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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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科比·布莱恩特刚刚进入这个联盟的时候,迈克尔·乔丹是他的未来模板和前进目标,这或许也是科比今天如此接近乔丹的一个重要原因。那么现在,科比会在杜兰特的职业生涯里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呢?
  “杜兰特是一个2.11米的大号的我。(2.06米是杜兰特的官方报身高,但很多对手都认为他可能有2.13米)”科比说。如果科比的预言真的变成现实,那么对于杜兰特的对手来说,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一个拥有科比神鬼莫测般的武功和身手,但却要比科比还高5英寸(13公分)的“大号科比”,那简直就是一场永远也醒不了的可怕梦魇。
  奈特·麦克米兰曾在世锦赛和奥运会上分别执教过杜兰特和科比,对于二者,他显然是比较具有发言权的人。“他们之间有很多的相似之处。面对他们,你不可能描绘出其他的画面。他们属于那种为比赛而生的人。”麦克米兰说,“只要与科比和杜兰特待上一阵子,你就会惊奇地发现,他们90%的生活与篮球密切相关。并不是每个NBA球员都是如此。”
  不过,杜兰特给人感觉要比科比可亲得多。在球场上,他甚至比克里斯·保罗还要容易亲近。可是每次主场比赛的赛前,当杜兰特饱含深情地跑向他的妈妈,保罗却知道,杜兰特在和母亲拥抱的同时,也抱定了和胜利相拥的决心。这个家伙的心里包着火,足以毁灭对手的熊熊火焰。“他的身体里潜伏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狼狗。”和杜兰特有过多次交手的科比说,“他只是把它隐藏得很深而已。”
  
  上赛季在与掘金队季后赛的最后3分钟里,科比令人难以置信地砍下了14分,并帮助球队拿下该轮系列赛。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不遑多让,杜兰特在今年与马刺队的西部决赛里,最后一节狂赚16分。而总决赛首役的最后一节,他同样令人称奇地为雷霆贡献17分。可当我们这些旁观者在关注最终比赛结果时,杜兰特却把目光聚焦在了赢球进程上。
  “我喜欢研究比赛中所表现出来的精神力量。科比是一位用精神影响比赛的天才球员。看他的比赛录像,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凭借着超强的意志,他可以成为每场灾难的幸存者。”杜兰特说,“每一拨进攻结束的时候,你都能看出他在整个过程中付出了怎样的智慧和耐力。每一天我都在学习。我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能跟上科比的步子。可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达到那个境界的。”
  这是屈指可数的几次,你能从杜兰特的口中听到他说“到达那个境界”。尽管他从不明确解释那个“境界”究竟是哪里,可你完全可以把它理解成“像科比那样的高度”。事实上在某些方面,杜兰特已经在向科比发起强劲的挑战。本赛季,杜兰特击败科比,连续第三个赛季成为联盟的“得分王”。他在最有价值球员的投票中,也高居第二位,领先科比两个点。而在雷霆和湖人的西部半决赛对垒中,杜兰特更是率队将科比和湖人掀落马下。
  事实上在今年湖人与雷霆的季后赛遭遇战中,杜兰特一直严密看防着科比。第二役和第四役的最后一节,杜兰特用惊人的长臂和娴熟的防守技术让科比完全没有缝隙可钻。科比无计可施,黯然倒地的一瞬间,作为旺达·普拉特教育出来的优秀儿子,杜兰特想伸手拉起地板上的科比,可残酷的季后赛法则却阻止他这样做。决胜的第五场比赛最后一节,杜兰特看到科比因为一个争议判罚在边线与裁判据理力争,科比想捞到救起湖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杜兰特的目光则一直跟随着科比。他的眼神里写着无畏、无惧,和“去做就好”。他知道,如果想赢球,自己就必须“杀掉”科比。杜兰特曾经不止一次地评价科比“可能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球员”。可在今年季后赛里,他却亲手阻断了科比的前程。
  和科比遭遇同样命运的,还有卫冕冠军诺维茨基、拥有两座MVP奖杯的邓肯。尽管杜兰特最终没有扳倒在今年MVP票选中惟一排在他前面的詹姆斯,但他向赛场传奇致敬的雄心已经昭然若揭。“按照他目前所取得的成就,如果未来他能保持健康,并且运气不错的话,他肯定会跻身那些伟大人物之列的。”杜兰特的雷霆队友德里克·费舍尔说,“他的篮球天分和比赛中的高效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就像一颗熠熠生辉的钻石,每个侧面都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自我批判家
