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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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程伊不是个好人,她喜欢的人爱上别的女人,她便费尽心机地想要拆散他们,有时候更是冷漠得让人讨厌。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副不讨人喜欢的样子,林岳却觉得她独立坚强,聪慧勇敢,倒霉地被她所吸引。
  1
  空旷洁净的会客室里——
  林岳深邃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端坐面前的女孩,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勾勒出青春姣好的身姿,五官不算惊艳,一双清澈的眼眸此时平静无波地与他对视。
  “几十亿的项目?”林岳挑眉,纤长的手指在高档的真皮沙发上轻轻划过,漫不经心地道。
  显然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孩真是来跟自己谈所谓的大项目。面对他毫不掩饰的轻视与打量,程伊并没有感到一丝困窘,她挺直了腰背,坦然道:“不好意思,为了能见到您,我确实撒了谎。”她顿了顿,又问道,“您便是林岳,林先生本人?”
  林岳没说话,程伊从他的神情里得到了答案,便继续道:“那彭薇小姐是您的未婚妻?”
  林岳开始把玩儿自己的腕表,显然是在暗示她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与她耗,有话便进入正题。程伊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放在桌上,林岳懒懒地从桌上捞了几张。照片上是一对养眼的男女,男的高大俊朗,女的娇俏可人,两人行为亲密如同恋人,而那娇俏可人的女生正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彭薇。
  林岳随意地看了几眼,又将照片扔回在桌上,目光直视着程伊,不同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多了几分冷冽。
  程伊毫不露怯,嘴角勾起淡笑,道:“先生放心,我并非是狗仔娱记拿着这些照片来漫天要价的,我只是提醒您,您的未婚妻似乎忘了自己有婚约在身。还烦请您提醒她,既然已经是有婚约的人,就该与别的男性保持距离。”
  她的话里带着讽刺的意味,林岳又看了眼照片里的男子,再看她,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林岳觉得好笑,他也确实笑了,道:“所以照片上的男人是你的男朋友?或者……丈夫?”
  在他脸上程伊没有得到预期的愤怒,反而嘲笑她,这让她有些恼。脸上的平静被打破,她道:“这你不必知道。”
  林岳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也不愿再与她继续谈话,起身轻轻抚平西装上的褶皱,不在意地道:“看来是喜欢的人。”说完,长腿便朝着门迈去。
  程伊慌了,赶紧跟上叫住了他:“林先生贵为林氏集团的总裁,若是让人知道自己的未婚妻移情别恋,面上总是不好看的吧?”
  如愿地看到他停下脚步,程伊庆幸地笑了。
  2
  林岳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女生所威胁,看着像一只温顺的绵羊,眼里的精明却透漏着她的心机。这样的女人,林岳不是没有见过,但没有谁在他面前如此毫不掩饰。
  一天的工作让他有些疲惫,洗漱好正要上床,手机传来一条信息,很简单,只有一个酒吧的地址。
  林岳一进去就被震耳欲聋的音响震得皱眉,拨开舞池里疯狂扭动身躯的男男女女,只见彭薇已经醉得瘫倒在身边女伴的怀中。女伴见到他有些错愕,林岳接过彭薇道了谢转身刚要走,就见迎面走来一个男人,身姿挺拔,眉目清朗。林岳认出他就是照片里的男人,叫什么来着?
