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车票看北京大公交发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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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公共交通从哪一年开始?第一条无轨电车开通的车票您见过吗?公交汽车首套车票什么样?这些车票背后有怎样的记忆和故事?
  小小的公交车票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并不受重视,往往会被乘车人随手丢弃。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小纸片虽然毫不起眼,却是历史最忠实的记述者。公交车票虽小,但票面上印刷的信息非常丰富,蕴含有极大的挖掘价值。
  90后北京小伙儿马腾腾从十一二岁开始收藏公交车票,到现在已有十几万张,除去重复的,其中有几千种公交车票,从1924年至今,从老铛铛车票、巴士车票、小公共汽车票、月票票样,到近年来的旅游公交车票、快速公交车票、纪念车票、商务班车乘车证等,均有收录。他也由此搜集、挖掘了车票背后的历史故事,并整理成书《北京公交车票史话》,唤起几代人的记忆,让人们从车票里看到北京公交事业的发展史,也窥见到北京城市的发展变迁。
  铛铛声里电车来
  民国成立初期,北京才有了创办电车事业的想法,但是铺设路轨困难重重,除了修垫路基、拆通城墙、挪移管道等工程问题,还遭遇到民众的反对。几经调解才得以继续施工,就这样比原计划推迟了一年零五个月。
  1924年底北京有轨电车通车。当时的电车车身为木质结构,车身两侧开有玻璃窗,车门为横拉的栅栏门,车体上部漆黄色、下部漆褐色,行驶中司机脚踏脚铃发出铛铛铛之声,提醒行人避让,故被称为“铛铛车”(铛铛读音diangdi-ang,发一声)。
  随着北京有轨电车的正式运营,北京公交历史上的第一套车票也由此诞生。车票分为头等和贰等两个等级。就像现在的一等座、二等座,每个等级又分为不同面值,
  面值不同则颜色不同,虽然上面写着面值“大洋玖分贰厘”,但是当时谁也不会拿着一块现大洋买车票,就像拿着好几百块钱买车票,所以下面还印有“合铜元多少枚”等字样。
  有人可能会注意到,表示铜元枚数的数字很奇怪,既不是汉字也不是阿拉伯数字。其实它是苏州码子,也叫草码、花码,脱胎于中国文化历史上的算筹。总之,这套车票纪念意义非凡,犹如邮票中的黑便士,见证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姗姗来迟的北平公共汽车
  1935年8月22日,北平公共汽车正式开通。因为去往西北郊香山、颐和园等旅游胜地的需求最为强烈,所以最早开通的公共汽车线路是5路,起点站为东华门,终点站为香山。据说当年每当车辆驶过,不少人驻足观看,由于一路几乎为土路,公共汽车驶过时尘土飞扬,后面却有一群好奇的孩子飞跑追赶,场面好不热闹。
  那时乘坐5路汽车从东华门出发,坐到西直门是1角5分;
  到海淀镇、颐和园是3角;到终点站香山为5角。
  当时还出售游览联票,相当于车票、景点门票团购,共有三联:第一联为联票标题,第二联为玉泉山门票,第三联为往返玉泉山的车票。值得注意的是,这张车票还是中英文双语的,可见当时北平旅游业比较兴旺,中外游客纷至沓来。
  抗战胜利后,5路汽车重新开通,运行线路有所不同,是从鼓楼到前门,与现在的线路差不多。新中国成立后,5路车改为使用普通公共汽车的车票,票价有4分、7分、9分,后来是5分、1角,再后来又分5角、1元。
  “大一路”开通实行单一票制
  说起北京的公交车,谁人不知神州“大一路”。20世纪60年代初,北京公交的一件大事,就是“大一路”的开通。1961年7月5日,从八王坟开往公主坟,全程14公里的1路公共汽车开通,其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乘车无论远近,均为单一票价1角。
  1路作为首都长安街上的门面线路,总能更换最新、容量最大的车型。1路开通之初,由于行驶线路为直线、不拐弯,便在车后加挂能载100人的大型拖车,比其他线路都“大”,所以北京人都亲切地管它叫“大一路”。
  “往里走有大座儿”的小公共
  “往里走有大座儿!”
  “差一位就走了啊!”
  “一站北宫门了啊!”
  这就是北京人熟悉的小公共曾经的吆喝。
  1984年4月1日,运营方式介于公共汽车和出租车之间的小公共诞生了,它招手就停、就近下车,十分灵活,所以客流量大,但是票价也高。
  随着公家小公共被私家小公共围堵和排挤,一些私家小公共就开始了坑蒙拐骗,为了多赚钱,漫天要价、严重超载。而私印的车票也是五花八门,有时候一沓车票竟是一个票号。
  最后,随着公共交通的发展完善,小公共失去了作用,加上它混乱的运营状况,最终被淘汰。
  疯狂的奥运纪念车票
  2008年奥运会对于北京人来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北京公交集团在奥运会开幕式当天,也就是2008年8月8日,发行了奥运纪念车票。马腾腾听说这个消息也十分激动,当天早上7点就到了家门口的公交车站,上车一问,开幕式票竟然已经卖完了,他赶紧下车尝试其他几条线路,居然都被销售一空。
  到了奥运会即将结束之际,马腾腾又听说公交集团要发行奥运会闭幕式车票。这次不能再错失“爱票”,他凌晨3点起床,骑车去了动物园公交总站买票。这次场面更加火爆,车门一开,乘客蜂拥而上,售票员大喊:“都坐好我再卖!”而且一人只能买一张,众人赶紧乖乖就近坐好。马腾腾终于把奥运会闭幕式纪念车票收入囊中。
  除了奥运纪念车票,对马腾腾来说,还有几种特别珍贵的车票。一种是北京无轨电车开通试运行时使用的车票。他高中时周末上辅导班,一天因为起得早,就在路边溜达起来,见到菜市场边上有些人摆摊儿就凑了上去。其中有一个摊儿是卖老车票的,在一堆1957年的车票中他一眼看到一张票面上写着“无轨试”,觉得奇怪,就買了几张。回家后他研究发现,这种车票是当年北京市无轨电车试运行时用的车票,而且这种车票完整保留下来的特别少。
  还有一种是1936年的全套车月票,这是从上海的老一代藏友手中收购来的。当时马腾腾看到有人在网上出售,且标价特别高,就希望那位藏友优惠点卖给他,几个月联系一次,一直磨了5年,直到《北京公交车票史话》即将写完时,对方被马腾腾的诚意打动,终于松口答应便宜一点卖给他,并让他去上海取。就这样,马腾腾当面从那位藏友手中接过了这套车月票。
  生肖纪念车票值得收藏
  如今公交车都是无人售票,大家要么刷一卡通,要么刷手机,对大多数人而言,公交车票似乎成了前尘往事(虽然有车票,但很少有人想到要车票)。但是在马腾腾这样的车票迷眼里,还是有很多十分特别、值得收藏的车票,比如生肖车票。
  从2009年(生肖牛年)开始,每当春节来临之际,北京公交集团都会发售两张一套的生肖纪念车票,预计到2020年鼠年发行完第一轮生肖车票。生肖车票往往设计精美,被很多车票收藏者喜爱。
  据《城市文化范》节目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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