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在南菜园子的篱笆外面
　　在忘忧草的地界边上
　　长着香椿，因为它们是野生的
　　鞋子上就要沾着露水
　　你随着，这一路走来
　　脚底下就快要一滑一滑的
　　“嘎吱，嘎吱吱”
　　会在心里来回
　　盘旋的响，北风吹向北方
　　蒸汽机上驮来的人
　　刚刚熄灭黄昏，又燃起
　　大块大块的影子
　　除去难得的那个春日
　　下午，一些缭绕
　　的烟，那短暂的光线
　　像是一路去往叢山深处的
　　溪河，单向度的鱼群
　　追溯它，如薄雾之刃
　　笼子里的鸡让正在发生的
　　渐渐变得更加锋利，那还是
　　在前年，竹群去了村外的
　　崖边，这一片废墟前的
　　畦垄里疯长着韭菜
　　露水已经打湿泥土了
　　如果你只是聆听
　　我要跟你说点儿别的事情
　　路一头是十字路口
　　没有水的旧玻璃鱼缸
　　长出苔藓
　　远山一般的暗色
　　如山中清晨的半醒半睡
　　如你冰凉的耳垂
　　夏日河溪转弯处
　　如植下的一株宋代古墓
　　每一块青砖上空
　　雕下的都是无名无姓之人
　　那之前的分别是
　　金人还是契丹人？
　　铜镜里突然定格你的瞳孔
　　映照不停坠落的盗墓人
　　这深陷漩涡的暴风墓室
　　这一百公里没有限速的高速公路边上
　　桃花水母疯长了整个三月
　　像你的心慌手乱，抑或是
　　千年前后赤足踏过的水晶之城
　　空中花园里，有
　　微黄的乌蔹毒，一亿光年
　　心状殷红的丝绵木
　　是谁？夜空中闪耀
　　灰白色的尖锐声
　　是谁的鳞甲？是谁
　　回缩中的触须？我这里
　　正在循环崩坏的盗洞，我这里
　　整整下了一夜的大雪
　　何止惊异于你
　　张着大口，稍做屏息
　　下山的尽头是另一个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