  余——余洋?是了,余洋。
  余洋看见他怀中的彭薇,急匆匆地上前想要将她拉走。
  林岳侧身躲过,才看到他身后跟来的程伊,可不就是给他发短信的人?此时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身前的男人,周围充满阴郁的气息。林岳觉得好玩儿,自己就这么参与了一出四角恋。
  “你好,这是我朋友,我来接她。”余洋冲他说道,语气是压抑的怒火。
  他十分入戏地冲着那焦急而又愤愤的年轻人道:“朋友?可我也是来接她的。”
  余洋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将他认作是酒色之徒,大有要强抢的意思。林岳感慨,到底是刚出社会的年轻人,三言两语便如此冲动。
  “余洋,你别冲动。”身旁的程伊怕他闹事,忙上前来阻拦。她的声音娇娇弱弱的,完全不似那日拿着照片来找自己时的冷漠样子。林岳不禁扯起嘴角,看着她的眼神顿时玩味了起来,这小丫头片子,两副面孔用起来得心应手啊。
  既然她这么卖力地演,林岳自然要配合,他对着余洋微笑道:“看来真是薇薇的朋友,那感谢你能来接她。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岳,是薇薇的未婚夫。”
  身后彭薇的女伴点头证明了他的实话,林岳看到余洋顿时如遭电击,有些颓然地站在原地。林岳如愿地搂着彭薇从他们身边走过,经过程伊的时候,他侧目看了她一眼,眼里似笑非笑。程伊没有回应他,镇定地敛下自己的目光。林岳倒不在意,他只是好奇,今晚的配合也不知能不能让她如愿。
  将车开出去的时候,林岳看见余洋他们也出了酒吧。酒吧座落于江边,只见后视镜里两道身影沿着江岸在走,男的失魂落魄,女的站在他的对面似乎在大声说着什么,很快汽车便将两人抛在身后。林岳往前开了一段,想了想,没忍住还是倒了回去。
  正好看见程伊踮起脚似乎想要吻余洋,却被余洋无情地推开。两人的情绪都很激动,最后余洋拋下了程伊径自走开。程伊站在原地,没有号啕大哭,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余洋远去的背影,还真是可怜。
  大底是他实在无聊,竟然锁了车门扔下醉倒的彭薇朝着那道可怜的身影走去。
  “看来他并不在意你啊,真是可怜。”林岳顺着程伊的目光看去,哪儿还有什么背影,不禁发出感叹。
  程伊侧头看去,原本该离开的林岳去而复返,此时故作怜悯地看着她。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脆弱,她红着眼看向别处,冷声道:“你回来干吗?”
  “看你笑话。”林岳老实道。
  程伊瞪了他一眼,不欲与他多做纠缠道:“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看着她愤而离去的背影,林岳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近来魅力是不是降得厉害,怎么连个小女生都会对他表露出如此明显的厌恶。
  3
  林岳没想到近来与这对小年轻如此有缘分。也不能说是他老,他大概也就年长他们五六岁吧,可接手家里的生意早,心态也就比同龄人成熟些。   他今天难得来自己的子公司转悠,底下的人说恰好有人预约了要来商谈关于更换公司软件的合同,他想既然闲着就亲自来见一下吧,谁知来人见到他顿时敛了笑容。情绪变得这么明显,他们也太不专业了。
  林岳扬扬眉,表示自己也感到意外。
  程伊今天穿了身白色连衣裙,似乎还化了淡妆,踩着小高跟儿,有几分女人味儿。她还好,可以克制自己的情绪,可那余洋自打见了他就态度傲慢。
  林岳不过提了几个疑问,余洋就冷笑道:“我看我们的产品就算再完美,今天这生意也是谈不成,我就不浪费时间了。”说着就自己先走了,架子比他这个客户还大。
  林岳倒也无所谓,笑了笑又看向留下来的程伊,只见她淡淡地笑道:“林先生,在商言商,我们这套软件是专门为你们公司现有的经营模式打造的,您大可以试试,若是不满意我们绝不提钱。”
  林岳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也不知听进了多少,只注意到她的声音不错,挺好听的。程伊针对他方才提出的几个问题做了回答,等她说完抬头才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里依旧是似笑非笑、玩味的神情。
  见程伊话畢,林岳点了点头,态度轻慢,让人怀疑其实他并没有听进多少,纵是脾气再好的人见此都会生气。
  “不错,有两下子嘛。”林岳夸赞道。
  见有转机程伊心下一喜,以为会有所突破,道:“这是我们团队几个月的心血……”
  突然林岳俯身将下巴用手支撑着凑近看程伊,似是探究地道:“你在他面前也是这么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吗?倒也难怪他不喜欢。”
  没想到他是来奚落自己的,程伊的脸顿时红了又白,忍了忍道:“看来您确实一开始就没打算合作,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见她收拾了东西起身要走,林岳也不急,慢慢说道:“真是坏脾气。那如果我说可以合作呢?”
