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钧:公开反对毛泽东和江青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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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称他为“干才 ”
  “陈伯钧”这个名字,现在的年轻人比较生疏,其实他年轻时绝非等闲之辈。请看1936年10月15日,红军三大主力长征胜利会师时,毛泽东给他的亲笔信:
  伯钧同志:
  闻你在六军,为红军庆得干才!你的身体好否?同志都想念的。我们都好,相见之期不远,愿共努力!
  此致
  革命的敬礼
  毛泽东
  在红军将领中,被毛泽东称为“干才”的人,寥寥无几。毛泽东为什么称之为干才?这恐怕要从开辟和保卫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时说起。
  在井冈山,陈伯钧从排长、连长干起,一步一个台阶,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红军高级指挥员。他20岁任红二十团政治委员,21岁任红十五军军长,22岁任红五军团参谋长,26岁任红六军团军团长。他的长征,历时两年,是先后在红一、四、二方面军担任过高级指挥员的少数几个将领之一。
  1928年4月,陈伯钧跟随毛泽东等人接应朱德、陈毅率领的南昌起义军余部和湘南暴动的农军。在汝城,第一团一营一连在陈伯钧带领下英勇作战,打退了国民党军的多次猛烈反扑,使毛泽东转危为安。在酃县(今炎陵县),陈伯钧率领一连随第一团从侧翼阻击国民党3个团的追兵,挫败了敌人10多次进攻,坚持了3天,胜利完成了掩护任务。
  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初期,毛泽东派陈伯钧、游雪程和徐彦刚去“绿林好汉”袁文才的部队帮助练兵、培养党的干部,改造这支队伍。
  陈伯均到了那里,很快和士兵打成一片,团结、教育、改造他们,很快把这支地方农民军变成红军的基本力量。
  一次,陈伯钧连长奉命带领袁文才部一个班的兵力,护送毛泽东下井冈山去茶陵寻找主力部队。
  下山的第二天,为确保山上的安全,陈伯钧令这个班的战士回山归建,他和毛泽覃带3名战士继续执行任务。
  经过一天急行军,他们来到距茶陵两三公里的一个小村庄。由于人少,毛泽东亲自安排夜间轮流放哨,他与陈伯钧一起负责下半夜到拂晓的警戒。午夜,茶陵方向的枪声逐渐稀落下来,攻城的红军部队好像停止了进攻。他们估计,队伍应该撤向井冈山,而他们所在的村子是回井冈山的必经之路。等了一阵,没有动静。相反的水口方向——也就是向南的方向有声音。毛泽东预感事态严重,决定立即起身向南追赶部队。
  晨曦中,毛泽东问陈伯钧:“后面敌人追来怎么办?”
  陈伯钧说:“我和警卫员在后面打掩护,你们只管往前走好了。”
  傍晚,他们终于赶到水口,追上大部队。毛泽东的判断是正确的——团长陈皓要叛变,把队伍带走。毛泽东当即召开干部会议,将陈皓等人撤职,押回井冈山受审。同时还决定部队折回井冈山,向宁冈县砻市开拔。
  开完会,毛泽东对陈伯钧说:“伯钧同志,你马上出发,抄小道到砻市,送信给永新县委,叫他们做好迎接大部队的准备。”
  陈伯钧二话没说,连夜赶到了几十公里外的砻市,圆满完成任务,受到毛泽东的表扬。
  长征路上的“铁屁股”
  1934年10月18日夜,红五军团十三师在师长陈伯钧的率领下,从兴国曲利出发,开始长征。他们的任务是掩护中央纵队,为主力红军殿后。此时陈伯钧正在打摆子,不得不坐在担架上率部行动。
  长征开始时,中央红军人员众多,携带大批辎重“大搬家”,行动迟缓。行军时经常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因此,殿后任务十分艰巨。
  陈伯钧指挥十三师和兄弟部队一起边打边走,在下灌、红岭与敌遭遇。陈伯钧指挥得当,命令第三十七团迅速抢占制高点;第三十九团勇猛突击,冲入敌阵肉搏,给敌李云杰部以很大打击,掩护了友军第三十四师的安全。
  湘江之战是红军长征以来的最大一场恶仗。向湘江挺进的过程中,红五军团一直担任后卫,陈伯钧率领部队天天打阻击,边打边跑,顽强阻击着数倍于己的敌人,同时负责收容其它部队掉队人员。快到江边时,收容的人数比第十三师全部人数多出了两倍。
  这时,刘伯承派人给陈伯钧送来了中央代表陈云的信:“这是紧急关头,关系中国革命的命运,希望你们下最大决心,赶快拉过湘江。”
  晚上9时,红军大部队渡过湘江,陈伯钧的红十三师离渡口还有45公里山路。侦察部队报告,敌人正从左右两翼向湘江渡口扑来。面对异常险恶的情况,陈伯钧果断命令:扔掉辎重,全师急行军,一定要在敌人到达之前渡过湘江。
  陈伯钧知道,红五军团为了掩护全军渡江,红三十四师全师覆没。现在只剩下红十三师一个师了。他的任务就是要把这支队伍带过江去!
