广阔的想象空间，只要儿童捕捉到图像信息散点式内容即可，教育者的作用主要是帮助其呈现各类信息。
2.建构意义
如上图，这一层级通过“行动”图像信息建构人物关系;通过“情绪”图像信息体验他人情感，建构人物内心世界;通过“思考”图像信息，帮助儿童建立以逻辑思维为线索的问题解决步骤;通过“观点”图像，帮助儿童建构多样化的故事情节以及认识事物的视角。这一层级主要是儿童建构意义，形成关联，教育者应当重视儿童内心世界的表达，属于较高的层级。
3.形成结构
如上图，这一层级以图像信息为载体，儿童通过阅读无字绘本呈现的内容，然后与自己认知的世界进行比较和分类，找到图像信息呈现的因果关系，最后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进而建立自己独特的认知序列，将这个故事情节呈现给他人。这一层级注重儿童逻辑结构的形成，教育者要重视儿童阅读的进阶式发展，从而真正发挥无字绘本的作用，属于儿童早期阅读的最高层级。
四、儿童阅读的建构策略
很多研究证实了儿童早期阅读建构的过程，克莱（Clay）指出，儿童在早期阅读中使用特定的认知策略，其中包括：信息搜索、反复核查、自我校正和再次阅读[6]。这四个策略反映了儿童阅读的调适机制。当儿童在阅读绘本时，他们不断调适自己的思维过程，利用绘本信息建构意义理解。这些策略彼此依赖，是一个连续的自然的过程，在阅读绘本时相互关联。
1.信息搜索
儿童在阅读绘本时，会从多种渠道收集信息，如文字信息、图像信息、个人知识背景和经验等，然后选择信息建构一个连贯的整体。在这一阶段，儿童有时会暂停阅读并回读绘本，以获取更多信息，这是常见的现象。
2.反复核查
儿童在阅读绘本时，会运用他们对世界的先验认知来反复核查或比较他们与绘本的意义建构，这个与个人经验反复核查的阅读过程很难被直接观察，甚至无法做出合理解释[7]。如儿童读到某个词组时停顿下来，仿佛在思考或想象这个信息，然后依据个体认知经验确认这个信息是否与自己的认知保持一致。如果儿童发现这个信息与自己认知不一致，就会终止反复核查，从而进入自我校正阶段，只有出现与自我认知一致的情形，阅读才会继续。
3.自我校正
信息搜索和反复核查会帮助儿童进行自我校正。儿童在自我校正时会根据新的信息校正一些熟悉的字、词、句的发音，包括改变某个字的读音，这是儿童在阅读时候所摄取的信息与原有认知矛盾所致。自我校正会使儿童在阅读过程中形成连贯性的语言结构，使儿童语言更符合日常语言编排顺序。
4.再次阅读
儿童会使用再次阅读来支持意义建构，尤其是出现对话的时候，这一点体现得非常明显。儿童会重复地阅读一段绘本，当出现几个词语组成的句子时，儿童还可能会回到句子开头，重新调整阅读腔调，与平时对话的情境相一致。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再次阅读能帮助儿童更深层次地理解内容。
早期阅读训练能够帮助儿童成为一个专业的读者。无字绘本为儿童早期阅读提供了一个语境，在这个语境中，他们会仔细推敲图像所传递的信息，久而久之，形成阅读建构策略。然而，由于绘本阅读是建立在儿童已有认知经验之上的，因此，只有将无字绘本和传统绘本阅读策略结合起来，才能取得最佳效果。
五、结语
无字绘本为儿童情境学习提供了多层次的意义建构，既提高了儿童捕捉信息的能力，又训练了他们的思维结构。但由于无字绘本阅读具有自身的复杂性——在内容上依赖叙事图像信息，在结构上依赖儿童建构意义理解的过程，因此，教育者的作用主要是幫助儿童建构有意义的理解。
在儿童阅读无字绘本时，教育者要特别重视阅读层级的变化，允许儿童按照自身的认知模式建构多样性的文本内容，这也对无字绘本开发提出了更大的挑战。从某种意义上说，儿童早期阅读材料应该由无字绘本与传统绘本共同组成，两者如何有机结合需要进一步研究。
|参考文献|
[1]Morrow， Lesley Mandel. Literacy Development in The Early Development Years[M]. Boston： Allin and Bacon， 1993.
[2]Leydi Johana Chaparro-Moreno， Florencia Reali， Carolina Maldonado-Carre?o. Wordless picture books boost preschoolers’ language production during shared reading[J].Early Childhood Research Quarterly，2017（40）：52-62.
[3]王通，王琦.无字之处成妙境——无字绘本的出版价值探究[J].出版广角，2021（4）：86-87.
[4]Jalongo， M.R.， Dragich， D.， Conrad， N.K. et al. Using Wordless Picture Books to Support Emergent Literacy[J]. 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Journal， 2002（29）：167–177.
[5]Caspe， M. Low-income Latino mothers’ book sharing styles and children’s emergent literacy development[J]. Early Childhood Research Quarterly， 2009（24）：306–324.
[6]Lysaker， J. T.， & Miller， A. Engaging social imagination： The developmental work of wordless book[J]. Journal of Early Childhood Literacy， 2012（1）：1–28.
[7]Leonard， M. A.， Lorch， E. P.， Milich， R.， & Hagans， N. Parent-child joint picture-book reading among children with ADHD[J]. Journal of Attention Disorders， 2009（4）： 361–3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