  程伊顿住,回头看他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模样。他慢慢起身,抚平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向她走来。程伊一米六五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他停在她身前,俯身将自己的脸凑近她,好看的眉眼染着轻笑,道:“你也说了,在商言商,姑且给你们一个机会。”
  4
  林岳才知道原来程伊她也是会笑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让她原本稍显寡淡的五官顿时明媚了起来。他一直觉得她的眼睛算是最精彩的一笔,清凌凌的如同两汪古井水,此时笑起来仿佛点缀着星光,隐隐藏在左边嘴里的虎牙显露,倒有了几分稚气。
  林岳也跟着笑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对的事儿。
  再到公司来负责安装调试软件的时候,程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见到他也未显露过分的感激。见程伊认真的模样,让林岳恍惚以为那时她笑得那么明朗是自己的幻觉。
  已是夜幕四合,林岳刚散了场酒局,正要离开会所的时候,路过一个包间,与里面走出的人差点儿相撞,林岳本不在意,错开正要走,那人抬起头惊喜地道:“这不是林总吗?”
  林岳低头看那人,有点儿眼熟,想是哪个合作过的小公司。他皱着眉躲过那人伸来的手,客套地微笑了一下,那人却不依不饶地拉着他说:“难得能遇到林总,一起喝一杯吧。”说着又朝包间内嚷了起来。
  这会所的普通包间门是雕花镂空的,林岳看过去,竟然看见一堆人里还坐着个程伊。在一群声色犬马之徒中,她显得十分突兀。
  林岳其实是看不上眼前的这群人的,那种腕儿戴大金表的自来熟,一顿饭下来说的尽是些没营养的内容,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看看她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他跨步进了包间,里面一堆人都纷纷客气地站起来要让座。他选了一处坐下,正好面对着程伊。两人目光相触,程伊淡淡勾了一下嘴角算是礼貌,林岳这才发现原来她身边还坐着个余洋。不过存在感弱了点儿,他没有漏掉程伊一直按着余洋的手,而余洋还是一脸气愤样儿的细节。
  里面的人儿都是人精,见林岳一直在看着程伊,便纷纷要求程伊给林岳敬一杯酒。余洋气得要站起,又被程伊压了下去,只见她小脸苍白得差点儿挂不住笑,还是忍着屈辱给他斟了杯酒。
  商场如战场,都是弱肉强食的地儿,有求于人就必定要由人拿捏。林岳以为这会儿她该会愤然走人,却没想到她如此忍辱负重,看来那些硬气、骨气都使在他这儿了。程伊一杯敬完,便借口去了洗手间,看来确实被灌多了,脚步都有点儿飘。林岳也跟着起身,看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洗手间,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脸上扑水。
  程伊知道这是屈辱,可他们需要这单生意,他们需要资金来维系工作室的运转。冷水扑在脸上,因为酒精而昏沉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清醒,她闭了闭眼,告诉自己这些总会过去的,再抬头,便看见镜子里林岳正倚着墙看她。
  “为了达到目的,你还真是什么都愿意。”他轻笑道。
  5
  程伊第一次见到林岳时,他也是这样,永远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她的所有行为在他看来就如跳梁小丑。她那么努力拼命地想要守护着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在他看来都如笑话一般。凭什么?就凭他有钱?
  若是平时,程伊一定会告诉自己要忍,可是她今天不想忍了。她那么努力地苦读,那么努力地工作,难道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不过是个“陪酒小姐”?
