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峻梁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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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拱宸桥,去舒羽咖啡馆
  桨声里的运河,灯光都暗了。
  时间在人们脸上留下暗影,灰烬。历史
  不经意间穿过沉默的大多数,当你指认
  一个陌生的名字,你会怀疑,你会悄悄将食指
  收回嘴唇上,嘘——
  你唤醒的是另一个
  已经埋葬在前朝的人,他整衣衫,迈开方步
  清了清嗓子,从一座桥开始,到另一边
  正好失去了功名,拈花粲然
  沧桑比昨日更甚。民间就是这样
  两岸繁华,流水里有些硬朗的金属声
  坐在田埂上
  春天时坐在田埂上
  春天的火温和,金甲虫飞着肥胖的身体
  初冬的火却狂野
  大风分发火焰和黑蝴蝶
  让每个人满脸悲哀
  亲人们兴高采烈
  取走各个朝代的虚拟货币
  他们回到两千多年长的市集
  购买尘世奢望的东西
  那些幻影般存在的享乐欲望
  花花绿绿,纸醉金迷
  似乎代表了温暖、幸福和滿足
  而没有任何伦理牵绊
  大地微凉,花草衰微
  鲜艳的塑料花系住竖立的石碑
  比蜂蜜和谎言更明显
  而石碑封住了来路和去路
  忽然的雨滴
  雨滴穿过玻璃打在脸上
  像一枚烙印无法擦干
  它没有携带耻辱,也没有携带
  天空中潜水艇的螺旋桨声
  一道闪电直接送达,霹雳之门
  让一百年未散的魂魄重回人间
  还是那样通透,像一枚冰雹,“砰”的一声
  光
  在小黑屋里读到字迹模糊
  文字也看不到我的眼睛
  垃圾运输车的嗡嗡声仿佛高声唱赞
  夜晚又一次降临,灯火依次
  摁亮上上下下的灰色楼房
  这是一个社会应有的样子
  嬉戏早已从巷子延伸进高层建筑
  顶着一块残缺的月
  光线混杂,许多人躲避车灯
  我离开乡间已经很久
  那里应该非常寂静
  狗也少了,鸡在大棚里下蛋
  一生沫浴在耀目的光明里
  要有光。这句话被重复太多次
  烟熏火燎的痕迹很重
  光在水里泄露
  在玻璃上到处滑行
  光在骨头里疼痛
  在白细胞上找出路
  我有时候伸出手接住太阳
  凉凉的影子,以体内的火温暖它
  但我的体内被封锁,一条咒语
  写在一页薄薄的纸条上
  泅了,看不清
  秋日记事
  深秋的寒冷逐渐渗透进皮肉
  长椅上
  一个人
  还不离开
  他偶尔咳嗽
  比中年人还要固执
  他的脸已经成了金黄色
  镀了铜
  但是眼睛望向
  摇晃的树枝
  空空的无花果树
  爱已经抽离他的思想
  所有曾经滚烫的话语正在
  缩回伸出的双手
  扭曲的碧桃在掉落斑驳的眉毛
  一匹白色的长毛犬
  围绕他嗅来嗅去
  他说,你好
  它竟自跑开了
  又去围绕一块石头转圈
  他想
  风小些
  鸟鸣更多些
  那个从没对他说过爱的人
  对他说一句话也好
  凌晨之泣
  一天夜里,我回到二十年前
  继续读那本用红笔写满备注
  和联想的物理书,看到
  笛卡儿说:从无到有的过程充满了
  无边的黑暗。我失声哭泣
  而母亲和女儿在堂屋继续玩耍
  父亲走过来站在我的身边
  没有问询也没有安慰,妻子在酣眠
  听不到我的啜泣和绝望
  我只能自己止住哀伤,想到飞蛾扑火
  驴子巴萨有没有胡萝卜,是不是
  可以看懂笛卡儿的话,而这句话或许
  并非他所说,我只是认为,我比他
  更脆弱,无还是有,无关真理,也无关未来
  知秋辞
  恰好愁闷的木匠
  正为马车
  钉上铁钉
  风灯高悬在天空
  照亮
  一颗又一颗孤独的星星
  在落叶里翻找的手指那样冰冷
  尖刺,薄刃与卵石之钝
  互赠言词
  所有生长过的日夜
  此刻屏息倾听哀怨的吟唱
  仿佛草原遥远的长调
  属于命,属于时间
  细雨
  细雨落在法桐叶子上
  身后有人
  一再喊我的名字
  我是那个人
  一声声答应着
  他喊了几次
  独自下楼去了
  我听见脚步声逐渐消失
  推开窗户
  雨
  一下子扑到我的身前
  我知道
  我知道自己
  有多爱这个世界
  复杂
  过于复杂的东西
  会让我失去耐心
  比如语言里的十个夸张
  与六次叹息
  比如谎言为了欺骗而多次重复
  比如生活里加入了
  未知姓名的亲戚和无法辩驳的矛盾
  比如一首诗
  炫耀过多的词素、意象,沾沾自喜般地
  东拉西扯
  比如编年史里的坛坛罐罐
  比如你爱我但
  我不爱你
  比如落叶纷纷
  秋天无限接近而寒风仍在高空
  我没有办法
  到达一个我不想去的地方
  深夜的候车室
  天黑了
  不要再使用比喻
  掩埋了什么
  可以
  用手电照一下
  候车厅的米色瓷砖墙壁
  一只黑色的嶂螂
  快速
  跑来跑去
  它的腿脚比薄翅灵活
  晚点一小时的列车
  预计会在
  凌晨两点三十分
  到达
  一处灯光明亮的车站
  而恰在此刻
  小雨
  终于落在玻璃上
  深夜因此多了许多
  昆虫一样飞的
  雨滴
  我的嘴唇仍然是干燥的
  似乎无话可说
  也无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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