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应辉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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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的真空对白
  秋雨准确落向受洗的灵魂
  无情无绪的戏剧诞生
  角色开放,舞台混搭
  夜深处酝酿一场漫长对白
  天真的想象一无所知
  门窗阻挡气息倾入
  这个真空的自由世界
  辩驳来自心脏与头脑隔阻
  恋人们发起第一次无效争执
  语言在穹顶求助
  伤害和毁灭的清单打印模糊
  婴儿与老人不在名册之列
  他们恪守生命起点和生命终点
  晨曦急于刺穿这黑色
  温床上筑起蘑菇般的童话
  体征慵懒,随性
  像回归奇幻且温暖的母腹
  也像挨到肥皂剧情暴力散场
  乡村几缕炊烟
  山外嘈杂随秋风来
  几重峰峦隐没了碑文
  那里有土地归顺的纪年
  小道拓下太阳印记
  老墙庄严为村子立传
  几缕炊烟敲打山谷
  庄稼紧随季节反复生长
  戏台边锣鼓鸣响
  家庙上空飘扬起香火
  转角处一颗心缓缓挪动
  父亲很久没牵我的手
  你很久没牵着我
  掌上的纹路缠绕几座山
  我以为相隔很远很远
  寻不见你敦厚的手
  我笃信你是一棵松柏
  巍然矗立在我掌心
  我能隨时握住你的粗糙
  也能牢牢抱住相距微米的心灵
  那么父亲,就让我牵着你吧
  母亲依然美丽
  母亲,你依然美丽
  不要因为手上的老茧,
  就不再抚摸我的睡眠
  不要因为发隙夹着雪花,
  就封存你的嫁妆
  你眼角卧着我柔软的童年
  我们还牵连着一条隐形的脐带
  有一天你安眠于大地
  我终将依偎在一旁
  重温哺乳期你我的模样
  母亲,你仍不会书写你的名字
  我会荣幸地带着你
  连同父亲的名字
  安养在族谱里
  山海的交响
  去往森林,扫荡虫兽的幽暗
  遇见连绵的山,绵延的云
  努力登高,为远眺深蓝的海
  转向。越过沙滩的警戒线
  落入海,落入礁石的陷阱
  那是刺破海面的山峰
  浪花从不逾越那片沙
  那里安睡着沉默的贝壳
  陆地始终恪守承诺
  归航的残骸搁浅
  我们约定日出日落,迎来送往
  草签一份山海盟誓,公告天下
  我需要一些笑声解嘲
  欢乐随风不请自来
  我需要一些笑声解嘲
  遗忘了婴儿时纯真模样
  我彻夜蹲守在产房
  偷听到世界的啼哭,随后
  满屋子的笑震耳欲聋
  留声机刻录下这些天籁之音
  往后细嚼慢咽,像行乞时一样谦卑
  迎面今日的骄阳,久违了
  久违的还有莞尔间朵朵红莲
  已无大把光阴可以挥霍
  博物馆把岁月封锁
  钟摆,怀表,凝固的场景
  我们隔着玻璃窗触摸
  不久,我和70年代也加入
  抱怨与迁怒将在那里沉沦
  荒漠底部暗藏沙漏
  时光与地表水竞赛流速
  我们无法完整复盘三百六十五日
  且记住十二件重要事宜
  它们完美标记出每个月份
  往后一年只记一事
  遗漏了很多人,我深深致歉
  许多声音会是多余
  艳丽的色彩终将成为灰白
  甚至坠落成深邃的黑
  我们用读秒的耐心清点脉搏
  顽强加固骨骼,像修护祖传的老宅
  我们磨砺皮肤的韧度
  确保心脏永不叛逃家园
  温度计已在四方埋伏
  我巡游每一条血液奔腾的河道
  我们解剖自身单体结构
  致敬这个敦厚不朽的世界
  许多眼神在谨慎观摩
  像仰望一棵悬崖边的孤松
  阳光洒下例行公事的微笑
  我们已没有大把光阴可以挥霍
  生如夏花绚烂
  是谁触碰了那首老歌
  唯一的生命在寂静中痉挛
  花瓣重回枝头
  流萤在夜间行走
  曾经刻下的印记
  如尘,灰白
  无力尾随你的细节
  生如夏花绚烂
  我们目之所及的美
  凝固在那枚痣
  那一枚随时流放的天堂
  春光里荡漾的,有月亮,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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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铁是涪江岸边一处古街的小地名,很多年前曾经也是一处水码头的落脚处。涪江从岷山最高峰海拔5588米的雪宝顶出发,一路穿山越谷汇合多条支流形成一条可放木排的大河。到了煽铁,就像累了一样,遇见一处平坝终于放慢了脚步,从奔跑变为静流,没有了飞流击石的气势,在街道的背面形成一个半月形的洄水湾。  平江公路没有建成前,出入深山货运的挑夫们大多也要在这里歇脚耽搁一晚,车水马龙的景象延续了很多年。曾在煽铁铁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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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芭蕉叶是饥渴的,它们在喝太阳的光。  那上面一些水印,极细小。大水珠分解出来小水珠,像梦一样清晰。留在他口齿之间,一个城市在那里。那些短暂的时间里,他留在那里,像火焰留下灰烬。有一天,他觉得自己从路边一棵树下迷失。  那天大雾,从外地回来,进入这个城市。走过街道、房屋,到了路口,突然就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该怎么走,才能走到居住过多年的那所房子。站在路口,他为在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失去方向而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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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未惊钩闻鼓出,鸟因幽谷傍人飞”。