  程伊转身面对着他,酒意让她的意识有些恍惚,她靠着洗手台道:“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可笑?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坐在那儿,所有人都会围绕着你谄媚,将你奉若神明。可我们呢,我们活在金字塔的最底端,想要往上爬,就要先把自己变成那样不堪的人。”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并不再看他。
  林岳以为,像她这样的女人,应该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冷静到冷酷的模样。她聪明,从来都知道如何将利益最大化,知道控制自己。说实话,他内心是佩服她的。比起余洋那初出茅庐的傻样儿,他更欣赏她的聪慧冷静。
  不同于彭薇的娇气黏人,在他看来,女人大都是脆弱的,可她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那么坚强、冷静。他对她是好奇的,他观望着,想要知道她坚强的底线在哪儿。可如今看着她流露出的脆弱,林岳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丝不忍。   林岳掏出一方手帕想要递给她,脚步还没踏出,就听到一阵吵杂,程伊显然也听到了。她辨认出里面有余洋的声音,便冲了出去,并没有注意到林岳递出的手帕。
  程伊赶到的时候,正看见余洋扯着脖子与客户吵了起来,若不是旁人拉着,大有要动手的意思。程伊忙上前拉住他,想要问清情况,回头见那客户正捂着一边眼睛气急败坏地大骂。
  余洋看见程伊,便要拉着她走,身后的客户道:“老子就把你们当陪酒的又怎样?什么玩意儿?我告诉你,我要报警,你等着吧!”余洋听后,气愤地转身拎着拳头又要招呼过去,程伊见自己拉不住,情急之下只能自己挡在了客户身前,不管怎么说动手总是理亏的,若是真打出什么好歹,对余洋肯定不利。
  可余洋正是气头上,哪儿顾得上这些?他对程伊道:“你走开,我今天就算被抓也要揍他。”
  程伊自然不会听他的,劝道:“余洋你冷静一点儿!”又担心那人真的对余洋不利,转身求情道,“不好意思,他酒喝多了有些冲动,改天我们一定专程去跟您赔礼。”
  余洋见她又委曲求全地向那人求情,顿时火冒三丈,道:“為什么要道歉?我们没错!”
  程伊道:“余洋!打人就是错!你不该动手的!”不该给人家把柄。
  余洋气得双眼通红,咬着牙点头,没有再说话转身便走了。
  6
  余洋气走了,那客户也十分气愤,声称要报警告余洋故意伤人。程伊两头不讨好,一晚上的虚与委蛇也成徒劳,她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
  程伊茫然地走在街上,满目的华灯竟显得模糊。她原本酒量就一般,晚上又被灌了许多,此时头疼欲裂。她觉得很累,便慢慢地蹲了下去。一双黑亮的皮鞋在她面前停驻,高大的影子将她笼罩。她似有察觉,从臂弯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让自己无比讨厌的脸。
  她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敲了敲自己钝痛的脑袋,道:“怎么?又是来看我笑话的?”
  林岳也跟着她蹲了下去,她身上都是浓重的酒气,脸上也红彤彤的,一双原本澄澈的眼睛此时雾蒙蒙一片,好像里面氤氲着永远化不开的迷雾。程伊喝醉了,竟然委屈地道:“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要让所有的事情都有个好的结果,为什么都不能理解我?”
  说着又将头埋进臂弯,即使她压抑着,可哭声还是泄露了出来。程伊瘦弱的背在颤抖,林岳才发现,原来再要强,她也不过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女生。
  林岳迟疑了下,手慢慢地抚上她的背。他不会哄女孩子,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正在哭泣的女生,只能保持缄默。
  程伊哭得累了便瘫软了下去,林岳慌忙伸手接住,就这么顺势将她揽在怀中。她很瘦,脸上还挂着泪痕。林岳皱眉,一个女孩子竟然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若是他没有跟过来,此时她是要睡在这大街上?
