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泽巍:A面坚忍B面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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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韩片、历史剧充斥荧屏的今天,真的很难让人把一部宣传模范人物的主旋律电视剧看完整。可前一段时间,我却从头到尾看了两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播放的主旋律电视剧——早些时候播出的《任长霞》和最近播出的《苍茫天山》,这两部剧虽然题材不同,但最大的特色都是精彩的悬念与真实的细节。我注意到,在这两部戏中,由同样一副面孔,出演了两个迥然不同的角色。
  


  某日,朋友打电话来,问我是否愿意采访一位名叫任泽巍的青年演员。我问他都演过什么戏,朋友说:“《任长霞》里的刑警队长展风,还有……”没等他说完,我马上说:“好好好,我愿意。”
  采访演员,大多会约在茶楼、咖啡厅等幽静的所在,最不济也在午后酒店的大堂里,虽然眼杂,倒也落个清净。可任泽巍不,正在饭口的时候,他偏把我往东环广场的餐饮街上领,有空位置的餐馆他不去,非往人多得需要排队等号的地方扎。
  等站得腰酸腿疼,终于坐下了,我发现根本就不是聊天的环境,因为餐馆里能放桌子的地方全没糟践,桌和桌之间也就剩了上菜的过道——简直太嘈杂了。吃饭的间隙,还不时有眼尖的观众认出他来,过来问:“您是不是《任长霞》里的那个刑警队长啊?”他还满应满许地承认“是我”,于是又免不了要费许多口舌。泽巍似乎对餐饮的话题相当感兴趣,为了要问出他的艺术经历,我真是没少费劲。
  我一直以为,像刑警队长这样的角色都应该是本色演员,因为那种粗犷、不羁、随性,包括一些阴阳怪气骨子里的东西,从艺术学院毕业的人是学不来的。见到任泽巍的时候,我再次明白了“经验主义害死人”的道理。他和展大队长一点也不一样,他是个既认真内敛又富有性情的人。
  
  学艺之苦背面是父子情深
  
  任泽巍从小学戏,他是京剧世家,祖父、父亲都是齐鲁著名的武生,他6岁开始就跟着老爸压腿、劈叉,吊嗓子,13岁进了临沂艺校。任家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一条路,他没觉得好,也没觉得不好。直到有一天晚上,他才从意识上“特别渴望学戏”了。
  平常,父亲上台,他都是手里捧着一大缸子酽茶,站在侧幕,等父亲下来,他赶紧递过去,老爸撩起胡子,猛喝几口,一转身,又上台去了。偏巧那天,他大哥过来给爸爸端缸子,他才平生第一次坐到观众席上,从头到尾看了一出爸爸演的戏。那天的戏是新编历史剧《血溅乌纱》,老爸扮演的是位清官,被人冤枉判错了案子,就要自杀。周围的观众全在用手绢抹眼睛,他也是跟着父亲扮演的角色伤心、难过,一直在流泪。看戏的过程中,他甚至忘记了台上的演员是自己的父亲。
  演出结束的时候,父亲出来谢幕,观众一个劲地叫好,他也跟着把手都拍疼了。那次演出让他太震撼了,他从那时候开始特别崇拜自己的父亲。觉得一个人的表演可以带着那么多人黯然神伤,简直太神奇了。他暗下决心,好好学戏,将来也做像爸爸那样的演员。
  回到艺校,他开始拼命练功。不但训练课的时候练,每天训练完了,还把练功房的窗户插销悄悄拔下来,第二天早晨偷偷早起,推开练功房的窗户,跳进去加练一两个小时基本功。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腿一劈放到耳朵边,枕着自己的脚躺着,过一会儿就这样睡着了。睡到半夜,偶尔醒来,腿已经麻得没了知觉。
  父亲知道练功的苦处,所以从来不去学校看自己的儿子。他怕看了会心软,让泽巍放弃。可还是有一天,父亲陪剧团的领导去艺校考察。偏巧那天就出事了。那天,剧团的人去的时候,泽巍等一帮学员正在墙边,一个挨着一个“拿大顶”。剧团领导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倒立了将近一个小时,老师也不让他们停下来,就对他们说剧团的领导来看望大家了。倒立在泽巍身边的是个大个子,他体重沉,本来就坚持不住了,听说领导来了,手一哆嗦,直挺挺地朝泽巍砸了下来。一只脚正好蹬在泽巍的鼻子上,立刻鲜血直流。
  站在一旁的父亲慌了,赶紧去找了个脸盆,打来一盆凉水。水都洗没了,血还是一直在流。父亲那一段请了假在家照顾泽巍,可他从没有问过儿子:“是不是不练了?”只是和他讲,自己小的时候比现在苦多了,没有这么好的地板练功,别管是土地还是石板地,赶上什么算什么,每天都得在地上翻上百个跟头。任泽巍看得出来父亲是心疼自己的,他明白父亲更想让自己继承他的衣钵,心里特别矛盾。
  扎实的童子功让任泽巍受益不浅,等他进了剧团,立马成了团里的台柱子,他能从4张桌子上,一个鹞子翻身,轻松地跳下来。然后大气不喘,字正腔圆地演唱。可到了上世纪90年代,任家世代依靠的行当却逐渐没落了,有时候,一出戏就10多个人坐在台下,比台上的演员还少呢。父亲唉声叹气地同意泽巍转行到了文化馆,在那他开始接触话剧。
  
