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隆基:世界史要有全球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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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我看到‘文革’以后中国最糟的一面,看到中国文化基本东西没有变。”历史学家孙隆基如是说。
  那是20世纪80年代初期,正在斯坦福大学专攻东亚史的孙隆基,在复旦大学进修一年。这位在香港地区长大,在台湾地区受大学教育,后来又赴美深造的学者,对中国文化感触极深,援笔写下了一本《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对中国文化进行深刻反省。
  该书面世之际,“文化热”正在大陆悄然兴起。可是,这本文笔辛辣、锋芒毕露的书被列为禁书,只能以影印和复印版的形式悄悄流传,直到2003年才最终得以在国内出版。
  “这本书是我对自身文化‘硬心肠地’反省的结果。”在接受《财经》记者专访时,孙隆基感慨地说,“等了20年才有机会。”
  这位历史学家曾在美国、加拿大等多所大学任教。30多年过去,他的观点也在悄然改变,“现在我的标准已经改变,趋于中性化了。我现在看,中国人就是中国人,和西方是不一样的。”
  70岁的孙隆基正在独自撰写三卷本的《新世界史》。这在华人学者中是第一人,因为此前的华人学者的世界史都是编译之作,缺乏原创性。
  孙隆基主张,写历史要把全球作为一个单位,要超越民族国家的视角,“至少一个历史学家不能以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来写历史,否则就没有什么价值。一旦超越了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的观念,世界史就会展现一个全新面貌”。
  在新世界史烛照下,这位历史学家对中国历史有了更多思考。他认为“在中世纪,中国是世界经济的压舱石。到今天,中国好像还是世界经济的压舱石。
  对于中国未来,孙隆基审慎地说,“未知因素太多,我们只能凭已知的因素去推测未来。中国未来走向很难预料。”

“我对自身文化‘硬心肠地’反省的结果”


  《财经》:20世纪80年代初期,您在复旦大学进修一年,这一段生活对您有影响吗?
  孙隆基:当然有。那时候还是华国锋时代,不过他的权力已经没有了。我在上海的时候,看到报刊上说,华国锋下台了。
  那时,大陆有所谓的“三信危机”:信仰危机、信心危机、信念危机。我在香港长大,在台湾受大学教育,后来赴美国学习俄国史和东亚史,又到大陆进修。在多元文化的背景下,我观察到中国文化的独特表现,有了批判的冲动,于是就写了这本《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像我这样经历的人其实也不少,不过他们好像到哪里都很适应,而我总是很难认同一个地方。
  《财经》:对中国文化进行反思,这似乎是20世纪80年代大陆的一个社会热潮,有人称之为“文化热”。
  孙隆基:有意思的是,台湾也曾经有过对中国文化的反思,只是比大陆早。60年代初,柏杨、李敖等人就开始批判传统文化。柏杨说中国文化是“酱缸”,李敖说中国文化是“梅毒”,似乎都受到鲁迅的熏陶和启示。不过,当时台湾不是什么“三信危机”,只是戒严时期的那种高压,让大家感到苦闷。所以,柏杨和李敖骂的是中国文化,其实是指向政治的。
  《财经》:在20世纪80年代,大陆许多学者反思传统文化,一个重要背景是刚刚过去的十年“文革”。而您为什么会关注中国文化问题呢?
  孙隆基:人们以为“文革”意味著全面革新,结果这场“革命”却造成了大倒退,而且“越革命越倒退”,旧的东西翻出来了。甚至可以说,在“文革”十年内,几千年来诸般的历史形态,就如同通过加速器一样,以最浓缩的也是最尖锐的方式集中表现一遍。
  当年,我看到“文革”以后中国最糟的一面,看到中国文化基本东西没有变。这本书是我对自身文化“硬心肠地”反省的结果,所以我没有泛泛地罗列几项或十来项国民的“劣根性”,然后提出老生常谈的补救之道,而是近乎千刀万剐式的切割。这是一种身处其中、又想全力地挣脱出来的感觉。


历史学家孙隆基。

  《财经》:对于中国人性格的剖析,直到今天,读起来仍然有切肤之痛。
  孙隆基:这本书,我受弗洛伊德主义的影响特别大。国际学术界用弗洛伊德主义解释人格,我当时受到他们的影响。长期以来,弗洛伊德那一类型的思维在美国是占主导地位的。甚至有人这样说,弗洛伊德在美国,就像马克思主义在苏联。虽然现在弗洛伊德主义式微,但是无所不在。
  坦率地说,那时我比较年轻,还不是一个成熟的作者。我当时是站在西化的立场。等于说,中国被推进一个现代环境里,这个环境不是它创造的,只能用别人的标准来衡量,对中国很不利。那时我的结论是悲观的,现在不见得完全悲观。
  《财经》:为什么?
  孙隆基:现在我的标准已经改变,趋于中性化了。我现在看,中国人就是中国人,和西方是不一样的。到了今天,不能仅仅谈文化,应该还有其他角度。即使从文化角度讲,我也看到中国文化的一些变化。
  《财经》:中国文化的变化,是不是和这些年中国对世界开放有关系?您说过一句话,“中国还没有成为世界史的一部分”,现在能不能说中国已经成为世界史的一部分?
  孙隆基:是的,中国现在不像以前那么封闭了,中国文化的变化和对外开放有很大关系。
  当年我说“中国还没有成为世界史的一部分”,是因为当时中国刚刚开放,以前一直闭关自守,一直自外于世界。现在,我的观点已经改变了。

怎样才能打破“一乱一治”的历史循环?