  第一次率队打进总决赛,杜兰特的心情仍有些忐忑。“他总是想做得更好一些。”兰迪·威廉姆斯是杜兰特在得克萨斯大学的好朋友,“赛前精心准备,赛中全情投入,每场比赛他都是这样做的。”
  今年季后赛让更多人了解了杜兰特的非同凡响。那么,他的职业生涯前景以及在联盟历史中的地位又如何呢?“他从没谈起这些,也不关心。他觉得只要在球场上全力付出,就终究会有收获。所以他总想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威廉姆斯说,“现在人们提到他的时候,总会把他和科比进行比较。但他却总认为自己还没有达到科比那样的高度。‘这还只是我的比赛,不是科比的比赛’。我还能做得更好一些。他总是这样想。”
  杜兰特是一个能对自己进行残酷的自我批判的人。每次错失投篮,你都能看到他深埋下头,痛击双手。回首他的新秀赛季,作为新人王的杜兰特场均能拿到20分以上,可他对自己的表现却感到难为情,原因是他的投篮命中率只有43%,其中三分球命中率为29%。他对这样的数据无法感到满意。“我认可自己的场上效率,可我无法认可自己在第一个赛季的效率。我的投篮不足以给对手施压,这让我非常苦恼。第二个赛季,我的投篮情况好了一些,我的自信也增强了。”
  过去四个赛季中的三年,杜兰特的投篮命中率都达到了48%,他的远投技术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步。此外,他还成长为一个意识上佳的传球专家,他的防守也令人刮目相看。不过在杜兰特跻身赛场统治者的同时,他异乎寻常的低调表现却往往让人们忘记他有多么优秀。“当你看到球场上的杜兰特,你会感到非常吃惊,这一切难道都是他做的吗?”威廉姆斯说。
  当杜兰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总能呈献技惊四座的演出。雷霆队助理总经理特罗伊·韦佛的家,距离杜兰特的马里兰故乡非常近。当他第一次看到杜兰特打球时,后者只有10岁。“他的眼神是那样专注。”韦佛说,“你知道他有多么热爱比赛,他是多么渴望变得更加优秀。没有什么能让赛场上的他分心,他是真的把比赛当成一种享受。很多小孩都会因其他诱惑分散精力,可杜兰特不会。篮球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乐趣,也是惟一的乐趣。”
  韦佛认为从那个时候起,杜兰特就在心里确立了几个远大目标。创造职业生涯最高得分纪录的贾巴尔,就是其中的一个。不过有时候,这些目标也会发生变化。今年1月,有记者问杜兰特,他和威斯布鲁克的二人拍档是以哪两位前辈作为模板的。他的回答是“魔术师”约翰逊和詹姆斯·沃西。可是后来,杜兰特在接受电视采访,回答同一个问题时,这个答案却又变成了托尼·帕克和蒂姆·邓肯。
  “我不敢说自己已经可以和邓肯相提并论,拉塞尔(威斯布鲁克)也已经像帕克那样优秀,”杜兰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简直令人惊叹。我认为他们的技术特点以及打球的风格很适合我们。我希望和拉塞尔的合作能像邓肯和帕克那样长久、默契,并赢得胜利。”
  正是杜兰特口中所说的“长久”,引起了雷霆队总经理萨姆·普雷斯蒂的注意。在与杜兰特的多次接触过程中,普雷斯蒂发现有时候,一句无心的话语恰巧可以暴露一个人的真实想法。作为一名年轻球员,杜兰特对自己的未来做了丰富的设想,并充满期待。还有一些很小的细节,也可以看出他是多么想拥有一个长久的职业生涯。每天上午训练完毕,杜兰特都要把冰袋放在自己的膝部缓解疲劳和伤痛。看起来,他就像一个拥有十年球龄的赛场老兵一样经验老到。“他非常职业,他懂得这个行当的流程和规律。他每一天都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韦佛说。“他从来不简单应付训练,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雷霆队主帅斯科特·布鲁克斯说,“他每天都会给球队带来正面的影响,他的队友们把他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他们会依样学样地去做。”
  去年夏天停摆期间,杜兰特回访了他的母校。他睡在前队友公寓里的充气床垫上,在学弟们做轮流投篮训练时,他站在篮圈下为他们捡篮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不过,让杜兰特感到最惊喜的,还是一个也叫杜兰特的宝宝。