  红十三师拉着收容的队伍,紧跑慢跑,终于在拂晓前赶至湘江 子渡。
  此时,江边已没有了浮桥和渡船。陈伯钧只能带领战士们趟着刺骨的江水,向对岸渡去。
  1935年5月初,中央红军强渡金沙江。董振堂和陈伯钧率领红五军团仍然担任后卫,毛泽东命令他们在石板河一带布防,掩护红军主力从皎平渡过金沙江。
  来到石板河看地形,陈伯钧才感到军委的决策是极其正确的。这里距金沙江皎平渡百余里,山峰陡峭,峰峦叠嶂,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是追敌必经之地。
  刚刚完成设防,国民党军万耀煌第十三师赶到,向红五军团三十七团阵地发起猛攻,遭到猛烈反击,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5天后,敌人两个纵队尾追而来,云集山下,形势十分危急。红五军团已撤至最后一线阵地,身后已无路可退了。
  为了使红一、三军团也赶到皎平渡渡江,毛泽东命令红五军团坚决阻住敌人,并派李富春到红五军团进行动员。
  李富春告诉大家:数万红军正依靠几只小船,日夜渡江。现在已渡过三分之二,只要红五军团能再坚持三天三夜,红军就将跳出包围圈,蒋介石数十万军队的围追堵截就将宣告破产。
  敌我力量悬殊,但红五军团浴血奋战,前赴后继,誓死不退。阵地上双方死伤累累,敌人始终没能再前进一步。5月8日傍晚,红五军团接到军委命令,他们撤出了阵地,星夜冒雨急行军赶至渡口,第二天全部渡过金沙江。
  红军渡过金沙江,把敌人远远地抛在后面,夺取了战略主动权,从而取得了长征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   陈伯钧也因此在红军高级将领中获得了“铁屁股”的美誉。
  鲁莽不该的“打人旅长”
  1937年10月,洛川。
  西北的冬天来得早,虽然只是10月中旬,早晚天已降霜,穿两件衣服都觉得凉了。
  这几天,八路军一二O师三五九旅旅长陈伯钧正着急上火,都这会儿了,部队的冬衣还没有着落。他给延安打了电话,派人去筹款领料。
  这天,正在办公室开会的陈伯钧,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就问:什么人在吵?说着就和另一位领导跑出门去,只见摩托学校一个司机正和旅部会计老袁吵架。
  “吵什么吵?”
  袁会计见旅长来了,就说:“我要到延安去领款,给部队买冬衣,正好他们去那边,想搭车去,他不光不让搭,还骂人!”
  陈伯钧问司机:“你为什么不让搭车?”
  司机眼睛一瞪,说:“凭什么让他搭车,他算老几?”
  陈伯钧一听就火了:“你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吗?”
  “他干什么我管不着,他干什么关我屁事?”
  这下把陈伯钧气坏了,“你说什么?”
  谁知那个兵也跳起来说:“这关你什么屁事!”
  陈伯钧气得挥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子。
  ……
  打人之后,陈伯钧就后悔了,他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真是鲁莽不该!但司机这种既无政治立场,又无组织观念的态度,亦实可恨!”
