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从“首都经济报道”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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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我的慢生活
  
  我和长盛约在国贸一层的一家快餐店。那是周四的上午,原本是长盛携妻陪儿滑冰的时间,被我这个不速之客给占用了,不知道是否打扰他的慢生活。
  谈到妻子,长盛觉得他就是在合适的时候选了合适的人,而2002年,儿子的出世,表明他对自己的未来比较有信心了。他调侃着:“这就相当于一个国家的GDP已经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了。”长盛说着自个儿也乐了。他每天仔细、耐心地看着儿子成长,把粗线条生活都过细腻了。
  “我喜欢我的慢生活。”长盛是这么说,他从一个时尚刊物的记者口中一听到“慢生活”这词就喜欢上了。现在的他,喜欢下棋。长盛的棋力绝非一般啊,他可有前中国棋院院长王汝南的一纸证明:长盛,具备业余二段水平。虽然这是王老先生让了长盛6个子儿之后测出来的水平,可他相当得意呢!
  长盛这棋下得算是有了说法儿,品茶的意境也不可小觑。“我以前喝花茶,再后来喝绿茶,现在开始淘弄大江以南的铁观音和大红袍了。”长盛说,功夫茶是件复杂的事儿,他如今就喜欢做复杂的事儿。为什么呢?因为程序复杂还不厌其烦,说明这人拿出了充分的时间观注细节,表示对这事儿重视。而生活的每个细节,都值得重视,这就是享受慢生活的过程。长盛说四环边上有个酒店标语:做最慢的快餐。“生活在快节奏的都市,但对待生活,我们也要做最慢的快餐。”
  
