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台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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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1998年清明节的前一天,78岁的刘长佑老汉吃过早饭后,拿上一把小柄锄头,带了一茶缸种子,到屋后半坡上的一块坡地里点种南瓜。刚种了两行,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跑上坡来,老远就喊:“外公,快别忙乎了,我妈让您回家哩。”
  刘老汉扭头一看,跑来的是刚上初一的外孙女娟娟,问道:“什么事啊?”
  娟娟道:“外公,胡家老坟前来了一伙人,穿得都很讲究,好像是来上坟祭祖的。”
  “胡家老坟前来了一伙人?”刘老汉一听,脸色大变,接着说,“真的是冲胡家坟墓前来的人?你们看清了吗?”
  娟娟说:“我妈看到的,这些人像是外地人,她让我来叫您去看看。”


  刘老汉把锄头一扔,说:“好,那快走吧。”
  胡家坟园在刘老汉家斜对面的一面小山坡的山嘴上,距刘老汉的家相距一里路的样子。胡家跟刘老汉家是一个行政村,但属于两个自然小村,刘老汉的女儿刘海莲就嫁在胡家老屋旁边的周家,跟胡家是一个生产队。
  刘长佑老汉很快就来到了胡家祖屋旁边,他的女儿海莲走了过来,说:“爹,那些人刚才是乘坐一辆面包车来的,下了车,到胡家祖屋前看了看,这会儿往坡上去了。”
  刘老汉有点激动,气喘喘地说:“难道是他来了,他来了?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啊……”
  刘长佑老汉丢下女儿就往屋后的坡上走去。胡家的坟墓是老坟,一溜儿埋着八九座。刘老汉很快到了坟墓前,只见坟墓前有3男3女,共有6个人。一个梳着大背头、戴眼镜的年近70岁的老人,正指着最边上的两座坟,在对其余几人说着什么。
  “你们是哪儿来的贵客啊?是来参观胡家的祖坟吗?”刘老汉高声说。
  “不是贵客,也不是参观者,我们是从远方来拜祭先人的。”领头那位70来岁的老人说,随即转身向刘老汉打招呼道,“老哥,您好啊!”
  刘老汉看了看年近70多岁的老人,试探着说:“难道,你是、你是楷模吗?”
  “我是胡楷模啊!老哥,您是……”梳大背头70来岁的老人吃惊地看着刘老汉。
  刘老汉嘴唇颤动着,说:“我是刘长佑啊!是你家那个伙计长佑啊!50多年了,楷模兄弟,你终于回来了啊!你家的祖坟,终于不用我来替代你们祭扫了……”
  梳大背头的老人眼圈也红了,他说:“长佑大哥,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这些年,我在台湾时刻想念着家乡,想着胡家台的乡亲们啊。”
  “你从台湾回来的?”刘老汉上前一步,握住胡楷模的手说,“当年,你不是在省城读书吗?怎么去了台湾啊?”
  胡楷模说:“说来话长……”他环视四周,看着先人的坟墓,说,“刘大哥,我记得我外出上学时,我爹身子骨还好好的,我爹我娘,他们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刘长佑老汉长叹一声,说:“你爹可死得好惨啊!你娘,也是苦命啊!”
  胡楷模一惊,忙问:“长佑大哥,你快告诉我。”
  刘长佑说:“你爹,被人给弄到深山里,乱刀砍死的。”
  “啊!为什么?”胡楷模睁大了眼睛,脸孔有些抽搐。
  刘长佑又是一声长叹,说:“都怪当年兵荒马乱……”
  二
  1948年,巴山腹地的胡家台,依山傍水零零散散地住着30几户人家,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但也有日子过得滋润一些的人家,其中胡德成家就是个例外。胡德成脑子比较活络,除了耕种庄稼之外,靠经营贩卖茶叶、山货、皮毛等山里特产,一天天地积累了些资本,他爹妈又会持家,所以过得比较富裕。
  起初,胡德成是跟他爹一起跑生意的,他爹岁数大了,跑不动了,就在家经营几亩山地,做些手边活。为了找个帮手,胡德成就雇用了本村年轻后生刘长佑当伙计(长工)。刘长佑22岁来胡家做事,诚实,高大,手脚勤快,深受胡德成喜欢。刘长佑在胡家当伙计五六年后,胡德成帮刘长佑讨了个媳妇。
  当时解放战争已经打响,人心惶惶。盘踞在巴山深处的土匪更是趁机四处流窜,打家劫舍,搔扰得巴山民众提心吊胆。胡家因为富裕,被流窜在米仓山一带的一股土匪盯上了。这股土匪,领头的姓王,叫“王快腿”,人称“快腿王爷”!