  林岳不知道她家在哪儿,犹豫了半晌,只能将她带回自己的住所。在将她扶进电梯的时候,程伊突然喃喃道:“余洋。”
  林岳不禁冷哼,他有什么好?但凡有点儿担当会将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扔在大街上?只顾着自己所谓不可践踏的自尊,冲动而无脑,亏得她还心心念念,他还真觉得那个余洋并不值得她的喜欢。
  程伊是被自己手机闹钟吵醒的,睁眼便看到房间里陌生的摆设。她惊得坐起,打量了一番,实在记不起昨晚从会所出来后发生了什么,所幸身上的衣服还在。她踩上拖鞋出了房门,房子很空旷,布局简洁,但质感显示着主人的品味不俗。
  走了几步,在拐角便看见正坐在落地窗边吃着早餐边看报纸的林岳。
  “醒了?”感觉到她的动静,林岳头也不抬淡淡地道。
  程伊皱着眉,回忆昨晚零星的片段,大概知道是他帮了自己。
  “谢谢。”她道。
  林岳扬眉,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先质问我有没有对你乘虚而入呢。”
  程伊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端起他准备好的牛奶道:“你电视看多了。”
  林岳不禁想,程伊还是喝醉的时候可爱些。
  7
  近来公司在海外开拓了新业务,林岳变得有点儿忙,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头沾上枕头便能睡着。又是一个深夜,林岳还对着一大堆文件焦头烂额,手机震动了起来,一条信息,发信人是程伊。
  林岳无奈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也发现了自己对这小妮子有些特别的关心。若是说一开始只是因为生活无趣而只想要看她玩儿什么把戏,可现在他明明自己都忙得一塌糊涂,竟然面对她简单的一条信息,心也跟着起了涟漪。
  这不是个好征兆,可林岳还是按着她给的地址去了。
  是在一处深巷的清吧,音乐缓慢悠扬,环境挺幽静,比彭薇的品位好多了。只见她一个人坐在那吧台的地方,背影瘦瘦弱弱的,还挺招人心疼。
  林岳坐到她身旁,要了杯威士忌,她余光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没有看他,只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
  “你知道他们又在一起了吗?”想是喝得多了,她声音淡淡的,带着点儿慵懒。她自然知道,那日余洋打了人是彭薇出面帮着摆平的,不然那土暴发户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见她又举着酒杯要喝,林岳伸手拦住,他可不想再背着个醉鬼回家。
  程伊被拦住,感觉手腕上他传来的温度,眼神有些散但依旧冷清地看着他,似是无声地在说他的举动逾越了。林岳有些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道:“我不想再领着个醉鬼回家。”
  大概酒精麻痹了她的思维,她想了想,倒也没坚持。
  林岳见她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莫名觉得有点儿烦躁,甚至有些生气,为她的愚蠢,也为她的不值,不就是个男人吗?
  “你知道吗?上学的时候,我只会埋头学习,没有朋友,人家说我自恃清高,觉得我脾气古怪,都不爱跟我玩儿。只有余洋他不一样,他从来不会说我装。我数学不好,他就帮我补数学;人家误会我,他就帮我解释。我一直以为,我们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她是难过极了,突然开口说起了自己和余洋的过往。   林岳只能当起听众,却见她说着便慢慢地哽咽了起来。林岳不知怎么搭话,随口道:“那……你怎么就觉得自己对他是爱呢?也许不过是依賴。”
  程伊一顿,随后抬头看向他,眼眶还湿润着。她凑近林岳,温热的气息里夹杂着清香的酒气,他受不了被程伊这么盯着,自觉地向后仰,她似没有发觉般跟了过来。就在林岳盯着她嫣红的唇,觉得下一秒就要贴上自己时,他便想放弃挣扎,她却道:“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
  林岳为自己心里的绮念感到羞耻。
  程伊兀自冷笑摇头道:“借口,都是借口。”她扔下了林岳,摇晃着起来要走,眼见她就要倾倒,林岳忙伸手去接,被撞了个满怀。她仰头看他,目光迷离。林岳觉得今晚的她特别不一样,好像在勾人魂魄一样,吓得他一缩手,她便顺势瘫软着要坐在地上,林岳又忙去扶她。
  还真是上赶着过来受罪。
  8
  难得的假日休息被彭薇毁了。小妮子一大早就来吵着非得让他陪着逛街,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林岳对她向来没辙。看着她一脸甜蜜地拉着他进男装店,还以为她突然热心要给他买衣服,虽然他的衣服都是定制款,但既然是一片心意,他就勉强接受了。
  没想到她不过是拉林岳来当人肉架子,林岳差点儿抽死她。给余洋那小子当衣架子,他何德何能啊?但她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林岳就只能无奈地任她搓圆搓扁。心里想的是,要那程伊也会这么撒娇,哪个男人受得住?
  想到这里,林岳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最近动不动就想起那丫头,忙晃头驱赶这危险的想法。
  陪着彭薇没休止地逛,林岳就觉得不耐烦了。正要打算找个由头撤,她的手机响了,林岳眼睛无意扫到上面的名字,不禁疑惑,程伊?
