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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战争史上，战俘交换事件屡见不鲜，而发生在1944年的一次战俘交换事件，却是我军抗战史上少有的一次带有传奇色彩的特殊事件。当时一架日军飞机因机械故障坠落在八路军山东解放区，我当地民兵发现后，立刻组织人员赶往坠机地点与敌人斗智斗勇，最终徒手活捉了这架日机的飞行员。后来在山东日军当局的“强烈呼唤”下，我军经过教育，用这名“特殊”战俘与日军当局进行了战俘“交换”，换回了40余名被敌抓捕和作战中被俘的重要干部及抗日战士。这不仅在当地人民革命斗争史上留下了一段颇为传奇的故事，也成为中国抗战史上不多见的一次战俘交换事件。
民兵英雄勇擒日军“飞贼”
东利渔村，是我山东解放区昌邑县一个靠近敌占区的小渔村。1944年1月7日，当地上空雾气茫茫，天空与大地连成了一片。上午8时左右，突然有—架涂着“药膏旗”的日军飞机从云雾中颠簸穿出，不一会儿就像醉汉似的在空中进行“特技表演”，最后这个特殊“演员”经过一番空中挣扎，一头扎进了渔村西北角附近的一条小河里。“鬼子的飞机从天上掉下来了！”当地的一位渔民发现后，立即跑回村里向村干部报告。“小鬼子给俺们‘送礼’来了！”村长王永松眼睛一亮，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他立马找来民兵连长徐广进和徐广庆，在简单说明敌情后，便命令他们立即组织人员前往坠机地点活捉日军飞行员。由于此时村里的大多数民兵都已出海打鱼，为了对付敌伪的海上袭扰，他们还带走了民兵连的全部武器，村里只留有少数几个赤手空拳的民兵，而且都不在附近。军情紧急，时间不容耽搁。徐广进、徐广庆两人顾不上找其他民兵，带上一颗根据地土造的手榴弹就朝着坠机方向奔去。
当徐广进、徐广庆两人来到飞机跟前时，日机驾驶员已从飞机里爬了出来。只见他摔得鼻青脸肿，脸上还有多处血痕，飞行服也被扯烂，一副狼狈相让两个民兵如同见了戏文里的“小丑”。此时，这个20多岁的日军飞行员见了冲上来的两个人，便龇牙咧嘴瞪着眼睛，手握一根铁管，惊慌之余还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在双方的对峙中，日军飞行员发现他俩没有带枪，而且还是土头土脸的农民，其神色立刻由惊恐变成了傲慢。只见他马上用铁管在沙地上写出“大日本皇军”5个字，写完后十分傲慢地指给徐广进两人看，嘴里还叽里哇啦说着半生的中国话，声称他是“大日本皇军”飞行员，让徐广进将他送到就近的日军据点，“大日本皇军会大大奖赏你们”。徐广进见日军飞行员如此狂妄，也毫不示弱地顺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了“中国八路军”几个大字。日军飞行员见后，脸上的神态像变戏法似的立马换成了惊恐。看来，在与“中国八路军”经过多年交手后，日军早已领教了这支抗日劲旅的厉害。
就在双方进行“笔战”的时候，徐广庆发现日军飞行员身上也没带武器，只在裤兜里装着一排大号子弹（即飞机上专用的航空机枪子弹），便准备扑上前将其活捉。日军飞行员见势不妙，拿着铁管拔腿就跑，徐广进、徐广庆两人见状，立刻紧追上去。然而日军飞行员仗着训练有素，在河邊的沙地里越跑越快，不一会儿就像兔子似的将他们甩在了后面。不能让敌人跑掉！情急之中，徐广进果断朝日军飞行员投出了自己携带的土造手榴弹，渔民长期练就的投渔叉本领，使手榴弹十分准确地砸在日军飞行员的腿上，将其砸得摔了个跟头，但却没有爆炸。原来徐广进为了抓活的，并没有将手榴弹拉弦，目的只是阻止日军飞行员逃跑，没想到这个日军飞行员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手榴弹继续拼命奔逃。在跑到附近山地时，日军飞行员猛然躲在一个山石后面，随后单腿跪在地上，从裤兜里取出一颗航空机枪子弹塞进铁管里，然后用手榴弹猛地一击，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底火引爆的火药推力将弹头射了出去，原来这个家伙是在用铁管自造“枪支”进行“射击”。徐广进和徐广庆两人只得放慢追赶的脚步，从两面包抄过去。就在这时，村党支部书记孙法章带领8个民兵赶来支援，徐广进马上让他们继续兵分两路包围追捕日军飞行员，自己则赶往八路军渤海军区第五军分区司令部报告情况。