  采访记:抓狂与喜悦
  
  言语流露,能想见在长盛舍掉记者行当转做主播时有多少不忍,如今他谈论起自己两年的记者生涯,仍激动万分。据说如果谈论某件事,这人眼里熠熠生辉,一定是对它有特别的感情。长盛对于他的采访经历,也有特别的感情。采访结束,长盛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记者是很有意思的职业。”
  1996年,是正在北京广播学院读研究生的长盛到北京电视台的第一年,那会儿他不是主播,甚至不是正式记者,还只是一个在“今日话题”栏目组跑现场的实习记者。正值亚特兰大奥运会期间,长盛第一个自报的选题是采访马拉多纳。用他自己的话说:“人家(台里)派双机拍摄,一大堆人跟着,去那儿一看,没戏。我们在绝望中度过了两天,最后只有欣喜的30分钟。”事情是怎样的呢?两天时间,长盛这班人马就蹲守在昆仑饭店门口,不断地联系主办方、马拉多纳的经纪人,甚至更外围的关系,企图能打出缺口进行采访。然而得到的回复实在令人沮丧。中方的老总说:“我说他不听啊,又不是我球员。”嗯,人家有理。那经纪人呢?“得看他情绪,我不能安排。”聚集在饭店门口的还有来自秘鲁、阿根廷、意大利等几个国家的电视台记者,没人有办法,他们甚至来和比他们更无奈的“地头蛇”讨价:“你们要能采访成,我们一块儿采访行吗?”
  黑暗中似乎传来一线曙光。马拉多纳的前经纪人科波拉出来了。“已经打击我们无数次了。”长盛说,“他冲我们点头,‘唉,你再告诉我你们是什么电视台?’‘北京电视台。’‘哦,有多少受众?“1500万!”长盛在给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恐怕心里也在偷笑,当时北京市人口差不多1500万。“等着吧。’他扭头走了,我们一听,哟,有戏!”果然,过了一会儿,我们见着正在跑步机上跑步的马拉多纳,他正前方吊挂的显示器上播放着1994年世界杯锦标赛的录影。被汗水浸得水淋淋的马拉多纳边跑边朝着屏幕大喊:“好!好!”这一年,他因为被查出服用违禁药品没能参加世界杯。
  长盛他们在一边拍了几分钟马拉多纳跑步的镜头,突然,他不跑了,脱下背心拧了把汗水,人家走了。“我们一想这么几个镜头交不了差啊,没想到经纪人说:‘洗澡,换衣服,接受采访。”
  “嘿嘿。”现在回忆起来,长盛还会得意地笑。他说:“天上掉馅饼的原则是你得张着嘴,还得站对地方。采访中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当你觉得接下来的10分钟是你人生最沮丧最黑暗的10分钟时,很可能这就成为人生中最欢乐最光明的10分钟。”
  1998年,长盛已经是北京电视台“今日话题”的记者,他、“北京新闻”的张丽,还有一位记者和两位摄像,一同参与了抗洪报道,15天。“那会儿你还小。”说着,忙碌的长盛还不忘和我这观众互动,“经历了很多个夜晚,那段时间是对意志的磨炼。”受灾最严重的公安县安排了一艘船给记者和卫生队,查访洪水后形成的孤岛。中途,长盛一行人的采访意图与预定线路有了分歧。长盛说:“一来,我们要转到有微波能传送片子的岛上;二来,我们认为受灾最重的公安县更有新闻价值。”于是长盛他们就在大坝上跟打车似的截船。幸好,一艘送淡水的船要回公安县,他们搭乘不到半小时,船动力不够了。船老大说,动力不足速度慢,最快要4个小时到公安县。
  这时,长盛他们通过广播听到的新闻是,公安县的水位又创新高,也就是说炸坝分洪就在当晚。“等我们到了黄花儿菜都凉了。”长盛形容着当时刻不容缓的形势,“我们正在船上郁闷,大约20米外冲过一艘公安县公安局冲锋救生舟。我们几个举着记者证喊‘我们是北京的记者’,人家巡逻管你呢,眼看要走。‘能不能别走!”长盛似乎又回到了漂泊在湖水区的快艇上,“对方有回应:‘我们什么也帮不了你们。’‘能不能把我们带到公安县?’发动机的声音变小了,对方在犹豫。我们又喊:‘我们已经作了很多贡献!联系了药,马上就会送到!’那边口风儿松动了‘你们几个人?’‘5个!’‘坐不下!’‘3个!一经历了喊歌般的讨价还价,两个摄像被留下来,包括长盛在内的3名记者搭上了冲锋舟。
  故事并没有完,搭上冲锋舟后,长盛遇到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次”,他是这么说的。“无处小便。在四处是水的冲锋舟上我强忍了一个多小时,几次三番我都想是不是能采用尿裤子这种方式。”后来,还是细心的张丽看出端倪,对长盛说:“你就转过身去……”就在那荆江上。
  当晚,公安县水位又创新高,长盛他们传回了分洪的新闻纪录片。
  长盛说:“采访中最大的困难,不是约见官员或名人的繁复过程,而是把你放到事件中心,却做不出配得上场合的新闻。”
  
