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族”消费“拼盘”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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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人习惯将某些具有共同或相似生活方式的人群称为“族”。由于特殊的文化底蕴和生活气息,上海先后产生了“布跛族”、“新贫族”、“月光族”乃至“啃老族”等一些特殊的带有标签化色彩的群体。而时下,以“族”类生活自居的人又为那些以“拼”作为生活和消费方式的人,起了一个非常直观的名字——“拼族”。
  所谓“拼”族,并非我们通常所指的“拼搏”人群。“拼”字在《新华字典》中的释义有两个:一是指“不顾一切地干、豁出去”,较有代表性的词语组合是“拼命”、“拼死”;而另一个常用意是“合在一起,连合”,较有代表性的词语组合是“拼凑”、“拼盘”。无疑,笔者所要阐释的“拼”族,就是后一种含义。
  “拼族”的生活方式,用最简单的言语表达就是:善于和他人分享各种生活资源(此类资源既可能是自己所占有的,也可能是他人所占有的),以此在客观上达到理想中的共赢,也就是尽可能达到贡献与索取的最优化配置。而此种生活方式的施行者所秉承的最凸显的要义就是——“节约”与“划算”。
  这样一个特殊的“拼族”群体,是如何将“拼”的理念渗透到他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的?他们操行这样的生活法则是否真的令他们能够从中得到实惠并实现所谓的“共赢”?“拼族”这种特立独行的生活方式是否值得借鉴?这些问题不仅引起了笔者的思考,而且也会引起读者的莫大兴趣。
  
  “拼族”生活方式一:拼车
  
  “拼车”,是“拼族”最常经历的一种生活方式。事实上,许多并非“拼族”的人在某些必要的场合也会有意无意地选择这种“拼”的方式让自己获得某些实惠。最常见的一种情况是:朋友同事间利用业余时间一起外出消遣,尽兴时发现时间已晚,由于疲惫加上时间限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会放弃挤公交车和赶地铁回家,相反会在朋友中凑满四个家住在同一方向的朋友一起打的回家。这样,出租车总价除以四和原来辗转坐公交车或搭乘地铁回家的费用就相差无几了。而同时,又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多的休息时间。但这种“拼车”的方式,在被人们惯用的同时难免会发生一些问题。正如笔者一位朋友所言:“在计算车费时,按常理总是最后到家的那个人付账,第二天到了单位再按人头平摊。可这样的一种分摊方式只考虑到了乘坐的人数,却忽略了另一个关键要素——乘坐的里程数,最先到和最后到的人负担的金额相同但乘坐的路程长短迥异。不过,具体怎么计算每个人的车费,还是要根据朋友圈子里被默认的规则。只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得到实惠和享受就达到目的了。太过拘泥于一些细节和个人得失,这样的‘拼车’也就无法维持下去,到时候谁也得不到实惠。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在如今的上海,被称为最辛苦的人就是住处和上班地点相差甚远的那些上班一族。因为无论住宅周边的公交线路和轨道交通有多么便利,只要在路上折腾的时间一长,车上的人多拥挤,就会消耗掉大量的体力,影响到工作状态。长此以往,会产生某种厌恶上班的不良情绪。笔者在和一个网友聊天的时候,无意中了解到一种新的“拼车”方式。据这位网友透露,他们居住的小区地处上海城乡结合部,小区环境虽说不错,配套设施也算可以,但由于居住的白领较多,其中有不少都在市中心高档写字楼里办公,每天从家到单位,两点一线,既耗时间又费体力。虽说上海新建了好几条轨道交通,时间比过去挤公交车节省了不少,但是一些穿着正式的白领女士最忌讳地铁闭门前的最后一秒钟被地铁工作人员像裹粽子一样硬生生地往车厢里面推,这让人感觉特别没有尊严。于是,社区业主网上有个业主贴出了一个标新立异的帖子:若有车族愿意接受上班有偿拼车的,请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上班线路挂到网上来。挤公交和搭地铁的上班一族看到这个帖子后,立马根据自己的线路加以选择。网友还告诉笔者,他也没有车,所以非常乐于看到这样的提议。虽然这种方式比较好,但主要还是为拼车人提供方便,而车主更多地会考虑到个人利益,比如车损耗什么的。正是由于此类原因,很多自发组合的社区拼车小组都没有维持太长时间。网友表示,由于他们三个人(两位拼车)能和睦相处并且车主宽容大度,他们的拼车小分队至今维持着这种方式。他们几个最早在帖子上获得信息后,通过手机联系并相约到小区附近的茶社见面,一起研究路线,讨论如何分担费用。这个时候,最关键的是要考虑车主的心情,尽量不让也吃亏。所以拼车的两个人除了分担车主每个月的汽油费和小区停车费,连同一些附带的诸如清洗费和保养费也一并分担。这样一来,车主就能在每个月必须为车花费的固定费用中省去很大一部分,减轻了养车带来的经济负担。从网友提供的拼车案例中,不难看出,他们三个人从拼车这一行为中能各取所需:有人节约了钱,有人节约了时间,有人节约了体力。听网友说,他们几个人还因为拼车而成了特别好的朋友,加上住在同一个小区,平时居然还能在生活上互相照顾,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彼此的默契和互助也已成为小区中的佳话。
  
