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毛泽东简朴生活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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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牙膏、牙刷、肥皂,是我们每天都能见到的东西。湖南的农村,以前用牙粉清洁牙齿,这算得上是一种“环保”的东西。
  毛泽东早年生活的年代,乡村农户难得见也买不起牙膏,通常是把稻壳洗净后晾干或烘干,再烧成白色的有一定化学活性的灰。这种“白灰”含有丰富的二氧化硅和钠、钾、钙等成分,清除牙垢能力强,效果非常好,又省钱。毛泽东小时候就是用这种土制的“牙粉”。现在,在韶山毛泽东故居的厨房墙壁上,我们还可以看到一个用来装牙粉的竹筒。
  建国以后,人们的生活渐渐地好起来,牙膏也走入寻常百姓家,可是毛泽东仍然喜欢用牙粉。卫士长李银桥有一次忍不住说:“主席,现在大家都不用牙粉了,您以后也用牙膏吧!”
  毛泽东笑答:“我不反对你们用牙膏,生产出来就是为了用的嘛。不消费还能发展吗?不过,牙粉也可以用嘛。我在延安用的就是牙粉,我已经习惯了啊!”又说:“今后如果每个人都用上牙膏了,我就不再用牙粉啦!”
  毛泽东使用生活用品有他的原则:只要还能用就要一直用下去。当你看到他用过的牙刷的时候,一定会惊奇地发现:每一把牙刷都已是“不毛之地”!卫士劝他换一把牙刷的时候,他总是说:“我看还可以用呢,再说旧的比新的好用啊!”
  在韶山毛泽东同志纪念馆还陈列着一个长方形的棕色肥皂盒,既没有漂亮的外表,也不显得高雅。这样一个普通的肥皂盒以前就摆在毛泽东住处卫生间盥洗台上。
  也许你要问:对每天都要用的牙粉和牙刷,毛泽东都这么节俭,那么,对装在肥皂盒里的肥皂,毛泽东会不会更加舍不得用呢?的确如此。毛泽东很少使用肥皂,一生都没有用过高级的香皂。他说:“我不习惯。我用清水洗了一辈子脸,效果蛮好,为什么非得用香皂呢?”
  毛泽东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如果用和不用都没有什么区别的话,他便会选择不用。
  当然也有一定要用肥皂的时候。当他手上沾到用清水洗不去的油或者墨汁的时候,他还得用肥皂。毛泽东常练书法,手上难免沾到墨汁,这时他便会用肥皂去清洗,但也只是很小心地轻轻擦一点。等肥皂用得只剩很小一块的时候,他也不丢掉。
  他曾说,一个人节约一块肥皂、节约一条毛巾微不足道,但1000个人、1万个人都来节约,就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了。
  
  二
  
  1972年2月21日美国总统尼克松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开始了一次被称为“谋求和平的旅行”。
  这时的毛泽东仍然卧病在床,肺心病等各种疾病严重地困扰着他。他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瓶中的液体顺着管子一点一点地滴下来,突然,他皱了皱眉头,问道:“尼克松应该到了吗?”工作人员回答说:“已经到了。”毛泽东沉吟一会儿,果断地说:“我要马上见他!”他吩咐工作人员立即搀扶他起来,换好衣服。
  毛泽东的头发又长又乱,胡子也好久没有刮了,护士叫人给他理发刮脸,又按照以前的惯例给他戴上白色的假领假袖,套上灰色中山装。
  毛泽东与尼克松的会见原定只有15分钟,实际上却持续了整整65分钟!正是这次谈话,打开了中、美之间尘封已久的大门。
  中、美两国首脑历史性握手的照片第二天便刊登在国内的各大报纸上。
  值得一提的是毛泽东会见尼克松时穿的假领假袖,现存于韶山毛泽东同志纪念馆。这副假领长48厘米,宽9厘米;假袖全长25厘米,袖围38厘米。
  为什么一个堂堂的国家主席也要使用假领假袖呢?
  新中国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在最困难的时候,毛泽东也和全国所有的老百姓一样,定量用粮用布,这可以说是毛泽东使用假领假袖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毛泽东要让生活简单化,以便节省更多的时间。
  毛泽东公务繁忙,总是抓紧点滴时间工作。在接见外宾的时候,直到会面前的20分钟,他才匆匆结束手头的事。理发时,他还要看资料,了解来访人员的大致情况,然后利索地套上假领假袖,穿上外衣。
  工作人员看到毛泽东喜欢用假领假袖,请示说:“主席,不如多做几个吧!”毛泽东高兴地说:“好啊!”这样,毛泽东用的假领假袖,除了棉布质地的,又新添了府绸和绒布的;除了白色的,还有了黄色的。
  