日军飞行员见民兵人多势众，便不敢再用土办法向民兵人群“射击”了，惊恐之下只得拼命向县城方向逃去。由于民兵们紧追不舍，抓捕的大网很快就把奔逃的敌人紧紧“罩住”。在经过几里地“超强竞赛”后，日军飞行员再也无力奔逃了，像一堆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孙法章见状，立即指挥民兵机警地从四面围了过去。一个身材魁梧的民兵出其不意地冲到日军飞行员背后，将这个刚站起身来手持铁管准备拼命的“囊中之物”拦腰抱住，大伙儿随即一拥而上，夺下了日军飞行员的铁管将其按在地上，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用杠子抬到了村里。
日军飞行员被俘后，很快就被押送到了第五军分区司令部。东利渔村民兵在送交完俘虏后，又遵照军分区司令部的指示，马上赶回村里组织人力、畜力，在寿光、潍县民兵的支援配合下，一起将坠坏的日军飞机拖进河道的芦苇丛中，用芦苇将其盖上隐藏起来（这架飞机后来被日军搜到运回青岛）。在八路军技术人员的指导下，民兵们还从飞机上卸下了两挺机枪和一部电台，并锯下了飞机的螺旋桨，连夜运到了军分区。东利渔村干部和民兵徒手活捉“鬼子飞行员”的英雄事迹，受到了渤海解放区党政军领导机关的高度赞扬，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八路军渤海军区第五军分区特地在东利渔村召开了隆重的慰问表彰大会。会上，军分区领导在给东利渔村民兵连予以表彰的同时，还当场奖励他们一箱缴获的日军“铁瓜蛋”手榴弹和50发边区造子弹，给参加追捕行动的民兵每人奖励解放区北海币50元，对民兵们的英雄行为给予了高度评价。如此高的褒奖，在当时整个山东抗日根据地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受奖民兵个个喜上眉梢，东利渔村立刻像过年一样热闹。
铜墙铁壁，
敌俘难逃“天网”
渤海军区敌工部门经过审讯查明，这个被活捉的日军飞行员名叫山田井马，是日军陆军航空兵驻山东一个飞行战队（即飞行大队）的中尉飞行员。坠落的飞机为九七Ⅱ型战斗机，是日本20世纪30年代末制造的一种单翼轻型战斗机，曾在中国战场大显淫威，但故障率较高。开始审讯时，山田井马态度强硬，只承认飞机是从济南基地起飞，前往青岛执行任务的。令我军没想到的是，他还是侵华日军一个高级指挥官的儿子（据史料查证，他开始只承认自己是日本关东军一个高级将领的儿子，后因日军搜寻失踪飞行员未果，通过中间人找我方谈交换条件时，方知他是日本侵华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的远房侄子）。1月7日这一天，他奉命驾机去青岛，途中飞机因发生机械故障而坠落在东利渔村附近的一条河里，没想到被我民兵英雄“中国八路军”抓了个正着，成为日军在整个山东战场少有的一名被俘飞行员。 据有关资料记载和当事人回忆，山田井马被俘后，由渤海军区第五军分区独立团一连派一个排的战士看押，刚开始他非常害怕，时常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甚至几次企图自杀。他非常后悔上飞机前没有带上自卫武器，飞机上的机枪又在坠机时损坏无法使用，他只得在狼狈爬出飞机时拿了一个机械维修用的铁管和几发航空机枪子弹当武器防身。为吓阻民兵靠前，他将飞机机枪子弹塞入铁管“自造枪支”，用徐广进投出的未爆手榴弹敲击底火进行“射击”，结果左手掌被爆炸的飞机机枪子弹炸伤（后来换俘时掌伤已治愈），最后竟被一群他认为是“土头憨脸的中国乡下农民”俘虏了，实在有损“大日本皇军”“天之骄子”的脸面。此事如果传了出去，不仅他日后无法在军界待下去，也会使父辈们的颜面丢尽。后来经我军敌工部门再三做工作，山田井马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有意思的是，当我军敌工干部与他谈话问其为什么要侵略中国时，他竟说他们不是侵略而是回老家，因为在秦始皇的时候他们的祖先在中国被赶了出去，现在是回老家来了。我敌工干部告诉他说，当年秦始皇曾经送出大批方士和童男童女到海外寻找长生不老之药，但那是去了渤海某个小岛，而不是日本岛，那时候中国木船渡不了宽阔的海峡，更没有将他们的祖先赶出中国之事，这是日本军国主义用来骗人的鬼话。即使他们是“回老家”，哪有用飞机大炮一路屠杀人民“回老家”的？山田井马听后便不说话了，显得很困惑。随后，我敌工干部又告诉他说：“你不要想逃跑，中国所有的老百姓都很恨你们，你们到中国来烧杀奸淫，干了无数坏事，老百姓饶不过你们。”山田井马诡辩说：“我没杀过人。”我敌工干部马上质问他说：“你的飞机投过多少炸弹？”他说有700枚左右。我敌工干部立刻义正词严地指出：“这难道不是杀人吗？”铁的事实使他不敢再狡辩了。