  “拼族”生活方式二:拼饭
  
  眼下,沪上很多白领最头疼的是午饭问题。由于条件所限,公司无法为他们提供午餐,他们不得不为了在中午的时候填饱肚子而四处打“游击”。前不久,《申江服务导报》以较大篇幅描述了这一人群的“吃午饭难”问题,并罗列了一些白领在公司附近的高校或社区食堂廉价就餐的事实。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白领们最多采用的方式是约上几个固定的同事每天“拼饭”,大家每人各点一个菜或者点几个菜,然后将总金额平摊,这样就可以用最少的钱品尝到丰富的菜肴,大家围坐在一起共进午餐,一来节约了午餐开销,二来又能聊聊天增进感情。时下,这种“拼饭”方式被不少白领推崇,成为最受欢迎的午餐方式。不过,据笔者了解,每逢这时,白领们各点一个菜的情况并不多(因为菜的价格不同,可能会导致付费上的麻烦),大家而是更乐于在餐后平摊餐费。
  
  “拼族”生活方式三:拼居
  
  说到“拼居”,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如果换用一个更常用的说法,所谓“拼居”,也就是“合租”。许多外地留沪工作的大学应届毕业生,或来沪务工的人,由于没有购房能力,往往会选择这种方式暂时解决个人的住宿问题。拼居者一般会借助朋友介绍或者网络寻找拼居对象,大家共同承担租房费用,从而降低在上海的生活成本,缓解生存压力。如果选择的拼居对象比较理想,那么除了经济上的实惠外,还能得到必要的生活上的关照,这当然是一种较为理想的生活方式。但据笔者了解,沪上由合租所引发的一系列纠纷,不容小觑,尤其是已被勒令禁止的“群租”现象,其暴露出的社会问题格外尖锐。但尽管如此,“拼居”这种方式,已经被越来越多的新上海人在心理上真正地接受了。
  
  “拼族”生活方式四:拼票
  
  “拼票”这种生活方式比较陌生,但却真实地存在于我们的社会生活之中。比如说,上海经 常会举办一些知名艺人的大型演唱会,而其中有一部分演唱会并非某位艺人的独唱会,而是邀请多个明星共同参与的“拼盘式”演唱会,但几乎不会有人同时喜欢上演唱会的所有明星,有些人只是钟情于其中的某一位,而被喜爱的这某一位明星会受到时间的限制,只能演绎几首歌曲。偏偏这样的演唱会价格不菲,特别是对于一些没有收入的在校生歌迷,更是一笔“巨款”。于是就有人想出“拼票”的方式:两个人或更多的人合买一张入场券,先欣赏完的及时离场给在外候场的朋友人场,这样每个人就能各取所需,花最少的钱看到最希望看到的表演。当然,这种方式难免也会受到质疑:一些高档娱乐场所、剧院,是否允许这种中途离场又进场的行为?据了解,虽然不少地方有严格的规定,但实际上开场一段时间后,管理就不是很严格了。所以,偶尔也会让一些“精打细算“的年轻人钻了空子,有了省钱的机会。
  
