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基本同意格雷森·克拉克文中对做实个人账户和实行名义账户制方案的判断。第一,中国政府已经明确“基本养老金中央统筹”的思想和时间表,并从2009年开始推行农村社会养老保险计划,一个国民最低养老金的雏形正在形成,即“社会统筹养老金国民化”(机关、事业单位、企业和居民一致)的制度安排。碎片化的養老金制度安排既不省钱,也不省力,反而增加了很多不和谐因素。在企业和事业单位之间轮番增加养老金支付水平的承诺和做法,应该停止了。
　　
　　第二,名义账户制要求通过政府确保年度收益来积累足额的养老金,属于隐性的收益确定型计划。但是,对于迅速老龄化的中国,政府信息披露尚不到位,需要将问题显性化处理,继续遮掩问题可能会拖延解决问题的时间,甚至贻误时机。其实,如上文所述,中国有能力依据市场规律做实个人账户。金融危机使人体会了寒冬的感觉。但与股市市值下降50%相比,养老基金缩水相对较少,为20%左右。这源自政府对养老基金的投资监管,以及养老金管理公司的审慎态度。而中国企业年金由于接受了现代金融服务的理念,在这次金融风波中表现不俗。首先,因为做到资产独立,没人担心公司倒闭而致使养老金付诸东流。其次,管理成本透明、可议价,相对较低,没有类似阿根廷政府对私人养老保险公司资金国有化时高达21亿美元的管理成本负债。
　　
　　第三,资产交第三方托管,增加了监管力度。第四,严格的资格准入、管理费透明和投资限制,捆绑了受托人和受益人的利益,使企业年金计划受托人和投资管理人具有风险厌恶取向和审慎的态度。在金融海啸中,年轻的企业年金计划几乎没有本金损失。企业年金的实践,为中国养老金制度改革开拓了局面。
　　
　　中国只能抓住目前的机会,绝不能任其溜掉。这是应对中国人口老龄化和求得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的政府责任所在。■
　　
　　作者为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就业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