  一天夜晚,“快腿王爷”带了十几个人,埋伏在路边,把到集镇上办事回来的胡德成给绑架了,带到山洞里关押起来。
  次日天一亮,胡家人开门后,发现大门上插着一把短刀,短刀下钉着一张用鲜红的猪血写的短信。信上说:速速送现大洋400块到“米仓山老君沟老虎洞”赎人,限期3天,迟则不候!
  胡德成的老爹看了短信,急得差点晕过去。当时胡德成的儿子胡楷模在省城西安读书,家里除妻子之外,就是二老爹媽。情急之下,老人赶紧打发刘长佑变卖物产,凑足了400块现大洋,托咐刘长佑用包袱背上,到米仓山上那个山洞里赎人。
  刘长佑汗流满面地找到赎人的地方,“快腿王爷”接见了刘长佑,叫人验收了400块大洋,打个响指,准备放人。突然,一个小头目上前对着那当家的家伙耳语几句,“快腿王爷”捋了一下下巴上的“张飞胡”,哈哈大笑3声,对刘长佑说:“小伙子,钱放下了,你喝碗凉水,可以走了。”
  刘长佑向四周望了一下,不见胡德成的人影,便说:“钱我送来了,怎么不见胡大叔呀?”
  “快腿王爷”说:“啰嗦啥?回家去再准备300块大洋来领人。”
  刘长佑以为听错了:“什么?还要我再准备300块现大洋?”
  “快腿王爷”说:“因为你们送钱迟了。”
  刘长佑说:“你们期限是3天内,今天还在3天之内呀!”
  “快腿王爷”说:“有句话说,万事越早越好。我们一般是以上午为佳期,你来已是午后,晚了一个时辰,这是加罚300大洋。”原来,“快腿王爷”料想胡家还有能力筹措资金,想再捞一把,就变卦了。   刘长佑真想扑上去打他几拳,但他压住怒火说:“我要见一下我家主人,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快腿王爷”答应了,让一个小土匪带上刘长佑到了旁边一个山洞,见到了胡德成。
  胡德成见到刘长佑后,对刘长佑眨了眨眼,然后高声向看守他的小土匪说他想解大便。看守的小匪一听要大便,就骂骂咧咧的躲到一边去了。胡德成附耳对刘长佑说:“我家的家底我清楚,这些年供孩子在省城上学,也花了不少钱,如果任凭他们勒索,一家人喝西北风啊!家里的东西该卖的卖了,就是再把房子卖了,也凑不够300现大洋啊!事到如今,你记住一件事:我家茅房北墙壁的墙根下,埋藏着一个瓦罐,里面装着3根金条。这是我家最后的一点积蓄,是全家的命脉。从现在起,你替我把这点金条保管起来,供我儿子把书念出来……”
  刘长佑听到这里,泪水长流。他说:“德成叔,你别这样说,你会没事的,家里一切全靠你呢!往后,我还要跟你讨生活哩。”胡德成说:“你不要哭,你记住我的话。我现在是站在生死线上。你还年轻,也很诚实,我信得过你,你替我把儿子供完读书,能成器则好,不成也罢,让他好好活着,娶妻生子,延续我老胡家的香火。我妻子是个妇道人家,经不住折腾,又没见过什么世面,恐怕靠不住事。我爹妈,都是风烛残年之人,也没几年活头了。我实在无人可托,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刘长佑越听越心酸,连忙说:“不,不……我要想法救你出去……”
  胡德成说:“我的生死你不要太在意,你趁他们没发现什么,赶快走吧。”
  三
