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爱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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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不计回报,无怨无悔,死心塌地的爱你。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你是健康还是残缺……她都会对你不离不弃。在她的眼里,你永远都是羽翼未丰的雏鸟,而她有一对儿可以为你挡风遮雨的大翅膀,想永远地永远地把你罩在里面,让你躲避狂风、暴雨,还有炎炎的烈日。她——就是母亲。
  
   1、因为有了你所以有了我的幸福
  
  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在孕育生命的日子里充满了憧憬。看着那些她精心准备好的小被子、小枕头,她常想像未来宝贝的样子。他(她)会像谁呢?会像家里的侄儿外甥一样活泼可爱,甚至淘气么?如果是女儿,她想:一定要买一个大大的布娃娃给她。如果是儿子……那是最好不过了,因为从丈夫不经意的言谈中她知道,他还是更喜欢儿子的。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会有一大一小两个男子汉爱她了。想到这里她笑了,因为有了腹中的生命,从此有了她那些幸福的、不着边际的憧憬了。
  那年,她27岁,和正在液化气公司工作的丈夫同龄。
  1996年3月9日早晨,阵痛开始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在拼命地撕扯着她,疼痛像潮水般淹没了她。想像着痛苦过后那长长的幸福,她又笑了。
  1996年3月11日早晨,在她死去活来的两天两夜后,儿子终于降生了。由于产程太长,生下来的儿子没有呼吸,不会哭泣。顾不得疲劳她的心高高地提了起来。
  昏沉中她是被儿子那响亮的哭声惊醒的,睁开眼就看见了身边的儿子,丈夫俯在她的耳边说:我们有儿子了。听着这天籁之音她又笑了。
  因为难产,她不得不陪着儿子在医院多住了一星期。当医生宣布没事了可以出院了的时候,她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在了春暖花开的地面上。
  刚出院的儿子得了湿疹,浑身长满了小米粒样的红疙瘩。别的女人做月子,都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而她开始遵照医生的嘱咐每天用药水给儿子泡澡。药水一泡杀得儿子不停地哭叫,她的心也随着儿子的哭声一阵阵地疼起来。满月后,儿子的湿疹终于好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宝贝。抱着儿子她欢喜得什么似的,爱不释手。
  那时,她和丈夫给儿子取了名字:梁瑞。瑞,吉祥如意的意思。她希望儿子一生能平安、吉祥、幸福。
  儿子尿了,儿子哭了,儿子会笑了,儿子胖了。儿子,成了她和丈夫生命中最动人的主旋律。两个人就那么痴痴地趴在摇篮边,看也看不够。她常把儿子的小脚贴在自己的脸上,幸福就沿着皮肤渗透到了心里。
  
  2、大夫说:如果你的儿子没有病,我就从这5楼上跳下去
  
  一切发生的时候,儿子8个月大了,他是那么爱笑,胖乎乎的他一笑就有口水流出来,可爱极了。
  那似乎是一场很普通的感冒,也就是因为这场感冒让她的幸福从此画上了句号。医生的初步诊断是肺炎,那时候她的家住在穆棱市,在当地的一家医院一住就是一个月,看着护士将针一次又一次的扎进儿子的肉里,她的心都疼得缩成一团。可是儿子还是时常地发烧、咳嗽。不得以,她和丈夫带着儿子来到牡丹江一家很有权威的医院。医生是位儿科老专家,他在为梁瑞做了细致的检查后,面色凝重地说:孩子可能是脑瘫!
  这是10年前的事了,至今她都记得那一幕,她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丈夫歇斯底里地对医生吼:不可能,你胡说!医生拍案而起:如果你的儿子不是脑瘫,我就从这5楼上跳下去!
  
  
  3、求医路上,谁痛了谁的心
  
  不管相不相信,这都是无情的事实了。别的孩子1岁多就会走路了,而她的梁瑞站都站不起来,扶他起来他只会用脚尖点地。
  求医之路就这样开始了,按摩、做操、绳子和木板绑起来强制性的走路……她曾经泪流满面地问医生:不绑不行吗?医生回答:不绑他萎缩了的筋永远都无法拉开!
  她就这样看着她小小的儿子,边撕心裂肺地哭边一瘸一拐地“走”路,晚上解开绳子打开板子,儿子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肿块。她的泪滴落在儿子的伤口上,心却碎成千片万片。疼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从不相信命运的她开始去庙里烧香拜佛。听人说心诚许下的愿望才会灵验。寺庙坐落在小城的山顶,她就这样上一个台阶磕一个头一直拜到菩萨的脚下。许下她的愿望:把儿子的苦难都赐予她吧,只要换回儿子的健康,所有的苦难都由她来承担吧。
  这漫长的求医之路一直走到儿子8岁。为了儿子的病,丈夫买断了工作举家迁往边城绥芬河。丈夫在这里做了出租车司机,为了儿子的病丈夫开始没日没夜地出车。攒一点钱出一次门,这些年,他们的足迹踏遍了牡丹江、佳木斯、北京、辽宁……不同的医院相同的治疗。让他们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她慢慢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这就是上天赐予她的儿子,无论健康还是残疾。这不是她能选择的,更不是儿子能选择的。她所能做的,只是坦然地面对和接受。
  
  4、求学路上的陪读母亲
  
  有了儿子上学读书的想法是那个下午。儿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在洗衣服。邻家的女儿放学回家边哼着儿歌边跑跳着,头上的羊角辫晃来晃去。她停止了手里的工作,和儿子一起目送着小姑娘蝴蝶一样地飞过他们的眼前。
  她猛地想起,儿子8岁了,是该上学的年龄了。她转头问儿子:你愿意上学吗?儿子甜甜地笑着说:愿意。是啊,儿子虽不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走路,但儿子的智力还是正常的。晚上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丈夫时,丈夫问她:儿子站都站不起来,只有右手还算正常,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怎么上学啊?她想想说:要不,我陪他读。
  她是没有想到的,当她和丈夫搀着儿子走进校园时会遭到拒绝,校方的理由很简单:孩子站都站不稳,如果不小心被同学碰到摔伤学校负不起责任。
  几天下来,一次次请求一次次拒绝,心都快凉下来的时候,她走进了绥芬河市建华小学。副校长接待了她,听了她的情况又看了看梁瑞说:您先等一下,我去和其他负责人商量一下。过了一会,吴校长和其他校方负责人也过来了。让她想都想不到的是,学校不仅接纳了梁瑞,还答应了让她陪读,又减免了梁瑞在校所有的费用。看着一分钱也没花就拿在手上的崭新的课本,像是乌黑的云层里透出的一缕阳光,温暖照亮了她的心。
  求学的路就这样的开始了,每天丈夫把她和儿子送到学校门口,她搀着胖胖的儿子一步一步地挪进教室,然后她就站在走廊上,听里面朗朗的读书声。下课了她就搀着儿子去厕所,间操的时候,她就扶儿子去操场晒太阳。夏天还好,冬天,刺骨的寒风从敞开的两条安全出口吹进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后 记
  
  采访的过程很痛苦,以至于中途我不得不故做轻松装做不经意地岔开话题,让那泣不成声的母亲稳定一下情绪。可是为了完成采访,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提及那个话题。
  采访完毕回家的路上,我泪流满面地给老公打去电话说:我觉得我真的很残忍……
  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普通的故事,诠释了母爱全部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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