由于山田井马失踪后日军派出大批兵力四处搜查，我看守部队不得不经常转移。每当夜里通过日军的封锁沟时，被“五花大绑”并用毛巾塞住嘴巴的山田井马总是趁靠近炮楼时拼命挣扎，想方设法弄出声响，企图引起炮楼日军的注意乘机逃脱，结果挨了看押战士的一顿痛揍。后来转移到解放区中心地带，山田井马的逃跑企图才有所收敛。为了消除他的紧张情绪，体现共产党八路军对待俘虏的政策，军区敌工部门不但在生活上给他很多优待，还给他外出散步的自由。然而没过多长时间，山田井马竟利用八路军给他的优待再次耍起逃跑的“小聪明”来。
在一个刮风下雨的夜晚，不知何种原因，山田井马竟从住的草房顶上开了个“天窗”逃跑了。由于天黑路滑，他没跑多远就迷失了方向，只得溜进附近的一户人家打探道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打开门并端水给他喝，还拿来吃的让他充饥。虽然山田井马身穿中国人的服装，声称是做生意的迷了路，但他那半生不熟夹杂日语的中国话很快露了马脚。老太太立刻機警地让小孙女叫来民兵，将他捆绑起来，使其再次成为他所认为土得掉渣儿的抗日民兵“中国八路军”的俘虏，被一群武装起来的中国农民用大刀土枪押解“原路返回”。
山田井马被押送回来后，认定自己必死无疑，心里极度恐慌，但八路军并没有给他任何处罚，反而依旧优待他。我敌工干部再次严正告诫他说，你不要打算逃跑，解放区大得很，你是跑不出去的，只有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才是安全的。如果再跑的话，你会被所有痛恨你们的中国民众打死的。山田井马虽然表面应承，但并没有从内心相信八路军的忠告，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抓住可乘之机，第二次逃跑了。
这一次他虽然改变了逃跑路线，并很快脱离了看守部队的控制视线，但同样还是没有逃出解放区人民布下的天罗地网，再次被附近民兵抓住，“五花大绑”地送回军区敌工部门。这次，八路军的一位首长明确告诉他不要再对逃跑抱任何侥幸心理，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他是逃不出去的。通过现实教育，山田井马逐步感觉到共产党八路军与他所了解的其他中国军队不一样，他们不仅通过英勇作战让日本“皇军”吃尽了苦头，还把广阔农村的农民发动组织起来，建立起农民武装，形成抗击日军保卫家乡的“人民战争汪洋大海”，这样的军队和人民是不可战胜的。随着认识的提高，山田井马消除了恐惧心理，也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感化教育，
“骄子”转变思想
为了使山田井马加深对八路军俘虏政策的认识，一天中午，我敌工干部把他带到八路军食堂参观，他发现八路军干部战士吃的是高粱、糁子做的黑窝头，便要了一个想尝尝“新鲜”。不料刚咬了一口没嚼几下，他就感到难以下咽，吃不下去，因为他吃的伙食比当地抗日军民好多了，有馒头米饭和一菜一汤。他无法理解地问八路军干部为什么不吃他所吃的好东西，这个近似天真的问题，让八路军干部感到十分好笑。一位八路军干部告诉他说，我们八路军是人民的军队，我们没有权利比人民吃得更好，我们给你吃好的，是优待俘虏。不管你是日本什么大官的亲属还是普通士兵，只要放下武器，我们都一样优待，即使我们自己吃得很差，也要执行优待俘虏的政策。