  旅长打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毛泽东那里。为此,毛泽东把陈伯钧叫到了延安,就打人一事对陈伯钧提出了严肃批评,陈伯钧日记中记载,毛泽东指出此事的根源是“主观性太强,客观性太差,此其一。其二是由于一切问题尚未完全提到原则性来看,再具体一点说,就是对片面与全面,局部与整体的关系未确实了解并统一起来。”
  对毛泽东的批评,陈伯钧是完全接受的,他说,自己一定努力改正。
  后来,陈伯钧去中央党校学习。毛泽东和张闻天找陈伯钧谈话,谈主要领导干部的个人修养、以及思想方法及工作方法等问题。陈伯钧在日记中记载,毛泽东特别指出,“对待一切问题要原则化、马克思主义化、客观化”。
  公开反对毛泽东与江青结合的“老同志”
  1938年秋末,延安开始流传一个消息:毛泽东与从上海来的演员江青谈恋爱了,还有的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这个消息在中央和老同志那里引起了很多的议论。非议者众,支持者寡。多数人认为此事不妥。
  这消息也传到了抗大,传到抗大总校训练部部长陈伯钧耳朵里。一开始他并不信,后来得到了证实。一天清晨,他和郭化若说起这事,两个人都觉得很不合适,他越说越激动,觉得作为井冈山一起出来的老同志应该给毛泽东写信,劝他不要这么做。
  回到屋里,他挥笔写下信的抬头——“亲爱的毛主席”几个大字,接着就把人们的议论、自己的看法,一股脑儿写了下去,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毛泽东的感情,请毛泽东慎重考虑此事。
  写完信,他找几个老同志看,也想联系几位老同志联名写这封信,但很快发现,别人并不愿意和他联名写这封信。陈伯钧说,别人不联名,我就自己写。于是这封反对毛泽东与江青结合的信,就以他个人名义发走了。
  几天之后,这封信有了反馈。抗大副校长罗瑞卿转来了毛泽东的回音。
  就在陈伯钧给毛泽东信的眉边,毛泽东写道:“亲爱的伯钧同志:谢谢对我私人生活的关心,天塌不下来……”
  后面的话让陈伯钧感到意外。此时毛泽东已下决心和江青结合了,对人们的议论可说是动怒了!
  陈伯钧在当天的日记中写:“……使我有无限感慨。因为我对大帅(指毛泽东)所提出的,只是政治影响方面之部分,而且着重在这一部分,未从其他方面来一个比较观。所以在写信时未免多所直率与撞闯!这种不老当的习惯,以后还应更加注意。”
  直呼“老毛”引来批评
  1944年初,陈伯钧突然接到贺龙写来的一封信。贺龙在信中十分严肃地批评他,说他不尊重毛泽东,在不同的场合称毛泽东为“毛先生”、“老毛”等等。
  接到这封信,陈伯钧看了好几遍,也想了很多。他想起,在陇东给干部作时事报告时,是引用过别人(特别是地方上的人)称毛泽东为“毛先生”的话;在与一些领导同志闲谈时,说井冈山时期的事情按照当时的称呼,叫毛泽东为“老毛”,称朱德为“胡子”。这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了,在井冈山时大家都习惯这样称呼。
  陈伯钧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这种批评精神我是拥护的,不过我的缺点之本质并不如此,我主要是爱说话、还有点好诙谐,因此在谈吐中说‘毛先生’是有的。这是我的严肃性不够……这种在客观上的影响,我应完全负责并坚决改正。至于形式上、组织上以及信仰上对毛,老实讲我是非常尊重的。问题的症结在于:虽追随毛同志革命几十年,而对毛的思想方法工作作风还未学到多少,与其他同志比较起来难免相形见绌。这倒是我大大拥护不够的地方,大大尊重不够的地方,还须绝大努力,恐怕还要毕生不断努力,方能稍补缺憾……” 在“树毛之领袖形象时,这种称呼显然是不合适的”。
  我们不能不说,称毛泽东为“老毛”,是同志间一种亲热的叫法,和动摇毛泽东的领袖地位毫无关系。如果大家把我军井冈山时期的优良作风保留下来,同志间、上下级间包括领袖与部属间的平等、民主、坦诚、富于批评与自我批评精神传承下来,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造神运动和个人崇拜。
  最后一次与毛泽东相会
  1967年4月,“文化大革命”正进行得如火如荼。陈伯钧已多次被造反派揪回高等军事学院批斗,令陈伯钧感到意外的是,他突然接到了参加五一国际劳动节观礼的通知。当然,他并没有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见毛泽东。
  那天,陈伯钧较早到了天安门城楼上。不久,毛泽东穿着军装来了,和早已在城楼等候的人们握手。来到陈伯钧面前,他操着乡音问:“伯钧呀,听说你病了?”
  陈伯钧敬礼,回答:“是的,谢谢主席的关心。”
  的确,陈伯钧在“文革”中感受到了毛泽东的关心,特别是在关键时刻保护了他,他才没有受到更大的劫难。
  1968年10月,党的八届十二中全会前,毛泽东接见造反派组织代表时,毛泽东问其中一位:“你是何方人氏呀?”那代表回答:“四川达县。”“哦,那是伯钧同志的老乡啊?”那位代表没听懂毛泽东的话,问:“是哪位同志?”在场的周恩来当即解释:“主席讲的陈伯钧同志,是一位井冈山时期的老同志,高等军事学院院长。”
  在那个年月里,毛泽东的一次提及,使造反派停止了对陈伯钧的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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