  彭薇也是一头雾水。林岳见机问她什么事儿,她摇头,举起手机道:“是余洋的师妹发的,只有一个地址。”
  还真是她的风格。
  不过发一个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算怎么回事?林岳觉得不是好事,借着送彭薇过去自己也跟去一探究竟。跟彭薇循着房间号找去,林岳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他想拉着彭薇走,可她像是预感到了不好的事儿,固执地不肯走。
  等站到房门口,彭薇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拍了门。
  开门的是程伊,林岳竟然有点儿庆幸她穿着正常,可就在这时,她身后慢慢走出另外一个人。余洋一身白色浴袍,表情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彭薇顿时便失控了,余洋见她表情不对,又看自己,也明白他们似乎误会了什么。
  他忙上前对彭薇道:“薇薇,不是你想的那样。”
  彭薇哪儿听得进去,后退着拒绝听他的解释。两人上演着泡沫剧里的剧情,林岳却不想去理会,他直勾勾地看着一直站在那儿的程伊,仿佛她是个局外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并不打算解释。
  彭薇跑了出去,余洋也跟着追过去,程伊麻木地道:“你怎么不追过去?”
  林岳难以置信,她竟然会用这么愚蠢和卑劣的手段,他此刻对她无比失望。他想要骂她,可是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只能冷笑道:“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程伊没有回应他的嘲讽,看向他的眼里空洞一片,突然也跟着勾唇冷笑了一下,更像是自嘲般,让人看着可怜又可恨。林岳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将自己的情绪忍了又忍,终究不想再看她,转身离去。
  还没到家,林岳便接到彭薇的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余洋的声音,他焦急地说彭薇出了车祸。林岳心下一滞,将车头调转直接向医院驰去。赶到手术室外,余洋正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连浴袍都没有换下。
  林岳觉得愤怒,冲上去揪住他便给了一拳,看他如同一摊烂泥般倒在地上,可林岳并没有感到解气。
  彭薇是冲出去后慌不择路出事的,那车开得快,她伤势严重,林岳知道是不能瞒着她家人了。
  9
  所幸抢救及时,彭薇脱离了危险,林岳没想到的是余洋竟然浑蛋到在这时候把所有责任都推给程伊,去责骂程伊。彭薇是家里的老幺,家里人是有多疼她他不是不知道,看见程伊站在彭薇父母面前一脸愧疚不已,林岳想捏死余洋的心都有了。
  彭薇的父母不会放过伤害他们宝贝女儿的人,尤其是程伊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人。
  林岳不放心地跟着出了病房,走廊上彭母居高临下地看着程伊。做错了事的程伊低着头,将自己藏在阴影里,听之任之。
  “程小姐,你最好祈祷我女儿这次别留下一点儿后遗症,不然我们彭家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对付你们这样的人还算绰绰有余。”彭母摆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势,压得程伊几乎没有一丝尊严。林岳看见她埋在发下的小脸苍白无力,紧咬着下唇似是在强忍住眼泪。
  彭母走后,程伊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林岳看了良久,终于没忍住向她走了过去。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颤抖着声音,像是失了所有力气,慢慢地蹲下蜷缩成一团。林岳叹了口气,责备的话在这一瞬间都不忍心再说,只想要将她搂在怀中告诉她:“我知道。”
  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他伸出的手在她的头顶迟疑了片刻,还是落在她柔软的发顶,又跟着蹲了下去,将她搂在怀中。落日的余晖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刚好停驻在他们身侧的地板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怀中的女孩强忍的呜咽还是泄露了出来。
  倔强要强的姑娘,希望你别再迷失自己。
  彭薇听了余洋的解释最终选择了原谅,两人又甜蜜如初,林岳却觉得十分不屑,但又不可否认其实心里有些可耻地暗自庆幸,程伊那丫头该是彻底对余洋死心了吧?
  他几次故意找碴儿让她上门儿来调试软件,到最后是公司的技术员实在受不住,提醒他软件若是再挑问题,按照合同他们该要退回去的,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个光明正大见她的理由都快要没有了。
  这天林岳正想着怎么理直气壮地去见她时,她却自己上门了。看着她一脸惴惴不安,林岳忍住雀跃的心,故作正经地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程伊是来让他带她去见彭薇,想要亲自跟她道歉。因为彭家人在病房周围安排了保镖,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得如此柔弱,林岳俯身凑近她,总觉得她是假冒程伊的陌生人,却没想他的靠近让她惊得猛地后退了一步,竟然红了脸。   10
  林岳还是答应了她,彭薇也还算大方,见她態度诚恳便原谅了她,毕竟她现在是陷入蜜罐的小女生。程伊如同放下了心中一块巨石,看得出来这段日子她是十分煎熬的。
  等程伊出了病房,林岳冲彭薇比了个大拇指,彭薇扬了扬下巴开心道:“怎么样?满意了吗?”