山田井马听后大受感动，他深深感到八路军优待俘虏与日军虐待战俘的做法有着天壤之别。日本军队从来不把占领区人民当人看，更不会有什么优待战俘之说，虐待、屠杀战俘更是司空见惯的事。他清楚地记得，在他刚进入中国不久的一次空战中，一架性能远远落后于日军飞机的中国双翼战机被击伤，但受伤的中国飞行员竟拉着冒浓烟的战机冲向骄横狂妄的日军机群，出人意料地将一架来不及躲避的日军飞机撞得凌空爆炸。事后，恼羞成怒的日军将气全部撒在一个被俘的中国飞行员身上，对他拳打脚踢，当场就用粗大的木棍将他的双腿打断。而不久前美军空袭日军飞行基地时，一架美军飞机被击落，飞行员跳伞后被当地一户农民救护隐藏起来，日军得知消息后竟将这个农户全家杀光，把抓回的美军飞行员用军刀开膛破肚，最后把头颅砍了下来。日军的残忍和中国人民的人道有着鲜明的对比。这天晚上山田井马想了很久，他被中国人民崇高的人道主义精神深深感动，从内心感到敬佩，他随后告诉我敌工干部说，你们八路军的人格是伟大高尚的，你们得到老百姓的广泛拥护，不管是“正规八路”还是“土八路”民兵都很厉害，日本军队无法战胜你们，你们一定会胜利的……我再也不逃跑了，我要等战争结束后再回去。 在被关押期间，我渤海军区“日人反战同盟支部”的领导和一些被俘的日军反战人士也对山田井马做了许多工作。由于山田井马年轻，又是个“学生官”，受法西斯“病毒”的毒害与其他日本军官相比并不很深，在我敌工人员和反战人士的努力下，通过八路军和解放区的现实教育，山田井马思想转变较快，与八路军官兵的关系日渐紧密。在最后一段时间里，他甚至还教我敌工干部和看押戰士学一些瓦解日军的阵前喊话。60多年后，一位当年看押他的老战士对所学的阵前日语喊话仍然记忆犹新，大意是：你们被包围了，不要反抗了，快交出武器投降吧，我们优待俘虏！这些喊话后来在与日军对阵和对敌大反攻作战中经常用到。
交换战俘，
敌寇甘吞“苦果”
山田井马坠机后，山东日军当局大为惊慌，很快就派出飞机到潍县和昌邑北部沿海一带多次搜寻，日军驻山东的第五十九师团还命令独立第一、第五、第九混成旅团分别派出地面部队进行拉网式大搜索，但每次都无果而返。不甘罢手的日军又于1月下旬从潍县等地出动800多人，由当地汉奸便衣队带领，赶赴昌邑北部进行大规模搜寻。他们不仅用武力逼迫当地民众提供线索，还带上糖果等小礼品找小孩和老人，多方打探山田井马的下落，企图将这个“宝贝疙瘩”营救回去，但忙活半天，还是毫无结果。无奈之下，日军便派出飞机在我根据地上空多次投撒传单，宣称只要释放被俘的飞行员，他们愿以大批武器进行交换，也可以另提条件，他们均无条件照办。后见撒传单没有效果，日军只得厚着脸皮派出人员多方与八路军接触，其驻济南的宪兵特务机关的头目还亲自出马与我方人员见面，请求八路军帮其查找飞行员的下落，并就释放条件进行谈判。
对于日军的多次要求，我渤海军区经过仔细研究并报上级批准，决定用山田井马换回仍在狱中坚持斗争的我渤海行署公安局长李震和临淄县长李铁锋等十余人（这些都是在对敌斗争和反“扫荡”作战中被俘的当地重要抗日干部），并尽量扩大交换我方被俘人员的数量。经过我敌工人员与日军几次交涉，双方很快达成了战俘交换协议。按照协议，日军当局先行第一批释放李震等十多名被捕的重要抗日干部，并“赠送”了一批数量可观的武器弹药，我方则遵照协议释放了山田井马，由军分区部队将他带到日军指定的地点，再由民兵交还给了日方。随后，日军按照协议又释放了第二批我方作战被俘人员30多人。这是中国抗战史上少有的一次交换战俘事件，我八路军和抗日政府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当交换战俘的消息传到山田井马的耳朵里后，他显得十分郁闷，多次向看押他的干部战士表示不愿意现在就走。后经我敌工部门和反战人士反复做工作进行劝说，他才勉强同意回去。据有关资料和当年的老战士回忆，山田井马回去后一再拒绝再次驾机作战，他不愿再与八路军和中国人民为敌，也拒绝其父辈要他对被俘期间所受的“赤化”“洗脑”进行“反省”，声称他没有任何可“反省”的地方，倒是日军需要好好“反省”。无奈之下，恼羞成怒的父辈和上级，最后将他派往东南亚战场与美军作战，最后战死于马来西亚前线。
我方被俘抗日干部获释后，又继续战斗在对敌斗争的最前线。临淄县县长李铁锋在出狱后短短两个月就带领地方武装连续端掉了十余个日军炮楼，在各乡迅速建立起抗日政权，并粉碎了日伪军发起的报复性大“扫荡”，配合八路军主力歼灭大批日军和伪军王砚田部数百人，受到中共山东省行政委员会的嘉奖。公安局长李震（解放后曾任济南铁路局党委书记、铁道部副部长等职）出狱后，带领锄奸队员在一个月内深入虎穴镇压了一批罪大恶极的汉奸，给敌伪政权以沉重打击。受此震撼，当月底，临淄伪警备队驻白兔丘据点14名士兵，在打死日军小队长和5名日军并焚毁据点后，向我抗日民主政府投诚。对此，当地汉奸头目一个劲儿地指责抱怨日军当局不该为搭救飞行员而“放虎归山”，日军当局也后悔连连。当初为了抓捕这些“共匪要犯”，他们伤亡了数十名“皇军士兵”，最后不仅“完璧归赵”主动送他们回去，还外搭一批武器弹药做了随行“礼品”。但为了换回山田井马这个“宝贝疙瘩”，他们也只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后来当地史志在《临淄大事》中记载：本月（4月），八路军渤海军区用所俘日军飞行员山田井马，换回被日军关押的渤海行署公安局长李震和临淄县长李铁锋等人。