  《财经》:不过,您的有些观点至今仍然令人警醒,例如,您提出的“中国历史形态的超稳定性”。在您的书出版的同一年,大陆历史学家金观涛出版《在历史的表象背后》,也提出“中国封建社会超稳定结构”,两个概念很接近。
  孙隆基:我可能受到了他们的影响。金观涛先生是用系统论来研究历史,属于自然科学的方法,没有感情上投入,虽然背后可能也有感叹。而我是从文化心理学入手。   “中国历史形态的超稳定性”是说,中国历史上任何“表层结构”意义的变动,总不能导致进步与超越,而是使“深层结构”越来越没有变化。因此,中国整个历史发展过程表现为一个“超稳定体系”的形态。中国历史一直在“治—乱—治—乱”中循环。
  《财经》:这种“治乱”历史循环与中国文化有什么关系?
  孙隆基:中国传统文化仅仅强调整体的“团结”,而罔顾个体与局部利益,人与人的抗争是不能表面化的,它只能以“团结”的面貌出现。一旦表面化,就会闹得不可收拾。因此,2000多年里,中国虽然维持“天下定于一”的局面,但也周期性地出现“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规律。“天下大乱”只是中国政治文化中“天下大治”常态的一个完全颠倒,并非是一个新事物。
  在几千年里,中国人的个体无力做自我组织,必须由他人去组织;中国的社会也无力做自我组织,必须由国家去组织。中国人的“身”是由人伦与社群关系的“心”去组织的。至于中国社会,则是由“亲民”式的专制主义去组织的。这种政治具有浓厚的家长式统治的味道——在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不只是一种行政上的管理关系,前者对后者还有教化功能。如果由外力“管”着,天下就“治”了;如果外力没有了,或者外力松弛了,天下就“乱”了,因为没有养成自我管理的能力。
  《财经》:看来,中国文化本身有“天下大治”“天下大乱”的因素。
  孙隆基:是的,“治”和“乱”是中国文化本身的内在因素。“天下大治”和“天下大乱”和人权无关,中国历史就是从大乱到大治,再到大乱,周而复始。2000年来都是这样的。
  《财经》:如何才能打破“一乱一治”的历史循环?许多学者认为,中国只有建成一个现代的民主国家才能打破这种循环。毛泽东当年有一个著名的“窑洞对”,他说,跳出历史周期率的新路就是民主。
  孙隆基:是不是说,中国实行民主以后就会天下大治呢?还是说,反而陷入一种无政府状态?现在还言之过早。
  要有民主,还要有法治,二者缺一不可。民主要建立在法治的基础上。没有法治,民主就是无政府状态。至于说,中国法治不发达,还是要靠人治——这些观点我当然不能认同。

中国是世界经济的“压舱石”


