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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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一碗红枣杂粮粥里 大徹大悟的人 也能在 一个匈奴小寡妇的千古春梦中 香汗淋漓地醒过来 今儿腊八，远山青黛 须泼墨 须于有生之年 融入某种难以名状的 无形之物 用这无形之物你可亲手垒出一座 倾斜于玻璃茶杯上的 冈仁波齐 每天捧着它 远行三万公里 用这老子手里 庄子手里 柳永手里 流传下来的无形之物 可解万世忧 可重返冈瓦纳大陆 但这无形之物能将一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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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一碗红枣杂粮粥里
大徹大悟的人
也能在
一个匈奴小寡妇的千古春梦中
香汗淋漓地醒过来
今儿腊八，远山青黛
须泼墨
须于有生之年
融入某种难以名状的
无形之物
用这无形之物你可亲手垒出一座
倾斜于玻璃茶杯上的
冈仁波齐
每天捧着它
远行三万公里
用这老子手里
庄子手里
柳永手里
流传下来的无形之物
可解万世忧
可重返冈瓦纳大陆
但这无形之物能将一碗
滚烫腊八粥
重新倒进你蜕了半生的皮囊里吗？
能将一个古希腊艳妇
送给如梦初醒的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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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快满四十五岁了。这个生日比上个生日 来得更是神速。 我决心学会散步，送给自己作礼物。 这门功课太难太难—— 当草鱼跃出渠河，我并没有等到圆形波纹 恢复成条形波纹。当麻雀从这边枝头 跳上那邊枝头，从叽叽喳喳的抑扬， 我并没有认清豌豆般的兴奋感，如何渐变为 胡豆般的惊恐感。 渠河，小树林，童年的豆荚…… 这是多么大的恩赐， 就是多么大的徒劳。
清晨的阳光疾驰在我的脸庞之上 像一万匹骏马呼啸而过 没有泥土飞溅的肆虐 大地在一阵颤栗之后 又像白桦林一般 昂首挺胸 傲然而立 青草撕裂 散发出来的汁液 大雨般将我冲淋 如此清香 我从地上升入云端 侧耳倾听 这一瞬即逝的歡腾之声 也许一生中只有这么一个清晨 一个清晨中 只有这么一刻 你仰面 迎接喷薄而出的阳光 仿佛扬鞭奋蹄的是你 在金黄色的 油一样的金黄色之上
是在下午，在贺兰山，我看见一只热情的岩羊 遇到了另一只：在岩画中半躺。 前者咀嚼着枯草，后者嘴角残留着 积雪和史前史。 积雪，枯草，身体：两只岩羊 什么也不能交换。 “學会了客气，就不会伤心。” 这话不能安慰岩画外的岩羊，也不能 安慰我。我是一个反对派，你看我 多么不客气：我已经把贺兰山 装进了黑色拉竿箱。
诗抄得心烦。行之的啼哭溢出窗外 他还是个婴儿，任何行为都不需要理由 写诗的人离开这个世界很久了 他们的骨骼仍然活在人间 他们留下的每一个字 还在我的手中继续受难 这四月山中，“鸟鸣制造着炸药” 让抄诗的人不安 我分辨出的叫声，声声都是沉疴 它们集体主义的合唱，令身陷囹圄 的我，又有什么理由反對
红砂岩的山冈上 桉树整齐如一排朝天哀鸣的长笛 无常之春，泣不成声的鸟鸣 在李花间徘飞，徘飞 辞路之人，回到了悬浮的崖壁 转瞬，一帘青色长袍披在山肩 万只燕尾穿心，这一年的过命之交 这一年的回回转转啊，取走了沉默的嘴 狐悲的人在细雨中掩涕 我无力种下的一截新的枯枝，浮现出 那并不相识，逝者的脸 尽管我有着如此卑怯的灵魂 但不影响为他们再次 找到生命清冽，和重返的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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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估了一丛蒹葭;过了几分钟， 又低估了一块黑黢黢的鹅卵石。 我目送一線流水，旖旎，收笔于有和无之间。 流水，鹅卵石，蒹葭—— 我趺坐于一只瓢虫的甲壳，低估了万物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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