这是明代名将戚继光的诗句,描写的就是险峻的滦河峡谷。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引滦工程就是在滦河水系、海河水系的分水岭下,穿凿隧洞,开挖明渠,埋设涵管,架起桥梁,修建直通天津的大型输水工程。从引滦起点滦河与蓟运河的分水岭处,到天津水流距离230多公里。最大的难度是穿越中国地质年龄最古老的燕山山脉,在200多条断层中修建一条12394米长的引水隧洞,这是当时中国最长的水利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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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雨打在伞上  伞面成了鼓,成了蜻蜓点水的池塘  我成了鼓中空的部分,成了池塘  最底部的淤泥,仿佛黑天鹅  曾在枝头歌唱的鸟儿不见了  已被雨水击打成一条大河  悬浮在空中,洗尽所有的星星  它们的光常常斑驳出人内心难得的宁静  枝头还有伶仃的叶片,风雨中,像落魄的游子  背着巨大的贫穷和羞愧往故乡的方向赶  又像一个人正陷入生命的困境  走在路上,被雨水淋湿的路,像一条舌头  尝尽了世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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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就是大地上的雷霆  无法阻止冬天的来临  那我就选择同行  在冷寂的旷野上死去的  荒草绽放着籽实的笑容  太阳下无邪的儿女  大地上枯槁的母亲  这是折叠死亡的时刻  却无法折叠不死的精神  无数的枯草起伏在原野  交响为时间的回声  一株株衰草一粒粒草籽  风中的唿哨不屈着高贵的灵魂  一个又一个应和呼啸在大地上  就像我的默不作声  季节深处的绵延  是一个訇然的等待  等待春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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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年前,也是应《鹿鸣》之约,我为王炬的《生命禁区》撰写评论文章。那时我还年轻,文学理想主义的旗帜在心头猎猎飘扬。那时王炬风头正健,频频在大刊物上亮相。  俱往矣,如今王者归来。  关注小人物,以冷峻的笔触探底他们的悲辛,将他们置于极端艰窘的困境,做垂死挣扎状、心灵煎熬状,从而勘察世态炎凉,拷问灵魂,表达悲悯情怀,这种强烈的平民意识,仍然是王炬小说创作的底色。  《父亲的头发》开头,没有采用传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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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刚把高晓枫的中篇小说《虚影》发给我,让我写一篇评论,并嘱我看看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这两件作品,的确文本互涉。都涉性,都取童年视角,都对庸众的“平庸之恶”(阿伦特语)做出了批判,似乎不动声色,其实痛彻心扉。两相比较,我觉得,揭示这一主题,将故事置于中国社会的背景之下,来得更妥帖。特别是安放在小镇的特定场景中,让各色人等粉墨登场,在聚光灯下表演,极尽丑态。小镇、县城,熟人社会,“庸俗闭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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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几年,衫城活跃着三男一女无家可归者,当地人统称癫子。女癫子三十几岁,身材不错,背着一个印有蜡笔小新头像的儿童书包,穿着皱巴巴的少数民族服装:上身左襟大褂,无领,滚边,衣襟和袖口有两道不同的青边,但不镶花边;下身筒裤,左右裤筒各滚一道花边,一只裤筒长一只裤筒短。  女癫子头戴青布帕,脖挂大项圈,不是银的,是纸的——硬纸壳剪个圈,贴一层锡泊纸。最为奇特的是,她小巧玲珑的鼻头,竟然夹着一个小巧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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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  秋天像一个可以伸缩的榫头:对少年来说,  是夏天的长尾巴,对中年来说,  是冬天的短脖子。夏天我没有训练  潜水,冬天也没有计划滑雪。  西风如车,娴熟地搬运着从银杏叶  尖端滴落的一克理想——从这个身轻  如燕的金色密封舱,我该不该尝试  向外跳傘?秋天已经派来一株  双荚决明,在我上班或下班的中途,  一边开花,一边挂果,一边无言  答疑,像一个双手合十的鹅冠花和尚。  无言,就是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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