  刘长佑回去后,把见到胡德成的情况告诉了胡家二老。二老泪水长流,大骂土匪不守信用,丧失天良。老两口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天天盼着胡德成能突然出现在面前。半个月过去,没见胡德成回来,胡家老妈病在床上起不来了。
  胡德成在刘长佑走后的第6天就出事了。那天晚上,他趁看守他的小土匪松懈时,趁黑摸出了山洞。他跑了半晚上,最后竟然又“鬼打墙”似的跑到山洞附近。土匪们正在附近四处寻找,一个小土匪发现了他,大喊着追上去。胡德成眼看要逃过一条小河,那个土匪就扔出手中的马刀,马刀刀尖正中胡德成的后背。胡德成“啊”的一声,倒在地上,小土匪追上又砍了两刀,胡德成就这样死了。
  过了几天,刘长佑上山找到胡德成的尸体,安葬了他。
  不久,胡家二老就相继去世了。胡家的伙计刘长佑为胡家张罗着变卖了4间老屋,将两位老人送终入土,把剩余的一点财物,交给胡德成的妻子胡周氏,让她安度晚年。第二年冬季,她也心灰意冷,在别人的撮合下,改嫁到外乡去了,从此再无音讯。
  在省城上学的胡德成的儿子胡楷模,一直没有回过家。刘长佑想起胡德成在山洞中嘱咐自己的那些话,他就到县城去打听关于胡楷模的消息,可没有一点收获。他打算到西安去寻找胡楷模,可有人说现在国共两党打得正火热,到处兵荒马乱,胡德成叔叔嘱咐的事儿,也没机会完成了。
  刘长佑想来想去,决定在家乡死等,只要胡楷模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祭祖的。
  此后,刘长佑一直埋藏着胡家那3根金条,等到了解放,等到了人民公社成立,等到了分田到户……40多年过去,刘长佑从青年小伙变成了老汉,已经有了孙子,还是没有等到胡楷模回来。这些年,每年的清明节,他都要备上一壶米酒,带上一叠纸钱,到胡家坟墓上去祭扫这一家故去的人。
  这些年,刘长佑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很艰难,但他偷偷埋藏着那3根金条,没向家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大跃进集体“吃食堂”时,以及后来的3年灾害期间,他一家人饿得双腿发肿,他没动过金条的念头;就连他家二儿子快30岁了因家穷娶不到媳妇,他也没有把胡家3根金条的事说出来。
  他一直期盼着,希望胡楷模有一天回来。等了50多年,胡楷模终于出现了。
  四
  胡楷模听了刘长佑的叙述,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他走过去,跪在他爹的坟前,“咚咚咚”地磕着头:“爹!儿子终于回来了,放心吧,我给您老续上香火了,给先人们祭扫来了。”他指着身边一位老妇人说,“这是我妻子佩珍,那是我儿子胡彬,那是我儿媳杨柳,那是我孙子胡梦飞和孙女胡圆圆……”
  胡楷模祭完,对着刘长佑说:“刘大哥,其实您才是我家真正的大恩人呢。请受我三拜。”说着,胡楷模就对着刘老汉跪下,磕起了头。
  “你这是干什么?楷模!快起来,快起来,不兴这个,不兴这个的!”刘老汉一把拉起胡楷模。“你快给我说说,你在西安读书时,咋就不回家来呢?”