〔本刊责任编辑 姚 梅〕
〔原载《文史精华》2010年第7期〕
民兵英雄勇擒日军“飞贼”
东利渔村，是我山东解放区昌邑县一个靠近敌占区的小渔村。1944年1月7日，当地上空雾气茫茫，天空与大地连成了一片。上午8时左右，突然有—架涂着“药膏旗”的日军飞机从云雾中颠簸穿出，不一会儿就像醉汉似的在空中进行“特技表演”，最后这个特殊“演员”经过一番空中挣扎，一头扎进了渔村西北角附近的一条小河里。“鬼子的飞机从天上掉下来了！”当地的一位渔民发现后，立即跑回村里向村干部报告。“小鬼子给俺们‘送礼’来了！”村长王永松眼睛一亮，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他立马找来民兵连长徐广进和徐广庆，在简单说明敌情后，便命令他们立即组织人员前往坠机地点活捉日军飞行员。由于此时村里的大多数民兵都已出海打鱼，为了对付敌伪的海上袭扰，他们还带走了民兵连的全部武器，村里只留有少数几个赤手空拳的民兵，而且都不在附近。军情紧急，时间不容耽搁。徐广进、徐广庆两人顾不上找其他民兵，带上一颗根据地土造的手榴弹就朝着坠机方向奔去。
当徐广进、徐广庆两人来到飞机跟前时，日机驾驶员已从飞机里爬了出来。只见他摔得鼻青脸肿，脸上还有多处血痕，飞行服也被扯烂，一副狼狈相让两个民兵如同见了戏文里的“小丑”。此时，这个20多岁的日军飞行员见了冲上来的两个人，便龇牙咧嘴瞪着眼睛，手握一根铁管，惊慌之余还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在双方的对峙中，日军飞行员发现他俩没有带枪，而且还是土头土脸的农民，其神色立刻由惊恐变成了傲慢。只见他马上用铁管在沙地上写出“大日本皇军”5个字，写完后十分傲慢地指给徐广进两人看，嘴里还叽里哇啦说着半生的中国话，声称他是“大日本皇军”飞行员，让徐广进将他送到就近的日军据点，“大日本皇军会大大奖赏你们”。徐广进见日军飞行员如此狂妄，也毫不示弱地顺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了“中国八路军”几个大字。日军飞行员见后，脸上的神态像变戏法似的立马换成了惊恐。看来，在与“中国八路军”经过多年交手后，日军早已领教了这支抗日劲旅的厉害。
就在双方进行“笔战”的时候，徐广庆发现日军飞行员身上也没带武器，只在裤兜里装着一排大号子弹（即飞机上专用的航空机枪子弹），便准备扑上前将其活捉。日军飞行员见势不妙，拿着铁管拔腿就跑，徐广进、徐广庆两人见状，立刻紧追上去。然而日军飞行员仗着训练有素，在河邊的沙地里越跑越快，不一会儿就像兔子似的将他们甩在了后面。不能让敌人跑掉！情急之中，徐广进果断朝日军飞行员投出了自己携带的土造手榴弹，渔民长期练就的投渔叉本领，使手榴弹十分准确地砸在日军飞行员的腿上，将其砸得摔了个跟头，但却没有爆炸。原来徐广进为了抓活的，并没有将手榴弹拉弦，目的只是阻止日军飞行员逃跑，没想到这个日军飞行员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手榴弹继续拼命奔逃。在跑到附近山地时，日军飞行员猛然躲在一个山石后面，随后单腿跪在地上，从裤兜里取出一颗航空机枪子弹塞进铁管里，然后用手榴弹猛地一击，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底火引爆的火药推力将弹头射了出去，原来这个家伙是在用铁管自造“枪支”进行“射击”。徐广进和徐广庆两人只得放慢追赶的脚步，从两面包抄过去。就在这时，村党支部书记孙法章带领8个民兵赶来支援，徐广进马上让他们继续兵分两路包围追捕日军飞行员，自己则赶往八路军渤海军区第五军分区司令部报告情况。
日军飞行员见民兵人多势众，便不敢再用土办法向民兵人群“射击”了，惊恐之下只得拼命向县城方向逃去。由于民兵们紧追不舍，抓捕的大网很快就把奔逃的敌人紧紧“罩住”。在经过几里地“超强竞赛”后，日军飞行员再也无力奔逃了，像一堆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孙法章见状，立即指挥民兵机警地从四面围了过去。一个身材魁梧的民兵出其不意地冲到日军飞行员背后，将这个刚站起身来手持铁管准备拼命的“囊中之物”拦腰抱住，大伙儿随即一拥而上，夺下了日军飞行员的铁管将其按在地上，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用杠子抬到了村里。