  三
  
  毛泽东喜欢抽烟,这是他日常生活中惟一“奢侈”的事情。抽烟,使他的气管一直不大好,20世纪70年代以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抽烟经常导致剧烈的咳嗽,并加重了气管炎。为了毛泽东的健康,大家总是劝他戒烟,毛泽东摇摇头,幽默地说:“这个矛盾不能解决!”又说:“很多年的习惯了,要是不抽的话,就像少了什么东西。”
  工作人员想了很多办法降低吸烟对毛泽东身体的损害,他们建议每次只抽半根,以减少有害物质的吸收的量;或者让他吸一种特制的烟。
  1961年的夏天,工作人员无意中打听到国外生产一种烟嘴,中间装的过滤药物可以大大减少烟中有害物质的吸收,于是,在请示毛泽东同意后,便委托外交部购买了两打这样的烟嘴。一个月以后,外交部在把这一批烟嘴交给毛泽东身边工作人员的时候,出具了一张《往来款项结算通知书》:
  我驻日内瓦使馆转来委托外交部收款书第49号单据共4张,共计165.60法郎,按0.569折人民币94.23元,兹将上项单据随函送上,即请将款交还本部财务科,以便转还使馆。
  很多人看到这张通知书也许会惊讶:泱泱大国的首脑,购买这样小小的物品还要付款吗?的确要付款。
  这就是毛泽东!就像全国大多数的普通百姓一样,毛泽东生活中所有的日常开支,都是严格地从他的工资里支出的!
  在物资紧张的年代,他用粮用布也和所有人一样限量;他也每月按时支付房租费用;甚至在开会的时候,他会和大家一样支付茶水费。
  再说工作人员接到购买烟嘴的结算通知书后,商量着想在招待费中报销,他们向毛泽东请示,毛泽东摆摆手,严肃地说:“这样可不行,还是按照规定由我自己付款!”工作人员私下都认为没有必要,就又请示中央办公厅,汪东兴经过再三考虑,还是按照毛泽东的意思,从毛泽东的稿费中开支了。
  
