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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病房时,母亲正在给父亲喂药。母亲转身对他说:“你爸不能下床了,身边得有个男人,万一要下床什么的,我哪里弄得动。”
他说:“嗯。”
父亲笑,很过意不去的样子。
他刚在床边的椅上坐下,护士推着轮椅进来说:“7床,做B超。”他见大家都望着他,才想起把父亲抱上轮椅是他的事。他想请护士或母亲帮他,又不好意思开这样的口。他用左手托住父亲的背,右手托住父亲的腿,猛的把父亲抱得悬了空。他转身把父亲往轮椅上放时,双手坚持不住,咣当,父亲滑坐在轮椅上。他连说:“我没站好。”父亲说:“不要紧,不要紧。”母亲说:“他今天不错了,他一袋米都拎不动。”
跟护士来到B超室。护士指着里面的那张床说:“把病人抱上去。”他抱了几次才勉强抱起来。他本想把父亲慢慢放上床的,但是他的双手怎么也抱不住,扑嗵,父亲仰倒在床上。他想如果因为自己没劲,把父亲弄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对得起父亲。他正发呆,护士说:“好了。”他赶紧双手抱住父亲。父亲双手勾住他的颈部,拼命把身体往上提。他知道父亲在配合他,知道父亲在减轻他的压力,他鼻子一阵发酸,咬紧牙齿,用尽全身力气把父亲抱了起来,但转身时,腿一软,和父亲一起栽倒在地上。他赶紧喊声爸!父亲说:“不要紧,不要紧。”护士说:“你这人怎么回事。”父亲说:“不要紧,不要紧,他没劲。”护士帮他把父亲扶上了轮椅。
他推着轮椅来到病房,正要抱父亲,父亲对母亲说:“你帮帮孩子,他一个人搬不动。”母亲说:“一个大男人,人都抱不动。”他和母亲把父亲抬上了床。他走到床头,仔细打量父亲的头部,看看父亲有没有受伤。父亲笑,很过意不去的样子。
他坐了会儿,走到护士办公室,问刚才那个护士:“请问,我爸还要做哪些检查?”
护士说:“多啦,CT,磁共振,多普勒,同位素扫描。”
他退回走廊不知所措。他知道还要抱父亲,他知道再抱父亲肯定要出事。但他又想不出其它办法。家里除了父亲,就他一个男人。
他就决定赶紧锻炼身体。他一刻都不能等了。他还有母亲,有祖母,将来还有岳父岳母,他们随时都可能住院,随时都需要他去抱他们。
母亲突然从病房跑出来:“你快过来,你爸不行了。”他大惊,立刻冲进病房。
五分钟后父亲罩上了白色床单。他追问医生:“我父亲刚才还好好的?”医生说:“是心脏病猝死。”他小声问:“我今天抱他没抱好,让他跌了跟头,会不会跟这个有关?”医生透过眼镜片盯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说:“嗯。”
父亲笑,很过意不去的样子。
他刚在床边的椅上坐下,护士推着轮椅进来说:“7床,做B超。”他见大家都望着他,才想起把父亲抱上轮椅是他的事。他想请护士或母亲帮他,又不好意思开这样的口。他用左手托住父亲的背,右手托住父亲的腿,猛的把父亲抱得悬了空。他转身把父亲往轮椅上放时,双手坚持不住,咣当,父亲滑坐在轮椅上。他连说:“我没站好。”父亲说:“不要紧,不要紧。”母亲说:“他今天不错了,他一袋米都拎不动。”
跟护士来到B超室。护士指着里面的那张床说:“把病人抱上去。”他抱了几次才勉强抱起来。他本想把父亲慢慢放上床的,但是他的双手怎么也抱不住,扑嗵,父亲仰倒在床上。他想如果因为自己没劲,把父亲弄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对得起父亲。他正发呆,护士说:“好了。”他赶紧双手抱住父亲。父亲双手勾住他的颈部,拼命把身体往上提。他知道父亲在配合他,知道父亲在减轻他的压力,他鼻子一阵发酸,咬紧牙齿,用尽全身力气把父亲抱了起来,但转身时,腿一软,和父亲一起栽倒在地上。他赶紧喊声爸!父亲说:“不要紧,不要紧。”护士说:“你这人怎么回事。”父亲说:“不要紧,不要紧,他没劲。”护士帮他把父亲扶上了轮椅。
他推着轮椅来到病房,正要抱父亲,父亲对母亲说:“你帮帮孩子,他一个人搬不动。”母亲说:“一个大男人,人都抱不动。”他和母亲把父亲抬上了床。他走到床头,仔细打量父亲的头部,看看父亲有没有受伤。父亲笑,很过意不去的样子。
他坐了会儿,走到护士办公室,问刚才那个护士:“请问,我爸还要做哪些检查?”
护士说:“多啦,CT,磁共振,多普勒,同位素扫描。”
他退回走廊不知所措。他知道还要抱父亲,他知道再抱父亲肯定要出事。但他又想不出其它办法。家里除了父亲,就他一个男人。
他就决定赶紧锻炼身体。他一刻都不能等了。他还有母亲,有祖母,将来还有岳父岳母,他们随时都可能住院,随时都需要他去抱他们。
母亲突然从病房跑出来:“你快过来,你爸不行了。”他大惊,立刻冲进病房。
五分钟后父亲罩上了白色床单。他追问医生:“我父亲刚才还好好的?”医生说:“是心脏病猝死。”他小声问:“我今天抱他没抱好,让他跌了跟头,会不会跟这个有关?”医生透过眼镜片盯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