  拍戏辛苦背面的知己情谊
  
  在文化馆里,他利用业余时间“玩票”排了一个小品,没想到,拿到济南参加全省第一届戏剧小品大赛,竟然得了二等奖。从此他对话剧来了兴趣,开始着了魔似的报考戏剧学院。一到春天,他就开始忙碌起来,先是南下上海,然后北上京城,他把所有的工资都用在了路费上,一心想考上一所艺术大学。1993年,他终于走入了中央戏剧学院的大门。
  然而,真正走入演艺圈他才明白,拍戏是个和表演京剧一样苦的行当。甚至比戏曲需要更大的耐心和精力。1997年,他毕业后接的第一个戏就是一个警察戏,是由何伟导演的电视剧《今夜无风》,在戏里他扮演一个刑警。其中有一场戏,拍摄他顺着一条送煤的传输带奔跑,追一个犯罪嫌疑人。实拍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先跳下去了,他因为衣服宽大,跳的时候挂到了机器的轴承上,让他头朝下栽了下去,肩头重重地摔在地上,人顷刻间就摔蒙了。恍惚中,他意识到导演还没喊“停”,于是“忽”地一下他又站了起来,接着往前跑。剧组的人都愣了,等回过神来才呼啦一下围过来。后来一看摄影机,发现始终没有关机,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最后在全国播出的,正是他踉跄落地的真实画面。
  有了第一次演刑警的经历,任泽巍进入《任长霞》剧组似乎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2004年10月,以河南登封市警察局长任长霞为原形的电视剧紧急筹拍,由著名导演沈好放执导。任泽巍看过沈导导演的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他对沈导的作品特别欣赏。
  剧组选演员的时候,导演让很多人穿上警服,或朗读台词或表演情节,逐一试戏。等到了任泽巍,把警服刚穿上,导演看了一眼就让他脱了下来。他心里没底,赶紧过去问导演:“怎么不让我试戏啊?”导演说,刚才看了你的简历,你不是演过刑警吗,不用试了。等他一走,导演对身边的人说,刚才那个人感觉最对。
  任泽巍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任长霞》剧组。他按剧组安排进入登封市局刑警队体验生活,在塑造人物的时候,他根据自己的观察,请道具部门给自己准备了一个黑皮小包。无论是办案还是走访,很多场合都提着小包。神态和做派,都特别像一位真实的刑警。最后戏在公安部领导审查的时候,一位领导问他说,你是哪个局的,出来拍戏影响不影响破案啊?
  泽巍说拍戏的时候,虽然辛苦劳顿、危险多多,但在剧组里培养出的友情,却特别真挚。他有个特别铁的哥们儿,就是曾在电视剧《水浒传》里扮演武松的演员丁海峰。他俩是一起在新疆拍摄电视剧《苍茫天山》的时候相识的。在戏里,他俩扮演正反两个主角,明争暗斗;没戏的时候,经常跑到一起或品酒赏乐,或烹饪佳肴,或切磋书法,悠哉悠哉特对脾气。这次拍完了《任长霞》,任泽巍又和扮演任长霞的刘佳等几个演员成了好朋友。导演沈好放也特别喜欢泽巍既豪爽又细腻的气质,在他正在执导的古装电视剧《盐亨》中,继续邀请泽巍担任四大主演之一。
  