  四
  
  毛泽东是全国人民都深深敬仰的伟大领袖。家乡父老,在丰收的时候,会给他捎去一些土特产,以感谢毛泽东给他们带来的新生活。而国际友人和各国元首,更是赠送了不计其数的礼物:金银器皿、象牙制品……应有尽有,不仅有地球上的珍品,连月球上的石头都有。
  毛泽东自有他的礼品观:贵重礼物,一律交公,专门陈列起来;不能保存的土特产,也不留给自己,量大的时候,就作价付钱,表示领了意,但钱还是要给的;补品则统统上交国库。
  护士孟锦云问:“这样高级的补品为什么不吃呢?”毛泽东开玩笑说:“本人生来不高贵,故高贵之物,不敢问津。”
  其实,在他看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中国不缺我毛泽东一个人吃的花的,可是,我要是生活上不检点,随随便便吃了拿了,那些部长们、省长们、市长们、县长们都可以要,可以拿,那这个国家还怎么治理呢?”
  1959年9月的一天,在庐山,尽管窗外的阳光明媚,办公室里,毛泽东的心情却十分的沉重——他刚刚听说,自己身边某些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无偿或低价收受地方送的一些水果、茶叶、丝绸等土特产。
  早在建国以前,毛泽东就已大力提倡反对贪污腐败。他在阅读《甲申三百年祭》后,为李自成的失败唏嘘不已:“实则自秦国以来2000余年推动社会向前进步者因骄傲而腐败,因腐败而亡国。一个含辛茹苦冲锋陷阵,流血流汗打出来的政权,居然没几天就糟蹋殆尽,真可谓‘打江山18年,坐江山18天’。这个悲惨的结局令人胆寒,这种‘错误’谁犯得起?”
  现在,当他听说身边工作人员存在着不正之风,心情不禁沉重起来,他吩咐:“叫汪东兴来我这里。”汪东兴曾经跟随他走过茫茫草地,翻过终年积雪的大山,出生入死,时任江西省副省长。汪东兴一到,毛泽东就神情严肃地指示:“你回来吧,主管第一办公室,你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风!”
  整风运动自上而下进行,在着手进行调查的同时,汪东兴还在内部进行了批评和自我批评。汪东兴带领大家重新学习了毛主席《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以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文件,随后,汪东兴又把毛泽东身边工作人员收受土特产的具体情况,印成一份材料呈报给毛泽东。很少发脾气的毛泽东看到汇报后,大发雷霆:“我的话你们就是不听,遇到暂时困难都过不去,脱离了群众,你们必须回到人民群众中去!”
  按照毛泽东的要求,一些工作人员的职位进行了调整。
  “成由简朴败由奢”,中国共产党在艰辛中成长,靠着“小米加步枪”打败了国民党的精锐部队,现在建国了,可千万不能经不住“糖衣炮弹”的进攻啊!为此,毛泽东不惜拿出自己的稿费,指示按照实际收受情况,一路退赔了3万多元!
  这就是现保存于韶山毛泽东同志纪念馆的一张退赔清单的来历!
  
  五
  
  在生活上,毛泽东从不因为他是国家主席而享受特权,他用的餐具就没有一样是高级的。一次,毛泽东告诉工作人员:“客人在这里吃饭,你们准备一下。”工作人员特意从招待科借来了象牙筷子。
  毛泽东提前到餐厅来,看到桌上的象牙筷子时发火了:“谁要你们摆象牙筷子?快给我拿下去!”
  工作人员觉得很委屈,找到卫士长李银桥:“刚才主席为摆象牙筷的事发火了。你看,怎么办?”
  李银桥急忙来到毛泽东的卧室,解释说:“主席,象牙筷子是我让摆的,我考虑到你很少在家里待客,不搞好一点会让客人笑话,再说来客也不一般呢!”
  毛泽东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我没有交代清楚。不过我今天再重申一次,今后不管来客是谁,都要讲节约,不能摆阔气大吃大喝。而且,今后无论是待客还是自家吃饭,一律用竹筷子!”
  毛泽东用竹筷子还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出访苏联的时候,他说了这样的一段话:“第一,筷子经济。不用多少钱就可以买到,不愿意买,拿一根树枝修修就是一双。第二,大众化。中国老百姓都用它,连日本人也用。第三,轻便好带,不怕丢失。”
  有意思的是,有一次,毛泽东外出视察,因为走得太匆忙,工作人员忘了带竹筷。这下可糟了,吃饭的时候,毛泽东发现没有他常用的竹筷子,桌上放的是从专列保管室借来的象牙筷。工作人员再三解释,可是毛泽东仍要用竹筷,否则不肯吃饭。工作人员找遍了列车,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双早已弃之不用、长短不一的竹筷。毛泽东这才喜笑颜开:“好,好!”家乡人知道了毛泽东的这个习惯后,特意在湘西找到黄杨木,做成筷子。毛泽东很喜欢这种好看又耐用的木筷,以后就一直用了下去。
  现在他常用的一双木筷子,就静静地躺在韶山他的故里。
  
  (责编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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