日军飞行员被俘后，很快就被押送到了第五军分区司令部。东利渔村民兵在送交完俘虏后，又遵照军分区司令部的指示，马上赶回村里组织人力、畜力，在寿光、潍县民兵的支援配合下，一起将坠坏的日军飞机拖进河道的芦苇丛中，用芦苇将其盖上隐藏起来（这架飞机后来被日军搜到运回青岛）。在八路军技术人员的指导下，民兵们还从飞机上卸下了两挺机枪和一部电台，并锯下了飞机的螺旋桨，连夜运到了军分区。东利渔村干部和民兵徒手活捉“鬼子飞行员”的英雄事迹，受到了渤海解放区党政军领导机关的高度赞扬，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八路军渤海军区第五军分区特地在东利渔村召开了隆重的慰问表彰大会。会上，军分区领导在给东利渔村民兵连予以表彰的同时，还当场奖励他们一箱缴获的日军“铁瓜蛋”手榴弹和50发边区造子弹，给参加追捕行动的民兵每人奖励解放区北海币50元，对民兵们的英雄行为给予了高度评价。如此高的褒奖，在当时整个山东抗日根据地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受奖民兵个个喜上眉梢，东利渔村立刻像过年一样热闹。
铜墙铁壁，
敌俘难逃“天网”
渤海军区敌工部门经过审讯查明，这个被活捉的日军飞行员名叫山田井马，是日军陆军航空兵驻山东一个飞行战队（即飞行大队）的中尉飞行员。坠落的飞机为九七Ⅱ型战斗机，是日本20世纪30年代末制造的一种单翼轻型战斗机，曾在中国战场大显淫威，但故障率较高。开始审讯时，山田井马态度强硬，只承认飞机是从济南基地起飞，前往青岛执行任务的。令我军没想到的是，他还是侵华日军一个高级指挥官的儿子（据史料查证，他开始只承认自己是日本关东军一个高级将领的儿子，后因日军搜寻失踪飞行员未果，通过中间人找我方谈交换条件时，方知他是日本侵华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的远房侄子）。1月7日这一天，他奉命驾机去青岛，途中飞机因发生机械故障而坠落在东利渔村附近的一条河里，没想到被我民兵英雄“中国八路军”抓了个正着，成为日军在整个山东战场少有的一名被俘飞行员。 据有关资料记载和当事人回忆，山田井马被俘后，由渤海军区第五军分区独立团一连派一个排的战士看押，刚开始他非常害怕，时常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甚至几次企图自杀。他非常后悔上飞机前没有带上自卫武器，飞机上的机枪又在坠机时损坏无法使用，他只得在狼狈爬出飞机时拿了一个机械维修用的铁管和几发航空机枪子弹当武器防身。为吓阻民兵靠前，他将飞机机枪子弹塞入铁管“自造枪支”，用徐广进投出的未爆手榴弹敲击底火进行“射击”，结果左手掌被爆炸的飞机机枪子弹炸伤（后来换俘时掌伤已治愈），最后竟被一群他认为是“土头憨脸的中国乡下农民”俘虏了，实在有损“大日本皇军”“天之骄子”的脸面。此事如果传了出去，不仅他日后无法在军界待下去，也会使父辈们的颜面丢尽。后来经我军敌工部门再三做工作，山田井马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有意思的是，当我军敌工干部与他谈话问其为什么要侵略中国时，他竟说他们不是侵略而是回老家，因为在秦始皇的时候他们的祖先在中国被赶了出去，现在是回老家来了。我敌工干部告诉他说，当年秦始皇曾经送出大批方士和童男童女到海外寻找长生不老之药，但那是去了渤海某个小岛，而不是日本岛，那时候中国木船渡不了宽阔的海峡，更没有将他们的祖先赶出中国之事，这是日本军国主义用来骗人的鬼话。即使他们是“回老家”，哪有用飞机大炮一路屠杀人民“回老家”的？山田井马听后便不说话了，显得很困惑。随后，我敌工干部又告诉他说：“你不要想逃跑，中国所有的老百姓都很恨你们，你们到中国来烧杀奸淫，干了无数坏事，老百姓饶不过你们。”山田井马诡辩说：“我没杀过人。”我敌工干部马上质问他说：“你的飞机投过多少炸弹？”他说有700枚左右。我敌工干部立刻义正词严地指出：“这难道不是杀人吗？”铁的事实使他不敢再狡辩了。
