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前脚印娘难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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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1年我高中毕业,回到生产队干农活。干农活很苦很累,但苦累尚可忍受,比苦累更难忍受的是枯燥,比枯燥更难忍受的是当农民被人瞧不起。年轻人都琢磨着跳出农门,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当时要跳出“农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上大学,这条路我走不通,因为我们家族中没有人能弄到大学的‘推荐名额;还有一条路就是参军,但走这条路也有障碍,先不说村子里有不少强硬的竞争对手,就在我自己家里也还有反对派——我的老娘亲呢。
  几年前哥哥想报名,被她阻止了。第二年哥哥偷偷上了体检站,母亲知道后很生气,亲自找大队领导陈述反对理由,哥哥便没能穿上军装。我读了11年书,最后也和别人一样脸朝黄土背朝天,母亲也觉不快。每当下工回到家,母亲总是给我端上一碗白开水,心疼地看着我喝下。我知道,像天下无数个母亲一样,她真诚地怀着望子成龙的愿望,心里也许比我还焦虑呢!
  1972年冬天,征兵的来了。我当时正在邯郸修邯涉铁路,古珍琦老师写信让我速回,说是他已向征兵的详细推荐了我,他们都作了记录。我赶,回家的第二天中午,征兵的平小宝指导员就来到我们家。原来就是他跑到学校从古老师那里了解了我的情况,见面后竟和我像老朋友一样攀谈起来。娘见了平指导员,也出乎意料地热情。平指导员问她:“我要带廷佑走,您愿意吗?”娘竟连声说:“好!”平指导员一走,娘就对我说:“孩子,当兵去吧!我看这带兵的指导员挺好!”由于平指导员的斡旋,我体检、政审都异常顺利。领了入伍通知书,换上崭新的军装后,我终于离开了家乡,跳出了农村。
  事后才知道,我离家时是凌晨时分,在院子里踩下了几个胶鞋印。娘看见了,就对着脚印流眼泪。她天天守在旁边,不让哥哥扫掉,不让别人毁掉。她说看到脚印就像看到了我,看到我穿着军装,扛着大枪,当兵呢!
  “檐前脚印娘难扫”,从此总感觉娘在注视着我的脚印,便格外小心地走路,为着不使自己的脚印走歪。我不能让娘伤心啊!
  (摘自《青年文摘》2011年第10期)
  日子往“小”里过/钟钟
  同事推荐给我一本书《雅致生活》。女作者是一个美国室内设计师,她用细腻温柔的笔调,讲述她如何用巧妙的装饰为生活增添乐趣。她的一句话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日子过得越‘小’,快乐就越‘大’。”
  于是,晚上回家后,我洗了各种新鲜的蔬果,并用平时待客的奥地利昂贵水晶盘装好放在餐桌的中央,红橙黄绿青紫蓝,甚是可爱。老公看到后,很喜欢,左手拿一根黄瓜,右手拿一只番茄,边吃边赞:“真新鲜,有一种清甜的味道在里面……”
  因为这个良好的开始,我开始学着关注生活中的细微之处,将它们变得美好而特别起来。
  比如,居室的抽屉里,我喷了一些淡雅的香水,里面那些繁琐与平凡的物件,立刻因沾染了这些香气,变得可爱起来;浴缸里,我撒满了玫瑰花瓣和柠檬切片。老公虽然大呼“奢侈”,但却变得很爱泡澡;卧室里,我在床侧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并扯了些褐底黄花的大花布,做成了床幔,我和老公闲来无事,就躺在床上看它随风摆动。在这美妙的氛围中,老公注视我的时间,越来越长久……
  周末,我还会带着孩子去松林里捡松果,然后把它们扎在一起,像莲蓬一样,清新别致。现在,一缕轻纱,一副耳环,一幅绣品,都能唤起我创造新生活的向往。
  其实,生活中的很多享受都体现在细节中,而幸福的感觉就在这些美好的享受中不知不觉地产生、壮大,深刻地影响着我们的感受与生活的质量。
  (摘自《家庭之友·情感》2011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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