  从记者到主播,并非胡来
  
  很多“国际双行线”的忠实观众为长盛离开这个节目感到惋惜。长盛倒不这么认为,他希望自己在一个节目做到瓶颈期、产生自我局限时,换一个平台,让自己有机会做得更好。这是他作为主播参与的第一个节目,对于相处了4个年头——长盛说那是青春爆发岁月的栏目组来说,不可能舍得。
  其实长盛第一次像主持人似的出镜是在“今日话题”,曾播出过一段他和云南摄影家李晓俊对话形式的采访实录。“那天我穿 了一件蓝衬衣,节目录制在李晓俊家。”长盛对此印象颇深,“我觉得当时还不像一个主持人,而是一个在谈话的记者。因为我是在用脑子说话,所以感觉还不错。”
  直到长盛从“今日话题”被抽调到“国际双行线”,他都没想过自己会做主播,也许他的梦本就是做一名能报道出配得上事件的新闻记者。
  现在回首最初的访谈,长盛觉得自己很不专业,“眼神很死,缺少动作,说话紧张……反正就是没有魅力。”一个出色的主持人也同样需要成长的时间,是谁给了长盛时间呢?这不得不念“国际双行线”栏目组的情分。
  “国际双行线”几乎可以说是包括长盛在内的一组人孕育的孩子,从怀胎落地,到抚养成形。正是抱着这份疼爱骨肉的情绪,让他们苦于找不到匹配节目的主播。“可能因为我们对自己的节目太喜爱了,自己的孩子,给谁带都不放心,干脆我自己来吧!”
  其实在长盛决定担当“国际双行线”的主播后,一位交心的朋友劝过他,说这么一档起点高的节目,不给新人成长的时间,如果一上来不行,就等于上了断头扎。好比一个篮球玩得好的菡子,没怎么练就直接进了NBA,能行吗?劝告自然中肯,但长盛心想,既然答应了,咱就上吧!
  长盛是幸运的。“国际双行线”前10期节目凭借他的聪明和运气录制得还算顺利,但到底怎样做一个主播,长盛是经历了好一阵痛苦才明白的。“10期之后,所有我应当遇到的问题都出现了。有很多次,50分钟的节目一录就是两三个钟头。夏天录影棚本来就闷热,录到最后,都不能给观众反映的镜头了。我们组的人开玩笑说,撒把孜然都闻着羊肉串味儿了。”玩笑归玩笑,听长盛这么说,能感觉到那是他人生一段相当挫败的日子。“有期节目叫‘我的高三’,话题、嘉宾都很好,但我就是进不了状态,勉强主持太难太尴尬了。我就好像站在外面看自己主持,声音和想表达的意思不匹配。我甚至感觉别人已经在说‘这也是主持人?’‘这也有意思?’……”
  长盛失眠了,录完节目,他就想着,自己是用最难堪的方式输了最不能输的比赛;而录节目前,他又盼着摄影棚的灯一亮,自己就能从这世界上消失。“我几乎就觉得,阻碍我发展的就是自己本身。”在这段时期,多亏了栏目组的制片人,他鼓励长盛做下去。“慢慢地,状态好了,做节目不再是痛苦,而是享受。1年的时间,我渐渐明白,主持人原来是这样啊,之前那都是胡来呢!”
  “国际双行线”绝对可以算是国内谈话节目的先驱,他们每走一步,都是给后人栽树,长盛就是这么痛苦并坚持地摸索出了一条适合谈话类节目的主播路。
  
  经济,透过长盛视角
  
  人云亦云肯定不是记者出身的长盛的风格。“我是中国人,观点必然会倾向民族特性,受经历、学识和爱好的影响。我个性不张扬,但一定鲜明。”长盛说,很多主持人,通过节目就可以了解他,爱好、生活故事、喜怒哀乐,甚至都快聊到家住哪儿了。我想长盛说的就是在“首都经济报道”中的自己吧!
  “首都经济报道”自2004年改版后,收视率至少增长了4倍。这节目比较特殊,找了两个老爷们儿,坐在一起用幽默、坦诚的方式主持。近年来,“首都经济报道”播报的内容已从民生新闻成功转型为专业性强的经济新闻。“这说明我们栏目的自信。要是以前报纯经济的,没收视率,而现在可以了。”透过节目的收视率,长盛说能看到北京人的理财水准提高了一个层次,不再远远被甩在上海人的后头,如今北京也是全国理财最好的城市之一了。
  说到理财,就不得不说说基金。“隔壁退休的王大妈买了一支基金,翻番了。一堆老太太听着都得受刺激。为什么受刺激?买基金并不需要太多的专业知识,买一只一等就完了。就是这样像存钱一样的等,却比储蓄的收益率高100%。所有人都晕了。”在长盛看来,基金对老百姓金融知识和理财观念的冲击远远大过股票,但蜂拥进入基金市场的讯息也传递了一个危险信号。“天不可能永远亮下去。过去的牛市只是转型阶段当中暴涨的过程,就像恋爱,热恋是非常时期,不在乎谁在热恋中呈现100度,重要的是婚后,当热恋的潮水退去,谁还能维持60度。虚拟经济更是如此,怎样让大家适应?维持很重要。”
  对于“首都经济报道”今后的方向,长盛肯定地说:“我们节目的专业性还可以更自信一些。投资市场是值得给予更多关注的领域。”
  对于目前的次信贷危机,长盛有自己的看法。“现在最大经济体(美国)出问题了,然而这也许正是我们增大内需的好时机。可以看到的是,老百姓的生活正日益得到改善,看病有保障了,养老没问题了,很好的前景摆在前面。这正体现了政府对民生的关注,而民生就是经济。”
  
  编辑/冯岚ffee@vip.sohu.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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