由于山田井马失踪后日军派出大批兵力四处搜查，我看守部队不得不经常转移。每当夜里通过日军的封锁沟时，被“五花大绑”并用毛巾塞住嘴巴的山田井马总是趁靠近炮楼时拼命挣扎，想方设法弄出声响，企图引起炮楼日军的注意乘机逃脱，结果挨了看押战士的一顿痛揍。后来转移到解放区中心地带，山田井马的逃跑企图才有所收敛。为了消除他的紧张情绪，体现共产党八路军对待俘虏的政策，军区敌工部门不但在生活上给他很多优待，还给他外出散步的自由。然而没过多长时间，山田井马竟利用八路军给他的优待再次耍起逃跑的“小聪明”来。
在一个刮风下雨的夜晚，不知何种原因，山田井马竟从住的草房顶上开了个“天窗”逃跑了。由于天黑路滑，他没跑多远就迷失了方向，只得溜进附近的一户人家打探道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打开门并端水给他喝，还拿来吃的让他充饥。虽然山田井马身穿中国人的服装，声称是做生意的迷了路，但他那半生不熟夹杂日语的中国话很快露了马脚。老太太立刻機警地让小孙女叫来民兵，将他捆绑起来，使其再次成为他所认为土得掉渣儿的抗日民兵“中国八路军”的俘虏，被一群武装起来的中国农民用大刀土枪押解“原路返回”。
山田井马被押送回来后，认定自己必死无疑，心里极度恐慌，但八路军并没有给他任何处罚，反而依旧优待他。我敌工干部再次严正告诫他说，你不要打算逃跑，解放区大得很，你是跑不出去的，只有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才是安全的。如果再跑的话，你会被所有痛恨你们的中国民众打死的。山田井马虽然表面应承，但并没有从内心相信八路军的忠告，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抓住可乘之机，第二次逃跑了。
这一次他虽然改变了逃跑路线，并很快脱离了看守部队的控制视线，但同样还是没有逃出解放区人民布下的天罗地网，再次被附近民兵抓住，“五花大绑”地送回军区敌工部门。这次，八路军的一位首长明确告诉他不要再对逃跑抱任何侥幸心理，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他是逃不出去的。通过现实教育，山田井马逐步感觉到共产党八路军与他所了解的其他中国军队不一样，他们不仅通过英勇作战让日本“皇军”吃尽了苦头，还把广阔农村的农民发动组织起来，建立起农民武装，形成抗击日军保卫家乡的“人民战争汪洋大海”，这样的军队和人民是不可战胜的。随着认识的提高，山田井马消除了恐惧心理，也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感化教育，
“骄子”转变思想
为了使山田井马加深对八路军俘虏政策的认识，一天中午，我敌工干部把他带到八路军食堂参观，他发现八路军干部战士吃的是高粱、糁子做的黑窝头，便要了一个想尝尝“新鲜”。不料刚咬了一口没嚼几下，他就感到难以下咽，吃不下去，因为他吃的伙食比当地抗日军民好多了，有馒头米饭和一菜一汤。他无法理解地问八路军干部为什么不吃他所吃的好东西，这个近似天真的问题，让八路军干部感到十分好笑。一位八路军干部告诉他说，我们八路军是人民的军队，我们没有权利比人民吃得更好，我们给你吃好的，是优待俘虏。不管你是日本什么大官的亲属还是普通士兵，只要放下武器，我们都一样优待，即使我们自己吃得很差，也要执行优待俘虏的政策。
山田井马听后大受感动，他深深感到八路军优待俘虏与日军虐待战俘的做法有着天壤之别。日本军队从来不把占领区人民当人看，更不会有什么优待战俘之说，虐待、屠杀战俘更是司空见惯的事。他清楚地记得，在他刚进入中国不久的一次空战中，一架性能远远落后于日军飞机的中国双翼战机被击伤，但受伤的中国飞行员竟拉着冒浓烟的战机冲向骄横狂妄的日军机群，出人意料地将一架来不及躲避的日军飞机撞得凌空爆炸。事后，恼羞成怒的日军将气全部撒在一个被俘的中国飞行员身上，对他拳打脚踢，当场就用粗大的木棍将他的双腿打断。而不久前美军空袭日军飞行基地时，一架美军飞机被击落，飞行员跳伞后被当地一户农民救护隐藏起来，日军得知消息后竟将这个农户全家杀光，把抓回的美军飞行员用军刀开膛破肚，最后把头颅砍了下来。日军的残忍和中国人民的人道有着鲜明的对比。这天晚上山田井马想了很久，他被中国人民崇高的人道主义精神深深感动，从内心感到敬佩，他随后告诉我敌工干部说，你们八路军的人格是伟大高尚的，你们得到老百姓的广泛拥护，不管是“正规八路”还是“土八路”民兵都很厉害，日本军队无法战胜你们，你们一定会胜利的……我再也不逃跑了，我要等战争结束后再回去。 