  林岳道:“满意。”
  “我的好哥哥啊,你可真行,一开始还是你让我防着人家,现在……我不管,这次算你欠我的。”
  彭薇故意暧昧地拉长尾音,林岳被逗笑,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娇气得可爱,揉了揉她的发顶道:“我当初还不是怕你被程伊使绊子?我还得谢谢你之前答应对外称是我的未婚妻,做我的挡箭牌,不然也不会遇到程伊这个傻姑娘。”
  彭薇笑得美滋滋地道:“谁让咱们两家的父母给咱俩弄了个什么‘娃娃亲’,帮你也是应该的!”
  他们没注意到,门外等着想要跟林岳道谢的程伊恰好就看到了这么“兄友妹恭”的一幕。
  林岳决定跟程伊告白,哪怕她心里还藏着余洋,他也克制不住自己每天想要见到她的心。他打电话想约她出来吃饭顺便表白一下自己的心意,她几乎没犹豫便答应了,还主动将地址约在了她的住所,说要亲自做一桌菜来答谢他。
  她的住所是在一个小公寓楼上,虽然简陋但非常整洁,桌上摆好了菜,有鱼有肉,看起来十分不错。林岳欣欣然坐下,她给他斟了杯酒,道:“谢谢你的帮忙。。”
  几杯酒下肚,林岳壮着酒胆儿开始吐露衷情:“我承认,我刚开始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想要看你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说着,他眼神看向程伊,生怕她生气。
  可程伊面色不改,反而又微笑地给他添了酒。林岳讲着讲着,慢慢进入主题,他突然握着她的手道:“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其实你这人除了倔强点儿、好强点儿,其他都挺好的。我知道余洋在你心里,可他跟你是不可能了,你看什么时候你心里空下了,换我行吗?”
  他突然的表白让程伊手中的筷子一抖,生生掉落。林岳不懈地道:“程伊,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这可怎么办?”
  程伊似是不敢相信,她侧头看向他,问道:“你说你喜欢上我了?”
  林岳眼神坚定,看不出一丝虚假。他也是紧张的,手心儿都冒汗了,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没用,他举杯又要灌自己一杯,程伊却拦住他。
  只见她欲言又止,半天憋着不说话,林岳皱眉,隐约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闹腾,原想忍忍,不能在这关头丢人,可那感觉愈发强烈。程伊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轻声道:“你不早说,我听到了你和彭薇在医院的对话,我以为一直以来你都在戏弄我,我、我在酒里下了点儿泻药。”
  林岳的脸顿时一片铁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他想要骂人,在冲去厕所之前,还不忘道:“等会儿再跟你算账,你最好别想着跑!”
  难怪程伊刚才一个劲儿给自己灌酒,这是要整死他的意思,他就知道这女人不简单,没想到这么损。林岳一边上厕所,一边腹诽着程伊,而门外那死丫头还不知死活地道:“喂,真的好臭啊。”
  林岳青筋突起:“你给我闭嘴!”