  《财经》:现在,中国已经放弃了高度集权的计划经济,实行市场经济,这似乎也是引起中国文化变化的一个重要因素。
  孙隆基:古代中国不是封建社会,市场一直很发达,和英国、荷兰的市场是不一样的。在传统中国,市场是政府用来平衡社会的一个机制。比方说,粮食贱的时候政府就尽量收购,以免“谷贱伤农”;粮食贵的时候政府就出售,平抑物价。这样保持天下太平,也不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大家都做小生意,不让某些人垄断。资本不能集中,国家又无比强大,天下就太平,大家有饭吃。
  现在美国的“加州学派”学者甚至说,中国实践了亚当·斯密的自由市场思想,西方则是从自由市场到集中再到垄断。
  《财经》:这个视角很独特,但是恐怕一些经济学家不会认同。按照这种说法,好像只有中国实践了亚当·斯密的自由市场思想。
  孙隆基:这不是我的观点。但是可以肯定,在古代,中国市场经济的机制比西方发达。宋朝的时候,西方还在中世纪,中国的市场经济规模已经很大,所以才能大量吸收美洲的白银。
  在我看来,中国是世界经济的“压舱石”。尽管中国没当“带头羊”,但是没有这个“压舱石”,船肯定翻掉。到今天,中国好像还是世界经济的“压舱石”。
  《财经》:但是,随着中国经济体量的不断增大,关于中国文化的自信也在膨胀。最近国内的一些人宣扬中国历史上的“天下主义”,不知道您怎么评价“天下主义”?
  孙隆基:在进入“现代”以前,中国这个“天下”是世界“唯一文明”的同义词。中国境外就是“化外”,因此,中国与外界之间存在着一道文明秩序与混沌状态的鸿沟。中国进入“现代”之后,被迫由“天下”转化为“国家”。但是,“天下主义”的后遗症仍然严重,因此一股“锁国”的暗流始终存在。
  我不清楚现在有些人为什么宣扬“天下主义”。或许是有人看来,中国壮大了,现在这种国际秩序是西方人的游戏规则,应该复活历史上的“天下主义”?
  《财经》:在有些宣扬“天下主义”的人士看来,将来中国是世界的中心,中国文化是老大,但是我不是霸权主义,而是以一种包容的天下主义对待其他国家。
  孙隆基:“怀柔远人”是中国文化的内容之一。传统的做法就是,我是天朝,我也不打你们,而是想办法吸引你们来。当时之所以能够吸引别人来,是因为中国经济很发达,别人要来做生意。中国的王朝就以“朝贡”来包装,不朝贡就不能贸易,所以叫“朝贡贸易”。换句话说,中国古代搞国际贸易是“政治挂帅”。你要承认我是老大。甚至我可以给你一点好处,但是你要承认我是老大。这种文化经常會异化。
  郑和下西洋,有一次从波斯湾载了一大批外国使节来中国朝贡。他们要等下一拨远航船才能回去,一等三年,每天被盛情招待。明成祖一死,他的儿孙说,打肿脸来充胖子,这种代价我们付不起。从此下西洋被叫停了。
  《财经》:对于一个现代国家来说,“天下主义”恐怕只是一个假想,不会可能成为现实?
  孙隆基:现代国家之间就是平等国家,平等国家要互相讲利益,不是什么兄弟,也不是什么朋友,不应该把感情的因素放进去。

“写历史要超越民族国家的视角”


  《财经》:我知道,您现在正在独自撰写《新世界史》,这在华人学者中是第一人,因为此前的华人学者的世界史都是编译之作。作为一个历史学家,您写作《新世界史》遵循什么样的原则?
  孙隆基:世界史必须要有全球视野。从文明起源的时候,我就将整个人类的历史连起来了。传统教科书的世界史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现在写历史要把全球作为一个单位,要超越民族国家的视角。
  《财经》:但是,很多人还是习惯以民族国家的角度来看待世界。   孙隆基:全球化是最近二三十年的口号。在全球化时代,人类过去的历史也要全球化,整个视野要全球化。民族国家很狭隘,其实许多国家已经不是这样了。1980年以后,美国大学教学用世界史取代了欧洲历史,台湾跟进,废掉了西洋通史,变成了世界通史。
  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其实是一种落后的意识形态。至少一个历史学家不能以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来写历史,否则就没有什么价值。一旦超越了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的观念,世界史就会展现一个全新的面貌。
  《财经》:从世界范围来看,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还有多大的市场?
  孙隆基:蛮大的市场。你看俄国,苏联垮掉以后,它也是用大俄罗斯主义来团结人心。日本也有民族主义。了不起的是欧盟,它终结了民族主义,现在德国跟法国开战根本不可能,实现了康德所说的“永久和平”。
  《财经》:站在全球视野看历史,可以矫正许多流行的观念。例如,长期以来流行一种看法:直到1840年以后,中国才和世界沟通起来了。
  孙隆基:其实这种观念完全是错误的。中国从魏晋到隋唐,有一段时期是相当于“印度化”了。有历史学家把这段时期叫做“南方化”,就是中国文化受到印度的极大影响。当时中国人翻译佛经,简直跟后来中国翻译马恩列斯差不多。
  《财经》:在您的世界史里,中国文明、中国文化大概占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孙隆基:相对孤立,但是看深一点,其实它有很多外来因素。
  历史上,中国就像一个岛。西边是喜马拉雅山和高原,东边是世界最宽广的太平洋,北边是沙漠,南边也是丛林,地缘上像一个岛屿。文化上相对孤立,但不是绝对孤立。
  《财经》: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文化有没有可能在将来的世界上占据主导位置?作为历史学家,您觉得未来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孙隆基:中國文化会在将来的世界上占据主导位置吗?很难说,除非将来美国衰落到不能当老大了,除非将来真的全世界“向钱看”。我们对其他文化理解不深。比如说,伊斯兰世界的研究、拉美的研究等等,都很薄弱。
  未来世界肯定会更复杂化。中国在上世纪90年代时,没人想到它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因为未知的因素太多,我们只能凭已知的因素去推测未来。中国未来走向也很难预料。对中国来说,将来称霸的诱惑还在,只是会用另外一种方式“称霸”。中国不可能变成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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