  胡楷模说,1948年,在西安上学到第3年,一次宴会,在老师的介绍下,他认识了国民党军统西安站副站长李葆权,得知李站长是巴山人,跟胡楷模是同乡。随后,在李站长的关照下,胡楷模就成了军统的一名特工人员。几个月后,他就晋升为上尉军衔。军统人员由于特殊性职业的原因,其组织规定不能与家人联系,也不得向亲友透露其真实身份,必要时还要伪造个人档案,所以他没有与家乡联系,更没有回家乡探望家人。胡楷模晋升为上尉不久,就受组织调派到湖南长沙任职去了。不久,胡楷模与一个国军师长的女儿结了婚。这时,解放战争越打越激烈,解放军很快就占领了长江以北的广大地区,国共两党以长江为界,双方兵临城下,长江布防日益严密,胡楷模更不能与家乡有任何信息相通。
  很快,解放大军渡过长江,国民党军队不断地往台湾“撤退”,胡楷模就随着撤退大潮来到台湾。此后海峡两岸就断了往来。60年代胡楷模退伍后,在岳父家开办的企业里入了股份,开始从商。90年代初,台湾不断有企业界人士到大陆来投资设厂,受到了大陆的优厚待遇,胡楷模受到鼓舞,很快在妻子娘家的老家安徽某地选好了厂址,刚安顿好厂子的事,胡楷模就迫不及待地带上妻儿一行6人,回到离别50余年的大巴山来了。
  五
  听完胡楷模的叙说,刘老汉也是一阵唏嘘声。
  吃完饭,刘长佑到屋后的大榆树下,挖出了埋藏了50多年的那3根金条,亲手把金条交给年届70岁的胡家儿子胡楷模的手中。
  胡楷模看着满脸沧桑、双手布满皱纹的刘长佑老汉,又看看老汉一家依然破旧的几间房子,感慨万千,泪眼模糊,说什么也不收这3根金条。他说:“刘大哥,如果没有你当年对我家的操劳和帮助,我们到现在也看不到这几根金条。这是你这些年的辛苦费,该你收下才是!”
  刘老汉急得满脸通红,他说:“胡老弟啊!我等了近50载,就是期盼有一天,把替你们保存的你家的东西交到你手里,如果你说让我留着,这不是折损我的一片好心吗?”
  胡楷模的妻子偷偷扯了一把胡楷模的衣襟,两人耳语了几句,胡楷模就收下了3根金条。他说:“刘大哥,既然我收下了你保管的金条,你也得接受我提出的一个要求。”
  刘老汉是个老实人,便说:“兄弟,你说吧。”
  胡楷模说:“我看你屋子后面的山坡,长着一坡的邓青木和牛筋木。我想以20万元的价钱买下这片山坡的使用权,期限一年。我要派人来采集一些木棒,运到我的厂里去加工成木器和工艺品。你可答应?”
  刘老汉说:“这个我可以答应。”胡楷模说:“好,我们马上写个协议,先付你定金5万元,其余的10天后支付。”
  胡楷模很快写好了一份协议,对刘老汉说:“你看一下,没问题那我们就照此办理。”他让刘老汉在协议上签了名字,马上付了5万元定金。
  第3天,胡楷模一家人要回到安徽的厂里去了。胡楷模一家走后的第12天,刘老汉收到县农行的通知,让他家去收汇款。同时,他还收到一封信,信是胡楷模写来的。
  胡楷模在信上说,其实那天他让刘长佑签订的卖出屋后山坡使用权的协议,是半真半假的。真的是,他按协议支付了20万元资金,假的是,他们不可能采伐这片山上的木材,因为这么远的路,运出去根本无价值。他们买山坡的使用权只是一个借口,主要是有理由付给刘家20万元。这笔钱,是为了感谢刘老汉这些年来对他们胡家人的一片真情的酬谢。另外,他让刘老汉的儿子组织一些村里的年轻乡亲,到他们安徽的厂里去打工。等條件好了,他胡楷模会在大巴山里开一个分厂,希望到时候别让他因找不到工人而失望。
  刘老汉让外孙女娟娟帮他读完胡楷模的信后,兴奋不已,说:“到底是故土同胞呢,隔山隔水,隔不断绵绵真情。往后,我们的日子肯定会好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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