  哼!会把这笔账给你算清楚的,你这辈子休想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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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新郎当场逃婚,宾客哗然,身为新郎弟弟的周暮北向林清和表白求婚,林清和为了面子嫁给了周暮北,后来喜欢上了他,只是没有想到,周暮北是个骗子。  01  林清和觉得自己的婚礼简直是场闹剧。  新郎周暮东临场逃婚的消息传来,满堂宾客哗然,一时间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她。林清和只觉得脸上无光,心底又有些许庆幸。  她本来在英国读研,前不久被父母一通电话骗了回来,林清和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要逼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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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线影后苏旖在参加柏林电影节时,邂逅了国内流量小生明扬。身在异国他乡,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可回国后ou,苏旖考虑到彼此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他们的年龄、身份、路线也没有一项对等,便决定结束这场心血来潮的恋爱……  【1】  深秋的柏林是金红色的,层林尽染,明艳妖娆,微风中带了些瑟瑟涼意。苏旖上午刚飞到这里时,一出机场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柏林电影节即将开幕,她身为国内一线大花旦,有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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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弥月的情敌死了,为了摆脱这个阴影,她与男友勖清回到了年少时住过的蔷薇山馆,勖清认为自己之前对弥月不够好,所以加倍地补偿她。弥月甚是欣慰,却也发现了勖清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弥月用“爱”治疗勖清的同时,她的周围不断发生怪事,勖清女助理的勾引、蒙面的袭击者、消失的钻戒……蝉只有七日的寿命,你给我的爱又有多长?  楔子  花音死了。  人们在海边崖顶发现了她的鞋子与遗书,遗书里说她要在自己最美的年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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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大脸组的群里突然因为“汤圆到底是吃咸的还是甜的”而吵起来了。  菜菜:汤圆就应该是甜的!软糯可口,又香又甜!  小锅:高举肉馅汤圆的旗帜,鲜香好吃又不腻!  长木:甜的!  墨鱼:咸的!  一时之间群里吵得不可开交。眼见就要刹不住车了,花花急中生智,道:“别吵了,让我们骂一骂群主,增进一下感情吧。”  只见系统立即弹出一条消息——【你熊哥永远是你熊哥】已将群主转让给您。  花花:……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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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无论看小说还是言情剧,看到男女主角因为太愛对方而几乎忘记了自己,我经常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但随着时光流转,慢慢长大之后,人变得比以前成熟了一些,于是经常会忍不住开始怀疑:这种不顾一切、全身心的付出,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关注我微博的小仙女们大概知道,我有一个很反感的明星,或者说,是很不喜欢——其实最初还是很喜欢的,因为这位明星在“演员”这个职业上的表现可圈可点。其实观众们的要求从来不苛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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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因女友的意外车祸,江离然结识了医院的护士何琥珀。一边是昏迷不醒的女友,一边是无法抗拒的琥珀,他不知如何抉择。可他不知道,隐藏在车祸背后的,是一个更大的秘密。  1  那天,大雨倾城,全世界仿佛都要被淹没。  医院惨白的灯光下,江离然步伐慌张。他跟在抢救车旁,一路从医院正门小跑至手术室。抢救车上的沈清荷昏迷不醒,浑身是血。  抢救车被推进手术室前,江离然忽然拉住琥珀的手说道:“医生,请你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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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人问了我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如果我是女主角,只能选择一位男主角做男朋友,我会选择谁呢?为了这个问题我认真地思考了很久。毕竟我们的男主角都太优秀了,到底选谁好呢……  正纠结着,花花突然发现七夕节好像就要到了。(菜菜:你醒醒,还有两个月!)  总之,花花特地举办了一场“梦幻情人大比拼”。到底哪位男主角会成为大家最想要的梦中情人呢?大家快来帮你喜欢的男主投个票吧!  醋缸子总裁陆彦辰——《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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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在武安侯府的四公子沈及眼中,自家大哥沈一,面冷心冷,长到成年笑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自打他大哥在西门街街口邂逅了卖肉的姑娘乔穗之后,嘴角弧度逐渐地变大,眼角弯弯的次数明显增多。沈一的改变其实是因为他最近找到了个治面瘫的好大夫……顺便也找到了心爱的姑娘。  一  这两日皇城里至高无上的那位下令,以重金招募医术高超者,来治疗六皇子谢康患上的奇症。  但長安城里的人最近的关注点都在西门街街口那卖猪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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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几乎没有人知道,当红小花简曈其实是娱乐圈大腕梁砚的女朋友。在这段感情里,简曈始终没有安全感,害怕梁砚只是一时兴起,索性守好自己的心,对他不冷不热。可当风雨侵袭,万物黯然失色,唯有他是天地间唯一的浮木与光明。  【1】  晚会气氛正好,吊顶的琉璃灯折射出璀璨光束,简曈站在舞台上领过奖杯,落落大方地说完感谢辞,回到席位时已撤去商业的笑,一张精致的脸冷冷清清。  星光大典每年都开,简曈已然提不起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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