  紧张生活背后的浪漫情趣
  
  任泽巍长得五大三粗,是个标准的山东大汉。攀谈一番,又发现他有特别细腻的情感。在生活中,除了书法、音乐之外,竟有烹饪之好。泽巍说,我不仅喜欢吃,还是个实践主义者。每到一地,一定要去尝尝当地的特色菜,吃过了还不算完,一定还要琢磨着怎么把它做出来。我问他最近都学了哪些菜,他说,一年多来,我从拍《任长霞》到拍《苍茫天山》到现在的《盐亨》,去了三个地方,学了三道菜。
  2005年初,任泽巍拍了3个月《任长霞》,吃了3个月烩面。刚到登封那天,他独自找了一家烩面馆坐下来,熙熙攘攘的烩面馆里,无论是小伙儿还是大姑娘,面前都是一只大海碗。再看碗里的面条,仿佛皮带般粗细,热腾腾的肉汤上面漂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绿莹莹的香菜点缀在上面。喝一口汤,浓酽醇厚,再吃一口面条,鲜香有韧劲……他简直太惊讶了,没想到面条竟能做出如此境界。
  任泽巍让我猜,一碗面卖多少钱,没等我回答,他就自问自答道:“有100多块一碗的,还有更好的,烩面里面有鲍鱼。”我惊诧间,他又介绍说,其实最好吃的还是普通的几元钱一碗的烩面,我的意思是,好吃的东西不一定贵,所以我回来也学着做了一次,买来极品的鲜羊肉煮得烂烂的,然后放入韭菜花、腐乳、黄花菜、木耳、香菜、香醋等调料,再把事先用硬面做成的面条下进锅,吃的时候配上小辣椒和糖蒜,那味道虽不正宗,可也非常鲜美,我叫它“任式烩面”。
  2006年春节,任泽巍在《苍茫天山》剧组,吃到了他平生烤得最棒的“烤全羊”。原来,泽巍曾在北京怀柔的一家度假村吃过烤全羊,当时的感觉好像是肉不太熟,他就一直以为,烤全羊是充门面的样子菜。可这次到了新疆,他发现这道烧烤的美味,不但看上去色泽金黄,吃到嘴里也是皮脆肉嫩,麻辣鲜香,简直太好吃了。他和当地的师傅请教烤制的秘诀,人家告诉他,最重要的是羊要找膘肥的羔羊,先要用盐腌上半小时,然后再烤3个小时,熏烤的时间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如果考得太干,肉就不鲜嫩了。任泽巍说,自己家里,没有机会尝试烤全羊,如果有机会再去那家度假村,他就可以把这套经验传授一下了。
  眼下,任泽巍正在北京,拍摄仍由沈好放导演执导的古装剧《盐亨》,他扮演四大盐亨之一。在北京拍戏,回家的机会就多了。他说最近刚“研制成功”了一道新菜,就是平常老和朋友们一起去吃的水煮鱼。
  任泽巍说:“我去餐馆吃的时候,边吃边研究人家是怎么做的,回来就动手做实验。开始的时候,我是用水把拾掇好的草鱼煮熟,然后再在上面浇油,结果发现鱼全烂了,也不进味。后来我就把鱼先腌起来,把盆里放上豆芽、白菜,放上腌好的鱼,然后把用辣椒和花椒熬烫的油,倒在盆里,没多大工夫,咕嘟几下,鱼就熟了,实际上是被烫熟的。和外面的水煮鱼相比,味道一点也不差。所以,估计我的做法是正确的。”
  任泽巍说,《盐亨》要拍到2006年底。然后,他将到浙江横店去拍戏,他说,横店有几家饭馆的菜肴很有特色,我计划前去“偷艺”,研究妥了回来可以做给你们吃啊。从和任泽巍分手的时候起,我就开始盼着再次相逢的日子,想来,他新学的浙江菜应该是很美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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