  当年把杜兰特招入校队的,是留着酷酷发型的助教拉塞尔·斯普林曼。斯普林曼去年喜获贵子,然后他成功说服自己的老婆给他们的儿子起名为杜兰特·斯普林曼。“上帝保佑,我娶到了一个好老婆。”斯普林曼笑着说。“有一天晚上,我们在家里看杜兰特的比赛。那时候,我和太太还不知道自己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老婆已经怀孕了。然后我们开始讨论未来小孩的名字,我说,‘杜兰特就是个很不错的名字啊’,我太太也挺喜欢这个名字,‘是啊,杜兰特这名字的确挺酷的’。后来,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杜兰特宝宝是在1月16日的周日凌晨5点07分出生的。”斯普林曼说道。“我联系了杜兰特的妈妈旺达。我说,‘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但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杜兰特!’”后来旺达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儿子。看到一个和自己同名的新生命降生,杜兰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潮澎湃。可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善于做自我批判的人。无论他站在山脚下、半山腰,还是山顶上,都不能阻止他不断反省自我,激励自己攀登最高峰,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爬过山一样。
  训练又开始了
  杜兰特将带领雷霆队走多远?哪里才是他想去的尽头?“我不知道作为球员,他最终能达到怎样的境界,”韦佛说,“但我坚信他会成为一名划时代的球员。在这个联盟里,想找到一名集篮球天分、敬业精神和无私于一身的球员,是非常困难的。杜兰特如今才23岁。当他27岁的时候,我们再重新坐下来谈论这个话题,天知道这家伙会变成什么样子。”
  今天,贾巴尔职业生涯最高的38387分得分纪录,仍是杜兰特心中的一座里程碑。经过五个赛季之后,他在380场比赛里已经斩获了9978分。而贾巴尔打到第五个职业赛季时,他在402场比赛里的个人得分则达到了12172分。缩水赛季显然影响到了杜兰特的出战场次和得分,不过下赛季82场比赛的赛程,将让他有更大的余地发挥自己的进攻火力。好在贾巴尔的第六个赛季因伤只打了65场比赛。如果杜兰特能在下赛季有一个上佳的表现,无疑将缩小他与贾巴尔之间的得分差距。
  杜兰特最大的优势是,他在19岁那年就已经进入联盟了。而贾巴尔是在22岁、在UCLA完成学业后,才开始自己在NBA的首个赛季的,就像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所有大学球员一样。这使得杜兰特完全没必要像贾巴尔那样一直打到41岁。如果他在未来的14个赛季里,每个赛季至少打80场比赛,场均得到26分,那么在他37岁的时候,他的职业生涯总得分就已经达到39000 分了。
  有人问杜兰特是否为追赶历史得分榜上的贾巴尔、卡尔·马龙或乔丹确立了目标,他是这样回答的。“进入联盟以来,我真的想成为那种让所有人铭记在心的伟大球员。我希望自己在新秀赛季能有一个好的开始。可是之后,我从球场上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也成长了很多。每个赛季,我都在重复相同的事情:得分、进攻。我想成为一名光荣的名人堂成员。我有这样的信心。让我们看看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吧。”
  在很多人看来,名人堂成员并不是一个明确的目标。和得分王、MVP等看得见、摸得着的目标相比,进入名人堂需要受到很多客观条件的约束。可费舍尔却认为杜兰特这个相对模糊的目标,让他显得更加卓尔不群。“他的特别之处在于,他完全不知自己的上限是什么。”费舍尔说,“所以他只是心无旁骛地打球。他的脑子里也不会有什么‘我要证明自己’的想法.。我从来没看见他回过头来对我们说‘看我做到了这个’。”
  耐克的独到眼光已经被很多球员所证明。而在科比和詹姆斯之后,杜兰特是另一个被广告商重点押宝的人。如果他的教练和队友不能提供给杜兰特一个未来的美好前景,那么至少耐克会坚定地对他说出信心十足的三个字:“就是他。”
  也许一年以后杜兰特会拿到他的第一个总冠军。那时的故事会说到他是如何成熟的,现在他得到了宝贵经验,也通晓了总冠军秘密。也许秘密就是:本来就没有秘密。也许你足够努力,增长球技、和队友相处融洽、保持良好体型、投篮命中率极高、在正确道路上平稳前行。并且知道有了正确的人和自身努力,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本赛季是我们经历过的最苦难的时期。如果我们获胜的话,我们也想狂欢。我们互相拥抱,告知彼此我们在一起打球是多么高兴。”杜兰特说,“然后,我们感谢默默支持我们整个赛季的每个人——我们的教练、每天伴随我们成长的球迷。而现在,又该是我们训练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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