在被关押期间，我渤海军区“日人反战同盟支部”的领导和一些被俘的日军反战人士也对山田井马做了许多工作。由于山田井马年轻，又是个“学生官”，受法西斯“病毒”的毒害与其他日本军官相比并不很深，在我敌工人员和反战人士的努力下，通过八路军和解放区的现实教育，山田井马思想转变较快，与八路军官兵的关系日渐紧密。在最后一段时间里，他甚至还教我敌工干部和看押戰士学一些瓦解日军的阵前喊话。60多年后，一位当年看押他的老战士对所学的阵前日语喊话仍然记忆犹新，大意是：你们被包围了，不要反抗了，快交出武器投降吧，我们优待俘虏！这些喊话后来在与日军对阵和对敌大反攻作战中经常用到。
交换战俘，
敌寇甘吞“苦果”
山田井马坠机后，山东日军当局大为惊慌，很快就派出飞机到潍县和昌邑北部沿海一带多次搜寻，日军驻山东的第五十九师团还命令独立第一、第五、第九混成旅团分别派出地面部队进行拉网式大搜索，但每次都无果而返。不甘罢手的日军又于1月下旬从潍县等地出动800多人，由当地汉奸便衣队带领，赶赴昌邑北部进行大规模搜寻。他们不仅用武力逼迫当地民众提供线索，还带上糖果等小礼品找小孩和老人，多方打探山田井马的下落，企图将这个“宝贝疙瘩”营救回去，但忙活半天，还是毫无结果。无奈之下，日军便派出飞机在我根据地上空多次投撒传单，宣称只要释放被俘的飞行员，他们愿以大批武器进行交换，也可以另提条件，他们均无条件照办。后见撒传单没有效果，日军只得厚着脸皮派出人员多方与八路军接触，其驻济南的宪兵特务机关的头目还亲自出马与我方人员见面，请求八路军帮其查找飞行员的下落，并就释放条件进行谈判。
对于日军的多次要求，我渤海军区经过仔细研究并报上级批准，决定用山田井马换回仍在狱中坚持斗争的我渤海行署公安局长李震和临淄县长李铁锋等十余人（这些都是在对敌斗争和反“扫荡”作战中被俘的当地重要抗日干部），并尽量扩大交换我方被俘人员的数量。经过我敌工人员与日军几次交涉，双方很快达成了战俘交换协议。按照协议，日军当局先行第一批释放李震等十多名被捕的重要抗日干部，并“赠送”了一批数量可观的武器弹药，我方则遵照协议释放了山田井马，由军分区部队将他带到日军指定的地点，再由民兵交还给了日方。随后，日军按照协议又释放了第二批我方作战被俘人员30多人。这是中国抗战史上少有的一次交换战俘事件，我八路军和抗日政府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当交换战俘的消息传到山田井马的耳朵里后，他显得十分郁闷，多次向看押他的干部战士表示不愿意现在就走。后经我敌工部门和反战人士反复做工作进行劝说，他才勉强同意回去。据有关资料和当年的老战士回忆，山田井马回去后一再拒绝再次驾机作战，他不愿再与八路军和中国人民为敌，也拒绝其父辈要他对被俘期间所受的“赤化”“洗脑”进行“反省”，声称他没有任何可“反省”的地方，倒是日军需要好好“反省”。无奈之下，恼羞成怒的父辈和上级，最后将他派往东南亚战场与美军作战，最后战死于马来西亚前线。
我方被俘抗日干部获释后，又继续战斗在对敌斗争的最前线。临淄县县长李铁锋在出狱后短短两个月就带领地方武装连续端掉了十余个日军炮楼，在各乡迅速建立起抗日政权，并粉碎了日伪军发起的报复性大“扫荡”，配合八路军主力歼灭大批日军和伪军王砚田部数百人，受到中共山东省行政委员会的嘉奖。公安局长李震（解放后曾任济南铁路局党委书记、铁道部副部长等职）出狱后，带领锄奸队员在一个月内深入虎穴镇压了一批罪大恶极的汉奸，给敌伪政权以沉重打击。受此震撼，当月底，临淄伪警备队驻白兔丘据点14名士兵，在打死日军小队长和5名日军并焚毁据点后，向我抗日民主政府投诚。对此，当地汉奸头目一个劲儿地指责抱怨日军当局不该为搭救飞行员而“放虎归山”，日军当局也后悔连连。当初为了抓捕这些“共匪要犯”，他们伤亡了数十名“皇军士兵”，最后不仅“完璧归赵”主动送他们回去，还外搭一批武器弹药做了随行“礼品”。但为了换回山田井马这个“宝贝疙瘩”，他们也只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后来当地史志在《临淄大事》中记载：本月（4月），八路军渤海军区用所俘日军飞行员山田井马，换回被日军关押的渤海行署公安局长李震和临淄县长李铁锋等人。
〔本刊责任编辑 姚 梅〕
〔原载《文史精华》2010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