  “拼族”生活方式五:拼购
  
  近年来,上海各大商场常用的促销方式是:频繁地利用所谓的“周年庆”或节假日,以“满额减额”、“满额赠券”、“满额赠礼”为诱饵,刺激那些购物达人的“消费神经”。据知情人透露,即使声势再浩大、折扣再丰厚的商场促销活动,吃亏的始终还是那些盲目的消费者。商家的巨大利润回报是毫无疑问的,正所谓“无商不奸”。笔者有位深交,是某商场的钻石VIP会员。该商场在大型活动正式开始前,就会用短信告知。他亲眼看见,一些知名的皮鞋专柜的营业员将新款皮鞋收进仓库,更换一些样鞋背面的商标价格,这种调价行为直接导致消费者无法获得预期的优惠额度。难怪不少人抱怨:几乎满场的商品都会因为缺1元、2元而无法多减掉100元、150元,一些心犹不甘的女士不得不在同一柜台漫无目标地买一些不实用但价格却惊人的小东西来凑数。但也有些精明的消费者不愿做任商家“宰割”的“羔羊”,他们(大多为女士)即使互不相识也会结成临时同盟进行“拼购”,让开票小姐将几个人要买的东西开一张发票,从而赢得更多优惠。但在最后的付款上也会存在问题:东西买得多付款多的和东西买得少金额少的如何分配因为“拼购”而多得的优惠额度?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消费者还是会平分共同的“胜利果实”,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拼购”的潜规则。“算计太多没意思,自己已经得到优惠了,别再看重那一点点钱,否则谁也得不到实惠。”这话,说出了绝大多数拼购者的心里话。
  
  “拼族”生活方式六:拼衣
  
  笔者小时候听过一句俗语:“穿一条裤子”。意思是两个人亲密无间或同_立场。然而,在上海读大学的时候却碰到过真正意义上的“拼衣”现象。班上有两位男同学,为了毕业找工作面试,就合买过一套西装(考虑到学生没有钱或没有西装,彼此承诺双方对西服有共同的使用权,但不能转借第三人。同时,西装的熨烫费和干洗费平摊,忽略穿着次数的差异)。离校时,他俩还想到要处置这一“共有财产”:一是其中一人以低价买进独占;二是作为闲置二手货,到网上出售,衣款两人平摊。在他们看来,无论采取何种方式,都比每人购买一套西装日后束之高阁经济实惠得多。
  
  “拼族”生活方式七:拼课
  
  “拼课,令人匪夷所思。这是笔者读研期间在一所电大做兼职讲师授课时意外发现的一个或许在现今校园里的普遍现象。大学有大学的授课特点,许多公共课都以大课形式传授,直接导致课堂上的学生多且杂、教室过大无法控制、授课质量欠佳等弊病。一些自作聪明的学生便借机抓住这一漏洞为其所用。笔者在电大授课时,曾不止一次看到一堂四节连上的大课下来后,教室同一座位上先后出现过两个面孔。课后,侧面一打听,恍然大悟:原来一些不好学的学生不敢逃课,但又无意上满全部课程,就事先两个人商量好一人上两节,下课后再将笔记进行交流,应付最后的课程考试。碰巧,这所学校采取的是上课签到代替点名的方式(全班学生有100多名,点名太费时间),所以上后两节课的那位同学能趁课中休息的混乱之际,以开始忘签等理由到讲台补签名(学生不敢让人代签,因为一旦被发现笔迹不符会被严惩,所以必须本人到场亲为之)。有一点必须肯定:这种拼课现象虽然客观存在,但并非我们乐见的。
  
  “拼族”生活方式的启示
  
  在上海这样一个多元化生活方式的大都市,除了上述七种“拼”的方式,肯定还能捕捉到更多。这里,必须承认的是:“乐于和别人‘拼’的人,必须摆正个人和他人之间的利益关系。”如果一味想通过分享他人的资源使自己得利,就会扭曲“共赢”的真谛,这样的人会逐步被这个群体疏离。就像一位“拼友”所言:“这一次,我在这件事上多出点,别人少出点,下回别人也会将他的利益让渡一些给我。常此以往,大家的利害得失会达到一个均衡点。过于计较,就没法‘拼’下去!”
  可见,“拼族”的利益“分享”是彼此的、相互的。“拼族”的“共赢”,既是个人的,更是共同的。只有秉承这样一种“拼”的理念,“拼族”的某些生活方式才可能是健康的,他们的某些消费行为才可能是理性的,这一生活群体的生存理念也才可能会被更多群外人所理解和接受。
  或许正如哲人所言:世上万物,存在必合理。笔者无意在此过多讨论这一群体生活方式本身的合理性,但他们若能通过某些“拼”的行为达到某些范围、某种程度上人际关系的“和谐”,这将是我们所乐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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